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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是痛恨和厭惡。

“她不在這裡,我怎麼才能告訴你們一個道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後頭還跟著個手拿彈弓的小孩。”

虞良義大驚失色,驀然轉身,就在此時,一夥黑衣蒙麵人湧了進來,與灰衣蒙麵人形成對峙之勢。

隔著一麵木牆,黑衣領頭人揚聲道:“主子,外頭的灰衣人都被製服了。”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洛瑾瑤心想。

看著虞良義一貫冷漠的臉上出現裂縫,龍娟娟便是一陣大笑,笑聲痛快更夾雜痛苦,淚水從她漂亮的鳳眼裡汩汩流出,這淚的顏色仿佛是赤紅的。

“虞良義,不管你換再多的近身小廝、管家、下屬,我都勾引得了他們,你的秘密我知道的輕而易舉。是的,虞良義,我出賣了你。哈哈,我終於出賣了你,我要%e4%ba%b2手打死你,還有你!”

龍娟娟一鞭子甩向太子,雙眼裡的恨意等同於滅頂之災。

“當你壓在我身上,欺淩我時,我心裡就已經這麼想了,我要活活打死你!”

形勢%e8%84%b1離了掌控,被鞭打的皮開肉綻的太子慌了,慘叫著呼喚虞良義。

虞良義想去救,卻被武嗣和攔住,二人打在一處。

洛瑾瑤縮在床榻上,身前擋著秋夢,秋夢的身前擋著薄紗床簾,被她死死的拽緊,可洛瑾瑤依舊能看清外麵發生的事情。

鞭子在空裡橫飛舞動,鞭影如一隻鬼魅,沾到人的身上,便刮下一層血肉。

太子拖著瘸%e8%85%bf,一搖一晃,最終倒在地上,被龍娟娟的鞭子抽打的滿地打滾,如同被鬼差下到了油鍋裡,鬼哭狼嚎。他的身子沾了哪裡,哪裡便落下一層血沫肉糜。

倒刺上沾了毒!

他,活不了了。

好!洛瑾瑤心裡在拍掌,狠狠的拍擊,痛快之極。

在死亡的前夕,在被他欺淩時,她心裡也是這樣的狠,可當時的她太弱小了,蚍蜉焉能撼大樹,隻剩下奄奄一息的絕望無助。

她死死的盯著龍娟娟的背影,為她喝彩。

龍娟娟,乾得好!

抽,抽死他!狠狠的抽死他!

這樣的人,早已是畜生不如!

可這樣還不過癮。

洛瑾瑤突然推開秋夢,從床榻上踉蹌走下來,來至龍娟娟身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

幽靈一般。

“你歇歇,我來。”

龍娟娟恨毒的紅眼看向洛瑾瑤,她亦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把鞭子交到了洛瑾瑤的手裡。

“啪!”

洛瑾瑤揮出了第一鞭子,這一鞭子下去,就仿佛釋放出了她心底僅有的一點惡念。

“啪!”“啪!”“啪!”

一鞭子比一鞭子狠。

血沫橫飛。

太子抬頭,看見是洛瑾瑤在抽他,便瘋了似的,“我沒有碰你,我沒有碰你。”

不,你碰了!

你曾是我日日夜夜的夢魘。

這一次,我要打死你,我的噩夢!

當發現洛瑾瑤的狠時,太子瘋笑起來,信口詛咒:“蠢貨,蠢貨,你的夫君利用了你,他處心積慮的娶了你,就是利用你報仇。你真的以為他愛你嗎,他不愛,他就是想利用你,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你跟著他,你也會下地獄去的,我在地獄裡等著你們!”

猖狂的笑,仿佛給詛咒下了一個長長的期限,令洛瑾瑤心境動搖。

她不禁轉頭望向正與虞良義鬥在一處的武嗣和。

“彆信他的話。”龍娟娟奪過鞭子,繼續抽打太子。

恰在此時,外頭再度傳來了打殺聲。

廳堂裡的黑衣蒙麵人和灰衣蒙麵人紛紛跑向書齋之外,便被外頭的景象嚇住了,隻見他們的人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第三方黑衣持槍人給包圍了,正在進行慘烈廝殺。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正有持槍黑衣人將一摞一摞的柴堆積到書齋四周。

黑衣領頭人和灰衣領頭人相視一眼,頃刻間就達成了協議。

“主子,我們被第三方包圍了,他們準備燒死我們。”黑衣領頭人高聲通報。

武嗣和一驚,瞬息和虞良義分開。

已知自己命不久矣的太子,頓時大笑起來,“小孩的後頭,還有一頭猛虎,武嗣和,你沒有想到吧。”

武嗣和抱住驚惶的洛瑾瑤,冷冷道:“這頭‘猛虎’燒死我也就罷了,卻連你也要一起燒死,最可悲的可不是我,武嗣良。”

“太子,我背著您,咱們一起衝出去。”虞良義%e8%84%b1下自己還算完整的外袍覆在太子身上,彎腰一抱。

龍娟娟心下冰冷,笑意森森,“想逃,沒門!”

遂用鞭子纏住虞良義的腳踝,以身子擋在虞良義身前,她神色決然。

“娟娟,讓開,此時不是胡鬨的時候,你有恨我們回家再說。”

濃煙衝入內室,黑衣領頭人捂著口鼻鑽進來,道:“主子,他們的人太多,把門口也用柴火堵住了,衝不出去,怎麼辦。”

“夫君。”洛瑾瑤咳嗽了幾聲,緊緊抱住武嗣和,麵容雪白。

“彆怕。”武嗣和道。

秋夢見煙氣越來越濃,趕緊用力將床簾扯了下來,又將花瓶裡的花拽出來扔掉,把水倒在紗簾上。

“姑爺,這個給二小姐用。”

“撕成幾塊,咱們一起用。”洛瑾瑤道,猛然發現少了一個人,“碧雲,碧雲呢?”

秋夢一拍腦袋,道:“還在碧紗櫥裡躺著,應該是被迷煙熏暈了,我這就去叫醒她。”

武嗣和對黑衣領頭人道:“跟著去,抱出來。”

“是,主子。”

武嗣和又去門口查看了一番,見已被堵的死死的,此路不通,環顧四周,緩緩把目光移向了屋頂。

與此同時,兩個時辰前,皇宮,東暖閣。

周泰峰跪在地上道:“陛下,微臣發現北衙第一禁衛軍和第十二禁衛軍有調動的跡象,不敢自專,特來稟明。”

盛康帝微驚,心道:莫不是要逼宮?

然而轉念一番深想,又覺那兩個老東西不可能如此草率,便道:“秘密派人監視,朕準你事急從權,先斬後奏。”

“微臣領旨。”

回至內室,武嗣和撿起有倒刺的長鞭。

“你還想做什麼,他已經快要死了。他,到底是你的%e4%ba%b2大哥,你們的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虞良義抿%e5%94%87道。

“%e4%ba%b2大哥?當年我也說過類似的話,而今想來,這兩句話卻是我一生之中的恥辱。武嗣良,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我必將千倍百倍的償還。”

☆、第122章 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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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煙塵肆虐。

洛瑾瑤和秋夢等人用濕了的紗捂住嘴,皆仰著頭看屋頂。

屋頂被武嗣和捅出了一個大窟窿,窟窿下麵長案上摞著八仙桌,八仙桌上放著四腳靠背椅子,武嗣和先躍了上去,手裡拖著一個長長的以帳幔撕成條連接而成的繩子,繩子的一端綁著一根長棍,武嗣和使巧勁將棍子扔了上去,正好卡住兩邊,他先翻了上去,站在屋頂,放下繩子。

“秋夢,把繩子綁到你主子的腰上。一個個來。”

“是。”

如此,被堵在屋內的人,武嗣和這一方的人很快都上了屋頂,而虞良義那一方的人,無關緊要的嘍囉都被武嗣和先戳死了,隻留了虞良義、太子和龍娟娟。

洛瑾瑤趴在窟窿上往下看,對龍娟娟道:“你上來,我們一起走。”

“上來。”武嗣和也開口了。

龍娟娟搖搖頭,鞭子的尖端勒住虞良義的脖子,而在虞良義的身畔是太子,太子成了一個血人。

“我已經很臟了,早就不想活。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和虞良義、太子同歸於儘的機會。如今,我的願望達到了。我是個孤兒,父母早亡,早就沒有什麼能支撐著我活下去了。再見,洛瑾瑤,我很羨慕你,更深深的嫉妒你。”

對龍娟娟,洛瑾瑤是感同身受。為她,不禁落下眼淚。

武嗣和看一眼這個容顏襲人,膽大放蕩的女子,難得的生了一絲同情之心。

不禁想起,和這個女人的第一次見麵。

月明星稀,夜深人靜,街道上隻能聽見隱隱約約,時遠時近的打更聲。

武嗣和走近一個巷弄裡,對著裡頭的黑暗道:“我來了,出來吧。”

“要見到你,如若不說點有用的,可真是不容易。”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黑影裡傳了出來,緊接著便從黑影裡分出了一道窈窕細影。

她身上披著一件大紅的鬥篷,蓋著頭,遮住了臉。

她緩緩靠近武嗣和,伸出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他的%e8%83%b8膛,“長夜漫漫,無聊的緊,要不然,你我風流快活一夜如何?”

武嗣和嗤笑一聲,“把你的這股子騷浪勁兒留給你夫君吧,再不說正事,你信不信我讓你死在這巷子裡,連肉渣都讓人找不到。”

“我信。虞良奕死的慘狀,我可是%e4%ba%b2眼見過的,害的我把心肝肺差點都吐出來。”她心知武嗣和不是任人拿捏的人,連忙道出實話,“他一直派人守著魯國公府,他知道你的妻子已去了觀音庵小住,他準備利用你的妻子,殺你。而我要弄死他,我們合作,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e4%ba%b2手殺了他。”

“給我一個理由。”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語調嘲弄而痛恨,“能把自己的妻子%e4%ba%b2手送到太子的床榻上去,任憑太子那個狗娘養的羞辱,你說他該不該死。”

武嗣和笑了,“原來如此,我查到武嗣良有一個癖好,他好%e6%b7%ab□□女,偏偏還就是有那些想要升官進爵的人把妻女送給他%e6%b7%ab辱。看來你也是武嗣良床榻上的女人啊。很好,去觀音庵吧,喬裝打扮一下。”

煙塵徹底將室內淹沒,洛瑾瑤再也看不見裡頭的情形。

“咱們走。”武嗣和用打濕的被麵將洛瑾瑤完全包裹,背到身上。兩個黑衣人分彆背起秋夢和碧雲,先是在屋頂助跑一段,遂即衝入火牆,朝著對麵的屋頂飛躍而去。

地麵上的人發現了異常,領頭者沒料到獵物還有這一手,不禁氣急敗壞,大喝道:“上屋頂,追,殺無赦!”

頃刻間,火%e8%88%8c便將這座陋室書齋吞噬了。

屋梁開始坍塌,內室裡的帳幔、博古架、書籍佛經,相繼化作飛灰。

煙塵彌漫,裡頭的人都相互看不見對方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