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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346 字 3個月前

九成是那個刺客的名字。她搓了搓有些乾燥的手掌,問道:“那個寒夕,她收了你們的錢才去殺岑禮的,對不對?”

蘇玉菡道:“對,也不對。”

這樣的回答,李簫很不喜歡。一時間,有種莫名的惱怒在%e8%83%b8腔燃燒,吼道:“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蘇玉菡扭頭看著她,對她的惱怒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口齒清晰地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哼,誰稀罕知道!”李簫脖子一扭,轉身往前走。她覺得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倒黴了,走哪兒哪兒不順心。正暗罵蘇玉菡無趣得很,突然右腳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她氣極,手掌一拍地麵,罵道:“混蛋!”

蘇玉菡不明白李簫為什麼走路都會被自己絆倒,卻還是願意伸手去拉她一把。

看著橫在眼前雪白如玉的手掌,李簫突然靈機一動。她握緊蘇玉菡的手,微一用力,便將蘇玉菡也拉了下來。

蘇玉菡毫無防備,額頭撞上了李簫的右臉,也正在這時,李簫爪子一伸,準確無誤地掀開了她的麵紗。

許多人用玫瑰形容女人,李簫覺得蘇玉菡就像是蘭花。

蘭花在人煙稀少的地方盛開,不為彆人,隻為自己,草中之王,孤芳自賞。

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女人,也許是極好的,但李簫更願意用清麗%e8%84%b1俗來形容蘇玉菡。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撲鼻而來的馨香,致使李簫愣在當場,手,依然保持著懸在半空的姿勢。

蘇玉菡顯然沒料到李簫會掀開她的麵紗,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詫異,也就僅僅是一瞬間而已。她淡定的站起來,神色自若,像什麼也發生過一樣再次伸手去拉正在愣神的李簫。

李簫有些無措,也知道方才失禮了,歉意道:“蘇姑娘,對不起。”

蘇玉菡道:“我知道你是女子,你知道了我的長相,此後我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四個字,太過傷感,李簫莫名地感到慌亂,焦急道:“蘇姑娘……我……”

蘇玉菡打斷她的話,道:“無需多言,告辭。”

客棧很偏僻,且很小,一個掌櫃一個小二一個廚子。

李簫帶著失落地心情回到落腳的客棧,便見到院子裡已經多了兩個人,暮雪與連軾。

院子裡有六個人,他們身上都有血漬,落梅的傷勢比較嚴重,暮雪正在幫她包紮手上的傷口。

是日夜晚,李簫在暮雪的口中知道了岑禮是怎麼讓連家堡一夜之間化為灰燼,知道了人麵獸心這個詞語拿來形容某一部分人是如此地貼切,知道了一切地起因都是為了一張名單,暮雪就是因為看了那張名單才遭到追殺的,知道了讓他們負傷的是刺客樓的人,那個以殺人賺錢的刺客樓。

房間裡的燭火忽暗忽明,房間裡的人心情卻怎麼也明亮不起來。

李簫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她索性坐起身來,撐著頭想蘇玉菡為什麼總是一個人,想那份名單到底是什麼東西,想那個寒夕是什麼來路,是不是跟刺客樓有關係,跟楚姑娘結了什麼仇,以至於想她去死。然而事與願違,她一宿沒睡,也沒能找到答案。

這幾日,李簫過得渾渾噩噩。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不然怎麼會魂不守舍,怎麼會不由自主地跑到這個地方來。她在曾經掀起蘇玉菡麵紗的地方躺下,躺在曾經摔跤的地方,枕著頭看天。

蒼穹依舊,無邊無際。風拂過她的臉頰,似是送來了一陣蘭花的香氣。這股香氣很好聞,李簫蹭地一躍而起,朝著風的方向而去。她想,嗅著蘭花的香氣,也許能夠找到蘇玉菡。

走了很久很久,李簫來到一片幽靜的山穀。穀內蘭花盛開,花香襲人。

身臨此景,李簫不禁心曠神怡,跟著感覺走,便走進了一條她不知道的道路。

“大膽狂徒,竟敢擅闖龍淵穀!”一把沉厚有力的聲音陡然響起,嚇了李簫一大跳。

“在下四處遊曆,不想誤入貴寶地,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這就出去。”李簫對著不遠處的虯髯大漢行禮,模樣甚是恭敬。

虯髯大漢冷哼一聲,道:“龍淵穀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李簫皺了皺眉,不悅道:“我不闖都闖了,你想把我怎麼樣?”

虯髯大漢濃眉一豎,森然道:“闖龍淵穀的人都已作古,你也將下去與他們作伴!”

李簫最討厭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挺了挺腰杆,朗聲道:“你想要我死,我偏偏就要活得比你們精彩快活千倍萬倍!”

虯髯大漢怒吼一聲,手中大刀青光一閃,一股強大的內勁直逼李簫五處大%e7%a9%b4。李簫縱身躍起,抽出腰間長劍,刷刷刷連刺三劍,右腳跟著呼出,直踢虯髯大漢脖頸。虯髯大漢想不到一個年輕人武功這麼俊,格擋開李簫的攻擊,倒退五步,橫刀護在%e8%83%b8`前。

“閣下這幾招可帥的緊哪!”虯髯大漢改了臉上的不屑一顧,露出一口黃牙,笑道:“不知師承何處?係屬哪門哪派?”

吸取前兩次的教訓,李簫知道不能再用水月劍法,所以她沒有用。剛才使的那幾招是她跟一個江湖遊俠學的,想不到威力還不小。被人讚功夫俊,她有點小得意,脖子一揚,道:“我不愛說!哈哈,大胡子打不過我,本公子可就要離開這什麼龍淵穀啦!”

轉身欲走,卻意外見到西側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男子身材挺拔,麵色很白,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他在李簫跟前停住,抱拳道:“閣下光臨龍淵穀,一定要進去喝杯酒水才是。”

李簫還劍入鞘,撇嘴道:“你是誰?我憑什麼要進去喝酒?”

男子微微一笑,說道:“在下龍淵穀穀主龍元飛,至於為什麼,我想閣下應該聽說過花雕酒,龍淵穀的花雕酒閣下不該錯過。”頓了頓,問道:“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花雕酒,的確是一款好酒,而且是特彆適合女孩子喝的酒,因為她根本就是為女人而釀的酒。

李簫不嗜酒,卻也覺得新鮮,含笑道:“既然龍穀主如此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小姓賈,單名一個化字。”

龍元飛側身讓了讓,禮貌的伸出右臂,說道:“那麼賈公子,請!”

李簫點點頭,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麵,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龍淵穀的一草一木。她此時就像放出籠子的鳥,儘情的呼吸著空氣中的蘭花香味,感受著自由的氣息。

龍淵穀很大,裡麵亭台樓閣不少,逛累了,龍元飛便帶李簫進了一間精致的屋子,喚人準備酒菜。

“龍穀主終日居住在此等清幽之地,在下好生羨慕!”如此景致,也算是獨特,李簫由衷地讚歎。

龍元飛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你羨慕彆人的同時,彆人或許也在羨慕你。賈公子好像很喜歡蘭花?”

提起蘭花,李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玉菡,既然想到了蘇玉菡,她就忽略了龍元飛的前一句話。多日來未曾見過蘇玉菡,她覺得%e8%83%b8口有些悶,幽幽地道:“空穀幽蘭,嗯,我很喜歡。”

不多時,婢女下人們相繼捧著酒菜魚貫而入,將一張圓桌擺得滿滿當當,最後一個進來的人手裡捧著一壇花雕酒,他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躬身退出,順便掩上房門。

龍元飛替李簫斟酒,笑道:“賈兄請!”

李簫心裡有事,豪氣地頭一揚,喝乾杯中酒,將空酒杯倒轉給龍元飛看。

龍元飛讚道:“果然爽快。”說完脖子一揚,也乾了杯中酒。

後來喝了多少杯酒,李簫已經不記得了,她覺得腦袋有些重,很想睡覺。朦朦朧朧見,似乎見到蘇玉菡在對著她笑,笑容很溫暖,像春日裡的陽光一般。隨後,一股不討她喜歡的氣息撲麵而來,致使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的臉。

她大叫一聲,條件反射地踢出一腳。

作者有話要說: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為什麼

李簫腳力不弱,曾經一腳踢死過野獸。情急之下更是用足了力氣,按照她的思路,這一腳理應把龍元飛踢出門外。但此時,她的腳已經被龍元飛握在了手中。

龍元飛還是在笑,盯著李簫的眼睛在笑,那笑容有得意,有微不可見的嘲諷。

腳上的力道很重,捏得李簫有些疼。她氣惱萬分,叫道:“你捏疼我了,放開我!”

“好。”龍元飛果真聽話的鬆了手,眉眼帶笑地看著李簫。

被人肆無忌憚地打量,李簫心裡十分不滿,可如今受製於人,她隻有壓下心中的厭惡感。燈火通明的房間,龍元飛在笑,李簫卻是臉色不變。突然,她右%e8%85%bf再次踢踢出,用了十成力道。她想,這次應該踢得中。可世事儘不如人意,她的%e8%85%bf還是被龍元飛給截住了。

龍元飛微微一笑,手指點了點李簫的%e8%85%bf,笑道:“賈兄醉了,我們早些歇息為是。”

李簫這時才發現龍元飛看她的眼神不對,稍一細想,不禁驚恐地瞪大眼睛,拉過被子裹在身上,叫道:“你想乾什麼?我是男的!”

龍元飛不慌不忙地摸著下巴,笑道:“就是因為你是男的,我才留你過夜。”

此言一出,李簫瞳孔開始收縮,驚道:“你有龍陽之癖!”

龍元飛保持微笑,道:“不錯!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李簫長籲一口氣,笑道:“其實我是女的!”

一會兒說是男的,一會兒說是女的,龍元飛不願意去聽,他相信自己的判斷,皺眉道:“賈兄不必再多言,我們這就歇息吧!”

李簫大叫道:“我真的是女的!”此刻,她很想罵人。本以為改了男裝會方便安全很多,卻不想遇到個好男色的混蛋,哎,真是流年不利。

龍元飛收起笑意,板著臉道:“我不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今晚你是陪定我了!”說著伸出手,去解李簫的腰帶。

李簫哪裡會輕易服軟,手腳並用亂打一氣,情急之下仿佛忘記自己身負武功,打得毫無章法可言。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擋開龍元飛伸過來的魔爪。

龍元飛也不是吃素的,他右手一翻,抓住了李簫的右%e8%85%bf,跟著將它壓在被褥下,用同樣的手段把她的左%e8%85%bf鉗住。

如此,李簫的雙手很快也被龍元飛製住,龍元飛點了她幾處%e7%a9%b4道,拍了拍手,笑道:“既然賈兄執意反抗,在下唯有小施武力,委屈你一晚了。”

情急之下,無法反抗,李簫急得眼淚直在框裡打轉。當龍元飛解開她腰帶的時候,她想到了死。打定主意咬%e8%88%8c自儘,她並沒有想起生她養她的父母,沒有想起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而是想到了蘇玉菡,想到了那個不喜歡說話,不喜歡穿鞋襪的白衣姑娘。她想,你會在哪裡?我死了,你會不會傷心呢?

思緒電轉間,李簫仿佛感覺到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蘭花香味,很好聞,似乎還帶著絲絲甜味。長這麼大,她第一次覺得空氣中的香氣也是有味道的,第一次這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