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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69 字 3個月前

力氣端碗。”嚴傾還在認真嚴肅地說。

尤可意無語凝噎地低頭看著他盤%e8%85%bf坐在那裡,也不看她,隻是默默地陳述著他十分“無力”,連碗都端不起來的事實。

心裡大概已經體會到了他的情感波動與彆扭行徑。

她想板著臉罵他反複無常,害她白傷心了,但又不知怎麼很想哈哈大笑,所以隻能努力克製住不聽話地想要彎起的嘴巴。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揚起了尾音,淡定地看著他,等著他用這種彆扭的態度重新開口,要她喂他喝粥。

結果嚴傾話都沒說一句,直接對她張開了嘴。那兩片薄薄的嘴%e5%94%87微微開闔,露出了一小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他用那種真摯又誠懇的目光看著她,努力忽略掉臉紅的事實。

完完全全就像個耍賴的小孩子!

尤可意默默地喂了一勺粥過去,腦子裡浮現的卻是拿了一把刀捅進他喉嚨的血腥場麵。

回想起早上陸童那句吐槽,她很嚴肅地對嚴傾說:“黑道大哥一談起戀愛來,簡直作得我快要把昨晚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嚴傾一本正經地喝著她一勺一勺喂過去的粥,就跟沒聽見似的。

然而尤可意眼尖地瞄到他的臉好像越來越紅了,當下頓了頓,壞心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也裝出一副嚴肅又著急的樣子,關切地詢問他:“咦,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

“……”

“我去給你叫護士!”尤可意把碗放在床頭,假意要跑出病房。

某大哥終於忍不住叫住了她:“回來!”

她無辜地轉過身來,“啊?”

大哥的臉越來越紅,到最後隻能凶巴巴地板起臉來,冷冰冰地說:“找什麼護士?我又沒發燒!”

“那你的臉……”

“紅了。”他繼續冷冰冰地陳述一個事實,“就是紅了而已。”

尤可意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走到他旁邊戳了戳臉,歡快地問他:“嚴哥你害羞啦?臉紅什麼呀?”

她一下一下地戳著,笑得沒心沒肺,滿是惡作劇得逞後的興奮,“要我喂你就直說嘛,乾嘛還拐彎抹角彆扭過來彆扭過去?”

嚴傾一把捉住她在他臉上亂戳的手,“你的意思是,我想乾什麼隻要跟你直接說就可以,是不是?”

尤可意繼續歡快地點頭。

“嗯,我知道了。”嚴傾鬆開她的手,淡定地說了一句,“那我現在要你%e4%ba%b2我一個。”

“……”

“行動吧。”嚴傾抬頭嚴肅地看著她,像是發號施令的長官一樣。

“什,什麼?”尤可意傻愣愣地看著他。

“我問了你,是不是我想乾什麼隻要跟你直接說就可以,你回答說是。”嚴傾一本正經地指了指自己的臉,“那我就不彆扭了,你也說話算話吧。”

這,這到底是什麼新技能?

尤可意又被雷劈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三十秒內——

嚴傾沒說話。

尤可意沒說話。

又過了三十秒——

嚴傾還是沒說話。

尤可意也依然沒說話。

氣氛僵持了好半天,就在病房內即將出現妙齡少女人體自燃現象之際,嚴傾終於指了指她手裡的粥:“那個,再不喝的話就涼了。”

尤可意紅著臉默不作聲地雙手奉上碗。

嚴傾依舊維持著之前的一本正經風格:“沒吃飽,還是沒力氣。”

然後無聲地“啊”著,張嘴等待喂飯,這情形在尤可意眼裡無異於一隻嗷嗷待哺的……黑道大哥。

尤可意被他的一本正經欺負得無法還口,要是對象是陸童,她估計早就把碗倒扣在對方腦門兒上,並且還以可以令對方產生輕生現象的人身攻擊了,但換成是嚴傾……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他是病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然後她就小媳婦兒似的繼續用勺子喂他喝粥。

這就是傳說中的差彆待遇。

氣氛緩和了一點,他不提%e4%ba%b2一口的事,她的臉也就慢慢地恢複了正常體溫。

然後她覺得現在這氛圍好像略微沉悶了點啊,不夠歡快,想了想,於是主動找了個正常點的話題:“好喝嗎?”

雖然隻是為了暖暖場,但畢竟問出了口,畢竟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聽到戀人誇獎自己手藝好?結果誰料到嚴傾居然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不好喝。”

“……”尤可意的臉垮了下去。

嚴傾輕飄飄地抬眸看她一眼,以為她的沉默是在思考這粥究竟哪裡不好喝,又好心地補充說:“肉粒粗了點,米沒煮爛,飯是飯,水是水,廚藝有待進步。”

“……”尤可意的眉毛抖了抖,告訴自己衝動是魔鬼,不能把碗砸上去,那是頭不是石頭。

要換做是以前,她要麼吐個槽,凶巴巴地說一句“有本事你自己做”或者“給你做了就不錯了還好意思挑三揀四”,可如今對象是嚴傾!最要命的是他還那麼嚴肅認真!

他根本不是在吐槽,隻是認認真真地回答她的問題罷了!

她隻能欲哭無淚地扶額說:“那算了,下次不給你做了,去外麵隨便買點粥,反正人家做的比我好吃。”

嚴傾聞言一頓,很快抬起頭來拒絕說:“不行!”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

“不是說我做的難吃嗎?”尤可意還在繼續憂傷。

“我就喜歡吃難吃的。”嚴傾語氣平平地說。

“那我去給你買難吃的?”

“不行。”

“怎麼又不行了?”

“不是你做的。”

“……”

“我就喜歡吃你做的,難吃的,東西。”強調的語氣以及奇怪的斷句方式。

“……”

尤可意的眉毛又開始抖動。

她現在好像開始學會欣賞黑道大哥的情侶對話模式了,彆扭又冷幽默,毫無邏輯可言。

她把手裡已經空了的碗放在床頭櫃上,正色說:“嚴傾,今天外麵很冷。”

嚴傾定定地望著她,不明白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尤可意嚴肅地對他說:“外麵天寒地凍,隆冬臘月,其實並不是很適合說這種冷笑話,我都快被凍成北極的狗了。”

沉默了幾秒鐘,她滿懷希望地聽見黑道大哥緩緩開口問了句:“北極……有狗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大哥還在繼續猶豫不決且態度誠懇地說:“我一直以為,北極隻有熊的。”

“……”

尤可意聽見了自己肝腸寸斷的聲音,終於體會到了高中語文學的那一句“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是個什麼樣的意境。

***

其實在醫院陪嚴傾的時間過得很快,他並不是個話多的人,尤可意也不是那種有本事一直嘰嘰喳喳都不詞窮的人。有時候她拿本小說在沙發上看,嚴傾要麼看看電視,要麼看看報紙,兩人自己做自己的事,竟然也和諧寧靜得像是相處多年的夫妻。

偶爾她會抬頭看看嚴傾,卻很多次一抬頭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安靜地坐在病床上看著她,眼神寂靜無聲,卻又像是潺湲的樂章,空氣裡都似乎有音符在波動。

尤可意總是會臉紅,小聲問一句:“看我做什麼?”

他也不笑,隻是繼續看著她,言簡意賅地答道:“想看。”

想了想,他還會補充一句:“好看。”

這就是黑道大哥的情話,霸氣四射,炫酷又非主流。他幾乎絕口不提喜歡或者愛這類的字眼,總是說著和他人一樣冷冷清清的話,卻一個字一個字地攻入人心,輕而易舉達到了蜜糖的效果。

尤可意拿著書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卻好像能感知到心底那些緩緩融化的蜜糖,一點一點滲透進身體裡,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

她紅著臉收回視線,繼續看書,卻恰好遇見了這樣一句話。

“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城鎮,城鎮中有那麼多的酒館,她卻走進了我的酒館。”

她再抬頭看他,看他穿著白色的病號服,像個孩子一樣盤%e8%85%bf坐在床上的模樣,溫和無害,樣子還有些慵懶。

那麼如果這句話可以被她改改,大概會是這樣的: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出租車,出租車上有那麼多的司機,我卻遇見了他這一個。

她忍不住想笑,其實用這個模式還可以寫出很多同樣的句子,比如:世界上有那麼多的黑社會,黑社會裡有那麼多的混混,他卻成為了我的混混。

……

很多的念頭輕而易舉地浮現出來,然後溫柔地漂浮在空氣裡,把他和她共處的這些時光點綴成了棉花糖一般輕軟美妙的存在。

隻是每天晚上不到七點,她就會被嚴傾催促著回家。她想多留片刻,嚴傾卻絲毫不退讓。

回家乾什麼呢?陸童每天在外麵忙著打工忙著談戀愛,不到晚上九點以後是不會回來的,她一點也不想一個人待在冷冷清清的空屋子裡。於是她就厚著臉皮說:“我不想回去。”

嚴傾就會責備似的看著她,“聽話。”

她撒嬌似的噘嘴:“不聽!”

結果嚴傾根本不理會她的抗拒,徑直打電話給陸凱。

而陸凱像個神獸一樣,一經大哥召喚,立馬以光速出現在病房裡,敬個禮握握手永遠跟著大哥走,謹遵大哥諭旨,護送準大嫂回家。

尤可意垮下臉收拾東西,慪得不行,眉頭都能擰出水來。卻聽嚴傾吩咐陸凱:“阿凱,去上個廁所。”

陸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地摸摸頭:“可是我不想上廁所啊!”

“聽話。”嚴傾嚴肅地看過去,“讓你去上你就去上。”

陸凱看看大哥,又看看大嫂,然後一拍腦門兒,好像明白了什麼,隻好委委屈屈地在屎意全無的情況下去蹲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