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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則 君約 4233 字 2個月前

,沒有人看見,他握在座椅扶柄上的右手越捏越緊,手背漸漸浮出青色筋脈。

***

趙鬆很快傳來了消息——佑和公主有請貴客倚月軒一敘。

聞此消息,鳳眠書笑意盎然,直接上前拿過趙鬆手上的玉印,轉身望向已經站起身的蕭直:“蕭將軍可要同去?”

“既是在敝舍,本將自當為殿下引路。”蕭直說完便當先邁了步,鳳眠書彎%e5%94%87一笑,隨即跟上,原本兩人前後相距約有兩尺,等到跨進東苑月洞門,鳳眠書突然急邁兩步,便與蕭直成了並列相行的狀態。

“蕭將軍瞧起來比鳳某還要心急,難道每日與公主朝夕相對,將軍仍覺不夠?”鳳眠書漫不經心地問道,似乎有意與蕭直閒聊,隻可惜,蕭大將軍隻是側首睨了他一眼,連半個字都吝於回答。

鳳眠書討了個沒趣,卻不以為忤,自顧自地低笑兩聲,隻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進了倚月軒,秋曇已經候在庭院門口,見到蕭直和鳳眠書便恭敬地行了禮,頷首道:“公主在滌心齋等貴客。”

滌心齋是東苑倚月軒的書齋,佑和從宮裡帶來的書畫集子都在那裡,書齋裡除了書架、書箱、書桌,還備有供小憩用的矮榻,對弈聊天用的軟座和幾案,瞧起來倒是很適合見客。

仍處於半殘狀態的佑和公主是在四個丫鬟的幫助下勉強“走”到滌心齋的。

此刻,她就坐在烏檀幾案左側的軟座上,已經換了一身妃色夏裙,袖口和裙角處繡著鵝黃色梅花紋,淡雅乾淨,她%e8%85%bf上搭了條薄衾,蓋住了綁著厚紗帶的腳。大約是要見客,所以受傷以來頭一回梳了齊整的發髻,前幾日皆是窩在榻上,長發一直是散在肩上的。現下,她那張小臉雖然無甚血色,但精神頭瞧起來倒極好,明亮的清眸中依稀可以瞧見興奮之色。

小蓮花望著自家公主,心裡又好奇又疑惑,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有如此魔力,能讓她家公主的興奮期盼勁兒瞬間趕超初次相%e4%ba%b2的大姑娘。小蓮花把腦袋裡能想到的人都搜羅了一遍,還是沒有線索,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秋曇的聲音隨之傳入:“公主,貴客到了。”

佑和麵色一喜,忙道:“快請他進來。”

秋曇推開門,朝蕭直和鳳眠書道:“公主有請。”

鳳眠書儒雅地對秋曇略一頷首,徑自跨步進了屋,而蕭直則在門口佇足不動。

秋曇候了半晌,見蕭直無甚反應,心中覺得奇怪,這才開口喚了一聲“駙馬”,蕭直這才抬腳邁入屋內。

秋曇輕輕關上門,趕去小廚房去瞧公主吩咐青桃煮的饒泉香茶。她一路走,一路在心裡仔細思索,絞儘腦汁地推測方才那位貴客的身份。

從趙鬆拿著公主的玉印來到倚月軒,秋曇和小蓮花就已經明顯感覺到,佑和公主對這位貴客的態度很是可疑。畢竟,印章是公主的私物,但那位貴客卻有一枚,而公主一瞧見印章,就知道來人是誰,可見那枚印章很可能是公主自己送出去的,並且還是獨一無二的一枚,這事情就大了!再聯係到公主先前透露過的那個神秘的心中所愛,秋曇隱隱覺得自己離真相不遠了。

果不其然,當秋曇端著煮好的香茗來到滌心齋,一眼就瞧見佑和公主燦爛的笑臉,同時也聽到了那位俊秀貴客溫溫潤潤的嗓音一口一個“佑和”地喚著公主,而她們的駙馬大人則被相談正歡的二人冷落在一旁,孤獨地坐在書桌邊,黑眸沉沉地望著相對而坐、隔案相談的公主和貴客。

這副場景……怎麼瞧怎麼怪異。

秋曇突然在心裡可憐起駙馬大人。

不管怎麼說,駙馬終歸是皇上欽點的駙馬,就算是斷袖,那也是有頭有臉的斷袖,不代表他就得這樣看著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說說笑笑、一派歡樂和諧——對,那副場景偏偏就是那麼和諧,一個嬌俏秀眉,一個風采翩翩——就算隻是名義上的駙馬,瞧起這畫麵,也一定有些添堵吧。

公主左右也該照顧一下駙馬大人的麵子啊。秋曇心底咕噥著,臉上卻不敢有所表現,隻是在把兩盞茶送到幾案上之後,走到蕭直身畔,稍微大聲地喚了一聲“駙馬,您的茶”。

佑和驚得一愣,這才想起蕭直,順著聲音側首一看,就見蕭直坐在幕簾另一側的書桌旁,與她隔了幾丈遠。而他此刻正麵無表情地望著她,眼中一片幽沉,瞧不出一絲情緒。

佑和的臉上一瞬間露出了錯愕、驚訝、尷尬交織的複雜表情。她和眠書聊得太投入,竟然把蕭直給忘了!現下一想,連他何時進來的,她都不曉得。

“蕭……駙馬,”佑和硬生生改口,頓時覺得尷尬更甚。

遲疑了一瞬,佑好隻好道:“你去忙吧,我與眠書還有好些話要說,莫誤了你的事。”

鳳眠書也笑著說道:“眠書早已說明,今日僅是會友之行,不牽扯兩國往來,蕭將軍無需作陪。”

蕭直站起身:“是我打擾公主和殿下敘舊了,你們慢聊。”說完踅身一邁,幾大步就出了門去。

殿下?哪位殿下?

秋曇驚了一下,望望公主,又望望那位貴客,最後垂頭瞅瞅手裡沒遞出去的香茶,無語地出了門。

當然,臨出門前,秋曇也沒忘記朝小蓮花遞個眼色,示意她認真聽,仔細看,務必收集好第一手資料。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條撮合公主和駙馬的道路尚有千難萬險,炮灰一個算一個,先搞清楚這什麼殿下是不是公主的所愛再說!

鳳眠書見佑和仍望著門口,眸色不禁深了幾分,卻很快笑出聲,他的聲音潤朗好聽,好似緩緩流瀉的溫泉水一般,佑和猛一回神,眼中蘊著明顯惑色:“眠書,方才他……是不是有些不大高興?”

“有麼?”鳳眠書斂了笑,神色一派寧和,“我倒覺得蕭將軍今日心情甚好,竟願意費時間陪我這閒客,若沒記錯,四年前他奉旨去邊境接我這個南越質子,那時可是連話都不屑於同我說一句的!再說,蕭大將軍曆來嚴肅正經得很,喜怒不形於色,何時能瞧出高興與否?”

鳳眠書這麼一說,佑和倒是會心一笑:“也是,他總是那副樣子,不提他了,對了,方才我說到那幅春深日暖圖了,正要聽你評幾句呢?”說著轉頭吩咐小蓮花,“去最底下那層書架上把畫兒拿來!”

***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秋曇終於等到從滌心齋出來的小蓮花,連忙把她拖到小廚房後頭的隱蔽處,打聽消息。誰知小蓮花一臉著急,隻道:“秋曇姐姐你先彆問我,公主把我差出來可是有事兒的。”

“什麼事兒?”秋曇忙問。

“公主說今兒個午膳加幾個南方小菜,讓我找管事問問府裡可有會做南方菜的廚子。”

“這……是要留客人用膳了?”

“是啊,我先找管事問問,回來再說。”小蓮花說著便要走,卻被秋曇拽住。

“我叫青桃去,你留在這兒彆動,待會兒把話說清楚了。”秋曇一臉嚴肅,小跑著進小廚房把話交代給了青桃。

青桃就是先前管事派來的仆婢中的一個,佑和當時挑了兩個婢子和一個嬤嬤,青桃是其中年紀偏小的那個,今年才十二歲,性子有些活潑,佑和當時就覺得這小丫頭看著比較有活力,於是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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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青桃得了吩咐,也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出了東苑,正打算直接去尋管事,卻在東苑門口的廊廡上停住了,因為她驚訝地發現廊下站著個人。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她家的大將軍。

雖然蕭直平常嚴肅了些,但對府中下人卻向來管束不多,不曾訓斥,更不曾重罰,是以府裡的仆奴多認為大將軍是個麵冷心善之人,對他是尊敬有之,懼怕無之。因此青桃赫然瞧見他站在那裡,也隻是吃驚,並無恐懼,她走過去尊敬地行了禮,喚了一聲“將軍”。

蕭直淡淡虛應一聲,狀似無意地道:“怎不在院子裡侍候著?”

青桃便把佑和公主吩咐要找南方廚子的事兒說了一遍。誰料,她這話才說完,就聽見大將軍聲音忽然變冷了:“公主……留他用膳?”

“好像是、是啊。”青桃望著她家大將軍,心中迷惑了,怎麼將軍瞧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呢?那人不是貴客嗎?府裡留他用個午膳也是正常的,將軍不是那種連一頓飯都舍不得的小氣鬼啊!

咦,將軍怎麼走了?青桃更加迷惑了,她還以為將軍會往東苑去,和公主一起陪客人用膳呢!誰知道將軍竟然轉身沿著廊廡走了,看那方向,是回自個兒院子裡去了。

將軍今兒個的情緒……有些詭異嗬!

第17章 習慣太可怕

這一日,鳳眠書在將軍府待到了日落時分才離去。

這期間,他不僅留在倚月軒同佑和一起用了午膳,晌午之後又將佑和所有的丹青圖都品評了一遍,再與佑和聊了一個時辰,才意猶未儘地告辭。

這期間,秋曇也把佑和公主青眼有加的這位貴客的底細以及他與公主之間的前塵舊事摸了個七七八八。

據小蓮花得來的消息,這位貴客是南越國的六皇子,大名為鳳眠書,四年前曾被送來大盛朝當質子,一年後被放回南越。

照理說,南越質子被安排在宮外的質子府居住,且有重重侍衛看管監視,根本不可能與佑和公主見麵。但公主和質子之間隔了個聖意難測、行事詭異的明德帝,那麼再不可能的事都會變得有可能了。

據秋曇推測,佑和公主和這位南越質子的初次邂逅應該就是在三年前那個炎熱的夏季。

秋曇記得很清楚,那年夏天,明德帝去鏡湖行宮時帶上了佑和公主,大概是那時邀了南越質子同去,於是佑和公主就與鳳眠書見著了。

照理說,以佑和公主不解情愛的懵懂性子,不大可能會因為容貌俊美這種原因對一個陌生男子一見鐘情,起碼得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說起來,也算巧了,這鳳眠書不僅容貌生得好,更是一個有才氣的丹青妙手,這不正投了佑和公主的所好嘛!難怪僅僅相處了八日,就能讓這兩人生如如此深厚的感情來。

可不是麼,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來說,陪她看天看地看風花雪月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