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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手中的團扇就往那邊丟,聲音帶著怒意道:“殿下收斂些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那把團扇未到床前便落於地上,蕭君湛被她突然發難弄的微微一怔,等反應過來她的言中之意,不由勃然變色,道:“你口無遮攔也要有限度,什麼話都是能說的嗎?”

綠珠綠蘭見此場麵,皆臉色發白,跪倒在地,垂頭告罪。

衛含章目光放在他的鎖骨上,直直的盯了半晌,才撇開眼,喊兩名婢女起來繼續為自己梳妝。

她懶得同他多說,蕭君湛卻不肯就此作罷,他的麵色也極其不好看,滿臉都寫著不高興,道:“你們都下去。”

綠珠綠蘭對視一眼,又小心的望向衛含章。

見她沒有其他吩咐,便微微福身退下。

房門輕輕合上,室內又隻剩下他們二人,衛含章為自己挑了根極細的金釵簪於發間,方才拿了把小鏡子往榻上丟了過去,蕭君湛接了個正著,微微挑眉間,就聽見小姑娘依舊薄怒的聲音:“照照鏡子吧。”

“……”蕭君湛默了默,用難以言喻的心情還真的對著鏡子照了起來。

良久,他輕咳了聲,攏上自己衣襟,臉上的不高興消失殆儘,嗓音乾澀道:“我不知……”

說著,他微微一頓,眸光奇異的望了過來,笑道:“冉冉如此表現,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醋了?”

“……你當人人都是你,那麼愛拈酸吃醋!”衛含章聲音猛地拔高:“我隻是看你言行不檢點,提醒你一二罷了!”

“好,多謝你的提醒。”蕭君湛完全在意她說自己不檢點,像是識破了什麼,心滿意足的頷首道:“冉冉麵皮薄,不承認也不要緊,我知道就行。”

“……”衛含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完全無法相信這人竟然還有這種顛倒黑白的本事。

她才沒有醋,她隻是見不得這人衣衫不整躺在她床上的模樣,勾的她貼身婢女都紅了麵頰。

想到這兒,衛含章眉頭微蹙,上下打量他一番,試探道:“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日常起居……”

她沒再說下去,麵色卻漸漸變了。

腦中已有宮婢為他寬衣解帶,伺候他沐浴更衣的畫麵了。

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了,蕭君湛卻也能猜到她未儘之意,麵上笑意更甚,他坐起來拾起落在榻邊的團扇,慢悠悠的睨她一眼,語帶調侃道:“冉冉關心我日常起居作甚,不是還叫我去幸宮婢?”

他算看出來了,這姑娘就算中了蠱毒,不受控製的排斥他,內心深處卻還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那點霸道脾氣半點沒變。

當日劉婉寧向他邀寵,他隻不過瞥了一眼,她醉成那樣都還在耿耿於懷。

真是醋壇子成精。

這個論斷讓蕭君湛心情大好,從昨日下午開始麵對她的低沉而產生的焦躁惱怒,在這一刻被徹底撫平。

可衛含章卻見不得他這氣定神閒的模樣,聽見他的話惱意更甚,道:“殿下萬乘之尊,我的確不該過問這些,您願意如何便如何吧。”

說著,她扭頭朝門口走,未走三兩步便被追上,蕭君湛扣住她的肩膀,將人轉過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著湊近,哄道:“脾氣怎麼這麼壞?還說著話呢就敢走。”

我食言了,還有一章,大概要過淩晨補給你們了,天氣降溫了,手好冷呀~~~

第190章

衛含章掙開下巴的手,道:“我驕縱任性不講理,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當然知道,”蕭君湛笑了聲,語氣愈發溫柔道:“我還知道你這不講理的性子,是獨獨對我一人才有。”

“……”衛含章被他點破,頓時一噎,不服輸的脾氣上來,強自嘴硬道:“也不是對你一個人。”

“哦?”蕭君湛眉梢微微一動,不動聲色道:“冉冉還對誰這般刁蠻?”

他麵上還有笑意,但眼神卻漸漸平靜下來,似在思忖些什麼,叫衛含章瞧的心頭一跳,下意識轉移了話題:“你既覺得我刁蠻不講理,還日日纏著我做什麼。”

蕭君湛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神情莫測地望了她一會,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抵在房門上將自己額頭靠了過去,看著她的眼睛,終於提起了被他視為禁忌的名字:“是顧昀然?”

“不是!”衛含章聞言變色,快速道:“你不要總胡亂猜疑行麼。”

“好吧,”蕭君湛似乎並不糾結這個問題,隻垂眸看著她,道:“冉冉以後也隻許對我一個人刁蠻任性不講理,能做到嗎?”

“……”衛含章無語至極,搭在他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一掐,怒道:“殿下還有這種癖好,喜歡不講理的姑娘嗎?”

蕭君湛失笑,握住她腰的手猛地用力攬緊:“你性子再霸道刁蠻,那也是我一點一點慣出來的,我自然喜歡,冉冉怎麼樣我都喜歡。

他願意寵著她,願意無緣由的偏向她,最愛她故意的不講理,那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小性子,他樂意慣著。

甚至,不允許旁人窺視。

衛含章懂他的意思,更是不理解,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

他好像天生就懂得怎麼愛人,明明是第一次心動,卻能無師自通的……撩撥人心。

她因為心頭乍然而起的波動而微微蹙眉,一股厭倦之感快速襲來,忍不住就要刺他幾句:“那我要是一直不喜歡你,甚至喜歡彆人呢,你也要喜歡我嗎?”

蕭君湛聽她堪稱故意刁難的問題,微微嚴肅了神情,道:“不會的,冉冉會喜歡我。”

“???”衛含章見不得他如此篤定,當即就要反駁,卻被他伸手捂住了%e5%94%87。

蕭君湛眉眼溫柔的朝她噓了聲,哄道:“冉冉乖,咱們回京立刻把你身上的蠱毒解了,不許再說這些假設性的話氣我。”

他隻想好好將她捧在懷裡,一點也不想同她置氣,更不想欺負她。

那些荒謬至極的假設,他一個也聽不得。

她真傻,竟然問得出這種問題。

他為了謀奪她的青睞,頂著燕王世子的名頭日日望眼欲穿等她前來相會,克製一腔沸騰的情意小心接近,暗中操控那位顧昀然另娶他人,這才終於將她哄到了懷裡,又怎麼會容許她變心喜歡彆人。

聽見蠱毒,衛含章眨眨眼,見好就收道:“那我們快些回京吧。”

她多難得這麼乖,蕭君湛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了聲好,將人鬆開後,思及前事,又笑道:“不是想知道我起居是否有宮婢伺候嗎?那冉冉在這兒看好了。”

衛含章被他笑的有些惱火,撇開臉懶得瞧他。

門外的寧海大概一直留意裡頭的動靜,不多時便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領著一隊內侍進來。

一共七八人,全是內侍,無一宮婢,手裡皆捧著物事,有條不紊的伺候蕭君湛洗漱。

衛含章撐著下巴瞅了瞅,一直到蕭君湛開始換衣服才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

蕭君湛見了,不由勾%e5%94%87淺笑,寧海看他心情不錯,小聲稟告了昨夜將齊玉筱捉回來後的事兒:“人現在在側殿,同劉家人關在一起,已經鬨了一夜,說是要見您,奴婢恐顧少夫人鬨出的動靜太大擾您休息,便叫人將她嘴堵了,殿下可要傳召?”

‘顧少夫人’這個稱呼不止是衛含章,就連蕭君湛都愣了愣,旋即淡聲道:“不見,將她同劉家人一起,枷鎖拷上,待回京再做處置。”

寧海對他的決定並不意外,他應了聲諾,又將長樂公主昨夜被簡達攔於城門外一事說出。

蕭君湛聽完,麵色並無波瀾,隻道:“你%e4%ba%b2自過去通個氣,將成儀犯下的事說與她聽,告訴她,孤不打算在京城之外處置她的女兒,讓她這一路上安分些,不要叫孤改了主意才好。”

寧海躬身一拜,領旨而去。

他明白,殿下這是警告長樂公主回京路上少來惹他呢。

畢竟殿下執政多年,行事手腕素來果決,滿朝文武無人能左右,長樂公主想救女兒唯有回了京城,進宮找陛下求情或許有幾分希望,若是在路上鬨出什麼事兒惹得殿下不高興,可沒人能阻止殿下……

旁邊的衛含章頭一回見他對自己姐姐的態度,神情有些驚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對姐弟的關係竟然這般冷淡嗎?

這可是一母同胞的嫡姐啊,先皇後早逝,按理說長姐如母……

想到這人對臣子也極其淡漠清冷,哪怕是深受重用的心腹重臣,也並無懷柔之色,衛含章眼睫一顫。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的確很受優待。

……從初見時便是這樣。

他對她惱過,怒過,甚至也欺負過她,但從沒對她冷淡過。

一次都沒有,永遠溫柔縱容,永遠笑意舒然。

不知怎的,衛含章忽然想起了他昨日說的,若她出了事,他將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怎麼了?”蕭君湛一側眸,見她神情恍惚,微微蹙眉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衛含章抬眼望著他,動了動%e5%94%87,還是沒有開口。

她該說什麼呢?

說我忽然懂了你的話,懂了自己究竟有多重要嗎。

就算記不起兩心相許時的甜蜜,就算蠱蟲作祟讓她依舊看他麵目可憎,但她也還是會為他對自己的偏愛而動容。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吧,衛含章想,麵前這個男人可是天下至尊,被這樣的男人放在心尖尖上嗬護,她……就算不喜歡,震撼震撼總可以吧?

第191章

回京的決定下的非常突然,好在立秋後隨行官員們大多都做好了回京準備,該收拾的東西皆收拾妥當,所以用過早膳後,便整裝待發。

來時,全是被太子選中隨行的勳貴重臣和其家眷們,回京的隊伍裡,卻多了幾輛囚車。

煊赫百年的超品國公府,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自然在隨行官眷中引起不小的動蕩。

對此,內城傳出的消息是,劉家以下犯上,意圖謀害明旨%e4%ba%b2封的太子妃,同弑儲君無異,證據確鑿,供認不諱,待押解回京後,再做最後處置。

‘意圖謀害太子妃’這個消息傳入衛恒、江氏耳裡,堪稱如遭雷擊,尚未緩過神來,傳遞消息的內侍又帶來了衛含蘇的死訊。

兩廂一串聯,江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就軟了身子,被衛恒眼疾手快攬著腰扶住。

衛恒亦是有些惶然,沒有想到庶女竟然能犯下這等彌天大罪,冉冉她…!

他終究反應快些,一手扶住妻子,一邊對著前來的內侍急切問道:“我家姑娘現在如何,可還妥當?”

內侍恭聲道:“您無需擔心,禦醫說了,衛姑娘並無大礙,隻是不宜走動,需要好生休養,回京路上顛簸,殿下不放心姑娘回來,這會兒留她在車鑾裡休息呢。”

夫妻倆齊齊鬆了口氣,事急從權,他們對女兒尚未成婚便同殿下同乘一攆也無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