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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314 字 2個月前

後頓時化作無物,眼前景色卻是驟然一變。

眾人竟立在一處凡人的市集長街當中,街上人來人往,鑼鼓喧天,鞭炮劈啪炸響,竟頗有幾分逢年過節的熱鬨氣氛。

這些凡人衣著普通,麵上喜氣洋洋,靈力全無,卻叫人半點看不出偽裝的端倪。人人神色安詳靜謐,對這四人皆是視若無睹。

許文禮神識四掃,不禁奇道:“俱是有血有肉的活人,這迷宮竟能將人送入凡間之地不成?”

展龍卻欣然道:“無論男女老幼,人人氣血飽滿,可殺。”

展長生隻得輕咳一聲道:“師兄,且稍安毋躁。”

潘辭立在一旁,隻轉頭看向長街儘頭,沉聲道:“有人來了。”

他話音未落,隻聽聞遠處鑼鼓嗩呐齊鳴,便有一群舞獅靠近,有金、銀、玄、青、赤、黃、白各色舞獅,猶若七彩洪流一般湧上寬闊大街,將原本寬可跑馬的街道塞得滿滿當當。

那些獅頭皆製作精良,鎏金嵌紫,珠光寶氣,兩眼皆為拳頭大的血紅寶石,舞動之時,流光溢彩,華麗動人。足足上百的彩獅結伴而行,你追我趕,挪騰跳躍,進退有據,好不熱鬨。

舞獅人個個身手了得,令人歎為觀止。

然則獅身彩綢飛揚而起時,展長生卻看得分明,那些舞獅人卻並非凡人。

或象頭人身,或狼頭人身,或牛頭人身,或蛇頭人身,或鼠頭人身,或%e9%b8%a1頭人身……另有豺狼虎豹、蛇蟲鼠蟻,不一而足,儘皆獸頭人身,通身靈氣洋溢,凶悍狠厲,頗有禽獸的威勢與血氣。

這血氣生機太過旺盛,展長生暗道不好,才開口道:“師……”

展龍卻已長嘯一聲,化作一片玄色旋風,朝舞獅群當中殺去。

展長生忙取了陣盤,緊追展龍身後,厲聲喚道:“師兄!”

展龍充耳不聞,一掌擊穿為首舞白獅子的獅頭人,手掌血淋淋自那獅頭人%e8%83%b8膛中抽出時,已將一顆依舊搏動的心臟抓握在手中,旋即收緊手指,嘭一聲悶響,那肉塊頓時被擠壓變形,化作血泥四濺。

血腥味四溢時,路邊行人紛紛駐足,鼻翼翕張,嗅聞不已,旋即一個接一個麵上生毛,下頜拉長變形,化作了黃白棕黑各色野獸、猛禽的頭顱,與那群舞獅人一般無二,個個開口或咆哮或尖唳道:“有活人!吃了他!”

一個油綠毛色的雉%e9%b8%a1頭人身怪目光驀地落在展長生身上,鳥喙張開,桀桀怪叫道:“活人在此!快吃了他!”

隨即扯下礙事衣衫,徑直化作一頭足有房屋大小的綠羽雉%e9%b8%a1,撲愣愣扇動肥大雙翼,堅硬%e9%b8%a1爪朝展長生抓來。

展長生在人群中艱難閃避,便見那雉%e9%b8%a1將兩頭堪堪化形的豬頭人壓倒,身旁凡人一個緊接一個化形,皆是獸相,化形之後,靈力暴漲,最弱者亦有築基功力,最強者幾近金丹。化形之後,視線紛紛落在展長生、潘辭與許文禮身上,接連咆哮道:“吃了他!”

許文禮怒道:“想吃小爺?癡人說夢、癡心妄想!”他同潘辭操控本命靈劍,護身劍域頓時暴漲十丈,震得衝在最當先的幾個獸頭怪物全身噴血,須臾後身軀斷為數截,掉落了滿地。

兩名劍修一左一右,將展長生護在獸群當中,青紫劍光接連閃現。大街上熙熙攘攘,嘶吼聲接連不斷,此起彼伏,方才還是凡人的市集,如今已化作怪獸的魔窟。

展長生緊握陣盤,心頭卻大亂,難以沉靜自持,故而陣法亦是七零八落,不成規模。他全副身心都留在方才舞獅隊獸群當中,隻見展龍如狼入羊群,手起掌落,殺得群獸血流成河。

許文禮突然一聲悶哼,竟是一縷劍光撞上了厚重龜甲,被反彈回來,正正落回許文禮%e8%83%b8膛,劍意激蕩,那青年猝不及防,竟受了不輕的內傷。潘辭不動聲色,隻道:“當心。”旋即強運靈力,加強攻擊的勢頭,全力護住二人。

展長生心頭一凜,又是慚愧又是焦慮,隻得強壓下心頭種種煩躁,召出在靈獸袋中蟄伏已久的毛毛,同時施展風刃陣、狂風陣,協同兩名劍修一道殺敵。

那巨龜甲厚皮實,靈劍竟刺不透,一遇襲擊,便縮回殼中,故而步履雖緩慢,卻是一步一腳,自大街一頭朝三人踏實靠近。

其餘獸怪學得聰明,便儘數躲在那巨龜身後同殼下,一道朝三人逼近。

龍卷風外層,風刃飛快旋轉,伴隨刺耳響聲,在龜甲上擊出陣陣火花,一頭是巨龜,一頭是三名人修,唯有這龍卷風作為唯一屏障,雙方僵持在大街中央。展長生額角汗珠滾落,這狂風陣與風刃同時施展,靈力消耗遠超他預料,丹田靈液眼看就要見底。

當是時,青空一聲尚帶稚氣的尖嘯聲響起,一片淡金光影衝開飛翔半空的猛禽,銀光燦爛的雙爪趁著那巨龜探出頭與四肢,朝前攀爬時,猛紮進它堅韌的後頸皮肉當中。

展長生急忙撤了風陣,那風刃險些就將幼雕斬成兩段,他又喝道:“毛毛,起飛!”

幼雕同他心意相通,立時全力撲動翅膀,行動顫顫巍巍,卻仍是將這比它身形大了十倍有餘的巨龜提拽起來,直衝雲霄。

幼雕一直升高眾人目力不及,神識亦難尋之處,方才鬆開銀爪,將那掙紮不休的巨龜拋下。

頓時猶如天降隕石,那巨龜炮彈一般呼嘯落下,竟在半空磨蹭出赤紅火花,隨即伴隨煙火味道,轟然砸在大街正中。頓時大地震動,人人站立不穩,煙塵散去時,展長生方才看見堅硬青石板大街中出現一個數丈的深坑,數十頭獸怪躲閃不及,被當空落下的巨龜砸成肉泥,血肉模糊,全無半點人形。

那巨龜亦是麵朝天擺動粗壯笨拙的四肢,痛苦掙紮,後背龜甲道道裂紋橫生,又自蛛網般裂痕中緩緩滲出暗紅粘稠的鮮血來。

展長生神識敏銳,立時察覺天際又有一物落下,急忙施展了個基礎的土行陣法,青石磚塊塊%e8%84%b1離街道,層層壘砌而上,堆積了足有百丈之高。展長生又足尖連點,騰身而上,須臾便立在頂端,袍袖一揚,將墜落之物輕輕卷在靈力之中。

竟是銀足金羽的幼雕,已然%e8%84%b1力昏迷,全無知覺。展長生急急將它送回靈獸袋中溫養,隨後低垂眼瞼朝四下一掃,不禁倒抽口冷氣。

許文禮一劍斬下顆熊頭,麵色慘白,卻仍是嘶聲問道:“怎的?”

展長生道:“這處迷宮中並無出口,隻怕要殺光獸怪。”

許文禮嗤笑道:“如此甚好,殺光就殺光!”

潘辭一言不發,左手紫金靈劍,右手八卦寶鏡,劍意暴漲,將接二連三衝來的獸怪儘數斬殺成兩段。

獸血如湧泉一般,在大街上流淌鋪陳,卻被泥土儘數吸得乾淨,過了片刻,無論展龍屠殺之處,抑或三個人修奮戰之地,便隻剩了乾屍,連半點血漬也不曾留下。

第五十五章 淵源

展長生一人立在高處,又故伎重施,再壘起兩座高台,送那師兄弟%e8%84%b1離戰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少了地麵猛獸的圍追堵截,半空凶禽也不足畏懼,潘辭道:“阿禮,為我護法。”

他便右手持靈劍橫過頭頂,左手掐法訣,連換手印,頓時一波接一波靈力自四麵八方凝聚而來,飛快壓縮至潘辭靈劍之中。

那些凶禽猛獸似乎知曉厲害,愈發咆哮得厲害,石柱下是群獸衝撞,石柱頂上,眾飛禽更是拋下其餘人不顧,漫天衝下,隻全力攻擊潘辭一人。

許文禮騰身一躍,落在潘辭身旁,劍氣層層激蕩,麵色卻是愈加慘白。展長生也不清閒,再度驅動土行陣法,石柱隆隆作響,合為一處。展長生依舊匆忙往遠處掃一眼,卻瞧見展龍殺得性起,全然不顧他三人死活,隻得暗暗咬牙,紫晶陣盤中靈力飛速旋轉,漸漸凝成水膜,籠罩在三人身周。

展長生又如法炮製,要以水蒸氣大炮轟擊群獸,隻是他如今凝脈修為,遠非昔日競技台上那般點到即止的切磋可比。水膜漸漸鼓脹成小山包大小,乍然間裂開無數細小洞口,炙熱白氣仿佛利箭擠壓射出,竟將幾頭首當其衝的凶禽當%e8%83%b8刺了個對穿。

一時間熱雨白煙籠罩市集,群獸群禽皆是哀鴻遍野,吼聲不斷。

那水火二陣噴射極遠,連展龍亦受了衝擊。隻是魔槍質堅,一點熱度衝擊自是不在話下,其中蘊含的極細微神泉氣息卻猶如一縷清風,灌入他暴怒識海之中,帶來幾絲清明。

故而那人竟驟然停了身形,隻立在一頭巨大的白犀牛背上,緩緩將手掌自鮮血四溢的犀牛背後抽回來,漆黑雙瞳中,竟隱約露出點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的迷蒙神色。

他這般攻勢一緩,群獸自是不肯錯過機會,一頭黑豹曲下後%e8%85%bf,悄無聲息就朝展龍後背撲去。說時遲,那時快,潘辭的法術終究在此時成型,手中靈劍紫金光芒強得猶若驕陽刺目,他大喝道:“槍魂散,天弓開,裂!”

那紫光頓時暴漲炸裂,化作千萬道劍光,朝著十方八麵、天上地下呼嘯射去。其勢如虎、其利勝劍,獸群無論距離遠近、修為高低、外皮厚薄,皆被紮得全身對穿。

四周刹那一片寂靜,攻擊驟停。又過了少傾,方才見那些個豺狼虎豹、獅熊獾牛全身顯現無數血洞,鮮血豔紅刺目,自洞中噴湧而出落到地上,頃刻間就被吸了個乾淨。

死者自是死得乾淨徹底,傷者卻依舊匍匐地上,呻|%e5%90%9f哀鳴,卻眼看就被大地吸乾鮮血,吞噬了性命。

潘辭那攻擊不分敵我,除了近在身側的展長生同許文禮,就連展龍亦不曾幸免。一身六銖衣被刺穿許多窟窿。

這一擊卻反倒令展龍徹底清醒,他也不顧自己兩手鮮血淋漓,旋身躍上石台,一把攥緊了潘辭衣襟,沉聲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自何處習得天弓訣?”

阿禮哪裡容他放肆,不顧自己傷重,提劍便刺,一麵啞聲道:“放開我師兄!”

展龍卻隻是揚手,輕輕鬆鬆就將那道劍光抓在手中,捏得粉碎。一雙殘餘魔氣的眼眸森冷暴虐,仿佛立時就要將潘辭擊斃掌下,仍是喝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展長生亦是心中焦急,生怕展龍一個暴怒殺了潘辭,再白白結下仇怨。他隻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兄,有話好說。”

展龍冷道:“你竟為旁人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