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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31 字 3個月前

,她在看電視時隨意地看了一眼,卻發現窗簾不知什麼時候開了。熟悉的屋子呈現在眼前,而嚴傾還是老樣子,坐在落地燈下抽煙。她發現自己可以輕而易舉想起他抽煙時的細節,比如拿煙的姿勢,呼吸的頻率,以及沉靜安然的側臉……她有點惱怒自己竟然擁有這麼好的記性,並且是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索性唰的一下關上了窗簾。

可是睡覺前卻又忍不住掀開窗簾一角再看上一眼……嚴傾還在那裡抽煙。

抽這麼多煙,當真以為自己的肺是鐵打的嗎?她有些煩躁,片刻後又罵自己,這是什麼鬼毛病非得跟個聖母似的去關心他?

唰的一聲,她氣鼓鼓地又合上窗簾,一頭紮進被窩裡,然後拚命在床上蹬%e8%85%bf減肥,全然忘記了她的一舉一動會因為屋內明亮的燈光而投影在窗簾上,被對麵的人一覽無餘。

這些天爸爸打了幾次電話來,勸她回家跟媽媽認錯,她問爸爸:“如果我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又該怎麼跟她認錯?”

爸爸說:“你這孩子怎麼老是一意孤行?媽媽是為了你好,文工團哪裡不比什麼培訓中心強了?”他歎口氣,“算了算了,工作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總之你媽年紀大了,這些日子天氣冷,她的腳傷又犯了,夜裡疼得厲害,經常睡不著覺。有空了你還是回來看看她吧,可意。”

於是尤可意又心軟了,沒幾天就出了門。這一次她沒有告訴嚴傾,因為她覺得那陣子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從今以後兩人都沒有再聯係的必要。

她甚至先去小區外麵的美容院修了個眉毛,然後畫了個淡妝,又去超市裡選了些上好的水果,然後才出發回家,回媽媽的家。

然而意外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當她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站台前。她正詫異車主怎麼違反交通規則把車停在了這裡,車門就哢嚓一聲開了。

兩個男人徑直朝她走來,眼神相對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了危險,然而不等她轉頭開跑,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

“尤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可笑的是這種素來隻在港劇的警察口中才能聽見的台詞竟然從混混嘴裡說了出來,而尤可意連手裡的塑料袋都沒提穩,就被人架上了車。

那幾袋水果咚的一聲墜落在地,幾隻蘋果咕嚕咕嚕地滾了出來,光滑鮮豔的表皮霎時蒙上了一層灰塵,不複先前的模樣。

尤可意想大叫,嘴%e5%94%87卻忽的被人一把捂住。她驚恐地被人塞進車裡,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機。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到了她的兩側,也不阻止她想打電話的舉動。

其中一個男人說:“也好,你主動打給嚴傾讓他來救你,免得浪費我話費。方哥可不像嚴哥那麼好說話,還肯報銷電話費。”

另一個人笑了起來,嗓子粗澀難聽,像是被人掐著喉嚨在說話:“老白,彆這麼慫啊,人好歹是嚴哥那邊的,你也不怕她回去以後亂傳咱們的話,傳到方哥耳朵裡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尤可意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是多天真,竟然以為前些日子的事已經過去了。

還沒有開始的事怎麼會輕易結束呢?

她被人捂著嘴,而那隻手漸漸地往她脖子上移動了一點。手的主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皮膚真好,夠嫩夠漂亮,難怪嚴哥也把持不住,為你%e8%84%b1了單身。”

那人甚至伸出了另一隻手,朝她%e8%83%b8`前捏了捏,“這兒也挺有料——”

話音未落,另一個人一把打掉了那隻手,皺眉罵了句:“傻x嗎你?這女的是你動得的?要是嚴哥這次沒事,你準備被他廢了?”

老白的臉色變了,嘴上卻不認輸:“把他女人都逮了,還怕這次整不死他?除非他不要這個女人了……那絕對不可能!這兩個月他派人把這女的看那麼牢,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有多緊張她。”

“少說話會死嗎?”那人不耐煩地白他一眼,然後轉而看向尤可意,“打電話給嚴傾,快點!”

第18章

第十八章

尤可意被帶到了三環外的一間空屋子裡,門外就是客廳,沙發上有幾個男人坐在那裡守著她。

她沒有說話,隻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屋子裡僅有的一張椅子上。

隔著一道門,沙發上的男人在無聊地說話,叫老白的男人一直篤定地說嚴傾不會來,因為他不是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那種人。

“來不來不是你說了算,省點力氣吧。”其中一人打斷他的滔滔不絕,“一會兒要是他真來了,有你使力氣的時候!”

尤可意仰頭看了看被粉刷得一片潔白的天花板,問自己嚴傾會不會來。她打電話的時候就隻來得及用緊繃到極致的聲音跟他說了一句話:“他們把我帶上了車。”

那天的人沉默了兩秒鐘,然後“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

所以尤可意竟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來,隻能大腦放空地等在這裡。可是心情卻好像並沒有那麼焦躁了,就好像雖然他一個字也沒有說,但潛意識裡她已然相信了他會來的這個事實。

他會來的吧?

……像是之前每一次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本以為不會再有人出現了,可他卻無一例外趕到了她的身邊。

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尤可意聽見了客廳外麵的鐵門被人敲響。

幾乎不容她思考,客廳裡的人吱的一聲將這間屋子的門打開,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拉,沒走上幾步就把她往大門外一推。

踉踉蹌蹌地往外跌了幾步,重心不穩的她被等在那裡的人一把撈了起來。

她猛地抬起頭來,對上了那雙漆黑安靜的眼眸。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即使在楊縣的那天夜裡她似乎已經想明白了,想要和這個人劃清界限了,但有的事情並不由人控製,一旦開始,糾葛就沒那麼容易一刀斬斷。

就好像這雙眼睛,明明沒有朝夕相對,但就是會在視線碰上的那一瞬間喚醒兩人相處的所有片段。

嚴傾問她:“沒事吧?”

語氣一如平常,很淺很淡,不帶情緒。

她也就下意識地回答說:“沒事。”

“嗯,走吧。”他沒有鬆開她的手臂,就這麼拉著她往樓道外麵走。見她穿得少,他把那件黑色的羊毛大衣%e8%84%b1了下來,不容拒絕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不用,我——”

“外麵冷。”他替她攏了攏衣領,然後重新牽起她的手。

起初她並不明白素來疏離的嚴傾為什麼會這麼執著地拉著她的手走路,像是拉著一個孩子一樣,而當她冰涼的手被他緊緊握在寬厚溫暖的手掌中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顫唞。

也許是冷,也許是害怕。

可是來不及多想,她隻覺得奇怪,他就這麼一個人來了,然後什麼都不用做就帶她離開嗎?那些人會這麼輕易就讓他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又那麼費勁的把她抓來乾什麼?

她想回頭看,卻被嚴傾頭也不回地製止了。

“彆回頭,專心走路。”他輕描淡寫地說。

沒有預想中的腥風血雨,沒有什麼大動乾戈的場景,他甚至沒有說什麼話就帶她安然離開,尤可意心頭一片茫然。

直到從樓道裡走出來,她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眼熟的藍色出租車,小李一如往常地坐在駕駛座。嚴傾把車門拉開,然後讓她上車,卻沒有跟著坐上來。

他把門關好,俯身從窗外看著她,“打扮得這麼好看,是要去見什麼重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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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熟稔輕鬆的口氣,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輕鬆的口%e5%90%bb跟她說起這種朋友之間的對話。

尤可意下意識地回答說:“要回家看媽媽。”頓了頓,她嗅到了幾分不尋常,有些警惕地問他,“你不上車嗎?不跟我一起走?”

這一次,嚴傾沒有說話。

他叮囑小李:“把她送回去,不要帶人來找我。”說完就要轉身往樓道裡走。

尤可意心慌意亂地把窗戶降到了最低,探出身子來叫他的名字:“嚴傾!”

聲音很響亮,有些顫唞,有些尖銳。

原來他竟然是這樣打算的,隻身一人前來換她,用他的深入虎%e7%a9%b4來換她的安然離去?

那些人會把他怎麼樣?會不會打他?會不會把以前的仇啊怨啊一次算清?他還能安然無恙地離開嗎?會不會,會不會……無數紛繁蕪雜的畫麵在眼前交織而過。

嚴傾回過頭來,對上了她的眼睛,聽見她追問他:“你不跟我一起走?”

疑問句很快變成了肯定句,因為她開始低頭開門,但苦於門被反鎖了,遲遲沒能下車。她的表情從驚慌變成了決絕,再次抬起頭來看著他時,隻是一字一句地說:“要走一起走。”

他沒有動。

尤可意神經緊繃地再次重複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和心跳聲一樣清晰地響徹耳畔,“我說了,要走一起走。”

她的表情太過於絕望不安,幾乎就像是即將被人拋棄的小動物。

對視片刻,嚴傾重新彎下腰來,毫無征兆地伸手幫她把一縷耳發撩到耳後,%e5%94%87角微微勾起,“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她望著他,沒有說話。

“這是法治社會,法律在,規矩在,不會出現你胡思亂想的那些事情。”嚴傾的指尖在她的麵頰旁邊停留了片刻,冰涼的溫度令她有一瞬間的激靈,然後很快離開,就好像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循循善誘,溫柔得不可方物。

“你先回去,我保證晚你一步就到。”

尤可意仰視著他,似乎在判斷那雙眼睛裡有幾分的真假,可他總是這樣一副情深不惑的模樣,誠懇到不管誰都不願意去懷疑這樣一雙明亮柔和的眼睛,以及這雙眼睛的主人。

她與他對視片刻,低聲求證:“真的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

“那你會很快回來找我?”

“我會。”

尤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