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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01 字 3個月前

咬了咬嘴%e5%94%87,“你保證?”

“我保證。”他的耐心似乎用不完,一點也不嫌煩,甚至又一次對她揚起了%e5%94%87角,笑得乾淨和煦,一如三月春風。

尤可意就這麼失神地望著他,直到嚴傾把她的頭輕輕地摁回了車裡,“關窗,外麵冷。”

她沒動,倒是小李動了,窗戶緩緩升起,把她與嚴傾分隔在車內車外兩個世界。

他的大衣還留在她的肩頭,而他隻是最後含笑看她一眼,就乾脆利落地轉身往那個樓道裡走去,孑然一身,背影料峭。

小李很聽嚴傾的話,幾乎是立刻發動汽車離開了這裡,而尤可意回頭望著他身影消失的地方,眼都不眨地看了很久,直到汽車轉彎,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個樓道。

她收回視線,眨眼的那一瞬間,睫毛似乎有些潮濕。

然後就是無儘的等待。

她當然沒有心情再回家看媽媽,而是一聲不吭地回了小區,坐在樓道前麵等著。他說了隻比她晚一步回來,她就坐在這裡耐心地等。

嚴傾這個人不像是普通的混混,至少他說話做事都讓人覺得很穩妥,就好像隻要他承諾過的話,就不會讓人擔心有食言的可能性——當然,這也可能是她太過於輕信,太草率地就把他納入了值得信賴的那一欄分類裡。

隻是這一次,她終於意識到了原來嚴傾也會食言。

回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她在樓道前的台階上一直等到天黑,等到手腳冰涼、%e8%85%bf腳發麻,嚴傾始終沒有回來。

她一遍一遍地給嚴傾打電話,可是回應她的始終是無人接聽。天色漸晚,夜幕低垂,在她第無數次撥過去時,終於聽見那邊換了一個回應。

這一次,嚴傾關機了。

尤可意不敢去想他究竟遭遇了什麼不測,隻能渾身僵硬地站起來,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

要回去嗎?

回到那個漆黑陰暗的樓道裡?

離開的時候,嚴傾連頭都不讓她回,如果她就這麼孤身一人回到那裡,那他用自己的安全去換她的安然無恙豈不是白費了?

可是她的整顆心都被不安與無措攫住,在原地站了幾秒鐘後,她頭也不回地往小區外走,攔了輛出租車返回三環外。

踏進那個陰暗樓道裡時,她的一顆心還砰砰直跳,然而當她站在那扇鐵門外時,卻忽然間鎮定下來。沒有了失去節奏的心跳,沒有了不穩定的呼吸,她平靜地抬手拍門,一下一下,聲音響徹整個樓道。

她想:嚴傾來找她時,大概就是這樣吧?他一向冷靜如斯,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這樣想著,她竟然還覺得有那麼一絲欣喜。

沒敲幾下,門開了。老白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後,嘴裡叼著根煙,神色古怪地問:“你回來乾什麼?”

“我找嚴傾。”尤可意後退一步,定定地往屋子裡看,然而屋裡什麼也沒有。

之前數落老白的那個男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隻鍋鏟,眯眼看她兩眼,“嚴傾走了。”

尤可意一愣。

走了?可是他根本沒有回去啊!

她隻能呆呆地問出一句:“他多久走的?”

那男人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幾個小時之前就走了。”再抬頭看尤可意時,他的眼神有幾分好笑,似乎是覺得她居然有膽子又孤身一人回到這裡。

他的擔心沒有多餘,老白很快把煙從嘴裡拿了出來,不懷好意地走出門,伸手來拉她,“哎喲,想哥哥了就直說嘛,這裡哪來的嚴傾讓你找呢?嚴傾沒有,倒是有我老白!”

送上門來的女人,不要白不要。何況他早先在車上就對尤可意很有些興趣了。

尤可意扭頭就跑,剛好拿鍋鏟的男人也喝住了老白,“你給我收著點兒!彆再惹事了!”

從樓道出來,尤可意茫然地看著茫茫夜色,忽然間有些懵了。

嚴傾已經走了,可是卻並沒有依言回去找她。

她又一次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然而回應她的還是已關機的聲音。她又給小李打電話,小李也沒有接。

遲疑了很久,她坐車回了小區附近的巷子裡,那條充斥著大排檔的巷子。她從巷口找到巷尾,終於看見了幾個熟麵孔,曾經跟嚴傾一起在這裡吃飯的人。

她似乎再也不怕這些頭發淩亂張揚、神情肆無忌憚的混混了,徑直衝上去問他們:“知道嚴傾在哪裡嗎?”

那幾個人正埋頭神情嚴肅地商量著什麼,一見她,臉色都不太好看。

陸凱把手裡的杯子往桌上一扔,微眯著眼睛問她:“你還有臉來找嚴哥?”

另外一人拉住他的手,低聲提醒了一句:“嚴哥交代過的話你彆忘了!”

陸凱一把甩開他的手,“用得著你囉嗦!”然後惡狠狠地剜了尤可意一眼,轉身就走。

尤可意總算找到點頭緒了,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他出什麼事了?受傷了?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她的一顆心都揪在了半空,話都快要說不出口,可是有的事情卻必須問個清楚。

陸凱走得很快,她隻得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告訴我好不好?他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

“給老子滾遠點!”陸凱爆了粗口,回過頭來一把推開她,看她跌坐在地上,又忍了忍,隻粗暴地罵了句,“要不是你不長腦子被人帶走,嚴哥又怎麼會受傷?我警告你,今後離嚴哥遠點!楊縣見到你那一次,你不是用看流氓的眼神看著我們嗎?嚴哥給你送傘,你理都不理,惺惺作態地扭頭就走。現在又跑來乾什麼?看笑話嗎?”

陸凱是個火爆脾氣,罵著罵著就有衝動想打人,但苦於對方是個女人,不能下手,隻得憋著一肚子氣扭頭繼續走。

尤可意想也不想地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一次追了上來。

腦子裡翻來覆去隻有一個念頭:她要找到他。

一定要找到他。

如果不是她。

如果不是她這麼大意。

他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第19章

第十九章

尤可意求了很久,渾然不覺淺色大衣上沾滿了灰塵,也顧不得腳上的傷還未痊愈,隻一個勁跟在陸凱身後小步跑著。

“求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好不好?”

“……”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也用不著受傷。我知道你怪我,但至少給我個機會彌補好不好?”

“…”

“求你了,…至少讓我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我……真的求你了行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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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凱嘴%e5%94%87緊抿,越走越快,尤可意也隻得加快了步伐,可是剛才跌倒的時候腳踝崴了一下,現在疼得越發厲害。她腳下一軟,又一次坐在了地上。

心裡一片茫然,有的情緒像是一團理不清的亂麻,悔恨愧疚以及一些莫名的東西交織在一起,她的眼眶一片滾燙。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語言的徒勞無功總算第一次令她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有的事情不是你嘴皮子動一動,彆人就會讓你如願。

直到陸凱轉身看著她狼狽的樣子,終於回到了她麵前,她才抬起頭來仰視著他,眼睛有些紅,視線也有些模糊。

陸凱默不作聲地看她半晌,最後認命似的說:“跟我來。”

那是城北老舊的居民區,狹窄的街道,彎彎曲曲的深巷。電線把夜空割裂成一塊一塊的破布,幾顆星子懶懶散散地分散其上。

尤可意跟著陸凱走進了那條深巷,圍牆與居民樓之間隻有一米來寬的間距,路邊還不時堆有些破破爛爛的家具以及酒瓶。路燈昏黃得照不亮這條路,借著居民樓的窗戶裡散發的微光,她看見了斑駁的磚牆,以及黑漆漆的亂七八糟的塗鴉。

晚上十點,晚歸的人這才開始炒菜,抽油煙機噴出的油煙叫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快步走過窗前,然而嗆人的氣味還是引來一陣無法抑製的咳嗽聲。在這樣的炒菜聲中,還夾雜著些許打麻將的聲音,伴隨著一聲一聲粗啞的臟話,市井味十足。

越往裡走越陰暗,巷子裡根本沒有路人。

陸凱側過頭來斜著眼睛看她,“怎麼,怕了?”

怕了?怎麼會怕呢?她隻怕找不到那個人,不知道他究竟為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尤可意搖搖頭,放下了捂住口鼻的手,“還有多遠?”

陸凱停住了腳步,指了指十來步開外的一戶人家,“就那裡了,一樓左邊。”

尤可意走了幾步,發現陸凱沒有跟上來,回頭問他:“你不跟我進去?”

陸凱笑了兩聲,“進去?嚴哥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告訴你他在這兒。現在我不僅告訴你了,還把你帶到這兒來了,你以為我傻到這種程度,還樂嗬嗬地自個兒進去送死?”

他雙手插、在衣兜裡,吹了聲口哨,臨走前不忘凶巴巴地對她放了句狠話:“是你把嚴哥害成這樣的,要是不好好照顧他,你以後彆想在你家附近混了!”

如果不是擔心屋裡的那個人,尤可意幾乎覺得自己就要笑出來。

那戶人家門前沒有燈,十來步的距離她逆光而行,背影被路燈拉得很長。斑駁的木門虛掩著,裡麵也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之前還從容的心跳忽然間又開始作祟,一下一下仿佛要跳出心口一般。

會看見怎樣的場景呢?

聽陸凱的語氣,他大概傷得很嚴重,會不會渾身刀傷?會不會頭破血流?

可是她這麼孤零零地跑過來又有什麼用呢?她既不是醫生也沒學過護理,來了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

尤可意伸手將那虛掩的門又推開了一點,終於看見了屋裡的光景。

其實也沒有看清什麼,但至少透過巷子裡的微光,她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那個背影。

那個男人弓著背坐在一張很窄的木床上,側著頭似乎在往肩膀上塗藥。她能看見最為清晰的東西就是他嘴裡叼著的那根煙,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