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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享儘長輩愛護,竹馬寵溺,從小到大萬事順遂。

見識過高門宅院裡那些夫人們,整日不是操持家事,便是尋思著怎麼拿捏夫君的妾氏,既要做到麵上的不怨不妒,又要後宅安寧妻妾共存。

身為穿越人士,衛含章如何能一點也不努力,就接受自己下半輩子也要過著這種日子。

她從小便給顧昀然灌輸自己一對一的婚姻觀,堅決不允許他們中間有第二個女人。

可現在,他在說什麼?

多可笑,他說那不是女人,在他眼裡那是兩尊物件…

她曾經以為自己是能讓他改變這個時代固有觀念的,原來…不行的嗎?

哪怕從小灌輸,也不行嗎?

也對,在這些男人眼裡,通房妾氏們都是玩意兒,是物件,跟架子上擺放的瓷器沒什麼區彆。

衛含章麵上表情漸漸慘淡。

顧昀然見後慌了手腳:“冉冉,那隻不過是兩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你若是不喜歡,我回去就把她們遣散了,你彆不說話。”

遣散?

那這些天裡,他留她們在身邊都做了什麼?

十七歲的少年,他的母%e4%ba%b2貼心的為兒子準備好的暖床婢女,他說那是兩尊物件…

她能說什麼?

她能跟顧夫人說,你彆給兒子送人嗎?

她以什麼身份說?彆提現在還沒成婚,就算成婚了,她又能攔得住嗎?

衛含章看著麵前急切模樣不似作假的少年,青梅竹馬的感情是真的,他心裡真的有她。

或許是她貪心了。

她妄想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要求一個世家公子隻有她一人。

哪怕她出身侯府,哪怕她姝色傾城,似乎也太貪心了。

“你明日便要回京城,咱們好好說說話,彆提無關緊要的人了行麼?”顧昀然再次伸手想握住她,在看到她通紅的眼睛後,手頓在半空,心神俱震。

“冉冉…”他手握成拳,極力忍住心裡的驚痛,低聲解釋:“我未曾碰過她們,隻是哄著我娘才收下的,你放心,我回去就將她們打發的遠遠的,再不讓你生氣。”

放心…

她能放心什麼。

婚前他娘送的人他拒絕不了,婚後的無數年,會有更多人給他送女人,他總會有更多的理由拒絕不了的。

衛含章慘淡一笑,她這麼努力過了,還是改變不了這個時代的規矩,還能放心什麼。

避過他探過來的手,衛含章掏出帕子擦拭臉上的淚。

顧昀然手足無措:“冉冉,你不要生我的氣。”

“跟你無關,你隻是做了所有世家子都會做的事罷了,”衛含章低頭垂眼,淡淡道:“是我的錯。”

我不該認為你是不同的。

“冉冉怎麼會錯,是我錯了。”顧昀然終於握到了她的手,低聲道歉:“都是我的錯,是我混賬,我日後再也不讓冉冉傷心落淚。”

衛含章眨了眨眼,怔怔的望著他。

心裡不可避免泛起了漣漪,很快又消散。

她被摧毀的信任,不會再有了。

她再也不會那麼天真了。

第5章

上京城裡的春天來的比江南晚,衛含章回來的這天,還下了濛濛細雨,更添幾許薄涼。

寄養在外十五年的嫡%e4%ba%b2孫女回來,忠勇侯府正門一早便打開,有奴仆在外等候。

衛含章一下馬車,便被迎入了正堂,忠勇侯與其夫人端坐上位,連嫡帶庶在內的六房子嗣,或站或坐將寬敞的正堂顯得有些擁擠。

所有人的視線都彙聚在衛含章身上,準確的說是在她的臉上,人頭擁擠的堂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衛含章脊背挺的筆直,目不斜視,維持住世家貴女的做派,端端正正的朝著上首的祖父母行了個磕頭大禮。

忠勇侯衛平出身軍伍,治軍手段了得,在家亦是積威甚重,雖已年近花甲,但眸中精光熠熠,瞧著神采不凡。

他瞧了眼跪拜在地的孫女,麵容微緩,輕輕頷首道:“既已回家,便安心住下,多讓你母%e4%ba%b2帶著你出去認認%e4%ba%b2戚。”

世襲罔替的侯府,傳承百年之久,在京城盤根錯節的世家關係網裡,恐怕遍地都是拐著彎的%e4%ba%b2戚。

衛含章低眉道是。

忠勇侯又訓誨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他一走,堂屋緊繃的氣氛瞬間放鬆,一旁端坐的侯夫人柳氏笑著招手:“小九快,快過來讓祖母好好瞧瞧。”

“料想不到咱們家竟有這麼個天仙般的姑娘養在外頭。”柳氏身後站著的中年婦人笑容可%e4%ba%b2:“我是你大伯娘,聽說我們小九的小字喚作冉冉?”

衛含章雙手被柳氏握著不好行禮,聞言隻能點頭問安,笑道:“是,柔條紛冉冉的那個冉。”

“是個齊整的孩子。”柳氏握著孫女的手,細細瞧過一番後,十分和藹的誇獎了幾句,衝她道:“快去見過你爹娘,多年未見,你爹可是常常記掛你。”

衛含章順著她的視線向堂下望去,看見一名臉色蒼白,雙目盈淚的美婦望著自己,她身邊坐著一位風姿不凡的男子,雖早已過而立之年,但保養得宜,瞧著不過二十七八。

這應該就是男主了,果然眉清目朗,氣度雍容。

夫妻倆此刻的眼神都如出一轍,滿是初見幼女的思念。

衛含章幾步走近,再次行了個大禮,未待磕頭便被兩雙手扶起,緊接著進入一個帶著藥香的軟懷。

這是她這輩子的母%e4%ba%b2,江氏的懷抱。

她看著確實精神不濟,抱著衛含章未語淚先流,衛恒在旁邊輕聲勸慰,並無大用。

正堂寂靜無比,就連侯夫人柳氏都一言不發看著這個兒媳哭,氣氛一時之間有些沉悶。

衛含章心中一歎,伸手替她抹了眼淚,道:“娘%e4%ba%b2莫要再哭了。”

“是啊,小九回來是喜事。”大伯娘錢氏笑著上前緩和氣氛,她拍了拍江氏的肩,勸道:“還是先讓她拜見諸位叔伯吧。”

忠勇侯府六房子嗣,真正一母同胞的嫡出兄弟隻有大房和二房,江氏嫁進府裡二十載,與錢氏這個大嫂相處融洽,此番她長女經此劫難,錢氏也替她心痛。

江氏終於止住了眼淚,她抬手撫摸小女兒的臉頰,嗓音沙啞:“今日是我冉冉回來的好日子,確實不應該哭,娘是太歡喜了。”

“女兒知道。”衛含章頷首應道。

她重新起身向父母行了個大禮,又在大伯娘錢氏的介紹下,挨個拜見了在場長輩。

大伯是忠勇侯世子,領了差事在外辦差,並不在場,大伯娘錢氏乃永昌侯長房嫡女,兩人育有三子一女,女兒行六,名喚衛含霜今年十六歲。

兩姐妹初次見麵,衛含霜朝著衛含章盈盈一笑,麵容秀麗恬靜。

剩下的幾房皆乃庶出,錢氏帶著衛含章簡單認了個麵熟,並未詳細介紹。

倒是專門喚了二房還在待字閨中的七姑娘衛含蘇,和四房的八姑娘衛含玉出來,道她們幾個年紀相仿的姐妹可以聚聚。

衛含章專門瞧了瞧自己的這位庶姐,原書女主的女兒,衛含蘇,應當是刻意打扮過,裙裾華貴,五官也生的清婉動人。

見她視線打量,衛含蘇微微福身,衛含章笑著扶了,道了聲七姐姐後,便不再多說。

忠勇侯府的確枝繁葉茂,第四代都出生了好幾個,等衛含章勉強將人認了個全乎,上首的柳氏又將她招過去,“當年抱走時且沒滿周歲,瘦弱的跟隻小貓兒似得,如今也出落成大姑娘了,這些年來身子可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衛含章抿嘴笑道:“謝祖母掛心,冉冉自三歲後,再沒生過大病。”

柳氏大慰:“那便好,如此,你爹娘也該安心了。”

她極喜這個孫女,又讚了許久,直到麵露倦意才慈祥道:“你初初和父母團聚,祖母就不留飯了,舟車勞頓,回去早早歇著吧。”

又對著一旁的衛含霜、衛含蘇、衛含玉幾人道:“明日你們幾個都來我這,好好熟悉熟悉,都是自家姐妹不可生疏了。”

四姐妹齊聲應是。

忠勇侯府宅院極大,一家三口出了正堂,各乘一頂軟轎回了二房所在院落。

裡頭的奴仆們,連同衛恒的幾位妾氏,跪了一地,迎接歸來的嫡小姐。

衛含章頭一回見這排場,江家雖然也家大業大,但畢竟不如規矩甚嚴的侯府,至少這動輒跪一地的下人,在江家隻有下人犯了大錯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她提了點精神,想看看哪位是那個妾氏沈月,書中最後頂替她娘,成為二房主母的女主。

原著女主沈氏是個小官之女,在衛恒外放時,被地方官員獻上,任期滿三年後,衛恒在家族的運作下回京,彼時的沈氏已經生下了衛含蘇,深得衛恒寵愛。

江氏治理後院的手段強硬,作為嫡妻她膝下尚且僅有衛含月一女,衛恒後院的妾氏們都還喝著避子湯,沈氏進門卻已經抱了個孩子,幸好是女兒,若不然,庶長子出生,再大度她怕也要慪上幾回。

心裡如何想的不重要,江氏對夫君領回來個已經生育子嗣的妾氏麵上極為寬容,笑著接納,轉頭就把妾氏們該有的避子湯給沈氏安排上。

第6章

直到有了衛含章和衛雲培後,江氏才停了妾氏們的湯藥,沈氏得以生下兩名庶子。

這時的江氏兒女雙全,又有娘家依仗,主母地位穩如磐石,哪裡預料得到沈氏日後會將她取而代之。

思及此,衛含章眉頭微蹙,既然受了生恩,她指定不能讓自己%e4%ba%b2生母%e4%ba%b2被一妾氏奪走一切的。

哪怕這妾氏是原著女主。

說來也是離譜,莫說規矩甚嚴的侯府,即便是普通的官宦世家也不可能有妾氏扶正一說,她倒要看看這個沈氏是個什麼人物。

可惜,衛恒連同江氏都沒有讓女兒熟悉父%e4%ba%b2妾氏的打算。

等奴仆妾氏們給衛含章行過禮,江氏除了給她介紹了兩名庶子外,衛恒幾個妾氏的存在感甚至不如得臉的奴婢來的大。

至少江氏幾個陪嫁嬤嬤都有機會抬頭認認小主子,而幾個妾氏則早早便被揮退下去。

等堂屋隻剩下幾名得力心腹,江氏才再次攬過女兒細細打量,口中不斷喚著‘我兒’。

一旁的衛恒不同於妻子,他的情態更為內斂,隻是眼神放在幼女身上也未曾移開。

女兒生的極美,性子看上去也落落大方並沒有那起子小家子氣,就算不看容貌,這通身氣度放在京城貴女中也絕對能拔得頭籌。

若是論顏色的話,那恐怕安國公府那位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要易主了。

衛含章其實不太習慣這種場麵,說起來這夫妻倆對她來說跟陌生人差不多,可被他們這麼憐愛的看著,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是她這輩子的父母,雖然並沒有在他們膝下長大,那也是事出有因。

這些年來衛含章每個生辰京城這邊都沒有忘記,連同嫡姐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