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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566 字 2個月前

要轉移初然視線:

“馬行街醉仙樓那邊下午會有皮影戲,據說戲班子增了些新玩意兒,你應當會喜歡。”說著他將一塊小腰牌塞到她手裡。

“這是酒樓老板上回給我的,你拿了它直接能去二樓的雅座看戲,彆的費用記在我頭上便是。”

初然努努嘴,收下腰牌:“那你忙去吧。”

“……”彆的話他也想不到該說什麼,側目瞧了幾眼,看初然隻認真把玩那塊腰牌,他也不知該喜該憂,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走了。

秋日暖陽融軟,風裡夾雜著一縷清新菊香,不曉得附近哪裡還有菊花開著。

初然把那牌子翻來覆去瞧了個遍,實則卻在想著心事,等她發呆完了抬起頭時,穆信早走遠了,她搖頭歎息,收了腰牌在腰間擱好。

馬上就將入冬了,汴梁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既無人陪她玩耍,橫豎她自個兒溜達也樂得自在。

如是一想,她又振作起來,一拍那醉仙樓的雅座兒牌子,舉步就興致高昂地朝馬行街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雅蠛蝶,我已經不能直視這個劇情的發展了。

為何我這本的構架這麼慢熱啊,扯著扯著,扯了20W了居然還沒到一半,我的主線劇情才走了三分之一都不到。

哭了。

我的淚眼落在地上成了珍珠大顆大顆,五顏六色的……

*

秋天是必須要有菊花的。

你萌不要想歪了啊!!!

☆、【孔雀南飛】

醉仙樓,乃是除了樊樓外汴京另一奢華的酒樓,位於馬行街上,處繁華之地,周遭店鋪甚多,行人來往頻繁。

且說他最為著名的要數那醉仙酒,此酒如其名,香醇甘甜,入口即飄飄欲仙。酒香溢滿整條街,不少人隻聞上一聞,不必喝就已然醉了。

此時正值午後,按理樓中吃飯的人應當不多,但由於京內遠近聞名的長歌戲班子要在醉仙樓裡擺傀儡戲,不少人慕名而來。故還不到時辰,酒樓上下就已坐滿了人,店內夥計忙裡忙外,端茶送水,不可開交。

溫子楚麵前擺了一盤新鮮出爐的糍粑,熱乎糯軟,香甜氣息撲鼻,可惜他本人卻對此無甚興趣,隻百無聊賴地搖晃著手裡的空酒杯。

自從回了王府,這閒悶的日子可謂是又回來了,白天請了安,在書房寫寫畫畫幾筆,逗逗鳥雀,還以為快到傍晚,一瞧那滴漏,竟連正午也不到,難免心煩意亂。左右無事,聽說長歌又排了新戲碼,他便前來看看,哪想戲還得到申時才開始。

他放下酒杯,旁邊的小廝見狀,忙斟滿,隨即又立在一邊兒。

“哎……”

聽得這都不知是第幾次歎氣了,小廝也是無可奈何。他才被分配來世子身邊伺候,要讓王妃瞧見世子如此模樣,隻怕自個兒就將挨罵了。左右一計較,他決計拿些話來說。

“世、世子。”

“都說幾回了,在外邊兒要叫公子!”

小廝連連抽自己耳光:“是,是,瞧小的這記性……公子,公子。”

“行了行了。”他那耳光聲引得周圍人目光古怪的往這邊看,溫子楚煩不勝煩的製止,“有話就說。”

“是,公子!”小廝忙停了手,一臉笑嘻嘻地,“小的就想問問,今兒戲班要演的是什麼戲啊?”

溫子楚懶得看他:“好像是《孔雀東南飛》吧。”

“這戲……小的還沒聽過呢,從前倒是聽過這個班子唱的《關大王單刀赴會》,那可真真精彩極了,那關於長大刀舞得!……”

他話還沒完,溫子楚就不耐煩地打斷道:“這戲說的是男女情愛之事。”

“誒?這樣啊……”小廝抓了抓耳根,醞釀還要說些什麼,“小的……還沒聽過這種情情愛愛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內容啊?”

溫子楚漫不經心地將酒喝完:“一會兒看了就知道,眼下說了就沒意思了。”

“哦……”

見著又尋不到話來說了,小廝正絞儘腦汁思索,這時二樓樓梯處,小二帶了一個人上來,大約是因為二樓的雅座都坐滿了人,他顯得很尷尬。

“客官,實在抱歉,你瞧這……這今兒個人的確是太多了,隻有樓下還剩些位置,不如先將就將就吧?”

靜默了片刻,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能不能拚桌啊?”

“啊?這……”二樓的雅座尋常都是被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早預定了的,想來也不會同她拚桌,小二一時為了難,正尋思著要如何拒絕才妥當時,背後又有人招呼道:

“小二,讓她到我這兒來。”

聲音很耳熟,初然順著來聲望過去,靠窗的那個位置,果然是溫子楚在朝她招手。

“這不是溫世子麼!”她眼前一亮,立馬不客氣地坐了過去,回頭就道,“小二,我就坐這兒了,你幫我上一壺頂好的毛尖來。”

“誒,好,小人這就去!”

對這個自來熟且對世子並不算有禮的小丫頭,小廝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的,本想出言提醒她,又恐她是世子的相識,隻好在一旁默而不語。

桌上的糍粑還熱著,初然方才走了一陣,消了食,這會子肚子又能裝下東西,她剛想伸手去拿,撇著溫子楚在身側,悻悻地把手收回來,繼而一臉期待的問他:“我能吃麼?”

早將她舉止動作看在眼裡,溫子楚忍住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你隨意。”

“那就多謝啦!”她搓著手,夾了一塊咬了一口,這糍粑果真軟得不像話,簡直像是要在嘴裡化開了,她不由又多吃了幾塊。

“你慢些吃,又沒人和你搶。”瞧她吃的狼吞虎咽,溫子楚倒了杯茶水推過去。小廝即刻瞪大了眼,他何曾見過世子替人端茶送水,急忙上前賠笑道:“世……公子,這倒水之事還是讓小的來做吧。”

儘管存在感很強,但可惜無人搭理他。

見她吃得開心,溫子楚隻覺得自己的食欲也好了起來,順手拈了糍粑細細的嚼著,方問道:“你如何也來這裡了?”

初然自然而然道:“當然是來看戲啊。”

他原意本不是為了問這個,今日來看戲的人不少,但醉仙樓的二樓可不是尋常人隨意能上來的,他不禁好奇:“你怎麼讓小二帶你來這邊雅間兒的?”

“這還用問,我有腰牌啊,你自己瞧。”初然說著就把穆信給她的那塊牌子拿出來亮了亮,溫子楚隻看了一眼,便笑了一聲。

“穆信給你的?”

“嗯。”

他言不由衷地讚歎:“他對你倒挺好。”

“請看戲就叫很好了?”初然不以為意地撅撅嘴,“他若真對我好,怎的不陪我一起看?”

“嘖嘖。”溫子楚拿了食指在桌上輕敲,“你還得寸進尺了,我叫他陪他都愛答不理了,你多大身份?”

初然捧著茶水喝了口,解釋得有理有據:“你們是主仆關係,這不一樣。”

說到這裡,溫子楚忽然語氣古怪地問道:“那你們算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倒真把她問住了,初然擱下茶杯,歪著頭認認真真想了一回:“應當是江湖上說的……患難之交。”

“哦……”他尾音拖得極長,揚起眉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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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罷東西,初然舉目四顧,二樓的位置都給人坐滿了,一樓也是人群密集著,長歌戲班子向來得人好評,上年元宵時節還曾進宮演出過,無怪乎會有這麼多人前來觀賞。

“世子也大老遠的跑到醉仙樓來看戲?我還以為你平日裡都忙得很呢。”

她話才說完,身後的小廝忙上前一步,嚴肅地叮囑道:“姑娘,在外可得叫公子!”

初然莫名其妙地瞅了瞅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溫子楚就先嗬斥道:“就你話最多,主子讓你說了嗎?”

小廝以往隻知他性子懶散,哪裡見他真動了氣,哆嗦著就要下跪。

“跪什麼跪?還嫌不夠丟人的?”

“世……公子恕罪,小的知錯了!”

溫子楚都懶得去看他:“知錯了還在這兒杵著?一邊兒呆著去!”

“是、是……”

小廝連忙尋了個偏僻角落一個人靜靜地矗立,時不時往此處瞄,卻不敢再有彆的動作。

初然看著有趣,回頭多瞥了他幾眼,笑道:“你家的小廝到是很忠心護主。”

樓下慢慢的聲音吵雜起來,門口的人越聚越多,溫子楚探出頭,原來是戲班子的班主進來了,申時就快到了,這戲唱一個時辰左右,完了整好到飯點,也算是方便。

“今天唱哪出戲?”初然隻聽說有新戲,卻沒問是什麼。

“應該是《孔雀東南飛》。”

“我還沒聽過呢。”初然好奇地望著他,“講的是什麼故事?”

溫子楚略一思索,組織語言:“說的是東漢時期一個府吏家中的故事,他妻子因為飽受婆婆欺辱,故而與他和離,但府吏又是真心待她,不願分開,原說好等他公事辦完便回娘家接她回來,但怎想那妻子回家後又被母%e4%ba%b2逼著嫁與人家做小妾。最終是雙雙殉情了……”

角落裡呆立的小廝聽到這裡不禁瞪大了眼,繼而又滿心委屈,世子方才還義正言辭的說不能詳說結局的,簡直是區彆待遇!

怎想初然聽完,卻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沒趣沒趣,我當是什麼有趣的故事呢,原來是說的這男女之間情愛的事兒,真沒意思。“

“那倒未必。”溫子楚起初不過想看個新鮮,如今見她也來了,反而興致勃勃,“那些吵吵鬨鬨的打戲瞧得多了,偶爾換換胃口也是不錯。”

初然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沒好評:“果然是朱門酒肉臭,這樣的戲我半年都看不上一場的呢。”

“好了好了,噓——”溫子楚打斷她,“快開始了,認真瞧著。”

正巧小二將煮好的毛尖送上桌,初然忙給自己倒了一杯,用兩手捧了,直直盯著戲台上,眼神也不覺專注起來。

聽得鼓師一聲敲響,醉仙樓裡瞬間安靜下來,夥計不知幾時吹了燈,眼下隻台上一處燈火輝煌。帷幕前一個被繩索牽引的木偶緩緩行來,一曲婉轉悠揚的笛聲在酒樓中回蕩。

初然從前聽皮影戲,最多隻在勾欄瓦舍中,戲的內容大多詼諧好笑,亦或是激情昂揚,這般纏綿悱惻的,還是頭一回。

長歌戲班也不愧是聞名大宋的第一戲班子,一個傀儡戲也能將劇情展現的如此千回百轉,引人入勝,催人淚下。

帷幕後影影綽綽,唱詞清遠,聲動梁塵,一字一句一唱一頓,柔腸百結,縈繞不絕,直見那湖畔流水,枝葉茂密處,鴛鴦相依相伴,不覺之中戲已落幕。

待得夥計們再將樓下樓上的燈點著,溫子楚剛想轉頭說話,就瞧得初然眼圈微紅,哭得傷心至極,他不由好笑:“有那麼誇張嗎?唱詞是不錯,曲兒也還好,可沒到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