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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博古齋的賬戶上。可是這麼大的數目,周牧根本做不了主。

周牧遲疑片刻,隻能硬著頭皮說道:“事情還沒辦,您就讓我先打錢。這難道就是博古齋做生意的規矩?”

顧老爺子也知道顧九闕的要求不太合理。但他本來就不想出國,又向來縱容孫子,聞言便笑道:“讓周老板見笑了。孩子年輕,沒經曆過事,做事情想一出是一出的。您彆見怪。”

周牧笑道:“您老說的是——”

話沒說完,就聽顧老爺子繼續說道:“您剛剛也聽到了,我們家裡出了一點事,現在正忙著重建西廂房呢。本來也沒時間出門。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下次再合作。至於您這邊,要是急著請掌眼的話,我也可以幫您介紹彆人。”

周牧心裡咯噔一聲,立刻賠笑道:“我還是更信任老爺子您的人品和眼力。不如這樣,您讓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如何?”

顧老爺子也有點尷尬。他知道這件事是顧九闕做的不地道——哪有事還沒做就先要錢的。可顧九闕是他的親孫子,行事向來有理有據,顧老爺子雖然不知道他這會兒發的是什麼瘋,但他知道顧九闕一定有他的道理。顧老爺子雖然沒問,卻還是站在了顧九闕這邊:“……那您好好考慮。”

眼見顧老爺子端茶送客了,周牧隻能悻悻離開。剛回酒店就迫不及待地打了一通電話,將顧九闕的態度和要求如實彙報給對方。

電話另一端沉默半晌,一道低沉的嗓音幽幽說道:“……一千五百萬買他顧家數百年聲譽,這筆買賣劃算。”

第21章

“你到底在想什麼?”送走周牧以後,顧老爺子皺眉看向顧九闕:“讓客人先交錢再做事,可不符合咱們博古齋的規矩。”

“我是想看看這位周老板的誠意。”顧九闕把玩著周牧留下來的名片,態度隨意地說道。

上一世,正是這位周老板在顧宅大火,顧家人接連身亡重傷的情況下找上顧爺爺。趁著顧爺爺關心則亂,沒有精力考慮太多,僅花費了數天時間就毀了顧家數百年信譽,直接導致顧爺爺百口莫辯,鬱鬱而終。

這筆買賣做的實在劃算。所以在顧爺爺死後不久,周牧的互聯網公司就拿到了一筆上億元的投資。他利用這筆投資將公司運作上市。又乘著互聯網的浪潮風生水起好幾年。

顧九闕是在追查顧爺爺打眼真相的時候,順藤摸瓜查到了周牧的互聯網公司。周牧這個人目光短淺,又自視甚高,做事情向來沒什麼耐性,手段也很粗糙。他在構陷顧爺爺這件事上吃到了甜頭,公司上市後也沒少做這方麵的生意。

在顧九闕看來,這人就是金家豢養的一條用來衝鋒陷陣的狗。金家和金危榭利用周牧掌控的社交媒體資源,沒少抹黑造謠他們的競爭對手。

前世,顧九闕搜集了很多證據,證實周牧旗下的自媒體公司借助互聯網社交平台的特殊性,對公眾人物造謠誹謗敲詐勒索。後來周牧因誹謗和敲詐勒索罪名被判入獄,與周牧在資金方麵往來密切的金危榭卻能全身而退。

隻可惜斷尾求生,終究是元氣大傷。顧九闕雖然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揭露金危榭陷害爺爺的真相,卻讓很多消息靈通的人知道了金家和周牧的勾結。曾經被金家和金危榭害過的人聯起手來報複金家,也給金危榭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最終還是通過白悅笙的指點,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另一位大人物的青睞,金家和金危榭才險之又險地渡過難關。

不知道重活一世,金危榭還有沒有這樣好的運氣。

“這有什麼好看的。”顧老爺子還是想不通顧九闕這樣為難周牧的目的:“你要是信不過他,直接拒絕就是了。沒必要這麼刁難人家。傳出去了,對你也不好。”

“總要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顧九闕回神,眉目含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也許這位周老板思前想後,覺得這一千五百萬花得值呢!”

顧老爺子搖了搖頭。事已至此,隻能告誡顧九闕下不為例。

顧老爺子本以為這樁生意就此談崩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周牧轉給他的一千五百萬。

當天上午,西裝革履的周老板再次登門拜訪。直接敲定了包機飛往B國的時間,以及在B國參加拍賣會期間入住的酒店。

這一次,不用顧九闕開口,周牧直接大手筆地包下了B國首都霧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三間總統套房。以此來證明自己確實擁有足夠的財力跟進接下來的藏品拍賣,而不是顧九闕擔心的虛有其表。

儘管周牧沒說什麼,顧老爺子還是覺得非常過意不去。好在周老板心%e8%83%b8寬闊,並沒有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隻是笑眯眯地詢問顧九闕:“這回少東家可放心了吧?”

顧九闕同樣沒把周牧的打趣放在心上。周牧和他背後的金家想要栽贓陷害顧家,自然會想儘辦法引顧八刀入局。一千五百萬和酒店包機隻不過是正餐前的一道開胃小菜而已。金家要是連這點利息都舍不得出,後麵的戲還怎麼演下去?

想到這裡,顧九闕衝著周牧微微一笑。那笑容猶如盛在玉碗裡的琥珀光,看得周牧心神一蕩。他端起蓋碗喝了口茶,借助喝茶的動作掩飾自己險些露出痕跡的貪婪欲.望。

周牧從沒見過比顧九闕還好看的人。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羔羊踏入陷阱的一幕了。

“相信這次旅行,一定能讓少東家印象深刻。”周牧舉起茶杯遙敬顧九闕,自以為隱晦地說道。

顧九闕聞言,同樣眉目舒展地笑了笑:“我也很期待這次行程。”

周牧聞言心中哂笑。他看著眉目如畫,舉手投足優雅矜貴的少年,惋惜地歎了口氣。

這位博古齋的少東家倒是足夠聰明,也足夠謹慎。隻可惜他畢竟隻是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即便心思再縝密,卻還是太嫩了。他根本無法想象,人心幽微,究竟可以險惡到什麼程度。還以為順利拿到一千五百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殊不知這隻是一個開始。這一千五百萬,是用來給顧家送葬的。

看著重新變得溫文有禮的顧九闕,周牧惋惜地吹了吹茶。內心卻更加期待拍賣會的到來。

帶著某種不能宣之於口的隱秘期待,周牧堪稱是腳步發飄的告辭了。走出顧宅大門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前來結賬的古玩市場攤主老黃。

老黃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不知為何興奮到臉色潮紅的周牧。見到顧九闕的時候還不忘提點:“那人瞧著可不像好人呐!”

顧九闕笑了笑,將早已準備好的錢款交給老黃,隨口問道:“昨天晚上怎麼沒來?”

“嗨!”老黃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出聲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們離開以後,白家小子又冒冒失失地跑過來了。趕著古玩市場還沒收攤,到處撿漏。撿的還都是你下午挑出來的好貨。也不知道他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可是財都露白了,誰能讓他撿這個便宜?鬨了好一會兒呢!”

老黃光顧著吃瓜看熱鬨,等收攤子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老黃也不在意那幾萬塊錢的貨款,索性等到第二天上午出攤前才來。

顧九闕聽到老黃的話,不由一怔。

“白悅笙去古玩市場撿漏?”

“可不是嘛!”老黃端起顧九闕給他新換的茶水,邊喝邊笑:“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非說你們顧家不給人留活路,口口聲聲要撿漏賺錢還債呢。”

可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白悅笙幾乎可以說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什麼德行他們這些老街坊老鄰居能不知道?

甭說白悅笙有沒有那個能耐鑒寶撿漏,就算真讓他撿到寶了,他能不能順利賣出去換錢還是另一碼事呢!

古玩行當,水深著呢!

老黃嘖嘖搖頭。沒有注意到顧九闕漆黑眸中一閃而逝的深思。

顧九闕本來以為,上輩子的白悅笙之所以能夠鑒寶撿漏,完全是因為玉璿璣的異能。可現在看來,白悅笙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多。

居然能在沒有玉璿璣的情況下,準確無誤地“撿”到他在古玩市場上挑出來的“漏”。再聯想到上輩子,白悅笙那層出不窮的機遇,和總是恰好遇到的貴人,顧九闕笑了。

他似乎找到了白悅笙的秘密。

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第22章

大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吵鬨聲。顧九闕和老黃出門一看,就見白彥梁夫婦正站在顧家門口跳腳的罵,旁人攔都攔不住。

“顧九闕,你這個小王八蛋,快點給我滾出來!你到底對我們家笙笙做什麼了?嚇得他昨天晚上一宿都沒回家!”

白悅笙昨天晚上一宿沒回家?

顧九闕和老黃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看到顧九闕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白彥梁夫婦更激動了。

陶麗兩步衝上前,想要揪住顧九闕的衣領。被顧九闕閃開了。

“顧九闕,你把笙笙還給我。”陶麗哭喪著臉,衝著顧九闕發瘋:“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顧九闕已經聽膩了白家夫婦的胡攪蠻纏,聞言隻是問道:“白悅笙昨晚沒回家?”

“沒回!”陶麗不知想到了什麼,眼淚流的更凶了:“他還受著傷呢。我可憐的兒子啊!就為了一千六百萬,你們竟然逼著一個孩子離家出走,你們還是人嗎?”

白彥梁擼胳膊挽袖子地站在顧家門前的台階上,衝著來來往往的街坊鄰居吆喝道:“這就不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大家夥都來看啊!顧家為了錢逼死人命啦——”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陶麗一屁股坐在顧家大門前嚎啕大哭:“我兒子不見了!顧家逼死人了!還有沒有天理啊!”

“胡亂喊什麼!”大周末的,也沒人上班。顧玉圭拎著從早市買回來的豆漿油條,剛走到胡同口,就聽到了白家兩口子的聲音。

他緊趕慢趕地走回家,就見顧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了。

顧玉圭從街坊鄰居中間擠進去,衝著白家兩口子冷笑道:“這年頭還真是,什麼不要臉的人都有。放火的跑到受害者的家門口喊冤。真以為你們一家三口不要臉,這世界就得圍著你們轉了?”

“誰放火了?”陶麗臉色一變,趕緊辯解道:“消防隊的人都說了,你們家那場火是意外。怎麼就成放火了?你可彆亂說話。”

白彥梁梗著脖子喊道:“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現在說的是我兒子不見了,你們顧家必須負責。”

顧玉圭冷哼一聲:“關我屁事!錢沒還清之前,他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畏罪潛逃。你們這兩位被告家屬不去找兒子,一大清早的跑到我這個原告家門口鬨什麼?”

“你——”白家夫婦被懟的啞口無言。

街坊鄰居們聽了顧玉圭的話,也都交頭接耳,衝著白家兩口子指指點點的。

白彥梁抹了一把臉,拍著大腿痛心疾首地說道:“大家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就為了這一千六百多萬,你們當真要翻臉不認人?現在可是人命關天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