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凝無痕 穆素 4116 字 3個月前

秀%e5%94%87薄、膚白勝雪,細軟的烏發束了個盤雲髻,簡單的用玉簪固定住,絲般嬌柔的聲音莫不令人心醉。“我睡著了麼?”

白君涵望著水般柔順花般嬌俏的丁香兒,整日的鬱結頓地化得沒了蹤跡。

“馬上要落雨了,你身子本來就弱,跑這兒吹什麼冷風。明天要病了,你那父%e4%ba%b2和兄長還能饒了我?”白君涵邊說,邊幫其披上披風。

“嗯,下次不會了。” 軟軟的聲音自朱%e5%94%87飄出,香兒那雙羞怯的眼不時偷瞧正笨拙係她頸下的衣繩的白君涵,紅暈漸漸爬上臉頰。

“這滿府的花燈也是你要掛的?”二人之間湧動的曖昧,讓白君涵覺得很不舒服,草草係好後,他退開坐到亭中的石凳上。

“今日是遊春會,爹爹不許我去,隻好來這裡,也布置些花燈,權當自己去了的罷。”

“那裡也無趣,我也是被潤之強迫過去的。”白君涵走到一盞圓燈跟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這都是你做的麼?”

“亭中這四頂,是我學著做的,君涵哥,你瞧怎樣?“

對香兒那殷殷的目光,白君涵佯作不知,口中嘖嘖讚道:“香兒果真長大了,手也巧了不少。咦,這是什麼?“

隻見一張紅紙條上,用娟秀的小楷寫著:新月一鉤雲腳下 殘花兩瓣馬蹄前。後麵標注:打一動物。

白君涵沉%e5%90%9f片刻,陡然一笑:“原來如此!“

“什麼?“丁香兒隨聲問道。

“嗬嗬,不可說!“白君涵詼諧地朝她一抬眉,疾步走到另一個花燈之下,這次,條上所寫為:口中含玉確如玉 台下有心實無心。後麵標注:各打一字。

白君涵當即大笑:“這也太過簡單了。“

“告訴我嘛,這些都是我問來的,謎底是什麼,我也猜不出呢!”香兒楚楚欲泣,軟語相求,本想瞧下一條去的白君涵,不得不坐打消念頭,坐到她身旁,“這有什麼好哭的呢?我告訴你就是。”白君涵的服軟,令丁香兒笑容乍放,精致的小臉上猶自掛著數粒晶瑩的淚珠兒,溼潤的烏眸光彩熠熠。

白君涵不由暗歎:這小丫頭自小就是一美人胚子,這性情也溫婉可人,他日成年,必是女人中的極品。隻可惜自己一直將之視作%e4%ba%b2妹子,不可下手。可見這青梅竹馬也並非都是好事,再過兩年,自己隻得眼睜睜瞧著這奇葩被彆人摘走,可惜呀,可惜。

他尚在胡想,香兒已扯其衣袖開始撒嬌:“說嘛,好哥哥,告訴香兒罷。“

白君涵瞥了一眼天邊時現的光閃,正色對香兒說:“告訴你可以,不過聽完後乖乖回府去!“

一聽此言,丁香兒大驚,淚珠子又嘩嘩地落了一地:“我不,我不走!上次治水,一走就是大半年!這,才回來幾天,本以為可多留些時日,哪曉得……你可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我是怎麼過的?”香兒越說越傷心,話語哽咽得幾乎連不上句。“從今往後,你到哪裡,我便跟到哪裡!休想把我甩下!“

君涵心頭一震,呆坐一旁,任憑香兒趴在自己%e8%83%b8膛,哭得昏天黑地。

雨,終於下了起來,豆大的珠子,打亂了一池碧水,漣漣波痕彼此交疊,失去了平靜的池麵變得繁亂不寧。白君涵望著自瓦頂垂下的銀線,一絲一縷,各占一方,絲絲縷縷徑直連起池中之水,他的心也隨之寧靜如常。

一直以來,白君涵都是個固執的人,香兒應該比誰都清楚。在他眼中,香兒,就是香兒,無論怎樣寵她、疼她,從十年前那一聲稚氣的哥哥開始,早已注定,她,永遠是他眼中的妹子,從前如此,今後亦是一樣。

天亮前,雨,轉而細綿起來。

望了一眼在他懷中哭了半宿,剛剛入睡的香兒,白君涵悄悄離開了客房。

漢王府門之外,馬已上鞍、劍已出鞘。於潤之與一乾隨眾,頂著蒙蒙細雨,早早守候在此,隻等白君涵。白君涵稍稍盥洗、換去濕衫,出來之時,已是精神抖擻,神采飛揚,任誰也瞧不出他昨夜一宿未眠。

“昨晚商洽之事,你可布置妥當?”白君涵快步走到白駒麵前,憐惜地拍了拍馬首,頭也不回地詢問身後的於潤之。

“儘管放心,此事絕無遺算!”聽完於潤之的答複,白君涵接過馬韁翻身而上,雙目炯炯直視前方:“那就好!”說罷,白君涵雙%e8%85%bf一夾,一拍馬%e8%87%80,白駒得到暗示,邁開長%e8%85%bf向南奔去。

第二章 蓀山初遇

蓀山初遇

先哲曾說:勇者樂山,智者樂水。

白君涵一路上逢山必登、逢水必渡,不用一月的行程,足足花費了三個月,才到達蓀山鎮——離所去的轅冥教主壇還有百裡之遙的一個山南小鎮。

蓀山地方雖小,卻因其地處三府交界之處,水陸暢通,加之地肥水美,土產豐富,百姓的日子倒也衣食無憂、小有富餘。

來到蓀山鎮的白君涵,在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尋得住所後,便找到當地小有名氣的一間特色菜館用晚餐。因為白日行船時突遇急流不慎墜水,於潤之隻得留在客棧休息,這用餐的人也就僅白君涵一人了。

蓀山鎮,盛產山茶和翠竹。故此,本地的特色菜肴,就是茶筍菜。

山茶與竹筍處處都有,獨獨蓀山的茶與筍與眾不同。此間山地縱橫,日照充足、雨水充沛,山民習慣將山茶與竹林交錯相植,以致茶飄竹香,筍有茶韻,再佐以一密製膏汁,做出來的筒菜,味道那叫一個絕!

暮色漸沉,白君涵獨自來到一家名叫竹林小院的店。站在竹籬外,便可瞧到院中的鳳尾竹簇簇蔥翠,後山而下的溪水涓涓縈淌;走進小院,人頓覺清爽舒暢,路上的憋悶燥熱自然少了很多。

白君涵個子本就較高,一掀開門簾,頭便將高懸的銅鈴撞得叮當作響。店小二聞聲,趕緊迎了上來,圓圓的臉上擺出為難的模樣連連賠禮:“哎喲客官,真真對不住,小店今日已客滿,明日還煩您趕個早才好……”

本地人大較矮,白君涵更比這小二高了一個頭,在他婉言拒客之時,他用眼角掃了屋內一眼:低矮的竹製屏風將木榻格為數十片,每片間各置矮桌一張,食客均是去靴上榻,席地而坐,放眼望去,當真座無虛席。既然真如小二所言,白君涵也不願過多糾纏,轉身出店。

“小二,位子可有?”一個身著青綠長衫的少年書生與白君涵擦身而過,說話時似乎還故意壓沉了聲音,這倒引起白君涵的注意。

“有,有,這位客官您請……”看著那少年被小二引入店中,白君涵臉色一陰,緊跟二人重又進店。

小二勾著腰在前引路,少年踱著步緊緊相隨,誰都沒留意到白君涵正尾隨其後。小二領著二人穿過大堂,來到一連屋用的過路小院。

院子不大,長寬不足三十尺,靠近一側走道處的中央,有一汪石砌水池。池中,浮萍點點、碧葉片片,金色的錦鯉在翠蔭中穿梭遊蕩,極是悠然自得。院的一角植有數棵芭蕉,碩大的扇葉隨意舒展,將小院占去近半。另一端,一張八尺竹塌臨牆而置,榻中擺放一張紅木矮桌,牆壁的燈燭火業已點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直至來至榻旁回身,小二才發現了白君涵。他當即一驚,一張巧嘴也不由地結巴起來:“客、客官,此處已被這位公子預訂下,還請您彆處用餐。”

白君涵自顧自地坐在榻上,眼睛似有似無地盯著壓拂衣褶的手,冷冷的說:“他出多少,我加倍。”小二一愣,旋即可憐兮兮地向那看似麵善的少年,少年狠狠瞪了小二一眼,也坐了下來:“如果貴店嫌招牌礙眼,儘管趕我便是。”這話一出,小二臉色一紅,口中連連賠罪,人也諾諾然退出小院。

見那小二搬救兵去了,少年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一旁的白君涵,語氣鄙夷:“哼,彆以為有幾個臭錢便可為所欲為。” 少年這話說得硬邦邦的,白君涵不由地抬眼瞧去。

少年藏於牆蔭之下,壁燈的微光將他瘦小的身影勾勒得極為清晰,隱約可見的五官算得上清秀,隻是言談之間,多了些女子氣。

隨他進來,不過惱怒小二,於這少年毫無瓜葛,剛才他那話,倒讓白君涵覺得好笑:“哦?依你所說,若沒錢,你也能訂下此處了?”

白君涵鼻挺眉濃、%e5%94%87紅齒白,鷹目炯炯、膚色如銅,加之氣質雍容、神情桀驁,多年以來,少有女子不會為之折服。隻可惜,他行事素來乖張,為人狂傲,言談鋒利,少年對他顯然很是鄙視。

聽得白君涵如此一說,少年冷冷哼了一聲,昂首答道:“若依你,商家店鋪何須將招牌視作根本?既然臉麵都不要了,還做什麼生意見什麼人。”

“原來如此。”少年與之辯理,白君涵興趣大增:“商家打開門做生意,求財不求氣。留住舊客,招來新人,生意固然能細水長流,倘若因小而失大,得罪某些客戶,今後這生意,恐怕很難繼續了。”說罷,他雙臂扶桌,把身子朝少年微微一湊,一臉促邪地小聲說道:“再說,你若當真身無分文,店家怎容你坐在這裡?”

靠近了看,白君涵才發現:昏暗之中,少年的一雙眸子亮得讓人心悸。

此時的二人,麵麵之間不足一寸,彼此的氣息都能噴到對方臉上。白君涵肆無忌憚地盯著少年的眼,少年臉嫩,頓地緋紅一片。

“無恥!流氓!”少年身子一退,揮手就是一掌。

白君涵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少年的腕,邪邪地笑著朝他搖頭:“嘖嘖嘖,這可不好哦!即便你是女子,大爺我也未必會要,何必如此緊張?如果,你實在想……那我隻有……”

不等他說完,少年猛一抽掌,騰地站起身來,另一隻手不停揉搓被白君涵抓紅的腕,咬著%e5%94%87朝他恨恨一跺腳,“我和你這無賴,沒得說!”說完,扭頭跑出了小院。

白君涵看著他急於逃走的背影,心情極為舒暢,剛才的那些不快全被拋至腦後。

小二對少年的離去毫無疑異。畢竟,矮桌上,那錠銀子的分量擺著在。

竹林小院的菜,粗淡而雅致,對吃慣精致菜肴的白君涵來說,倒是彆有一番情趣。待其回到客棧,那酒足飯飽後的滿足樣兒,讓於潤之後悔了半晌。

稍坐片刻,於潤之便將一封公函交到白君涵手中:“施華自本地官衙取來了函文,你也瞧瞧吧。”

“此案去年刑部已經結了,怎麼又……”細閱函文的白君涵眉頭越皺越緊,全然沒了進門時的輕鬆。“依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