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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臨陣磨槍 愷撒月 4278 字 2個月前

故而亦是多生了幾分熱切心思,便同許文禮道:“既然如此,理當同去。”

許文禮喜形於色,笑道:“若有你相助破陣,我們定能偷了那桃。”他一麵爽朗大笑,一麵作勢就要拍在展長生肩頭。不料甫一抬手,便被潘辭抓住手腕。

許文禮愣道:“五師兄,這才幾時你便……”

潘辭卻道:“阿禮,看仔細。”

許文禮得他提示,方才留意到,展長生身周有一層劍域環繞,無形無質,貌似全然無害,實則狠辣異常,若是不慎拍上去,隻怕整隻手都要受苦。

展長生亦是後知後覺,不禁低歎一聲,“師兄,阿禮是友非敵,不必這般……”

展龍道:“嗯。”

卻又將展長生身周劍域加強一圈,半尺之內,劍意迫人。

許文禮隻得再退半步,低聲同潘辭道:“五師兄,任重而道遠,艱難且多阻,師兄千萬保重。他日受了委屈,師弟定會陪師兄大醉一場。”

潘辭劍眉略皺,曲起手指在許文禮額頭一敲,“未進而思退,非劍客所為,長春派如何竟養出你這膽小的猢猻,若叫兩位師尊知曉,定叫你好受。”

那敲打灌注些靈力,巧妙擊破許文禮防身劍域,饒是劍修肉身強橫,也是一陣生疼。許文禮百般委屈,捂住額頭怒道:“潘辭!你欺人太甚!竟敢罵小爺我是膽小的猢猻!”

潘辭道:“我等皆為尋寶入穀,惟有猢猻是為偷桃。”

許文禮張口結%e8%88%8c,再度敗北。他這五師兄空有溫潤如玉的君子表象,實則最是刁鑽,他同潘辭鬥嘴,從來屢戰屢敗,未嘗過勝績。他一時愁眉苦臉,一時卻又指望,若是展長生果真入了他長春派,做了他的小五師兄,日後定然能助他再戰潘辭。

他師兄弟二人吵鬨時,展龍亦是如法炮製,抬手屈指,在展長生額頭一敲。

隻是他原身乃盤古神木與天隕鐵合鑄,其質堅韌而銳利,縱使化了人身也不曾改其品質。故而展龍隻道他此舉輕若吹灰,展長生卻頓覺巨雷轟頂,一時間痛得天昏地暗,費了好一番功夫方才站穩,不禁怒道:“無緣無故為何罰我!”

展龍抬手,輕撫他眉心,沉聲道:“我學學與人相處之道。”

展長生避開他手指,無奈道:“師兄昔日同屠……同師尊如何相處,如今便如何相處就是。”

展龍略沉%e5%90%9f,卻道:“屠龍施法,我卻隻需一路廝殺。”

彼時展龍初臨人間,懵懂如孩童,就遇上個武癡,除了殺戮征戰,竟一無所知。

展長生何其有幸,以一屆凡人之身,自他手下存活,如今更成了斬龍槍的半個使用者。

他見展龍神色不悅,又勸慰道:“相處之道,人人不同。師兄何須急在一時,我與師兄來日方長,權且從心之所欲就是。”

展龍默然片刻,不知為何薄怒道:“隻怕是從你之所願。啟程。”

展長生微微一怔,想起展龍對他的種種寵溺,幾乎是言聽計從,突然心領神會,須臾展顏笑開,低聲道:“好。”

他便搶先一步,招出木簡。

那木簡初看平平無奇,伴隨展長生曆經磨難,被火燒冰凍,劍刺斧劈,千萬裡奔波,如今竟赫然升格,自靈寶邁入半步仙器之列,更將那狂風神符吸納入簡中,不必另外施法。

如今懸浮半空,色澤沉如玄鐵,隱隱生光,展長生立在上頭,揚聲道:“還請潘道兄帶路。”

展龍清楚這寶貝師弟不願在外人前同他%e4%ba%b2昵,隻冷哼一聲,仍是縱身上了木簡,與展長生並肩而立。

潘辭對小師弟揶揄目光視而不見,仍是溫和淡漠,化作一道紫金電光射入天際。那木簡同一道青光緊隨其後,朝林海深處飛去。

第五十三章 望山陣

一行四人行了小半日方才抵達桃花穀外。展長生得了這閒暇,便取出白玉塔碎屑中幸存的小小金塔。

那金塔雖比白玉塔小了足足十分之九,重量卻相差無幾,依舊沉甸甸墜手得很。他將寶塔托在掌中,神識細細掃過,展長生神識如今經由來世之刃的加持,敏銳非常,故而將塔身細若蛛絲的紋路也看得清清楚楚,除了與異界連通,轉移諸人的功效之外,更增添了些神秘陣紋,展長生一時之間竟辨識不出用途。

儘管如此,白玉塔外的羊脂白玉皆為偽裝,內裡這金塔才是正體之事,卻是毋庸置疑。

他略略注入靈力,便覺塔中靈氣蓬勃,又能使用,不覺心中歡喜,忙將它收回乾坤戒中。仰頭卻瞧見展龍深沉黑眸正直視於他,正沉聲道:“可是有效?”

展長生嘴角上揚,笑道:“有效。”他卻察覺展龍那貌似麵無表情的神色下,竟隱隱似在索要表揚,他不過遲疑片刻,便再道:“幸虧有師兄出手。”

展龍道:“嗯。”

展長生卻自他那聲貌似平淡無波的應聲中,聽出了些許愉悅。這點愉悅仿佛會傳染一般,令展長生嘴角上揚得愈加鮮明,就連足下那連綿的暗沉樹海,仿佛也映了更多天光,顯得鮮綠活嫩起來。

他二人相處至今,展長生不覺間竟對他了解至深,又抑或展龍也不再對他處處設防,隱藏心思。這師兄弟相處,竟比以往愈加默契融洽。

靠近桃花穀時,一層桃紅霧氣濃濃彌漫,煞是可愛。潘辭停在霧氣十丈開外處,揚手一道劍光,劍意猛烈帶起一陣狂風,將那桃紅霧氣吹得散了些許,卻在散開的同時,更多霧氣湧過來填補空隙。

潘辭沉聲道:“這桃花瘴積累六百年,凝而不散,濃烈過甚,隻怕我與小師弟合力施為也難驅開。此處乃入穀的必經之路,若無法抵禦桃花瘴,便非要尋個法子驅散桃花瘴不可。”

展長生道:“我或可設個加強威力的長風陣,隻是布陣尚需時日……”

他話音未落,展龍卻插話道:“這有何難?”

霎時間衣袂聲起,展龍靛紫長衫寬擺翻飛,猶若雄鷹展翅,直衝雲霄,升上空中時,又化作一頭巨大黑龍,盤曲身子,鱗片閃閃如玉,兩眼金光沉沉,直刺人心。

那黑龍擺擺頭頂犄角,猛然張大口,那桃花瘴便被吸得拉長成一條洪流,朝黑龍口中洶湧衝入。

百裡桃花瘴不過半盞茶功夫,就被黑龍鯨吞虹吸,吞得乾乾淨淨。被桃紅霧氣遮蔽的景色便顯現出來,滿山滿穀,皆是一片蒼翠,正是花落桃熟時,鮮桃甘甜香氣隱隱傳來,誘人垂涎欲滴。

展龍落回地麵,神色不見半分異樣。反倒是許文禮神色驚愕,一張口始終合不上,瞧瞧風清天明的桃花穀,再瞧瞧神色自若的展龍,終是忍不住問道:“那桃花瘴……滋味如何?”

展龍道:“尚可。”

旋即卻不再多話,隻皺眉看向穀中,卻道:“桃花穀不在此處。”

潘辭笑道:“不愧是展龍道兄,竟一眼看穿了個中玄機。”

他便上前,才邁入穀中,便不見了身影。隨即退出來,便重現身形。

展長生亦是立在穀外,隻伸手探入,手臂穿過穀口一條線之處後便失去蹤影,另一頭視線不及之處,森冷幽涼,幾欲凍僵皮肉。

他動容道:“這桃仁居士好大手筆,竟設了個望山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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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陣乃是個超級的風、土二行大陣,深具空間法術精髓,取的正是望山跑馬,三日不達之意。雖能望見前往之處,卻無論如何前行,也抵達不了終點,正是運用空間法術,將入穀之人強行送往彆處。

一旦入陣,自是難分方向,隻怕要無休無止迷失在迷宮之中。

這陣法極為精密複雜,稍有差池,便成了無人能過的禁地。耗費的材料繁多而珍貴,通常隻有極上品的宗門才舍得下這大本錢,設置望山陣,保護本門最貴重的資產。

這桃仁居士果真愛桃成癡,竟為一片桃林而布下這等絕世大陣。

許文禮畢竟名門之後,見多識廣,亦是知曉這望山陣的厲害之處,皺眉道:“五師兄,師尊們竟不曾給你過陣圖,就送我二人來冒險?”

潘辭合上雙眼,語調仍是冷淡且柔和,“修仙者逆天改命,處處危機,曆劫而後道成,逢凶方有運生,你道次次都有青元仙境中那般運道不成?”

許文禮聽聞,亦覺言之有理,一張清秀麵容卻皺成了苦瓜,愁眉苦臉道:“長生,這卻如何是好?”

展長生道:“容我——”他有前車之鑒,立時又住口,先是詢問了展龍,“師兄,若是強行破陣,會當如何?”

展龍道:“玉石俱焚。”

如此展長生便放心下來,續道:“容我先查看一番。”

他又故技重施,將整盒石亭脂的粉末傾倒出來,靈氣揚起一陣微風,將粉末輕送到穀口四處。

微光盈盈,漸漸凝成一張蛛網般縱橫交錯,繁雜無比的光幕。光線交錯處,格外明亮奪目,猶若夜空繁星,又似粒粒寶鑽,墜在靈力細絲上。

每一點星光便是一處通道所在,在這片合計超過上萬的光點之中,僅有十二處連接一起,才是通向桃花穀的正確途徑,除此之外,皆為絕境。

若有過陣圖指引,不過易如反掌,此時卻是千難萬難,無怪那潘辭、許文禮師兄弟要力邀展長生同行。

展長生查探了足足一個時辰,便覺頭漲欲裂,氣血翻騰,隻得轉開視線,靜坐在旁回複精力。

許文禮見他神色疲憊,憂心道:“長生,不如我們另想對策。”

展長生尚未開口,展龍卻道:“無妨。”

許文禮不由眉頭微皺,怒道:“展長生是你師弟,你竟沒有半點疼惜?”

展龍卻道:“區區一個望山陣,不足為慮,交給長生就是。”

展長生得了師兄信任,嘴角微勾,靈力急轉一個周天,便恢複至巔峰狀態,起身道:“阿禮,交給我便是。”

許文禮還欲開口,肩頭被潘辭一按,五師兄使個眼色,叫他不再多言,“展龍信他,你為何不信。”

許文禮張口,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得嘿然不語,展長生重新立在那高過頭頂,璀璨寶鑽的結網跟前,取出紫晶陣盤,又避開潘辭師兄弟,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