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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空間很大,房間很多。

碧雲去放置包裹,秋夢泡了新茶端上來,左右環顧卻不見了洛瑾瑤,頓時慌了。

“我在這裡。”洛瑾瑤掀開草簾走了出來。

“二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

“你怕的什麼,咱們不是帶了四個護院過來嗎,就住在書齋後麵的那一排草舍裡,喊一聲就過來了。再說了,這裡住的也不止咱們一家,一路行來,我瞧見好幾家呢,有的去賞桂花了,有的在屋裡抄寫金剛經,還有幾位夫人很虔誠,正慢慢的在石階上爬。從明兒起,我也要如此。早上一步一步的爬上庵堂,跟著靈慧師太做早課,做完早課便回來,青燈古佛的抄寫金剛經。”

碧雲從內室裡走出來,笑著打趣道:“石階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階,依您的身子骨能走上去才是怪事。還是花幾兩銀子,請專門做這個的腳夫抬著上去為好。如此,您平安無恙,我們做奴婢的也省心。”

洛瑾瑤卻無閒心回應,隻是堅定的道:“我一定要自己走上去,大不了,第一日走一百階,第二日走兩百階,總有一日能自己上去,我自己爬上去的才顯虔誠。”

碧雲詫異,心想小姐這是怎麼了?便看向秋夢,秋夢隻搖了搖頭。

“二小姐,您看,牆上掛著素琴,桌上放著金剛經,進門的石階上還有綠苔,劉禹錫《陋室銘》此篇便出來了,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秋夢笑著,一一指出來。

洛瑾瑤點頭,也很是喜歡這間書齋。

環顧四周,目光便落在樸素的矮桌上,矮桌上放著一尊涅槃佛,仿佛是黑銅的材質,造型古拙慈祥,給人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感。

在佛像的旁邊是一盞石燈,石燈的雕刻也很拙,卻是撲麵大氣,仿佛是自然形成的,隻會讓觀者感歎造物的神奇。

石燈旁邊便是一部金剛經,金剛經上壓著一個紅漆木魚。

洛瑾瑤在蒲團上跪了下來,抽|出木杵,試著敲了幾下,梵音空靈,可安撫人心。這一刻,她一直慌亂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掀開佛經,發現是手寫的,一筆簪花小楷,秀麗雅正,看字思人,想來留下佛經的女客也是一位絕妙佳人。

半響兒,書齋來了一位蒙著黑紗的師太,洛瑾瑤起身相迎,“這位師太,您是來?”

這師太手一指放在靠牆長案上的筆墨紙硯,碧雲連忙給拿了下來。

這師太便在紙上寫道:我是引客的小尼。

“不曾聽聞,觀音庵有引客的小尼啊?”洛瑾瑤疑惑。

這師太卻不管彆的,將自己帶來的木魚放在矮桌上,就開始敲起來。

主仆三人麵麵相覷,秋夢便道:“奴婢去悟悔師太那裡問問。”

洛瑾瑤點頭,“你去吧。”

這尼姑也不見慌張,洛瑾瑤便以為是觀音庵的新規矩,情不自禁跟著她敲起木魚來。

片刻後,秋夢從外頭回來,背手在後,朝洛瑾瑤點了點頭,洛瑾瑤和碧雲便都放下了心。

入夜了,洛瑾瑤主仆三個撐不住困,都睡去了。

黑紗尼姑豎直耳朵聽了聽,內室沒有動靜了,她便一把扔了木杵,悄悄來至內室,當撥開垂落的帳幔,冷不丁就和一雙眼睛對上了,尼姑嚇的要叫,卻被秋夢一把捂住了嘴,拖拽到角落裡,二人也無交流,秋夢安置好尼姑,便又來到腳踏上躺好。

烏鴉在深穀裡啼,深山裡的獸在低低吼叫。

子夜,百鬼出行。

護院所居的草舍忽的被十幾個灰衣蒙麵人潛入,死的無聲無息。

窗紗被十幾根竹棍捅破了,一圈圈白煙被吹了進來。

半刻鐘以後,書齋的門被從外麵撬開了,一個人影一瘸一拐的往內室裡走。

洛瑾瑤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又回到死亡前夕,%e9%b8%a1叫三聲,破曉時分。

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一瘸一拐的靠近了她。

男人的雙眼貪婪%e6%b7%ab邪,便聽他說:“你莫怕,待會我必伺候的你欲|仙欲|死,瑾瑤,你不知我想你想的那兒都疼了,整夜整夜的疼,好容易我用一張宋徽宗趙佶的《芙蓉錦%e9%b8%a1圖》才換了和你*一度的機會,可不能虛廢了,來吧。”

當那一雙手伸向她時,洛瑾瑤驀然驚醒,就發現一個男人到了跟前,還未曾發出驚恐的叫聲,秋夢“謔”的從腳踏上躍起,擋在洛瑾瑤身前。

與此同時,一根盯滿倒刺的鞭子騰空飛來,一下纏住了男人的脖子。

燈,瞬息亮起。

當洛瑾瑤看見男人的長相,她的臉頃刻煞白。

“是你!”洛瑾瑤扶住床欄,便是一聲刺心的質問!

“太子殿下,等你多時了。”武嗣和猛然一扯鞭子,將太子扯倒在地。

太子也不叫疼,隻是雙眼爆紅的瞪著洛瑾瑤,那%e6%b7%ab惡的樣子,仿佛要生吃活撕了她。

“啊——”那些肮臟的記憶不僅在腦海裡重演,那個人竟然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實在承受不了,抱著頭就是撕心裂肺,恐懼到了極致的尖叫,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以為自己之前所有的幸福快樂都是夢,而這個男人一直在玷汙她才是真的!

她以為自己瘋了,早已是個瘋子,之前的種種隻不過是一個瘋子內心的桃源世界,是最後對自己的靈魂救贖。

而現在這個男人又來了,他又來玷汙她,終於把她從幻境裡弄醒了。

武嗣和沒想到洛瑾瑤的反應如此劇烈,她的叫聲令他恐懼,連忙放開太子,便來抱住洛瑾瑤。

“阿瑤,阿瑤,是我,是我,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一遍一遍的喊,一下一下的撫摸她的背脊,緊緊的抱著她,用滾燙的%e8%83%b8膛溫熱她逐漸泛冷的身子。

可是洛瑾瑤聽不見,抱著頭,持續的尖叫,雙眸裡的恐懼如海嘯翻湧,如山崩地裂。

武嗣和後悔了,後悔不該拿阿瑤冒險。可若不用此計逮住有心利用阿瑤的人,阿瑤就會一直處於危險之中。

他彆無選擇,兩害相權取其輕,他隻能選擇在自己能夠掌握的時候,一舉將敵人殲滅!

“阿瑤,看看我,看看我,看著我!”武嗣和一聲怒喝,振聾發聵。

卻依舊換不回洛瑾瑤的理智,武嗣和急了,便去%e5%90%bb她。

卻不想這一下子就如同撕破了洛瑾瑤的某中自我保護,刺激到了她,她發狂的開始攻擊武嗣和,指甲成了她最有利的武器,對侵犯她的所有人,便是拚命的抓、咬、扇、揮、打!

頃刻,武嗣和的臉上就被抓出了道道血印子。

洛瑾瑤的反常不僅令武嗣和心疼,也令在場的所有人驚愣,包括太子。

武嗣和沒有辦法,就用上力氣緊緊鎖住她的雙臂,禁錮她的雙%e8%85%bf,卻不想洛瑾瑤也有瘋狂的時候,一口就咬住了武嗣和的脖頸肉。

此處的肉,細嫩敏[gǎn],疼痛便是十倍、百倍、千倍的增加。

洛瑾瑤的嘴裡滿口是血,仿佛把所有的恐懼都付諸於這一口肉上。

“阿瑤,我在這裡,我正抱著你,不怕,不怕了。”武嗣和深深皺了下眉頭,遂即舒展開了,溫柔似水的安撫。

血腥味充斥口腔,洛瑾瑤喝了下去,當溫熱的血湧入食道,她恐懼的瞳孔漸漸回暖,當發覺有個人正抱著她,他身上的味道那樣熟悉,驀地鬆開嘴,洛瑾瑤愣愣的望著武嗣和,緩緩摸上他的臉,試探的叫:“夫君?”

“對,是我。”武嗣和緊緊摟住洛瑾瑤,失而複得,大起大落,他費儘了全身的力量壓製自我才不至於恐慌失措,入魔發瘋。.思.兔.在.線.閱.讀.

“夫君。”用儘全身的力氣抱住武嗣和,“哇”的一下子就大哭出來。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他從沒見過那樣的洛瑾瑤。

那樣的洛瑾瑤讓他絕望。

幸好,幸好他的阿瑤又回來了。

☆、第121章 佛舍血色

“哈哈,你真的以為孤是獨身而來的?”太子猖狂大笑,將終南隱士的悠閒麵具一把撕扯下來,露出腐爛的真身。

就在太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書齋的門被踹飛,以虞良義為首的灰衣蒙麵人走進了廳堂,少頃,虞良義進了內室,出現在諸人麵前。

“二皇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要以為這世上隻有你一人會算計。你設下引蛇出洞之計,我們便卻之不恭,將計就計。”

虞良義穿了一襲月牙白的長衫,長衫裹著他瘦削的軀體,加之他雪白的膚色,清秀的容貌,長年鬱鬱的眼神,讓人觀之,便覺心疼,仿佛他心裡藏著終年不化的血。

同時,虞良義此人也是高深莫測。

洛瑾瑤雖有些懵,卻也漸漸認清形勢。她,成了彆人利用的對象,以此來埋伏殺害夫君。

“夫君,我不該來觀音庵,是我連累了你。”洛瑾瑤愧疚的望著武嗣和。

武嗣和搖搖頭,在洛瑾瑤額頭印下一%e5%90%bb,起身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來的好,也正合了我所想,且看我為你擒賊。”

太子的脖子被鞭子上的倒刺劃的淌血,可他仿佛沒覺到疼,從地上爬起來,當他聽到洛瑾瑤說“是我連累了你”時,便又是一聲大笑,指著洛瑾瑤道:“你可真是一個傻丫頭,你小時候和壽康一起玩,壽康把她不喜歡的鳳尾琴隨手送你,你卻從此認她做個知己,從那時孤就覺得你這小丫頭是個傻的。長大了,傻氣依舊不改,孤每遙遙見你一次就想要的緊。你竟又傻傻的以為是自己連累了他,傻丫頭,是他利用了你。”

“我不會信你的話。”洛瑾瑤冷聲道。她從來沒想過,前生那個玷汙了她的人竟然會是太子,壽康的父%e4%ba%b2!

“閉上你的臭嘴吧,狗娘養的東西!”就在此時,一道鞭影橫向襲來,直擊太子麵門,鞭子來的太快,虞良義根本來不及去阻擋,登時太子便是一聲慘叫,捂住了自己的臉。

洛瑾瑤一看,卻是那個用黑紗蒙著麵的尼姑。

而當這尼姑一把扯掉黑紗,洛瑾瑤便是一詫,“龍娟娟?!”

“龍娟娟,你怎麼會在這裡。”虞良義怒喝一聲,便來擒她。

龍娟娟揮鞭就打,鞭子上的倒刺密密麻麻。

虞良義不躲不閃,頃刻間衣衫上便透出了血跡。

“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能原諒你。虞良義,我之所以還活著,就是想看著你到底怎麼死!”龍娟娟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望著虞良義的眸中有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