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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無痕 穆素 4142 字 3個月前

知,這些都是集上賣的現成貨。

熱烘烘的被窩、靜悄悄的環境,讓睡意再次抬頭,小羽強打精神,裹著被坐了起來。順手扯來炕尾的衣衫和貂氅穿上,小羽一把推開緊閉的扉門,門外,正打瞌睡的小僮被突如其來的門軸響驚了一跳。

“小、小姐,怎麼出來了?”

一吹寒風,小羽清醒了不少,日間種種儘數湧上腦海。“你可知灶房在何處?”小僮被驚得不知所措的樣,讓小羽有些過意不去,同他說起話來都儘可能婉轉輕柔。“我餓了!”

“是這呀!”聽得小羽如此說,小僮長籲一口氣,神情輕快了不少,“廚子早做好了,王爺見姑娘睡得香,吩咐把飯菜擱爐子上悶著呢。姑娘還是回屋等等,我這就去拿。”

“謝謝你了!”小羽作勢走回屋中,笑著扭頭對小僮說。

“好咧!”小僮報以一笑,轉身離去。

凍雲藹藹,寒意津津,霜風獵獵地吹打著四下的窗欞。冬日的夜晚原本清冷陰慘,被喝喝的北風略略一掃,愈發顯得份外的蒼暮與冷寂。小羽緊了緊裹身的長氅,長長地呼出一口白霧,朝鄰院走去。

聽小僮口氣,此處該是白君涵所轄之地,細辨風聲肆意如常,回想白齊霄業已歸西,小羽暗想,此處應仍是風石寨。倘若真是這樣,母%e4%ba%b2他們也該救了出來,隻是不知她們現在何處?

此地屋子一間連著一間,屋前,井旁的轆轤被風吹得“吱呀”個不停。小院不似白日想像中那般淩亂,簡潔而乾淨,想必是有人打掃過的。腳下的凍土又冷又硬,小羽斂氣輕步,仍有碎冰被履時的‘刺刺’的裂響。

剛邁出小院的門,院外傳來兩男子閒聊的聲音。聽得他們談及白日攻城拔寨之事,小羽好奇,躡足藏於門後,想要聽個究竟。

“老弟,你們可風光了!唉,也不知老哥我何時才有這機會。”粗粗的一聲長歎道儘言者滿腔的遺憾。

“若不是王爺妙算,遣我等在門下製造混亂,王爺神箭妙射叛賊賊首,亂了他們陣腳,我們哪來這破門奪城的首功。老哥,你也甭著急,跟著咱家王爺還愁沒機會立功?”雖在安慰他人,但他話中的得意倒也毫無遮掩。

他們這麼一說,小羽想起白君涵出箭前,望著她堅毅篤定的眼神,和那英氣逼人的麵容,%e8%83%b8口不由地‘撲通撲通’亂跳,臉也漸漸燙了起來。

“那也是,日子還長著呢,這次讓老弟搶了先,下次你可未必這麼幸運!”

“這麼想就對了!”之後,不知誰拍了誰一下,小羽聽得‘啪’地一響,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噓……,小聲點,吵到院裡那位娘子,王爺會怪罪你我的。”突然一人嘎然止笑,小聲說道。

“放心!”另一人也放低了聲音,“老弟,你跟我家王爺時日尚短,有些事情不清楚。我家王爺英武不凡,人又生得風流倜儻,身邊比這院裡的主兒強得多的娘們,多了去。王爺平日裡雖說嚴厲了些,可從未見他因女子責罰我們得,你就放寬心了!”

“不管怎麼說,王爺的心思豈是你我能揣測的?咱們還是小心點好。”說話間,二人聲音漸漸輕了,小羽也無心繼續聽下去,悄悄轉身回屋。

剛才,小羽刹那的臉燥心亂此刻已渺然無蹤,腦海變得空無一物,腳下如踏浮雲一般輕飄無力,不足五丈的小院竟然漫長得令她幾欲放棄。

“小姐,你怎麼出來了?”小僮提著食盒站在門前,驚訝地喊道,“這處夜裡寒氣重,王爺知道了又要責罰小的了。”

“屋裡憋悶,我出來透透氣。”小羽快步上前推開屋門,強打笑顏朝身後的小僮說。“彆擔心,沒事的。”

“還是小心的好!”小僮一邊利索地在餐桌上布菜,一邊對呆坐一旁的小羽叮囑,“王爺正在議事呢,事完了定要來這兒,小姐現在還是多吃點,免得待會沒……”小僮這話隻說了一半,竟紅了臉嘎然止住。小羽瞧他那幅不好意思的模樣,多少明白了些,心口越發澀苦了。

“我見小姐身子弱,多吃點總沒錯!”小僮不敢去看小羽的眼,慌忙留下一句,草草撤出了屋。

從午時至現下,也有近五個時辰了,小羽滴水未進,可麵對桌上四五碟葷素搭配、色香俱全的餐點,她卻沒有一點胃口。

望著紅翠相嵌、黃白相間的菜肴,小羽愣愣地坐在一旁,什麼也不動,什麼也不想,空落落的心沒有一絲雜念。

“怎麼不吃?”一個聲音突然在小羽耳邊響起,白君涵仔細地看了看神情漠然的小羽,皺起眉舉筷嘗了嘗,“啪”地一下,將筷子拍在桌上,厲色喝道:“秋兒!”

“在……”小僮戰戰兢兢從門外進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菜怎涼了?”白君涵的低叱嚇得小僮連連磕頭賠罪。

“大冬天的,菜從灶房端到這裡,不涼才怪。”小羽瞧白君涵向小僮發怒,心火竟簇簇而燃。她斜眼乜了白君涵一眼,冷言相譏“真有本事,找小孩兒撒什麼氣!”

聽她這麼一說,白君涵眸光一閃,將臉湊到小羽跟前,一臉黠笑:“不生我氣了?”小羽一聽,臉刷地變得通紅,彆扭地轉過身子不再理他。白君涵輕輕撥了撥小羽的肩,見其依舊不轉頭,於是傾身夠了過去,柔聲哄道:“有點軍務要處理,這才來晚了些,彆再生氣了,好麼?我人雖在那兒,心卻一直惦記這裡,”說罷,他一把將小羽扭過來,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e8%83%b8口上,“不信,你自己問它!”

第四十章 心生芥蒂

心生芥蒂

不需抬頭,小羽便能感受到白君涵炙熱的眼神。無論是手背上暖暖的溫熱,還是手心下有力的跳動,都令小羽有刹那的眩暈。

小羽埋著頭狠力地將手抽回,悄悄垂到桌下揉搓起被灼麻的手背,貝齒緊咬紅%e5%94%87,一句話也不說。

小僮趴在地上,偷眼瞧著二人,倒似是那姑娘佯怒撒嬌,王爺順勢偷香一般,不禁在心底竊笑。眼瞅王爺無心責斥於他,而他再留下來也似乎不合時宜,識時務地溜出了屋。

“彆生氣了,你身子虛,真氣出了什麼,叫我……”白君涵呢喃般的軟語溫言說到一半,斜眼瞥見被小僮半掩著的門縫,黑色的影子猛地一縮,眉頭漸漸擰了起來,語氣騰地硬了幾分,“叫我如何跟父皇和伯母交代。”

一聽此言,小羽倒是鎮定了。她緩緩抬起頭,直直盯著白君涵,直至他虛虛地繞開了視線,這才言道:“那倒是!”小羽冷疏的語氣讓白君涵心頭一亂,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策,慌忙開口想要補救,卻被小羽一口打斷:“對了,我娘她們現在怎樣?”

白君涵被憋回去的話噎得%e8%83%b8口發酸發痛。再看神色已恢複常態的小羽,他知道了,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再有用。不過,在他來看,女子大多心窄,喜歡在細枝末節上耿耿於懷,通常也容易消氣。即便小羽行事再怎麼大喇,終究還是女兒家,待她氣順了,他再解釋也無妨。

想到這裡,白君涵坦然起身,笑著拉起小羽的手:“走,我帶你去找你娘。”說罷,他毫不顧及小羽的抵觸拉扯著她出了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叫廚子照這重做,送東屋來。”路過門廊,白君涵乜了一眼縮在牆邊偷窺的小僮,抑鬱之氣不打一處來,“若再涼了,哼,軍法伺候!”

他二人,一個狠著臉道不滿、卯足勁要掙%e8%84%b1,一個滿麵笑語不發、大手死扣不放,就著麼拉拉扯扯進了東側後屋。一進屋,小羽還未回神,尚自顧自使勁去掰白君涵的手,哪曉得白君涵猛一鬆手,刷地單膝跪下高呼萬歲,她才意識到身處何地:母%e4%ba%b2和平統帝愣愣地瞧著自己,而義父也正端坐一旁。

給白亦墨喂湯藥的宛君,眼瞅著小羽不情不願地被硬拽進來後,又詫又窘地呆呆站著,那不知所措的模樣甚是可愛,笑意自然而然爬上眉梢,眸中的疼溺儘顯無遺。

“起來吧,”白亦墨溫情地瞧了宛君一眼,輕咳一聲喚起跪地的白君涵。“小羽,來。”母%e4%ba%b2略帶戲謔的笑,義父探詢的眼神,小羽一見轉身就想跑,哪知聽得平統帝一句呼喚,人一愣神,就被白君涵扯了過去。

當日,白君涵一見到父皇瞧小羽娘%e4%ba%b2的眼神時,他就明白了為何小羽會被另眼相待,煩悶多時的困惑也因此迎刃而解。此刻,他特地將小羽帶來,即使平統帝不開這口,小羽要走,他也萬萬不依。

在白君涵的推慫下,小羽一臉不樂的來到白亦墨塌前。宛君見狀,端著見底的藥碗閃在一旁,白亦墨微笑著拉起小羽的手讓她坐下,細細打量其頸下的傷。

“還疼麼?”白亦墨語氣很溫和,滿眼的慈愛讓小羽鼻尖竟微微酸了起來。

“不疼!”

聽小羽話中略帶鼻音,宛君把碗遞給隨侍的下人,笑著對白亦墨說道:“當年我賴了一整日,不吃不喝的,你方給我兩粒冰蓮雪露,羽兒如此淺的刀傷,你卻主動送上一顆,可真夠偏心的!”說著,她走到小羽跟前用手挑起其下巴,左右審視一番,嘖嘖稱道:“嗯,好得還真快!”

小羽被母%e4%ba%b2近似調?戲的突然之舉蒙住了,聽她說完,這才回神,又羞又惱擋開童心未泯的宛君:“娘,彆這樣!”

眾人一聽,當即哄堂大笑。

原來,當日司空澗發覺有人躲在暗處放冷箭,宛君母子中招倒下,院中尚有白亦墨與小羽,而周圍的人又不停湧上來,如此境地,窮他一人之力實難顧得周全,情急之下,決定先除了暗處的威脅,保得自身安危再飼機救人。

待司空澗知曉針上無毒、將白齊霄安置於高地的黑手了結後,重又潛回小院時,恰巧聽到白亦墨父子那番對話。自話中,他隱約聽出白齊霄急於從其父處得到某物,而白亦墨吃死這點偏就不給,心頭也算鬆了口氣,並未急於現身。之後,他見白齊霄暗使眼色,支使小羽身後一人故伎重施,放倒她二人,這才跟蹤他們一行來到風石寨。

這風石寨原本就地勢險要,經白齊霄刻意休整多時後,更是易守難攻。加之,他此前已在此安頓數千兵卒,又有少數自虎跳峽尾隨而至的武林高手,故此,對於救人,司空澗並無十足把握。於是,他暗地盤算,以白亦墨的聰睿,短時內,白齊霄並不敢將之怎樣,還不如先回虎跳峽,想必冷昔不日便會返穀,屆時,同他一起再闖風石寨。

為此,司空澗連夜趕回虎跳峽。誰料剛及家舍,卻與尋人撲空的白君涵碰了個正著。因二人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