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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回夢裡同 喬木溪 4321 字 3個月前

切實際地以為。她看著龍元飛的嘴臉,絕望迅速蔓延全身,心一橫,下定決心咬%e8%88%8c自儘。

突然,屋內燭火熄滅了。龍元飛停下解衣帶的手,喝道:“誰?”

屋外沒有任何聲音,龍元飛笑了笑不以為意。就當他以為是風吹熄了蠟燭時,蠟燭再次亮了,扭頭一看,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個罩著麵紗的女人。

李簫憋了很久的眼淚在見到蘇玉菡的時候土崩瓦解,滾滾而下。她似乎忘記了動彈,事實上,她不能動彈。

龍元飛一怔,隨即又笑了,道:“姑娘深夜光臨龍淵穀,不知有何貴乾?”

蘇玉菡一雙似水的眸子很平靜,她看著哭得一塌糊塗的李簫,並沒有回答龍元飛的問話。

龍元飛長眉一豎,不悅道:“難道就沒人告訴過姑娘破壞彆人的好事是很沒禮貌的事情嗎?”

蘇玉菡還是不說話。龍元飛右掌一翻,握住懸在床頭的劍,道:“姑娘既不願說話,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氣了!”

龍元飛的劍發著寒光,劍刃很薄,但很堅硬。一道冷光劃過,斬斷了床前不遠處的圓桌。龍元飛揮出第二劍,這次目標是蘇玉菡,劍氣如虹,直逼蘇玉菡麵門。

蘇玉菡沒有帶任何兵刃,她隻是緩緩地抬起雙手。一時間,隻見她寬大的袖袍中竄出兩條如玉般的絲帶,絲帶就似長了眼睛一般,一條朝龍元飛而去,另一條則是飛向了李簫。

李簫隻覺身子一輕,眨眼間已到了蘇玉菡身後。同時,將她帶到蘇玉菡身邊的絲帶亦緩緩地從她身上抽離。她眼淚鼻涕嘩啦啦的流,呆愣在原地,地上冷不冷,她完全沒有在意。

龍元飛的劍很好,劍術也不差,但到了蘇玉菡的白絲帶下就似小孩子在跟大人打拳,完全討不到任何便宜。

蘇玉菡沒有兵刃,絲帶就是她的武器。她的絲帶如靈蛇般在房裡穿梭,每一次進攻都準確無誤地打向龍元飛身上的各大要%e7%a9%b4。

燭火燃得很慢,房內的打鬥卻越來越急。當龍元飛意識到眼前這個神秘的白衣女子是個武功絕高的奇人之時,他已經躺在了地上,手腳完全不能動彈,就似方才被他點了%e7%a9%b4道的李簫一樣,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絲帶如歸籠的小鳥般飛回蘇玉菡的袖中,她贏了。到結尾,她甚至沒有認真的看過龍元飛的樣子,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在極短的時間內打敗了龍淵穀的穀主龍元飛。

蘇玉菡蹲下`身子,伸手在李簫身上戳了幾下,便解了她身上的%e7%a9%b4道。

經此一役,李簫情緒非常激動。她撲在蘇玉菡懷裡放聲大哭,委屈得不行。蘇玉菡愣了愣,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過了很久,李簫哭累了,想到這麼大了還哭的如此凶狠很不好意思,於是乎她抹了抹眼淚,低著頭自顧自的穿好衣衫。

蘇玉菡站起來,什麼也不說,朝門外走去。李簫衝回去踢了龍元飛兩腳,風一樣的衝出屋子去追蘇玉菡。

夜晚很冷,特彆是在寒冬,冷冽的風刮得呼呼作響,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好聽。

李簫抱著手臂跟著蘇玉菡,一言不發地跟著。走了很久,蘇玉菡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但沒有說話。

四周很靜,隻有風的聲音,李簫看著蘇玉菡單薄的身影,突然生出一股子悲涼的感覺,很強烈。

“為什麼你總是一個人?”此時此刻,李簫終於問出了心裡藏了很久的疑問,她想知道原因,很想知道。

沉默,死一樣的寂靜。風吹起蘇玉菡的衣角,吹來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沒有為什麼。”

李簫道:“你不願意告訴我,對不對?”

蘇玉菡道:“你沒有必要知道。”

李簫道:“但我很想知道!”

蘇玉菡頓了頓,道:“為什麼?”

她很少問為什麼,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問了一樣沒有答案,倒不如不問。

李簫想也沒想就%e8%84%b1口而出:“因為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那樣我會很不高興。”

蘇玉菡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有些詫異,但隻是一閃而過,她語氣平靜,緩緩地說:“人本來就是獨立的個體,早晚都會是一個人。我隻不過早些一個人生活,以後離開或是死去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任何牽掛。”

李簫沉默了。蘇玉菡說的話沒有錯,她無法反駁。

“難道就是為了了無牽掛,你就喜歡一個人?難道就不可以跟你的家人在一起麼?”其實她還想說難道不可以讓我陪著你嗎?但是她覺得很突兀,所以選擇爛在心裡。

蘇玉菡道:“沒有人喜歡一個人。”

李蕭喜道:“那就讓我跟著你!”

蘇玉菡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李蕭道:“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蘇玉菡道:“你不回家?”

李蕭神色一黯,道:“我不能回家。”

蘇玉菡道:“我不能讓你跟著我。”

李蕭問道:“為什麼?”

蘇玉菡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無可奈何,道:“我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獨終老。”

李簫覺得這個理由牽強又可笑,道:“你不想我跟著你,我不用找這樣牽強的借口吧?”

有些人脾氣上來了就很難消下去,李簫就是這樣。莫名升起的惱怒感此刻就難以消除,她%e8%83%b8悶。

蘇玉菡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李簫可以如此的固執,固執的想要跟著她。那日破廟中第一次相遇,李簫就自作聰明,自說自話,還固執的給她穿上鞋襪。而後,又執意地想要跟著她,甚至不惜用了獨門秘方萬裡香。現如今呢,還是雷打不動的想要跟著她。她想,是不是不該多管閒事跑去救人,以至於惹來麻煩。

“我有事情要辦,你跟著我不合適。”

李簫下定決心死纏爛打,笑道:“那巧得很!我正好沒有事情要辦,我跟著你可以幫你。”

蘇玉菡道:“你若執意要跟,我也無法阻攔。不過,我提醒你一句,我辦的事情牽連甚大,難保性命之安危。”

李簫道:“你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江湖中人,不是你死在彆人刀劍之下,就是彆人死在你刀劍之下。死是最後的歸宿,也是每個人都躲不過的命數。”

蘇玉菡不再說話。命數,這兩個字到底是躲得過還是躲不過?如果一個人開始懷疑,那就意味著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蘇玉菡的心隻有她自己最清楚明白,她不願意說也不愛說,所以沒有人會知道。

夜似乎更涼了,都說夜靜如水,那夜涼如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你笑了

蘇玉菡不喜歡多說話,卻喜歡看著彆人的眼睛。她覺得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它能表達出言語不能表達的東西,亦不會說謊。此刻,她在李簫的眼裡看到了堅定不移和認真謹慎,好像已經做好了下一次繼續戰鬥的準備,不禁想到:難道我就是如此地不近人情?

“總之,你不能跟著我。”雖則思緒萬千,但終是敵不過內心的防線。她移開視線,轉身就走。

李簫眼巴巴地看著蘇玉菡消失在冷冽的寒風中,無能為力,更無法阻止。她的雙腳好似釘在了地上,抬不起來,動彈不得。她深知若是硬要抬起來,會很痛,皮膚撕裂的疼痛。

夜靜無聲,她慢慢蹲下,想著由相遇到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終於放聲痛哭。

風很冷,她更冷。眼淚打濕了膝蓋上的那片布料,冷風吹過,刺入骨髓般的寒冷。夜很黑,整個空間仿佛隻剩下她一個人,黑暗無邊無際的包圍著她,吞噬著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鋪天蓋地襲來,她為此而%e8%83%b8悶不已,或許隻有哭出來才能得到一絲緩解。

在這無情地世間,誰會知道一個妙齡女子在黑夜中獨自流淚呢?正哭得興起,一張柔軟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頂傳來天籟般的聲音。

“你要跟著,那便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哭,有時候真的很管用。李簫眼角還掛著淚珠,嘴角的弧度卻是上揚的,梨花帶雨的模樣也的確很惹人憐愛。

路邊,是冬日凋零的植物,隻有鬆樹長青。

李簫的包袱丟在了原先的客棧,所以,除了一些的碎銀外,她什麼也沒有。

蘇玉菡看起來明明什麼都沒有,關鍵時刻卻能變出很多有用的東西。對於這一點,李簫問了無數次,蘇玉菡卻始終保持沉默,所以,她一直都很疑惑。蘇玉菡走路很輕盈,若是路上有螞蟻爬過,怕是也不會死在她的腳板底下。她很少說話,但是李簫總能設法讓她說上幾句。

“蘇姑娘,我們現在要下江南,是不是?”李簫是個閒不住的人,話本來就多,對著蘇玉菡,她話更多。

蘇玉菡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簫再接再厲,繼續問道:“那為什麼我們要走路,而不是騎馬或是雇輛馬車?”

蘇玉菡道:“不急著趕路。”

李簫道:“你不怕走路磨損到腳嗎?”她認為,女人總是愛美的,女人的腳更是最應該保護起來。

蘇玉菡道:“不怕。”

李簫道:“那你渴不渴?”

蘇玉菡道:“不渴。”

李簫道:“那累不累?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蘇玉菡道:“不累。”

李簫毫不氣餒,道:“那……”

話未出口,蘇玉菡突然停住腳步,李簫來不及刹車,一頭撞到她瘦弱的背脊之上。慌亂之下,她連忙道歉,說道:“我腦袋硬得很,不知道有沒有撞疼你?”

蘇玉菡很久沒有笑了,微笑都很少,但此時,李簫成功讓她露出了微笑。她想,李簫可真逗。腦袋硬,腦袋又不是木棍鋼鐵,怎麼能撞疼後背呢。更何況,方才不能算得上是撞,隻能說是李簫的頭碰到了她的後背。

“少說話,剩下的水不多了。”蘇玉菡很快恢複一慣的表情,繼續往前走,語氣依舊平靜。

李簫看不到蘇玉菡的微笑,也顯然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道:“我現在不想喝水,你要喝就說給我聽,我拿給你。”

蘇玉菡嗯了一聲,腳步突然加快,再後來竟然運起了輕功,而且越來越快。

李簫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隨即施展輕功就開始追。怕蘇玉菡又甩開她,更是不要小命地奮力直追,後來,額頭都滲出了密汗。

落日的餘暉下,蘇玉菡在一條小溪旁站著,似乎在看水裡的倒影,又似乎在看遠處迷霧中的高山。

李簫長籲一口氣,一溜煙地跑了過去,喘氣道:“怎麼突然跑那麼快,哎喲,累死我了!”

蘇玉菡道:“今晚我們就在此地過夜。”

“好!”李簫應了,放下`身上的包袱和水囊。瞧見溪邊有一塊很大的岩石,便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覺得坐著不舒服,便又躺在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