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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十四年 夢溪石 4303 字 2個月前

們先回去。”

賀家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甭提多鬱悶了。

因為韋朱娘是韋氏的妹妹,所以賀軒與韋氏還留在韋府,幫父%e4%ba%b2打理後事。

其餘賀家人則與唐泛他們一道先行回來。

唐泛帶著姐姐和外甥,沒有回唐瑜他們的住處,而是來到他之前住的竹院。

他讓婢女先帶賀澄去休息,又屏退了其他人。

“姐姐,今天要不是七郎的事情,你還要瞞著我多久,你與姐夫之間的齟齬,早非一日兩日了罷?”

經過今日的變故,唐瑜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疲倦,但唐泛知道自己不能給她休息思考的時間,否則這位姐姐一定又要想借口逃避,所以狠了狠心,選擇揭開她的傷口。

既然遲早都要痛,與其長痛綿綿,不如痛得狠些,才能好得快些。

唐瑜歎了口氣:“他原本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年我剛嫁入賀家的時候,他確實對我很好,他還跟我說,雖然大戶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他有我一個就夠了。我原先還當他是戲言,如今你也瞧見了,即使是我們鬨成這樣,他也沒有提出要納妾。我心中一直記著他這份情義,所以後來便是他性情大變,我也從未有過二心,更不想令你徒增煩惱,可誰能想到今日,他對七郎……”

一想到賀澄身上的傷,唐瑜就心疼得說不下去。

丈夫不再體貼,弟弟又遠在外地,兒子便成了她唯一的指望。

《大明律》規定,凡男子年滿四十,而無後嗣者,得納妾。

但這裡不是說四十歲無子才能納妾,而是說男人如果四十歲還沒孩子,就必須納妾,以延續子嗣血脈。

當然,有些人沒到四十,妻子能生育,他同樣要納妾,有些人即使有這條律法限製,他也照樣能一心一意守著妻子一人,頂多從族裡過繼子嗣。

所以說,納妾這回事,看的不是律法,而是人心。

對於許多大戶人家的男人而言,有這個條件,不用白不用,能夠擁有森林,乾嘛要獨自守著一棵樹呢?像先前嚴禮看上的賀家八姑娘,不也是賀老爺子老當益壯,生下來的庶女。

而賀霖能夠許下不納妾的諾言,並且堅持履行,確實是比較難得的。

唐泛聽了唐瑜的話,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下來:“這樣說來,其實姐夫並非無藥可救,隻是這麼多年屢試不第的事實,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受挫,這才鬼迷心竅,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一個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麵子。

之前唐泛看到賀澄被打成那樣,所以才會當著眾人的麵說賀霖屢試不第,這等於是跟姐夫徹底撕破了臉麵,而賀霖在唐泛這裡受了氣,回頭肯定要發泄在妻兒身上。

唐泛看出唐瑜情緒低落,便道:“要不我回頭去給姐夫道歉罷?”

唐瑜搖搖頭:“你道什麼歉,你把我不能說的話都說了,我應該謝謝你替我出氣才是!”

她頓了頓,神色哀婉:“你也不必為他說好話了,七郎就是我的命根子,他為了他和賀家的麵子,竟對七郎下如此狠手,縱是有再多的夫妻情義,也都讓他給打沒了。”

唐泛見她終於醒悟,不再隱忍,心中也有些安慰:“那姐姐如今是怎麼打算的?”

他握住唐瑜的手:“我原是準備帶你與七郎離開這裡,到京城住一段時日,但這事不是我說了算,還要聽你的。無論如何,你都不必擔心,有我這個弟弟在,你就永遠都有娘家。”

唐瑜忍不住抱住唐泛,哭了起來。

唐泛拍著她的背,笑道:“我還沒告訴你,其實我現在雖然身無官職,但是我在京城也不是沒有朋友的,今日嚴禮他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錦衣衛鎮撫使確實是我好友,若是賀家或賀霖敢為難你,我便能讓人將他們家鬨個天翻地覆,所以你無須擔心,往後也不必為了那些閒言閒語自個兒難過,誰敢說你是沒娘家的人,整個錦衣衛可都是你的娘家,這大明還有比你更威風的麼?”

唐瑜明知道他在開解自己,仍是被逗得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好毛毛,姐姐知道你疼我和七郎,可我就算要走,也不能這樣窩囊地走,你告訴我,我能與你姐夫和離,並帶走七郎麼?”

看著姐姐一臉期盼地望著自己,唐泛雖然很想說可以,但最終也隻能緩緩道:“你想和離或義絕,我都可以辦到,但如果和離之後還要帶走七郎,恐怕就有些難度了。因為不管怎麼說,七郎都是賀家的人,就算姐夫肯,賀老爺子他們也不會肯的。這事放到哪裡去說,都是我們不占理。”

唐瑜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弟弟熟諳律法,絕不會欺騙自己。

“那怎麼辦?”唐瑜問。

“若是暫時不能和離,隻是以回娘家的名義離開,你願意麼?”唐泛道。

唐瑜想也不想就點頭,為了七郎,她苦苦忍耐數年,如今弟弟一來,她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也不想再忍耐了。

得到姐姐的肯定答複,唐泛也高興起來:“那我來想辦法,姐你就等著好消息罷。”

二人正說著話,錢三兒在外麵敲門道:“大人,翁縣令那邊派了人過來。”

唐泛道:“讓他進來。”

唐瑜擦乾眼淚,避入內室,錢三兒則帶著來人進屋。

對方姓黃,是翁縣令身邊的隨從,唐泛剛剛才見過他。

老黃拜了拜,行過禮,然後道:“唐公子,我們大人請您到韋家一趟。”

唐泛一愣:“這不是剛從那裡回來麼?”

老黃愁眉苦臉:“可不,但剛剛又有人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唐泛:姐,咱們打個商量,以後有外人在,彆叫我小名成不?

隋州:我不是外人。

賀澄:毛毛舅,我也不是。

汪直:嗬嗬,我就不叫,毛毛有瓜娃子好聽麼?

唐泛:……

一個人的性格是有多麵性的,他在一方麵很渣的同時,肯定有另一方麵有可取之處,但這並不代表說姐夫的做法可以被原諒。

作者喵也覺得隻會把外麵的不滿發泄在老婆孩子身上的男人是最沒用的,但中國因為父權男權幾千年,男人把麵子看得比天大,這種事情在現實還是比比皆是……

這個案子一出來,感覺有點像明朝版的今日說法哈哈哈是我的錯覺嗎→_→

不過這個案子的線索要隨著後續的展開而鋪開,所以就沒有開放猜測,不過大家的想法如果有理有據的話,照樣還是有紅包送上的(*^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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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先前唐泛在韋家的時候,通過韋朱娘指甲裡的玄機,就已經將凶手的範圍給劃出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凶手九成九是男人。

凶手必然跟韋朱娘有嫌隙,但韋朱娘隻是一個小女孩,又會跟誰有深仇大恨呢?所以唐泛建議翁縣令從韋朱娘的生母和周圍相識的人開始查起。

更重要的是,凶手應該對韋家有相當程度上的熟悉,否則他根本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跟蹤韋朱娘,殺死她,並且在其他人發現之前逃走。

隻要翁縣令不太昏庸,按照唐泛劃出來的線索和範圍,找出凶手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然而這個時候,翁縣令派人來跟唐泛說,韋家又出事了。

等唐泛來到韋家的時候,便被翁縣令的隨從一路引到了韋家的大廳。

此時韋家內外亂紛紛的,有些賓客已經走了,有些還沒被得到離開的允可,不得不滯留在韋家,難免怨言載道,看得唐泛心中皺眉連連。

按照他的想法,在沒有將凶手找出來之前,最好一個人也不要放走。

不過這明顯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裡頭的賓客都是縣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在縣城中幾乎壟斷了大部分田地,翁縣令每年的政績,官府能收上多少糧稅,都還要靠他們捧場,這就是翁縣令彈壓不住他們的原因。

唐泛現在已經不是昔日的朝廷命官了,就算看不慣,也輪不到他來插手。之前提醒線索倒也罷了,管得太多就是逾矩了。

韋家大廳裡此時坐了兩個人,除了麵色凝重的翁縣令之外,還有一臉悲痛的韋策,他癱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婢女正在往他額頭上抹薄荷膏。

在唐泛離開之前,韋策雖然難過,可也沒有到這種地步。

可見第二個出事的人,必然是對韋策來說很重要的人物。

見唐泛到來,翁縣令起身迎了一下:“唐賢弟。”

唐泛:“翁兄,聽說又出事了。”

翁縣令一臉沉重地點點頭:“死的是韋家今日正好滿月的幼子。”

唐泛啊了一聲。

原來在唐泛離去之後,翁縣令按照之前跟唐泛商議好的,開始排查府中的嫌疑人員。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韋家照顧小少爺的%e4%b9%b3母和婢女們就匆匆來報,說小少爺出事了。

韋策晚年得子,對這個兒子愛若珍寶,特意安排了一個%e4%b9%b3母和兩個丫鬟照顧,這在大戶人家裡,也算是比較奢侈的待遇了。

伺候韋家小兒的%e4%b9%b3母胡氏是孩子生母娘家帶過來的,忠心耿耿,兩個丫鬟分彆叫小露和小霜,是韋家的家生子,忠誠度也都毋庸置疑。

今日是滿月酒宴,韋小少爺身為主角,那些美味佳肴卻與他無緣。他被抱出去給賓客們看一圈之後,便被安置在自己的小屋裡睡覺,他的生母李氏過來看過一回。

之後就傳來了韋朱娘落井而死的消息,胡氏三人惶惑不已,便派小露去打聽情況,因為小少爺身邊還有%e4%b9%b3母和小霜在,所以也沒有大礙。

過了一會兒,李氏那邊的人來找,說有事找胡氏,就把胡氏給叫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