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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在身後一排汽車的鳴笛抗議中,轉向了京州市南郊的方向。

*

同一時間,好不容易擺脫了警方監控的白彥梁也來到了申屠枋指定的地點。為了將白悅笙解救出來,白彥梁全程都在按照申屠枋的指示辦事——包括去黑市買二手麵包車吸引顧家人和警方的視線,以及在街上偷了一輛停放多年沒人管的死車,運輸顧八刀這個人質。

但是,在把顧八刀親手送給申屠枋之前,白彥梁還是改變主意了。他把顧八刀藏了起來,一個人去見申屠枋。

看著麵前這個凶神惡煞的人,白彥梁哆哆嗦嗦地問道:“我兒子呢?白悅笙呢?你答應過我,隻要我把顧家的人帶過來,你就放了我兒子的。”

申屠枋看著隻身前來的白彥梁,不悅地皺了皺眉:“顧八刀呢?”

白彥梁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問道:“我兒子呢?”

不等申屠枋繼續追問,白彥梁又道:“你以為我傻嗎?我手上隻有顧家老爺子這麼一個籌碼。要是先把人交給你,你反悔了怎麼辦?我跟你講,現在顧八刀藏在哪兒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先放了我兒子,我再把顧老爺子給你。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我就立刻報警!”

申屠枋看著戰戰兢兢卻膽大包天的白彥梁,忽然笑了:“你跟我講條件?”

白彥梁還想說什麼,就見申屠枋忽然拿槍指向他,直接扣動扳機。

下一秒,白彥梁直挺挺地躺在申屠枋的麵前。沉重的身體落地時濺起無數灰塵。申屠枋有些嫌棄的眯了眯眼,隨後將視線落在了遠處的某個角落裡。

“唔——”被申屠枋綁了雙手雙腳,還堵住嘴巴扔在角落裡的白悅笙使勁了渾身的力氣,拚命的掙紮嚎叫。然而他的掙紮沒有一點用處,所有的嘶吼和咆哮也被堵在嘴裡。

白悅笙隻能眼睜睜看著白彥梁被申屠枋一槍打死。看著他的屍體撲通一聲倒在申屠枋的麵前,揚起了厚厚的灰塵。

那一幕定格在白悅笙遍布紅血絲的驚恐雙眼中,在他的腦海深處一遍遍回放著。

白悅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倒地不起的白彥梁。淚水從他的眼角滴滴滾落,而後順著腮邊流下,然而白悅笙卻毫無知覺。他隻是怔怔地看著白彥梁的屍體,看著一攤血跡從他的頭部位置不斷蔓延出來,很快染紅了附近的地麵。

申屠枋嫌棄地擦了擦槍口,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最討厭蠢貨。尤其是在我麵前自作聰明的蠢貨。這一點你們父子兩個還真是一脈相承。”

他忽地轉頭看向白悅笙,笑%e5%90%9f%e5%90%9f地問道:“你說你爸爸究竟把人藏到哪兒了?”

白悅笙呆呆地看著申屠枋,過了半晌,忽然聲嘶力竭地嚎叫起來。然而他的嘴巴已經被堵住了,再怎麼用力也叫不出來。

申屠枋笑眯眯地欣賞了一會兒白悅笙毫無用處的掙紮,饒有興味地繼續猜測道:“我猜他就把人藏在附近。甚至不會離這裡太遠。”

“真是個自作聰明的蠢貨。”申屠枋微微歎息:“他的自作主張,可真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要知道顧八刀可是我最大的籌碼了。”

話雖如此,申屠枋卻紋絲不動。絲毫沒有籌碼沒了的慌張無措。他仍舊耐心地擦著槍,順便等待著顧九闕和沈珩的到來。

“他們應該快來了!”申屠枋淡淡地說道。他最後一次發給顧九闕的地址是真的。按照顧九闕當時所在的位置,以及他的開車速度計算。也許半個小時之後,他就能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和寶貝了。

申屠枋笑眯眯地欣賞著槍身泛出的金屬光芒,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兩隻落入陷阱的羔羊了。

不知道當他們兩個曆經千辛萬苦找過來,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顧八刀,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大概會像眼前這個蠢貨一樣死不瞑目吧?

尤其是那個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的沈珩!

申屠枋微微一笑。他心情悠然地想著,作為回禮,他會在看到沈珩的第一眼,就送他一顆子彈!

申屠枋慢慢清點著槍膛裡的子彈:“還剩下五顆,一顆送給沈珩,一顆送給顧九闕……”

申屠枋再次看向被他藏在角落裡的白悅笙,施施然走向前,直接把淚流滿麵的白悅笙拖到了白彥梁的屍體旁邊:“還有一顆送給你。讓你們父子兩個整整齊齊地死在一塊兒,這個主意是不是很棒?”

白悅笙涕淚橫流,他悲傷又驚恐地看著倒在他身旁的白彥梁。他的眉心正中有一個槍眼,還算清俊的麵龐因為血跡變得分外猙獰,瞪大的眼睛裡充滿了不敢置信、害怕、驚懼和後悔。大概直到臨死的前一刻,白彥梁都不相信申屠枋真的會殺了他。不敢相信他就這麼輕易地死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從申屠枋的手中救下兒子!為此他不惜放火燒了顧家的宅子,又綁架了顧八刀。可直到他死去的那一秒,他都沒能看到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他的兒子很快就要下去陪他了。

“爸爸……”白悅笙的視線都被淚水模糊了,心裡又驚又怕,但他仍然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白彥梁的表情。

看著死不瞑目的白彥梁,白悅笙終於後悔了。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絕對不會為了報複顧九闕,就主動招惹上申屠枋。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申屠枋那個瘋子會殺掉所有人。他們誰也逃不掉。

就在白悅笙瘋狂後悔痛哭流涕的時候,顧九闕和沈珩也順著導航找過來了。

申屠枋精心選擇的藏身之地是一座早已廢棄的加工廠。就在京州市南郊,方圓十幾裡地都荒無人煙。這座工廠以前是加工化肥的,規模還不小。顧九闕把車子緩緩開進工廠,直到一座廢棄的廠房前。顧九闕的瞳孔驟然一張——

他看到了廠房前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那輛轎車甚至都沒熄火。

沈珩將車停下,伸手拍了拍顧九闕的手背:“放心,爺爺不會有事的。”

他拿起顧九闕的手機,發送短信:【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兒?】

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申屠枋低下頭,唇邊咧出兩道猙獰到有些可怕的弧度。他迫不及待地回應:【就在廠房裡麵,你進來就可以看到我。】

沈珩繼續以顧九闕的口%e5%90%bb發送短信:【我爺爺呢?】

夜色之下,沒有人注意到兩個小巧的無人機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廢棄工廠。

【就在我旁邊!】

【隻要你戴著玉璿璣走到我麵前,我就把你爺爺完好無損的還給你。】

同一時間,沈珩的耳機裡也傳出細微的聲音。他勾了勾嘴角,繼續發送短信:【撒謊的孩子可沒糖吃。】

手機嗡地一聲,低頭看到新信息的申屠枋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不好。

下一秒,申屠枋的耳邊忽然聽到了細微的聲響,他下意識地順著聲音的來處看過去,隻感覺眼前一晃,一個紅點精準的落在他的眉心。

申屠枋大驚失色,隨手把白悅笙拽起來擋在自己的麵前。然而已經晚了,攜帶槍支的無人機接收了遙控中心發出的指令,一發子彈射向目標。

擦拭乾淨的槍嘭地一聲掉落在地上,緊接著又是砰砰

兩聲重響,那是將全部重量壓在白悅笙身上的申屠枋頹然倒地的聲音——以及被挾持的白悅笙被壓著,轟然砸倒在地麵上的聲響。

同一時間,尾隨在顧九闕和沈珩身後的警察呼嘯而至,藍紅色的警燈照亮了整片廢棄工廠。

顧九闕和沈珩靜靜站在外麵,並沒有踏入那間廢棄廠房。隻是在警察將申屠枋和白彥梁的屍體拉出來以後,沈珩笑眯眯地走上前,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死不瞑目的申屠枋,笑%e5%90%9f%e5%90%9f說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在申屠枋想要一槍打死他報仇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想直接殺掉申屠枋以絕後患!

說完這句話,沈珩的目光又看向現場唯一活著的白悅笙,他拍了拍手,愉悅地說道:“作的一手好死。”%25本%25作%25品%25由%25思%25兔%25在%25線%25閱%25讀%25網%25友%25整%25理%25上%25傳%25

白悅笙狀若癲狂地衝向沈珩和顧九闕,卻被警察壓製住了。

很快,在外圍搜索的警察也彙報了一個好消息,被白彥梁藏起來的顧爺爺也找到了。安然無恙。

直到此刻,顧九闕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好整以暇地走到白悅笙麵前,唇角勾出了一絲讓白悅笙忽然感到尾椎骨發涼的笑容。

白悅笙怔怔地看著顧九闕,就聽顧九闕溫柔輕緩地說了一句:“……白叔叔可比你聽勸多了。”

第90章

“你說什麼?”白悅笙猛地掙開警察的攙扶,用力撲向顧九闕。然而在失去了警察的攙扶後,白悅笙卻徑直跌倒在地麵上。隻能費力用胳膊撐起上半身,一點一點爬向顧九闕。

顧九闕這才發現,白悅笙的兩條腿竟然不能動了。他一臉震驚地看著白悅笙的雙腿,就見警察一邊扶起白悅笙,一邊小聲說道:“他的腳筋被挑斷了。”

“都是你的錯,是你害死了我爸爸——”白悅笙一邊用力掙紮著,一邊衝著顧九闕歇斯底裡地咒罵:“你這個害人精!掃把星!你就應該去死!你為什麼不肯把玉璿璣讓給我?你要是肯把玉璿璣讓給我,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那個奇遇明明就應該是我的!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顧九闕瞳孔驟縮,猛然看向白悅笙:“你說什麼?”

白悅笙已經徹底瘋狂了。他反手推開攙扶他的警察,用力撲向顧九闕,伸手去拽顧九闕脖子上的那塊玉。

“我的!我的!”

顧九闕被白悅笙的話語吸引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上的玉璿璣竟然被白悅笙硬生生拽下。然而白悅笙根本站不住,又一個慣力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上的玉璿璣也失手掉在地上,竟然碎了。

“怎麼會——”白悅笙眼睛都直了。他看著地上碎成幾片的玉璿璣,不敢置信地爬過去,用手撿起碎片拚命湊在一起:“怎麼會碎掉?不可能呀?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碎掉!它應該化作一道白光衝進我的眉心呀!”

“是你!”白悅笙豁然抬頭看向顧九闕,眼神怨毒地道:“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是不是已經滴血認主了?可是沒道理呀?如果你已經滴血認主了,這塊玉怎麼還會掛在你的脖子上?”

白悅笙說到這裡,仿佛豁然想通了一件事,努力爬向顧九闕:“一定還有機會!給我你的血!快給我你的血!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一旁的警察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悅笙握著假玉璿璣的碎片爬到了顧九闕的身前,一邊舉著玉璿璣一邊衝著顧九闕癲狂地道:“給我你的血!隻要把血給我,我就不追究你害死我爸爸了。我知道的,你是故意想要害死我爸的對不對?快給我你的血,這是你欠我的!你已經害死我一次了,難道還想害死我第二次嗎?”

站在旁邊的警察終於反應過來,立刻走上前扶起白悅笙。白悅笙依然掙紮哭鬨不休,不停地伸手去夠顧九闕,一會兒說要顧九闕的血,一會兒又說顧九闕害死了他爸爸。

警察見狀,隻能一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