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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當他再抬起臉來的時候,煞白如雪,憔悴不複貴公子模樣。

虞良義從抱廈裡走了出來,臉色萎靡,望著高恒道:“現在,你知道他的手段了嗎,害怕吧。”

“我活了這三十幾年,第一次知道%e8%85%bf軟是什麼感覺。”高恒緩緩站起身,靠著柱子道。

“當年虞良奕將蜂蜜抹在他身上,埋入地下,令萬蟻食他血肉,如今他使毒蠱,使萬蟲從他七竅裡爬出來,五臟六腑被食空而死,那麼你呢,高恒,你當年將他關在獸籠子裡,使他與野獸蟒蛇搏鬥,他又會如何對你?”

高恒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卻揚聲而笑,“太子當年以荊棘鞭沾著辣椒水鞭打於他,他又會如何報複太子呢?如今的太子可不是當年的太子了,他還能自保嗎?該著急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姘頭。還有你,你以為你當年沒有動手,隻是冷眼旁觀,他就能放過你嗎?”

虞良義冷睨高恒,“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說罷,虞良義甩袖而去。

虞相忽的走了出來,臉色難看的望著高恒,“他是誰?你們當年做了什麼?你知道是誰害死了奕兒,是不是?!”

高恒知道,此時再也不是逞能的時候,虞良奕之死讓他徹底清醒,憑他一人之力,萬萬扳不倒武嗣和,便悉數將當年所做之事告之。

虞相聽罷倒抽一口冷氣,“你們簡直,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真要玩弄,為何不徹底弄死了他。現在好了,春風吹又生,禍患無窮!你們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若能早些告訴我,奕兒就不會死的這麼慘,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虞相傷痛之極,留下兩行濁淚。

天然帶笑的臉上,猙獰成片,“如此說來,李相的老來子一定也是他下的毒手?!”

高恒點頭,“是他。”

“真是好手段,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高恒此時已鎮靜了下來,便道:“虞相,我有一個主意,可一石三鳥。但前提是,要與李相暫時結盟。”

晉陽長公主不知何時來的,但她已經把事情都聽了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臉上淚痕猶在,可已發起狠來,“盛康帝既然已經出手了,我們也沒必要做縮頭烏龜,當年母後既然能和山陽大皇姑結盟,扶持盛康帝繼位,那麼我們也能。先聯手除掉這個武嗣和,後麵的事情我們兩派可以再爭再鬥,當務之急,先是把這根毒刺拔了吧。”

虞相點頭,“我這就派人去把李相叫來議事。”

高恒有些興奮,禁不住提議道:“不若乘機把上頭那個……”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虞相搖頭,“你到底還是年輕,沉不住氣,也看的不長遠。你以為盛康帝還是當年那個被扶持登基還在哭鼻子的少年皇帝嗎?他的翅膀早就硬了,我們奈何他不得,他也奈何我們不得。”

高恒連忙道:“是晚輩一時忘形了。”

☆、第117章 冤魂蝕命

紫氣東來,朝霞飛彩。

西園的葡萄架上又落了許多的鳥雀,嘰嘰喳喳的爭相啄食熟透了的紫葡萄。

內室裡,武嗣和光著膀子,支著頭,看在他懷裡熟睡的洛瑾瑤入了迷。

一夜愛過,滋潤的她眉梢眼角都帶著媚態,%e5%94%87瓣嘟嘟翹翹,紅豔潤澤,比熟透了的葡萄還要誘人。

他輕攏慢撚,愛憐之意俱從指尖流出。

他最愛她清晨熟睡的模樣,妧媚可愛到搔亂他的心扉。

“不要了。”被摸的癢了,她咕噥一聲,把臉越發往他的懷裡埋藏。

他淺笑如霧,將她緊緊擁住,在這一刻,他剝去了市儈商人的外衣,仿佛一位風流俊俏的貴公子。

半個時辰後,太陽的光曬到了她的%e5%b1%81%e8%82%a1。洛瑾瑤徹底清醒了,嗔了武嗣和幾句,手忙腳亂的把自己收拾好,來給周氏請安。

此時的周氏早已忙過一輪了,正坐在抱廈裡吃燕窩粥,看見洛瑾瑤便笑道:“都是做媳婦的人了,懶怠成你這樣,也是世間少有,也得虧女婿寵著你,換一個人,你試試,說不定早把你休回家來了。”

洛瑾瑤紅著臉胡亂應付幾聲,便坐到周氏身邊撒嬌,“阿娘吃的什麼好東西,我也吃一口。”

周氏順手喂她,閒聊道:“一大早上的就聽著個噩耗,壽康郡主的新夫婿死了,壽康郡主仿佛是當夜就搬回了太子府。”

登時,洛瑾瑤便被一口燕窩粥嗆住了,拿著帕子捂住嘴就是一陣的咳嗽,吃進嘴裡的燕窩粥便都吐在了帕子上,手心也被弄臟了。

“你這孩子,吃個燕窩粥都能把自己嗆住,紅薇,快,痰盂。”

紅薇眼疾手快,連忙將痰盂捧來給洛瑾瑤用,又令小丫頭打一盆溫水來。

“阿娘,你說的可是真的?昨夜不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死了!”洛瑾瑤僵著身子坐在那裡,滿目驚惶。

連連搖頭,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昨夜他沒離開過我。”

周氏一愣,心裡咯噔一下發了寒,“誰?”

“二小姐,先把手洗了。”紅薇從小丫頭手裡接過金盆,轉身來催。

洛瑾瑤草草盥洗幾下,便從榻上下來,勉強笑道:“阿娘,你先忙,我過一會兒再來。”

說罷,匆匆而去。

望著被扔在地上,沾了燕窩粥的帕子,周氏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西園,武嗣和在太陽下伸展拳腳,麵上有盈盈笑意。

洛瑾瑤一路小跑而回,看見武嗣和便道:“夫君!”語調中壓抑著怒氣。

武嗣和卻仿佛什麼也沒做過,依舊寵溺的道:“瞧你,都喘不上來氣了,歇歇再說話,乖。”

說著話,便來抱她。

他走近一步,洛瑾瑤便後退一步,直至武嗣和收起了笑,洛瑾瑤望著他,幾起幾落吸氣吐氣,隻覺和他真的是無話可說,轉身便走。

武嗣和也沒有阻攔,隻是對怔愣的秋夢道:“跟上去,好好伺候,還記得黃鸝的下場嗎?”

秋夢心底一寒,慌忙追了出去。

武嗣和伸了伸懶腰,對著漫天陽光自語道:“今兒天氣真好。”

太子府裡有一個很大的荷塘,荷塘上建造了一座梅花亭,梅花有五瓣,便有五座雕梁畫簷的亭子,分散在水中,形成梅花的形狀,中間以石橋相連。

“阿瑤,我終於自由了。”壽康抱住洛瑾瑤,麵上笑顏如花。

洛瑾瑤的心裡都愧疚死了,未開口先哽咽,當話說出口時便是泣不成聲,“你、你成了寡婦。”對不起,對不起,壽康,對不起。┅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壽康見洛瑾瑤為她難過,便趕緊解釋道:“寡婦才好呢,你聽我細細跟你說,不許哭了,你哭的我心疼。”

“我不哭,可就是忍不住。”她都要被愧疚淹沒了。

一邊拿帕子給洛瑾瑤拭淚,壽康一邊道:“我的這條命是爹娘給的,他們養育了我,給了我郡主的尊榮,我之所以答應嫁給虞良奕,便是還恩。一嫁,我是身不由己,卻不得不嫁,可現在好了,從今往後,我的姻緣便由我自己掌握,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由得我高興,即便是我娘也再也不能違逆我的意誌。阿瑤,你當我是好欺負的嗎?放心,從今往後我會活的比誰都精彩。”

“是你的真心話,不是安慰我的?”

壽康猛點頭,笑道:“你看看我,我像是憔悴的樣子嗎?精神是不是比出嫁前更好了?”

洛瑾瑤仔細瞧了瞧她,見她果真紅光滿麵的,便稍稍放了些心,但心裡依舊愧疚難當。

“阿瑤,虞良奕死了就死了,我高興的很,你不知道,洞房花燭當夜他都乾了什麼。”壽康一陣冷笑,“他壓根沒來我的房裡,他如此給我下馬威,死了也是活該。還是我的%e4%ba%b2外祖家呢,竟然想讓我給虞良奕守寡,哼,他也配!阿瑤,你不知道,我那個外祖母,晉陽長公主,她竟還想強行把我鎖在小江南,讓我守活寡一輩子。虧得我自小習武,又把手底下得用的丫頭們訓練的如同女兵,刀槍劍戟手到擒來,於是我便在虞府大鬨了一場,和他們撕破了臉皮,趁著他們一家子為虞良奕傷心之時,天色將亮未亮時衝了出來。”

“實在太過分了!”洛瑾瑤義憤填膺的道,“那太子妃怎麼說?那畢竟是你的外祖家。”

壽康便冷笑起來。

“文成,孤的死期將至。”太子府最高處的水榭裡,太子坐在敞開的窗前道。

語調很是悠閒,仿佛在說:孤今兒個多吃了一碗飯,喂了幾隻鳥,修剪了幾盆花枝。

虞良義就站在太子的身側,聞言,臉上露出悲傷難抑的神色。

“太子爺,不要認命,我們還有機會,我們可以、可以扭轉時局!”

太子頭也不轉,抓起虞良義的手,緩緩放到他蓋住雙%e8%85%bf的羊絨毯子上,逐漸加重力道,將虞良義的手按壓下去。

沿著一條大%e8%85%bf的曲線,虞良義從下往上撫摸,每往上一分,虞良義的眼便陰鬱悲傷一分。

“孤時常聽宮裡的人說,孤這是罪有應得。誰讓孤的母後害了太多的人命呢,還有那些數也數不清的嬰兒,有成了形的男胎,有成了形的女胎,還有沒成型的,就都化成了一灘灘的血。那麼多的小冤魂,無處可去,便都來纏著孤,索孤的命。孤,這是替母後受罪。可孤的母後啊,卻不喜孤。文成,你說宮裡的那個傳聞是不是真的?”

虞良義搖搖頭,心神俱傷。

“孤出宮另居之前,聽一個可憐孤的老宮嬤說,那些冤魂本是要索母後的命,母後怕死,便請了妖道,秘密將冤孽轉到了孤的身上,孤身上有龍氣護體,被冤孽所纏,不會送命,卻會一點一點的被侵蝕。文成,你剛才感覺到了嗎?”

“太子爺,臣一定能保住你,請放心。”

太子搖搖頭,雙眼一直望著窗外的風景,仿佛那裡有什麼強烈的吸引著他。

“我遲早是要死的,朝堂上這些日子的動靜,你心裡比我清楚。文成,在我死之前,你再滿足我一個願望吧。”太子一手指向窗外,猛然回過頭來,一雙眼裡貪婪猙獰,“我要她!”

虞良義順著太子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見了一座梅花亭,亭子裡坐著兩個妙齡女子,一個是壽康郡主,而另外一個則是……

虞良義頓時驟縮了瞳孔。

梅花亭裡,壽康給洛瑾瑤續上茶,道:“我娘,嗬,她就像是虞府培養出來的死士,對虞府,對我的那對外祖父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