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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跟孩子他媽這不是關心則亂。想來打聽打聽昨天晚上笙笙在你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就一晚上沒回家?”

“這還是句人話!”顧玉圭輕哼一聲,到底放不下心,追問道:“笙笙昨天晚上沒回家?”

這一回,白家夫婦也不敢撒潑了。當著街坊鄰居的麵兒長籲短歎道:“可不是嘛!我跟孩子他爸在家裡等了大半宿,還以為笙笙回醫院了。結果今天一早上回到醫院一看,發現病房裡也沒人。護士說他昨天晚上就沒回去。你說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家裡放著的幾萬塊錢也不見了。他不會真的跑路了吧?”

說到這裡,白彥梁看了顧玉圭一眼,忍不住又發牢騷:“你瞅瞅你們家辦的事兒。就為了一千六百萬,至於這麼趕儘殺絕的嘛!”

他本來以為顧家會看在白悅笙就是一個孩子的情分上高抬貴手。哪裡能想到顧家這麼厚道的人家,居然也有認錢不認人的時候。

從後院趕過來的顧家三口姍姍來遲。聽到白家兩口子又開始說這些屁話,陸洵美當即懟道:“就為了一千六百萬,你們當家長的都不在乎兒子坐不坐牢。現在人不見了知道哭了,還想倒打一耙怎麼著?”

老黃也不想聽這兩家的老生常談,立刻插嘴道:“白家小子昨天晚上在古玩市場鬨騰半天,說是要撿漏賺錢還債。隻可惜晚了一步,他挑中的好東西都在下午被顧九闕提前挑出來了。”

聽到老黃的話,大家也都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

“該說不說,你兒子眼力倒是不錯。隻可惜運氣不好。”要是他昨天上午來,沒準兒他們還真要漏出去了。

“我兒子?跑去古玩市場撿漏?”白彥梁反手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重複道。簡直不敢相信眾人口中那個逢漏必撿的鑒寶天才是他的兒子。

不過白悅笙什麼時候對古董感興趣了?還能撿漏了?他這個當老子的怎麼不知道?

顧九闕看著全然無知的白彥梁夫婦,不動聲色地說道:“他既然有這個想法,會不會跑到彆的古玩市場去撿漏了?”

聽到顧九闕的話,眾人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老黃一拍大腿,拿出電話:“我幫你們問問。”

也有親戚朋友在火車站或者客車站上班的老街坊跟著說道:“我也幫你們打聽打聽,看看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有沒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買票出城。實在不行你們趕緊報警吧。孩子丟了可是大事。”

聽到這裡,顧奶奶立即問道:“你們兩個報警了嗎?”

白彥梁夫婦:“……”

顯然他們兩口子一門心思隻想找顧家的麻煩,孩子失蹤了一個晚上都沒想到報警!

陸洵美深吸一口氣,竟是看不出來這兩口子究竟是真的在乎孩子,還是裝的!

一群人打聽消息的打聽消息,報警的報警。就連顧爺爺和顧奶奶都托了相熟的人到處問,還打發過來幫忙修建西廂房的年輕修複師們幫忙找人。最後還是老黃最先得到了回信:“有人說在城西的古玩一條街看到白家小子了。”

城西的古玩一條街規模沒有古城區的古玩市場這麼大。不過它的位置就在西山腳下,緊挨著名勝景點,平時招待的都是來來往往的外地遊客。真要說賺錢,可不比古玩市場賺得少。隻是那邊真貨更少,而且魚龍混雜,水可比古玩市場還深。

“這小子沒經驗,眼睛又毒,在街上到處尋摸真貨,被有心人盯上了。”

要不是鬨出了響動,老黃的朋友也未必注意到這麼一人。

“都彆愣著了,趕緊的,去接人吧!”老黃攤子也不擺了,開著他的麵包車就帶著白彥梁兩口子,還有一幫街坊鄰居去城西古玩街接人。

顧九闕聽到老黃提到城西古玩街,心下就是一動。他記得上輩子,白悅笙在得到玉璿璣的鑒寶異能後,第一

時間就想到去古玩市場撿漏。而在古玩市場之後,白悅笙選擇的第二個撿漏地點同樣是城西古玩街。

前後兩輩子的撿漏順序都一樣,姑且可以理解為京州市的古玩市場就這麼大。可要是在沒有玉璿璣的情況下,根本不懂文物鑒定的白悅笙還能準確“撿”到上輩子撿過的漏,那就有意思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顧九闕也坐上了老黃的麵包車。

一行人緊趕慢趕到達城西古玩街的時候,就看到白悅笙站在街口的一家攤子前,一臉緊張地抱著滿懷的古董文玩,正跟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僵持著。地上淩亂散著幾塊淡描青花的瓷器碎片,旁邊還圍了一群看熱鬨的人。

白彥梁夫婦不等麵包車停穩,就拉開車門竄了下去。兩口子一邊朝著白悅笙的方向奔跑,一邊大聲呼喊:“笙笙,笙笙,爸媽來了。你彆害怕。爸媽幫你來了。”

兩口子說話間跑到白悅笙的麵前,隔開白悅笙與幾個大漢:“你們想要乾嘛?”

“不乾什麼!”其中一個身材壯碩,肩膀上還紋著花臂紋身的青年粗聲粗氣地道:“他撞壞了我們的東西,他得賠。”

“我才沒有撞壞他們的東西。”白悅笙大聲反駁道:“是他們故意往我身上撞!”

“這話是咋說的!”花臂青年凶神惡煞地說道:“我攤子就擺在這兒,分明是你不長眼,兜頭就往我的攤子上撞。我一個明朝嘉靖年間的淡描青花大海碗都讓你給撞碎了,你還想賴賬不成?”

白悅笙不服:“誰往你攤子上撞了?瞧瞧你那凶神惡煞的樣,我巴不得離你遠遠的。是有人從後邊撞了我一下,我沒站住,才撞上你的攤子的。”

老黃停好了車,帶著一眾街坊們趕過來,聞言立刻皺了皺眉。

他擠開圍觀的人群走了進去,先是蹲下去仔細看了看被摔成幾瓣的青花白瓷碗,鑒了鑒成色與年份,心下不免一沉。

老黃扭頭看向人群外麵袖手站著的顧九闕,招呼道:“你來看看?”

顧九闕不用上前,隻從那幾塊瓷片身上發出的淡淡光暈就能斷定這些瓷片都是古董,隻是年份不大一樣罷了。

老黃歎了口氣,起身看向花臂青年:“小兄弟,東西是真東西,可你這一地的碎片,不是同一隻碗上的吧?”

花臂青年冷笑,抱著膀子說道:“甭管是不是同一隻碗上的瓷,我這隻碗在碰到他之前可是完好無損的。我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從各地尋摸到同一批窯裡出來的碎瓷片,還專門請了擅長修補瓷器的修複大師,花費三年多的時間才補好的一隻碗。就等著拿到古玩街上賣個好價錢。沒成想剛擺上來頭一天,就被這個沒長眼的東西給撞了。他撞碎了我的東西,照價賠償沒得說吧?”

老黃懶得聽花臂鬼扯,沉聲說道:“你想要多少錢?”

花臂青年晃了晃巴掌:“五十萬!”

圍觀群眾倒吸一口涼氣。跟著老黃一起過來的街坊鄰居忍不住開腔:“小兄弟,這個價格太過了吧?”

“過了?”花臂青年臊眉耷眼地瞅著跟過來的街坊鄰居們:“怎麼著?你們還想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呐?”

“究竟是誰欺負誰啊!”白悅笙沒忍住,大聲說道:“我本來離你們遠遠地。是你們中間有人故意先撞的我,我才一不小心撞上去的。我還沒說你們故意訛人呢!”

這話一出,花臂幾人臉色一變:“怎麼說話呢!誰訛人了?你撞碎了我的東西還來汙蔑我是吧?不行咱就報警!我就不信了……”

白彥梁夫婦把兒子護在身後,扯著脖子喊道:“報警就報警。誰怕誰啊!警察來了也不能讓我們賠你一個破碗五十萬!”

老成持重的老黃險些把眉毛擰成疙瘩,聞言立刻說道:“都消停點兒!”

說罷,老黃衝著花臂青年陪笑道:“小兄弟,我們都是古城區古玩市場的——”

話沒說完,就被花臂打斷了:“怎麼著,古玩市場的行家,跑咱們城西砸場子來了?”

一句話惹得周圍看熱鬨的攤主店家全都意味不明地看向老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黃臉色一變。緊要關頭,一道人影從人群裡擠出來,正是之前給老黃通風報信的人:“誤會誤會。這是我一老哥哥,這是他們家的晚輩。大夥兒都是同行,彆大水衝了龍王廟。”

花臂青年嗬嗬笑道:“老話說得好,同行才是冤家呢!不是我不想給他們麵子,是他們踩到我的頭上來了。”

後來那人跟著賠笑:“這不是話趕話嘛!誰也不是故意的——”

“少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沒等那人說完,花臂青年直接翻臉不認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打碎了我的東西,也得照價賠償。”

白家夫婦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顧九闕,眼睛一亮:“不就是打碎了你的破碗嘛。我請人給你鋦上不就得了。反正你那隻碗本來就是破的。我找的修複大師手藝保管比你找的好。”

說完,也不等花臂青年反應過來,白家兩口子忙忙看向顧九闕:“你讓你爺爺……”

顧九闕淡淡開口:“請我爺爺出手,修複費用也是五十萬。”

白彥梁臉色一變,指著顧九闕的鼻子破口大罵:“你小子趁火打劫啊!”

顧九闕神色不變,氣定神閒地道:“分人。”

明知道那夥人是衝著白悅笙來的,顧九闕是腦子進水了,才會讓他的爺爺蹚這個渾水。

圍觀的街坊鄰居們搖了搖頭,都知道白家這次是把顧家得罪狠了。

倒是幾個花臂青年,聽到顧九闕的話神色略微放鬆。顯然認出了顧九闕是誰。

白悅笙看著顧九闕也是呼吸一促,旋即激動地道:“顧九闕,你也來啦!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你剛剛說的都是氣話對不對?你要是不想幫我,怎麼會跟著黃叔他們一起來找我呢?”

顧九闕展顏一笑,不置可否。

白悅笙卻抱著滿懷的古董文玩走到顧九闕麵前,一臉得意地問道:“顧九闕,你看我搜集的這些東西,夠不夠賠償你家的一千六百多萬?”

顧九闕垂眸看向白悅笙懷裡的三件東西。分彆是一幅清代鄭板橋的《竹石圖》,一隻清代鹹豐朝的黃地粉彩雲龍紋鏤空帽筒,還有一隻金鑲玉的鼻煙壺。東西有真有假,卻跟上輩子他截胡玉璿璣後,在城西古玩街撿漏時淘換到的一模一樣。

前後兩世,際遇都不一樣了,機遇竟然還能撞個大差不差。如果白悅笙真的精通古董鑒定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對此一竅不通。

顧九闕頗有深意地看了白悅笙一眼,好奇問道:“這些東西,你是怎麼挑出來的?”

白悅笙眨了眨眼,自鳴得意道:“你彆管我是怎麼挑出來的。你就說這些東西值不值一千六百萬吧!”

聽到白悅笙的話,圍在一旁的幾個花臂青年眼睛都值了。還沒來得及激動,就聽顧九闕長歎一聲,指著白悅笙懷裡的《竹石圖》和黃地粉彩雲龍紋鏤空帽筒說道:“假的。”

“假的?”白悅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失聲尖叫:“怎麼可能,我明明是按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