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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78 字 2個月前

:“師兄,借來世之刃一用。”

展龍閉目不語,過了少傾,攤開手掌,露出一柄不足半尺的銀色刀刃來。

展長生笑道:“謝師兄。”他取過副刃,靈力注入,那副刃自然變化,拉長成兩頭尖針狀。

潘辭在一旁靜觀不語,眉心卻慢慢緊蹙。

許文禮不由追問道:“師兄,何事不妥?”

潘辭道:“那二人能共用法寶。”

許文禮道:“那又如何?你我師兄弟也一樣共用法寶。”他自是不敢開口,說隱身腰帶也被他轉贈展長生使用。

潘辭卻道:“尋常法寶自然無妨,那件兵器上卻有展龍道兄的神識印記,是件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因其認了主,自然排外,旁人若要使用,卻需抹去原主神識。又或者,這兩人靈力相融,不分彼此。

許文禮想通此節,忽然動容道:“莫非長生同他師兄!?”

潘辭道:“十有八|九。”

許文禮便歎道:“五師兄,你遲了,莫在胡思亂想,好生偷……摘了蟠桃,在元化宗尋個伴侶,打道回府罷。”

潘辭輕輕拍他後腦,輕哂道:“無知,雙修歸雙修,道侶歸道侶,如何混為一談。那二人不過為修煉功法,並無旁的情愫。”

許文禮偏頭躲過,嗤笑道:“師兄莫再自欺欺人,那大展道兄如何霸道,將長生視為禁臠一般,師兄也%e4%ba%b2眼目睹了。先前我隻道這位老兄不過是關愛師弟,如今看來,隻怕二人羈絆至深,遠超預料。”

潘辭合目,長歎一聲,“既然遇到了,終歸要一試才能死心。”

許文禮見他執迷不悟,勸也無用,隻得作罷。方知情之一字,竟是個天大禍患。他這五師兄素來心思深沉,決斷果敢,從不留戀無用瑣事。如今這般無望無緣,卻寧肯泥足深陷,也要追逐展長生而去。

他即為師兄憂心,又為好友擔憂,這素來無憂無慮的青年修士,竟也有嘗到煩惱的一日。

許文禮默然片刻,方才長歎一聲:“五師兄,不過一眼罷了。”

潘辭嗤笑道:“我往日隻道一眼萬年,不過是白日做夢,誇大其辭。誰知竟當真有此事……隻怕是到了應情劫的時候。”

既是劫數,挺過去便是境界提升、修為突進,結丹指日可待。

若是挺不過去……

許文禮乾脆不去多想,隻向那展氏師兄弟望去。

展長生清俊更甚以往,神色自堅毅中多生出幾分自信,猶如青鬆映雪,剛直不屈。展龍煞氣外溢,卻難掩他俊美容貌,身軀挺拔如槍,如若細看,竟自心底湧出戰栗臣服的畏懼來。

許文禮隻覺這二人站在一處時,氣氛圓融,旁人難以介入。

更令他生出幾分為自家師兄心疼的情緒來。

展長生將來世之刃充作指針,放置在紫晶陣盤上,緩緩靠近穀口,便覺一股空間之力靜靜凝固不散,那臨時製成的指南針便順應展長生靈力意圖,捕捉到了繚亂靈氣當中,最清明的一絲,銀針緩緩擺動,指向穀內一處方向。

他便長舒口氣,道:“照指南針所示,穿過十二處秘境,就能抵達桃花穀,隨我一道走。”

他便驅動靈力,令那來世之刃化成的銀針驀地放射萬丈銀光。一縷銀光利箭般激射向入口處,將無形無質的空間刺破,牢牢釘住一顆閃爍不定的寶鑽星光。

展長生便邁步入穀,展龍跟上,許文禮亦是跟隨其後,潘辭依舊深沉臉色,卻仍是邁步隨行。

四人穿過穀口,眼前卻是一片暗沉荒野。

天色紫藍深暗,遍地發灰的巨岩,就連星星點點散落四處的水塘亦是烏黑暗沉,灌木草叢皆為暗綠黝黑,仿佛被墨汁渲染了一層,不見半點鮮豔顏色。

散落草叢的點點野花,亦如天長日久,乾涸而發烏的血跡一般。

遠處霧靄沉沉,令得山嶽輪廓仿佛剪影,神識掃過時,隻覺汙濁腐朽的氣息刺得人鈍痛難耐。

展長生暫且收了陣盤,許文禮皺眉道:“莫非到了冥界?”

展龍道:“死屍遍地,卻並無鬼氣。”

潘辭取出一麵八卦銅鏡,高高舉過頭頂,那暗淡銅鏡頓時燦若驕陽,映得四周纖毫畢現,亮若白晝。

卻同時映出幾個朦朧輪廓,仿佛四足野獸,體型同野狗相仿,被那強光一照,頓時受驚一般四散逃走。

潘辭便皺眉道:“此為絕死之地,萬不可被死物咬上一口。”

許文禮頓時變色,展長生正欲放出毛毛,此時亦是手腕一僵,憶起那幼雕如何懼怕食屍妖鷲,隻得作罷。

展龍卻露出索然無趣的神色,斬龍槍斬魂斷命,嗜血啖肉,對這些死物自然全無興趣。

無論諸人如何腹誹懼怕,終究要尋到出口才是。

這出口設計得卻極是簡易,穿越整片荒原,尋到十二處大門,擇其一即可。

故而眾人便各自召出兵器在手,往荒原中間行去。

斬龍槍不可曝光人前,故而展龍仍是人形,展長生持陣盤、取符咒,全力以對。

四人步步為營,不過行了百步,就聽四周傳來低沉喧囂,仿佛自咽喉深處響起的嗜血咆哮。

密密麻麻腳步聲隨同而來,不久四麵八方皆有死者蜂擁而至,衣著襤褸、皮膚青黑乾癟,肢體枯槁殘破,唯有雙目黃光閃爍,入魔一般咆哮,朝四人伸出枯樹一般的手指。

許文禮怒道:“臭氣熏天!是可忍孰不可忍!”揚手揮劍,青色劍光暴漲,收割秧苗一般,將麵前數十個死者攔腰斬斷。黑血衝天噴濺,反倒引來更濃烈惡臭,幾令人作嘔。

潘辭劍氣直射而出,直直穿透百人方才消散,怎奈這死者如潮湧來,無休無止,數量以數十萬計。他二人這般殺伐,無疑杯水車薪,砍出的缺口刹那便被其餘死者填滿。

展長生驅動陣盤,臨危布下烈火陣、天火陣,衝天火光將無數死者屍首吞噬,燒得麵目全非、骨脆肉焦,半點不剩。

展龍卻仍舊嫌棄一般,不肯行動,唯獨手指緊扣,泄露出幾許暴躁。

死者屍首已將四人團團包圍,人山人海,無邊無際,燒灼、斬殺成斷肢肉塊的屍首堆積成山,卻依舊擋不住其餘死者咆哮湧來。

展長生又布下幾道陣法,不由轉頭再看展龍,低聲道:“師兄?”

展龍終是開口道:“無血氣,無生機,如何斬?”

語調之中,焦躁感一覽無遺。

展長生方才知曉這斬龍槍的局限所在。他終究是器物本體,若無人使用,限製頗多。然則這魔槍乾係重大,如今若叫許文禮、潘辭%e4%ba%b2眼看見展龍本體,隻怕身份暴露,徒留隱患。

故而展長生略略皺眉,展龍強橫慣了,此時叫他示弱,與取他性命何異?

展長生靈機一動,驅動陣盤,朝外拋出個天火術,頓時西瓜大的成百火球自天而降,砸在一群死者身上,將其*肉身燒得乾乾淨淨,他又道:“師兄,死物斬不得,卻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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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龍受血咒困擾已久,如今經脈丹田內儘是熾焰肆虐,逼迫而出時,亦會帶上少許展龍本命靈火,二者疊加時,火焰有吞噬萬物之威。

展龍聞言,雖是一語不發,卻眨眼就自原地消失了蹤影。

第五十四章 舞獅

濃濁夜色之中,黑龍重現身影,盤曲烏雲之後。鐵鑄般剛硬結實的五趾閃爍鐵青光澤,仿若撕裂雲層一般,自上空巍然降下。

龍口大張,猛然朝地麵噴出一團紅炎烈火,那火焰轟然一聲,直衝死者群中,將屍骨儘數吞沒。

仿佛紅蓮火海降臨大地,焚毀萬物,呼啦啦火%e8%88%8c將暗沉天際映照出成片豔麗霞光,如山如海洶湧而來的死屍群不過幾息功夫就被焚毀過半。

展長生等人如虎添翼,劍氣凜冽,法術雄渾,接連不斷轟擊至死者群當中,耗費不足半炷香功夫,極目之處再無半個活動之物,焦黑屍體堆積如山,宛若地獄。

幾人各顯神通,皆是酣暢淋漓,待得停手時,隻覺喧囂儘去,寂靜滋生,唯有四周嫋嫋煙塵和時時炸響的焦脆骨肉爆裂聲,依舊殘留著先前廝殺餘韻。

那黑龍遊曆天際一圈,方才以王者之姿,矜持降臨,重化了展龍人形,落回展長生身側。

展長生道:“師兄,如何?”

展龍仍是道:“尚可。”

因無神泉相助,紅蓮孽火與展龍本命真火一道宣泄,實則仍是互相抗衡之勢,對展龍祛除血孽並無半分好處。儘管如此,若能取個平衡之道,卻也令展龍多了一種對敵的手段。

許文禮見展龍重化人形,不免嫉羨交加,歎道:“你這化形的法術竟能與望山陣中克製之力相抗衡,升入空中。若我等個個習得你這法術,又何須在地上苦戰,徑直飛去出口就是。”

展龍道:“天賦異稟,你學不會。”

許文禮一噎,隻得訕訕閉嘴。

展長生忍笑,容色煥發,柔聲道:“不過是些許阻礙,阿禮,出發罷。”

潘辭亦是道:“不可偷懶,當戰便戰,阿禮,走罷。”

這二人一唱一和,竟似熟識許久一般,許文禮隻得歎息一聲,抬腳踏入尺餘厚的焦炭之中,踩得足下乾裂碎屑咯吱作響,仿若厚厚一層黑色積雪。

其餘人亦是信步踏過黑炭,朝第一個迷宮儘頭處行去。

經曆了方才道死屍狂潮,後續怪物零落稀少,更是不足為懼。四人馬不停蹄,抵達了出口。

出口依舊是無邊荒野,暗沉天際,十二道黃金大門在荒原上一字排開,外形全無二致,唯有門板上的雕紋細密繁雜,各有不同。

展長生再取出副刃與陣盤權充的指南針,銀針旋轉如扇,過了許久方才緩緩停下,銀光乍現,形成一支利箭射出,正正紮在左首第一扇大門上。

那大門雕紋形成一隻站在浪花之巔的海蟹,兩隻大螯直指蒼天,氣勢磅礴。被銀箭刺中時,嘎然開啟,露出門後星雲一般盤旋的星光雲霧來。

展長生將這大門諸多細節牢記在心,隨即邁入門中,四人進了黃金大門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