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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594 字 2個月前

作者有話要說:  子楚哥哥,你還是和穆大人搞基吧。。。。。。。。。。。。

☆、【汴梁城郊】

他話音剛落,身側一陣風乍起,再轉頭時,穆信已然不見了。溫子楚不會輕功也追不上他,自在原地著急,眼見得石晏在愣在那兒,忍不住伸手去戳他腦門兒。

“不是叫你去看著她的麼?怎麼反而出事了!”

“這也不能怪我呀!”石晏捂著頭,一副委屈的樣子,“總捕頭巡查,我還敢攔著不成?我這小官兒還做不做了……”

瞧得他這沒沒出息的模樣,溫子楚罵也不是惱也不是,最後憤憤甩了衣袖,疾步離去。

*

趕到宿府時,門前已站了不少捕快,為首的正是開封府的總捕頭黃因池,身後跟著的正是初然。遠遠的,穆信就看得她臉色不怎麼好,方才在床上躺著時本就虛弱,這會子又出來吹風,病情恐怕會越發惡化,他未及多想就快步走過去。

“黃捕頭。”

黃因池正在和陶木晴說話,聽得有人喚他忙回過頭來。

“這不是穆大人麼。”平日裡和穆信也不少打交道,不過他倆一個在開封府一個王府,在這回封禁令執行上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卻不知他特地過來所為何事。

“穆大人怎麼有空跑這裡來?”

穆信止住步伐,垂眸間瞧見初然緩緩抬起頭在看他,一雙眼睛黑亮如漆。

不好稟明來意,他隻能道:“……我恰好路過此地,與這位姑娘也是相識,不知她所犯何罪?”

“哦,不是犯了事兒。”黃捕頭伸手扶了初然從門檻跨出來,隨口就道,“前幾日的封禁令下來後,上麵有吩咐,但凡是染了重病之人不分病狀一概送去城郊醫治,一來以防傳染給他人,二來也能及時治好病嘛。”

他未曾去過城郊的軍營,不過想來不是什麼好去處,倘使真的去了,恐怕是一去無回……

穆信微微皺眉:“據我所知,她隻是染了風寒……”

“誒,那疫病初期正是風寒之狀。上頭早就說過了,所以風寒也是需要隔離的。”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的說辭,黃捕頭不等他話道完就這般解釋。

見他仍舊不放心,黃因池方又道:“你放心,既是你的朋友,我定給她安排個好住處,不同其他人一塊兒便是。”

正欲開口說話,穆信隻覺袖間一沉,低頭時卻是初然拽著他衣袖,眼裡星光閃閃,眼圈微紅,不住地朝他搖頭。

她不想去!

“黃捕頭不能行個方便麼?”

穆信心中實在不忍,悄悄伸手覆在她手上,而後緊緊握住,全做安慰。

黃因池怎料他這般堅持,一時犯了難:“你這麼說就太讓我難做了。”

“頭兒!”

兩人說話間,後麵的石晏也氣喘籲籲趕了上來,見他們還沒走,不由鬆了口氣,撲上去就對著黃因池求情道:“頭兒,你就彆帶她去了!那地方跟個亂葬崗似的,去了就出不來了,她是我師姐,我可不想她有事啊!”

“去去去!”黃因池一把推開他,喝道,“什麼亂葬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彆說她是你師姐,便是皇%e4%ba%b2貴戚,那聖上說了,也是必須得去的。宮裡的好幾個娘娘,朝裡的權貴子嗣,都在那裡,他們去的她就去不得了?”

穆信輕啟%e5%94%87剛要說話,就被他打斷。

“好了你們都彆說了,這人啊,我今兒個必須得帶走,行了行了,都讓開!”

看這情形當真是沒有餘地,穆信暗暗緊了緊拳,思緒萬千,隻想著能不能有彆的什麼法子。那邊的黃因池卻已幾步走了過來,見得初然縮在他背後,不管不顧,伸手就要逮,怎料她死活不肯鬆手,險些沒將穆信半個袖子給拽下來。

黃因池試了幾回,但都沒有辦法,最後隻能去看穆信:“穆大人,你看這……”

穆信心自暗歎,慢慢低頭,初然撅著嘴,目光也不敢瞧他,聲音低低的:“我不去。”

“不如這樣。”沉%e5%90%9f了片刻,他方道,“我隨你們一同前去,待安頓好她,我再離開。黃捕頭意下如何?”

“這……”見他也作出讓步,黃因池不好再說什麼,隻笑道,“也成,不過穆大人可要小心了,那第一方走一遭沒準兒會染上瘟疫。我在此提醒你一句,到時候莫說我坑了你。”

穆信淡然點頭:“好。”

瞧他們達成了共識,石晏立馬反應:“我也要去。”

“你給我留在城裡哪兒也彆去。”黃因池看都沒看他,冷哼道,“除了穆大人,其餘人都不許出城。尤其你是石晏。”

被點名批評自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石晏吐了吐%e8%88%8c頭,耷拉著腦袋沒再說話。

“改明兒還有事讓你做,你以為你就這麼閒呢。”

“是……”

趁著黃捕頭訓斥石晏這當兒,陶木晴趕緊拉了穆信到一邊兒,將一個包袱塞到他懷裡。

“穆大人,這個包袱一定要給阿初帶去。這些個捕快我一點也不放心,虧得有你。”

包袱沉沉的,想來裝了不少東西,穆信輕掂了掂,繼而應道:“我定會將她平安送回。”

“哎。”陶木晴搖了搖頭,似乎自己都不抱希望,“逢上這事兒,也算她命不好。那種地方,死的多活的少,若是去了,隻怕凶多吉少,但願醫官院能儘快研製出治療疫病的藥方來。否則……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說到後麵,穆信愈發覺得指尖冰涼,也不敢再往深了想,閉目輕歎了一聲。

“穆大人。”陶木晴伸手握上他手腕,眼裡淚水模糊,言辭懇切道,“我們師門中人,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師妹從小到大也吃了不少的苦,這次劫數不知她躲不躲得過,但求你能好好照顧她……你和我們身份不同,你能時常去看望看望她也好,不要讓她一個人在那個地方……”

偏頭看見不遠處,初然正低著頭心思重重地踢著腳下的石子兒,穆信輕抿了%e5%94%87,良久良久,方出聲承諾道:

“我會的。”

天色漸漸昏沉,城外的樹林光禿禿一片,蕭索肅殺,出城的一行人卻不緊不慢地走著,官道上煙塵不起,馬蹄不響,杳杳無人跡。

城郊軍營離此不過五六裡,沒走多久就在樹枝交錯的縫隙間看見了營門,兩旁的箭塔高高而立,幾張破舊的牙旗迎風輕飄,瞧著清冷孤寂。

初然走在穆信身後,從一開始就有些咳嗽,走久了竟咳個不停,整個林間回蕩著她那聲嘶力竭地咳嗽聲。後來實在是聽不下去,穆信停住腳步將水袋遞給她,初然忙抱著狠狠灌了幾口,饒得是冷水她也不顧及了。

“好些了沒有?”

“嗯。”剛應下就又咳了幾聲,穆信搖了搖頭:“外麵氣候冷,等到了軍營之中想來就會好點。”

初然心不在焉地應著,轉過頭望向他:“你方才為什麼說要跟來?”

穆信不答反問:“難道你想一個人?”

“你又不能陪著我,進去了,我還是一個人。”

她此話屬實,穆信無法回駁,隻輕蹙了眉:“總是要好一些。”

初然手裡緊握著水袋,眸中卻不似從前那麼精神,悶悶地歎氣:“真是風水輪流轉,前幾日我還在嘲諷那個阮祥,沒想到這麼快就到自己了。”

疫病蔓延了這麼久,除了少數幾人康複之外,他倒是沒見得有人從這軍營中出來。畢竟裡麵關的全是得了瘟疫的病人,連空氣都不乾淨,即便是有好轉的跡象,多半也被旁人再度傳染,如此惡性循環下去。

心裡儘管一點把握也沒有,穆信還是寬慰她道:“沒事的,你瞧宿家老夫人的病不也好了麼?隻要對症下藥,你的病也能好起來。”

初然苦笑著點頭:“但願吧。”

不過多時他們便行至軍營外,路邊還有些散亂的鹿砦,上麵居然沾了血跡,大約是野獸誤打誤撞碰上的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軍營雖是有些年代了,可營外的圍牆尚且牢固著,且瞧那營門兩旁皆是有禁軍把守,連哨塔上和營地之中也有來回巡視的人,管製十分嚴格,估計逃跑是沒戲了。

初然展目四顧,遺憾萬千地垂下頭來。

騎兵營在一次電閃雷鳴時不慎失火被燒了大半,如今城內所有的百姓都被安置在步兵營和護衛營裡,軍營占地很大,故而得了疫病的百來人住在其中也不會擁擠。

一路走來,途中倒是遇上不少端茶端藥的熟麵孔,厚重的藥香像瘴氣一樣在四周蕩漾,那苦澀的感覺,一聞就頭疼。初然皺著眉,小心翼翼地繞過一個坐在地上休息的老伯。

軍營中,隨處都能聽得那些有氣無力的呻/%e5%90%9f聲,囈語聲,令她渾身毛骨悚然,汗毛不自覺的豎起。

會不會隔了幾天,她也落得跟他們一個模樣?

光想想便有些顫唞。

“這姑娘就住在這兒吧。”

黃因池給初然安排的,是精銳營的房間,大約是看在穆信的麵子上,這一代住的幾乎都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房舍也是十分乾淨。眼下因為得病之人算不上很多,她竟還能單獨住一間,倒也算很難得了。

初然將東西放下,左右看了看,然後又去瞧穆信。

“姑娘覺得怎樣?”他二人都不說話,黃因池也猜不出心思,隻好自己開口問了。

“挺好的。”橫豎都落到這種地步了,住哪裡也無所謂了。幸而桌上還有茶水,初然在旁邊坐下,自顧喝茶潤喉。

“晚些時候會有大夫來替你診治。”黃因池見她並無異樣,也放下心來,“到飯點時,東邊的夥頭軍營裡會有吃的,屆時去那裡領吃食便是。”

還有免費的夥食,聽起來還不錯,初然陡然振奮起來:“我能隨便走走嗎?”

黃因池想了想:“營門和西南麵的騎兵營是不能去的,其他地方都無所謂,最好還是彆亂走。”

說完,他又對穆信道:“穆大人也是,儘快回城的好,畢竟讓你出來我也是頂著風險的,上頭若怪罪我還得擔待著。”

“多謝黃捕頭了。”

黃因池也不多與他客氣,抱拳拱了拱手,轉身利落地掀開帳子就要出去,迎麵卻撞見個人來。

“請問官爺,這住的可是方才進營帳的病人?”

來者聲音清朗儒雅,七分熟悉,三分陌生,語氣音調似乎都在何處聽過,初然喝著茶正細細思索著,卻聽外麵又道。

“你是大夫?來的這麼快?”

“眼下病人太多,師父一人忙不過來,小生隻是幫他分擔一些罷了。”

“行了,那你進去吧。”

“多謝。”

營帳被人從外麵撩開了一腳,日光不偏不倚打進來,那人一生素淨長衫,青絲如墨,眉宇清秀,肩上還挎著個小藥箱。

四目相對,初然還沒來得及吃驚,曾澍遠就先愣得出聲:“鳳、鳳姑娘?”他條件反射地直起身,卻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