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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421 字 3個月前

是個懦夫罷了,沒有在一起的勇氣,卻趁人之危,在她喝醉了失去意識的時候做著這樣可笑的事情。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當他看見她朝他微笑,彎起的嘴角擁有溫暖人心的力量,從那時候起,就沉迷於這樣的弧度,以及揚起這種弧度的嘴%e5%94%87。

他甚至不敢%e5%90%bb她,因為怕她會醒過來。

所以就隻敢這樣%e4%ba%b2一%e4%ba%b2,或者僅僅是找到了一個喂水的借口,嘗一嘗這%e4%ba%b2密無間的距離,聊以慰藉。

最後他慢慢地離開了她的%e5%94%87,重新讓她躺下了。

他替她蓋好被子,像是所有深情款款的戀人,做儘一切嗬護備至的事情。

腦子裡甚至浮現出一個可笑的念頭,若是有朝一日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她身旁,和她朝夕相對,日日替她蓋被子,那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很快,另一個聲音冷冰冰地回答他:癡人說夢。

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邊上低頭看她。就算是癡人說夢,多夢片刻也是好的,畢竟他的生命裡也難得出現過這樣的美夢。

而在尤可意昏昏沉沉地睡著之際,陸童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

手機關成了震動,嗡嗡嗡在外套口袋裡震個不停。她喝醉了,意識不到,是嚴傾俯身從她的口袋裡拿了出來,隻看了一眼,就掐斷了。

又響,又掐。

再響,再掐。

那頭的人不死心地又打了□□次,然後忽然就放棄了,不再打來。

嚴傾坐在沙發前,下意識地回過頭去,隻看見對麵的落地窗前,陸童唰的一下拉開了窗簾,對他怒目而視。

她的視線落在沙發上,然後迅速以一種“靠我就知道”的眼神看著他。

她猛地合上了窗簾,不出十分鐘,嚴傾的門鈴響了。

她甚至迫不及待地在大門外重重地敲門,等到門一開,一邊嚷嚷著“你這個臭流氓把我家可意怎麼著了”,一邊大步流星地闖進了屋,絲毫不顧及屋主可不是什麼善茬。

她急匆匆地跑到了沙發邊上,猛地掀開尤可意的被子。

看見尤可意好端端的,衣衫完整地躺在那裡睡得香甜,陸童愣了愣,隨即彎腰去晃她:“可意?可意?”

尤可意皺眉動了動,沒有睜眼。

嚴傾站在幾步開外的地方,安靜地說了一句:“她醉得有點厲害,一時半會兒可能清醒不了。”

“清醒不了又怎麼樣?清醒不了你就該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了?”陸童沒好氣地朝他吼了一句,眼神像是刀子一樣。

“我——”話剛出口一個字,嚴傾的嘴動了動,然後又合上了。

他並不敢說他沒有。

他趁著尤可意酒醉之際%e4%ba%b2了她,這是事實。

陸童開始拖著尤可意又拉又拽地,想把她弄起來,結果力氣不夠,反而把尤可意拽得嘟嘟囔囔地喊疼。

嚴傾走到了沙發邊,徑直將她打橫抱起。

“你乾嘛你乾嘛!鬆手鬆手鬆手!”陸童急得一邊哇哇大叫,一邊伸手拚命拍打他的背。

她的手落在他背上的一瞬間,嚴傾的身體忽然就僵硬了一下,然後往後退了好大一步,沉聲說:“你不是要帶她回家嗎?確定自己背得動?”

陸童一下子又停住了。

最後是嚴傾抱著尤可意往電梯走,陸童默默地跟了上來。

他一路輕車熟路地把懷裡的人送回了家,還%e4%ba%b2自把她抱到了床上,完全無視陸童的尖叫“行了行了就到門口就好了喂不要進去啊你你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叫你不要進去啊我靠臥室更不能進”。

嚴傾就跟沒聽見似的,隻來得及匆匆忙忙將尤可意簡潔溫馨的臥室收入眼底,然後就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轉身往外走。

陸童一直看著他出了大門,然後才忍不住出聲叫了他一句:“哎哎,那個!”

嚴傾頓住腳,回頭看她,表情安然,“還有事?”

他穿著白襯衣,因為抱了尤可意,%e8%83%b8`前皺皺巴巴的。可他身姿筆直地站在大門外,昏黃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老電影裡走出的優雅貴胄,孤獨冷清。

陸童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卻隻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你。”

嚴傾看她一眼,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

顯示屏上的數字一點一點在減少。

他倚在冷冰冰的鐵壁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去想他們之間的一切最終也會和這變化的數字一樣,化為烏有。

回家以後,他洗了個澡。背上的傷口並沒有好全,今天被陸童一打,有一處已經結痂的地方又有些裂了。

他閉著眼睛在熱水裡衝著,慢慢地伸手覆在腹部左邊的一處舊刀傷上,仿佛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受過很多傷,身上也有過很多疤痕,可是唯獨這一條是不一樣的。

這一道傷口是值得紀念的。

六年前,他隻有十九歲的時候,曾經在一次鬥毆中落了下風。他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這種時候不能硬拚,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在鬨市區跑了十來分鐘,回頭再看時,那群人已經不見了。他鬆口氣,氣喘籲籲地借著人群掩護自己,站在原地休息。

那天恰好市中心有個大型公益活動,廣場中央搭著舞台,有人在上麵表演。

他靠在路邊的欄杆上,一邊調整呼吸,一邊百無聊賴地朝那裡望去。

越過無數黑壓壓的腦袋,他看見有個小姑娘在那裡跳舞。

大概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吧,穿著白色的紗裙,頭發盤成了一個髻,高高地立在腦後,沒有一絲多餘的頭發。她有些羞怯地彎起嘴角對台下的觀眾笑著,踮起腳尖在台上不斷地旋轉、跳躍,輕盈得像是一隻蝴蝶。

那一天的陽光很燦爛,明媚得像是森林裡熹微的晨光,透明又好看。

因為跳得太投入,她的小臉蛋紅撲撲的,有些微汗珠掛在額頭上,被陽光一照,頓時成了璀璨的珍珠。

是芭蕾。

嚴傾看不懂,可這一刻竟然也看呆了,就這麼愣愣地站在原地,也忘記了呼吸,僅僅是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個小姑娘。

她並不從容,甚至很緊張,這點從她不太自然的笑容就看得出。

但是她是那樣專心致誌地跳著,每一個旋轉都帶著驚心動魄的美。

嚴傾關掉了龍頭,從架子上取下了浴巾,胡亂擦了一把,水珠也沒擦乾,就又拿起t恤換上了。

他走到落地窗那裡的木椅前麵,一邊點煙一邊坐了下來,順便習慣性地側頭往對麵那扇落地窗望去。

窗簾緊閉,什麼都沒有。

想必此刻她已經進入了安穩的夢鄉。

他閉眼,又一次看到了那天的她。

因為那支舞,他忘記了自己正在亡命天涯,被仇家追上,腹部挨了一刀,差點送了命。那一刀讓他在一家小診所縫了九針,因為沒錢打麻藥,他硬生生地咬牙忍了過去。針縫完了以後,他連嘴%e5%94%87都咬破了兩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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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在想些什麼?

木椅上的男人彎起嘴角笑了笑,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幕。

那個小姑娘羞怯地笑著,眼神裡有閃爍的星光,額頭上掛著晶瑩透亮的珍珠。她不停地旋轉著,纖細的身子像是早春裡的一枝嫩芽,正在努力地,努力地開出一朵花來。

他很遺憾那天的他沒有看完那支舞,沒能%e4%ba%b2眼見證那枝嫩芽是否如他所想開出了花。

於是那種渴望變成了癢,心癢難耐,跟了他整整六年。

六年裡,他一直有意無意地關注著市裡的每一出大型公演,卻再也沒能發現她的身影。直到那一日,她誤以為他是在等客的出租車司機,在雨夜裡敲響了他的車窗。

“師傅,走嗎?”

他側過頭去,頓時愣在了那裡。

尤可意。

你不會知道,其實我早在六年前就遇見了你。

在你渾然不覺之際,我便擅自把你刻在了心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尤可意回家之後,陸童總算鬆口氣,因為不知道嚴傾已經幫她擦過一遍臉了,於是又去浴室擰乾了毛巾給她擦了一遍,然後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出神地想著什麼。

最後陸童歎了口氣,彎腰幫她把麵頰上的頭發拂了下來。

“總算知道你看上他哪一點了。”她嘮嘮叨叨地念著,“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說,氣質也不錯,最要緊的是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不愛說話又很溫柔……這種有長相有故事的壞男人,難怪把你迷得半死。”

她幫尤可意掖好被子,愁眉苦臉地往外走,“這叫鄭嘉炎怎麼比啊?就算有我這個神助攻,跟黑道大哥一比,他就是個豬隊友……”

吱呀一聲,門合上了。

床上那個喝醉酒的人慢慢地睜開了眼,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片刻之後,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到了窗邊。

窗簾合得嚴嚴實實的,她隻是伸手拉開了一條縫,果不其然看見了對麵的人。

還是同樣的一幅畫卷:昏黃的落地燈,寂寞的長椅,以及那個在朦朧燈光裡安靜抽煙的男人。

她的視線落在那支煙上,聘聘嫋嫋的煙霧如同嫵媚生姿的舞者,讓她有那麼片刻的羨慕。然後她彎起嘴角笑起來,老天,她在發什麼瘋?居然想變成他手裡的那支煙?

看著看著,她的麵頰忽然紅了,眼波似水,羞怯卻又明豔動人。

那支煙與他的雙?%e5%94%87緊緊相貼,而她呢?

伸手碰了碰滾燙的%e5%94%87瓣,她眯眼想起了方才在他客廳裡發生過的那一幕。他低下頭來毫無征兆地%e5%90%bb了她,害她渾身一僵,險些露餡。

如果真的沒有對她動過心,又為什麼%e4%ba%b2她?情不自禁嗎?

從ktv下來的那一刻,她就看見了路燈下那輛熟悉的車,從她裝醉到在出租車上從後視鏡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