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1 / 1)

凝無痕 穆素 4159 字 3個月前

是一人所為?”

“這一份是此地仵作的筆錄,”說著,他又向白君涵遞去一卷書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凶犯行凶的手法與那二十三起完全一樣。”

“啪!”公函與書箋被白君涵狠狠摔到桌上,書函隨著氣流悠悠飄到地上。“刑部那幫廢物!”白君涵著臉在屋中來回踱步。“除了阿諛奉承、尋歡作樂,還知道什麼?!這種案子,查了兩年還殺錯人!”

“錯已鑄成,指責也無用,”於潤之待白君涵稍稍平靜,這才開口說道:“眼下,若能趁機抓住真凶,才有機會肅清刑部。”

直至此刻,白君涵才徹底冷靜了下來。他轄管的吏部,對官吏有升貶之權,依據貶罰枉法之吏,但,刑部隸屬太子,幾番意欲整治,都被大哥攔下。此案民憤極大,當年也是驚動了聖上,刑部才插手調查。前番,凶手已然伏法,這兒重又作案,若能抓住真凶、手握鐵證,定能治他們一個欺君之罪,太子有心袒護也無力回天。一想到此,他主意暗定:放下轅冥教一事,先設法抓住此案凶犯!

於潤之見白君涵怒氣漸消,似笑非笑的一臉陰驁,心中明白了七八成:“我已布置人手,四處散布消息,說男屍手中握有凶犯隨身之物,此案不日可破。”

“好!做得好!”白君涵嘴角一扯,眉頭一揚。“今晚,我們等著看出好戲!”

亥時二刻剛過,白君涵從於潤之屋中出來,眼角瞥到一個黑影自對屋門前躍上了屋簷,轉瞬消失不見。他心頭一疑,運功提氣,直奔黑影追去。

翻騰一日的熱浪總算歇息了,勞累一天的人們,趁著這難得的涼意早早便已入睡。隻有洞中憋悶一天的蟲兒,樂嗬嗬跑出來奏樂高歌。蟲鳴唏唆、蛙聲陣陣,此起彼伏,將這夏夜裝點得好不熱鬨。

夜幕之中,除了蟲蛙,還有兩身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後,間隔十餘丈,在青頂翹簷間飛騰跳躍。

白君涵自幼隨母%e4%ba%b2習武,五歲那年,母%e4%ba%b2去世後,平統帝便指派了專人向他教授武藝。二十多年的苦練,讓他擁有一副健碩的身板,行走江湖也沒曾遇到敵手。雖說黑衣人輕功不凡,白君涵追上他也沒多費氣力。

那瘦小的背影,白君涵總覺得似曾見過。直到看到他闖入義堂,這才想起:黑衣人正是竹林小院遇到的那個少年書生。

少年一身黑衣黑褲,頭纏黑巾、麵遮黑布,闖進義堂直奔正中的那口棺木。

白君涵自屋頂靜靜盯著屋內的少年,玩心大起。對這少年,他並無惡感。

剛剛少年離去時,那雙慍怒的眼和緋紅的嫩臉,給白君涵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即便如此,他也不曾為之點明此地埋伏官兵一事,他很好奇,那樣嬌氣的少年,看到棺木中的男屍,會是怎樣一番模樣。

不多會,少年推開了棺蓋,自頭部掀起遮屍白布,當即倒吸一口冷氣,捂著嘴連退數步。看著他扶著牆角乾嘔,白君涵再也斂不住笑意,%e5%94%87眼揚起的弧度煞是完美,令人驚豔。

這邊,白君涵一個人偷著樂,那邊,少年已與數十名衙役打得火熱。

事先安排助戰的隨從秦天施華,老早便認出那躲在屋頂的,正是自家主子。見主子見到黑衣人來也不發一語,現今的模樣,讓二人極為疑惑:主子這樣笑,他二人相隨近十載卻從未見過。既然如此,這一架,他二人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這一乾衙役根本就不是少年的對手,白君涵早就瞧出來了。當他發現秦施二人那驚詫的眼神時,他明白,自己定讓他們看到了。他臉色一沉,屋下二人一驚,眼神不安且畏懼。白君涵瞧在眼裡,暗覺安慰:他這王爺的威儀在下人眼中,是萬萬不可失的。

眼瞅著少年飛身離開了義堂,衙役們也都隨著追了出去,白君涵一個縱身,穩穩立於前院之中。

“小的叩見王爺千歲!”秦二人趕緊下拜。

“起來吧!”白君涵拍了拍身上的灰,頭也不抬地答道。

“謝王爺!”二人一起身,相互交換一個眼神,施華試探地問:“王爺,那黑衣人……”

白君涵遲疑片刻,這才發話:“休要理他,你們守在這裡,本王自有主意。”

“遵命!”

第三章 少女墨羽

少女墨羽

擺%e8%84%b1那些武功平平的衙役,對輕功尚可的少年來說雖是易事,但為了避免被其察覺行蹤,他仍然圍著小鎮繞了一個大圈,才回到落腳的那家客棧。

這山中的夏夜,最是清涼不過。即便如此,少年回到屋中,也已汗濕滿衫。

一進屋,少年扯下麵巾,倚著門喘了半天粗氣。待氣息稍順,他借著越窗而入的月光,走到床邊的盥洗架前,捧起一汪水便往臉上撲。嘩嘩幾下之後,少年乾脆扯下架上的布巾,蘸水擦起了身。

“唰”地一響,小屋內頓時明亮起來。少年驚呆了,握著濕巾的手肘上,水珠一串串往下落。

“真沒瞧出來,今夜獨闖義堂的,竟然是個膽怯之人!”嘲諷的口氣激怒了她,他猛一回頭,那悠然自得、穩坐圓桌旁的人,正是下午遇到的那個討厭鬼!

“你……”少年氣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哐當一響,一銅盆的水朝白君涵猛地潑來,白君涵眼角一揚,一個閃身避了過去。少年見狀,身子一縱而起,雙掌合十,一個淩空拜佛自上而下直劈白君涵麵門。

白君涵自七歲起師從血影門四大護法,即便涉足朝政,也從未耽誤習武。眼前這少年輕功雖可,但下盤輕浮;招式飄逸灑%e8%84%b1,卻力道不足。早在義堂,白君涵便已將少年的底細瞧了個清楚,此刻對打起拉,自是%e8%83%b8有成竹。

少年掌風初至,白君涵依舊紋絲不動。眼見少年掌已抵麵、來勢洶洶,白君涵暗凝氣息於指尖,迅雷之勢死死夾住雙掌。少年騰空而橫,見狀不妙,當即單足點地,翻身一縱,自白君涵頭頂越過。白君涵趁機身子一轉,少年雙掌被其緊緊製住,上下不得地淩空旋起,幾圈下來,屋內紗帳早已隨風散落。稍時,白君涵微微一笑,另手舉高一抓,少年的頭巾黑衫嘩啦一響,一並被拽撕甩了出去。

瀑般的長發,自白君涵頭頂傾瀉而下,淡淡的桑草夾雜著隱隱的溫潤體香,迷霧一般罩住了白君涵五官,一時間,七竅頓地堵了個嚴嚴實實。他指尖力道隨之一弱,人也不由自主地定於原地不動。

少年趁勢一個空翻,雙掌一抽,嗖地竄回床邊,一手捂%e8%83%b8,另一隻則試探著在床上探尋著什麼。

他是女兒身,這,倒是白君涵沒有料到的事。驚詫不過一瞬,少女又羞又憤,俏臉含霞的模樣,讓白君涵心頭一悸。

“無需緊張。雖然你是女子,可這身段太……”白君涵稍忍笑,一本正經地朝正萬分警惕盯著他的少女說:“還有,這肚兜上的喜童,嘖嘖,繡工著實太差。”

“流氓……”少女勃然大怒,對著白君涵厲聲大嗬。正欲出手再鬥,怎奈除了這貼身肚兜,身上已無半塊可遮之布。那隻在帳內摸索的手,久久未能摸到所要的東西,眼睛隻能分彆在白君涵與紗帳間不停遊閃。“彆過來……,再過來我喊了!”

“我無妨!”白君涵眉梢淺笑,雙肩一聳,無謂地說道:“喊吧。我想,外麵那些衙役正滿街找你。”

“你!無恥!下流!”

聽到少女口氣小了許多,白君涵雙目微眯,笑聲漸邪:“既然已經擔了這虛名,在下不做些什麼,倒似辜負了小姐一般。”▃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看著白君涵一臉%e6%b7%ab邪地朝自己越走越近,少女慌了,試圖尋找衣服的手也捂上了前%e8%83%b8。“你,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乾你正在想的事。”說這話時,白君涵已貼近了少女,他那張俊臉,在少女近似剔透的紫眸中正邪媚地笑著。少女忍無可忍,一拳打了出去,白君涵一把將拳握在了手心。“再鬆手,我可真要做什麼了!”

少女正欲鬆手揮第二拳,聽他一說,反倒不敢妄動,隻有一雙眸子,用那紫晶般耀眼而澈亮的光芒,嗖嗖射向白君涵。

白君涵從不知道,原本暗黑的眸子,竟也能折射如此瑰麗攝魂的光彩,整個人如被電掣雷擊,人,驚得忘了身處何方,呼吸當即雜亂無章。

趁他發呆的當兒,少女蠻腰一沉,雙%e8%85%bf順勢抬起,在白君涵胯下狠踹一腳。逢此巨變,白君涵立馬抱腹倒地,額頭豆汗如雨,牙齒緊咬薄%e5%94%87,雙眼惡狠狠盯向少女。少女見狀,笑容突綻,嬌聲一喝:“活、該!”說罷,她也不再遮掩,彎腰自帳內取出衣物,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左肩一枚羽狀紅印甚是醒目。

白君涵耳嗡目眩,根本顧不得她說了些什麼,忍痛夾%e8%85%bf朝凳上蹭過去,背上卻被穿戴妥當的少女重重一踢,幾個踉蹌,人已置身屋外:“出去!今日暫且饒你,他日若被本姑娘撞到,小心你的狗命!”

此刻的白君涵哪有還手之力,陰狠地瞪門一眼,小心翼翼地彎腰回屋。屋裡,油燈正劈啪作響,於潤之坐在桌旁,一臉詫異地盯著神情古怪、滿頭大汗的白君涵。

“君涵,你,你這是……”

白君涵大窘,背過身子坐到床上。“出去!”

“我……”於潤之還想多說什麼,話卻被勃然大怒的白君涵噎了回去:“出去!滾出去!”

第二日晨,白君涵打開房門,印入眼簾的,卻是於潤之一臉的擔憂。

白君涵臉一沉,一句不說自於潤之身邊走過。路過少女屋前時,他停了下來,扭頭向那緊扣的門看了半晌,那身乖戾之氣,震得於潤之大氣也不敢喘。

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首。

二人剛剛掀開館驛正堂的門簾,白君涵一眼便瞧到正臨窗獨坐的少女。

白君涵想起昨夜之辱,再也忍不住簇簇心火,快步甩下於潤之,擋住了少女的視線。

“是你?”少女已恢複女裝,烏發在頭頂兩側簡單地用綠頭繩高高束起,順滑如瀑地發梢懸於臉頰兩側,一身嫩綠綢裙將肌膚襯托得白皙而光潔。她見又是昨夜那人,眉頭一皺,雙眼瞥向窗外。“乾嘛老纏我?”

話雖平常,可少女語氣之中極為厭煩,這,讓白君涵頓時烏雲罩麵,一雙眼卻是烈火熊熊。“哼,你也未免高看自己,在下還想多活幾年!”

“小女子倒真有些後悔,”少女雙手緊緊握拳,牙齒咬得咯嘣響,“昨日若廢了那孽物,你也無法繼續為害人間。”

噗一聲響,隻見木桌一角,被白君涵硬生生一掌劈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