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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32 字 2個月前

寂的街道上馬蹄聲驟然響起,急促的頻率如箭離弦飛馳而去。不過多時,就見南邊一棟府宅裡燃了一片燈光,言語嘈雜,隱隱還有刀槍碰擊之響。

距其百裡遠的城北溫王府一處也是燈火點點,人群攢動,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今晚似乎比以往熱鬨許多,門外隻聽得腳步聲匆匆,偶爾還夾雜幾聲大喊。

溫子楚不耐煩地推窗想訓幾句,剛啟%e5%94%87,卻又回頭看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的初然,終究方是罷了。

樂時打著嗬欠,睡眼朦朧地將帶血的那布條換下,取了膏藥抹於紗布之上,將其受傷部位纏好,掩上被子,又檢查她另一隻腳。

右腳似乎是%e8%84%b1臼了,顯得微有些變形,他下手也不客氣,“嚓嚓”兩下接好,約摸是力道有幾分大,倒是聽得初然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不過仍舊未醒,翻了個身子朝牆而睡。

溫子楚離了窗邊過來,皺著眉看他:

“好歹是個姑娘家,你動作就不能輕一些?”

樂時“啪”一下便把擦手的巾子往銅盆裡一扔,沒好氣道:“嗬?我大半夜睡得好好兒的,被你叫起來治病不說,現下連一句好話都不曾得,你反而嫌我是不是?信不信我這就把她兩隻腳都擰斷,讓你自個兒找大夫去!”

“誒誒——”瞧他是真動氣了,溫子楚趕緊笑著拉住他,“行,是我適才話說得不對……”他擺了個姿勢,恭恭敬敬作揖道:“在下向樂大人陪個不是……這可行了?好好看她的傷罷。”

“你……”樂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隻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藥箱,“她的傷也不重,皮外傷罷了。該敷的藥我都替她敷好了,如今讓她好好睡一覺就是。”

“這就完了?”溫子楚似是有些不信,“她之前……%e8%85%bf上一直在淌血,可厲害麼?”

“隻是沒有好好止血而已,沒什麼大礙。”樂時提上藥箱,又困倦地揉眼,“成了,你也讓人家休息一下,再這麼吵量來她就要醒了,何況你自己也是一宿沒合眼,趕緊去歇息為好。”

“我倒是不要緊。”溫子楚微微一笑,徑直走去床邊坐下,伸手又仔細幫她把被子掩實,隨意道,“如今卻是清醒了,還不困。”

“哎……”樂時搖搖頭,正想說他幾句,才出聲時,透過那燈火燭光看見他臉上表情和手裡的動作,一瞬又將怔住,神色複雜地望了他一眼,隻心裡猶自暗歎。

說來他們兩個人相識相交也快有五年,溫世子一向是待人謙和有禮,雖是對什麼人都好,但又他何曾看他對哪一個姑娘這般上心過……

驀地就猜出七八分來,可也不敢確定。

“嗯?”溫子楚轉頭過來,瞅見他還立在一旁,不禁奇怪道:“怎麼?可還有事?”

樂時這才回神,掩飾性地咳嗽了幾下,“呃……無事,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我派人送你。”

“不必不必……自己走就好。”

他也沒有再強求,隻目送了樂時走遠,方又回去看了一會兒初然,因見桌上蠟燭將燃儘,便也準備離開。

怎想剛剛推開門,門外忽有人抬手就要叩來,溫子楚移目瞧去,來者竟是穆信。

“你怎麼來了?那錢大人如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看你看!!深夜出JQ的是吧!我木有說錯的是吧!

謝謝翩翩的長評~

因為突然說字數還少2000字,= =沒辦法,隻能補2000上來,我沒有偽更,還望見諒

☆、【前因後果】

“錢大人……已經死了。”

“什麼?他也死了?此話當真?”

溫子楚一麵驚訝一麵又側身讓他進來,追問道:“怎麼死的?”

穆信頭疼地輕歎:“時候太晚,我已命人將屍首抬回開封府,暫時隻知是中毒而死,具體的要等明日仵作驗屍後才明白。”

才進屋,分明就嗅到房裡有一股濃濃的藥香,他先是環顧四周,繼而那目光便在桌邊落下,這桌角旁有幾許淡淡的粉末,白色的,不知是什麼。穆信習慣性的伸手過去摸了摸,隻聽得溫子楚解釋道:

“適才樂時來了,替這丫頭上的藥。”

一提起初然,穆信眉頭稍稍鬆了幾分,不由輕聲問道:“她人呢?”之前隻顧料理錢大人府上的那樁案子,匆匆把她扔給了溫子楚,也不曉得如今是怎樣了。

“還在睡。”溫子楚說著,臉上卻是帶笑,“睡得很沉,連上藥都沒弄醒她,估計是太倦了,我想還是莫再擾她為好。”

因想到晚間看她摔成那般模樣,大概之前並沒睡覺,恐也是累得緊,何況熬夜太久對身子終究不好,若能安穩的休息自是不錯的。思及如此穆信也未再逗留,隻頷了頷首,又對著溫子楚行禮:

“勞煩世子了。”

驀地,卻聽他若有若無地笑歎了一聲,手指摁著眉心,搖頭道:“這丫頭……也確實是有夠折騰人的。”

穆信聞得此話,莫名間想到些什麼,隻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

辰時初刻,東方既白,晨光熹微,啾啾鳥鳴。天幕裡白藍紅,三色相間,如錦似緞,美不勝收。

城門在悠長的聲響裡緩緩打開,等在門外將進城的人們此時推著車,或挎著籃子陸續行來。

王府內忙碌了一夜,不少下人已然回房補覺,四下裡靜悄悄的,唯廚房裡的蒸籠淺淺冒出白氣,想是再過一陣,早膳就將備好了。

南院小竹林後,一盞燈不明不暗亮著光。奢華的書房內,冉冉騰香,窗前兩株白蘭花尚沾著露珠,桌上的墨剛剛研好,鼻尖墨汁未乾。

溫王爺正把手裡的公文放下,門外就擋了一重黑影,高高大大的。他抬起眼來,瞧得對麵那人一身深沉黑衣,手持長劍,眉宇剛毅,神情沉靜,不苟言笑。

“參見王爺。”

“行了行了……既是沒有外人在,繁雜的禮節省了便是。”他閒閒地端起茶來小抿了口,這才問道:

“聽說,你昨兒往錢府去了?錢大人……死了?”

穆信仍是垂首抱拳答道:“是。”

“可查清死因?”

“回王爺,是中毒而死。”

“哦?……又是中毒?”他表情裡微帶些詫異,但不過一瞬又淡淡看他,“你也查了一陣了,凶手可否有眉目了?”

穆信嘴角微不可見地動了動,默了半刻,手上一緊,方低低道:

“屬下……已有眉目。”

“嗯。”這答案似乎在預料之中,溫王爺沒多大反應,就靠在那椅子上,隨意翻著手裡的冊子,“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倘使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與我開口,我自會助你。”

穆信依然是應著:“謝王爺。”

“誒……你這性子。”就這麼一一對答,好像令他很不耐,望著穆信那仍是麵無表情的臉,溫王爺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我還以為子楚能影響你幾許……眼下看來,他不被你影響已經是不易了。”

不欲讓他心煩,但穆信實在也找不到什麼話來說,隻能如舊般沉默著。氣氛僵了片刻,才聽那邊道:

“關於你之前寫的那個……官袁兩位大人的事,我適才看了。”溫王爺拿食指來敲了敲麵上的一本小折子,說道:“你說他們涉及那‘洛陽貪汙案’,證據可有麼?”

“有。”穆信就等著他有此一問,從懷中掏出兩本厚厚的賬冊,遞了上去,“這是在錢大人府上搜出來的,上麵有詳細記錄。”

“嗯,很好。”溫王爺接過手,卻也沒細看,隻是又道:“你且放心,如這般有憑有據,我自會去同晏相商量,要證據屬實,他們二人定然難逃製裁。”

“是。”

瞧他從始至終不曾換過表情,溫王爺也是看厭了,揮揮手打發道:“行了,沒什麼事就下去吧。之後案情有什麼進展就不必再向袁大人稟報,直接派人告知我便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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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屬下遵命。”

……

步出書房時,清晨的陽光燦爛地灑了過來,早間氣候不熱,暖洋洋的很是舒服,這季候裡,蓮池的花也已有不少綻開了,幾隻蜻蜓點水而過,漣漪淺淺,微波蕩漾。

穆信駐足看了一陣。

對麵遇得個前來送早點的小廝,笑著跟他問了聲安,又步伐急匆匆地走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他倒是……有許久沒如此注意過了。

穆信閉上眼深深呼吸,繼而又睜開眼,毫不遲疑地走到近處的一棵樹下,語氣清淺。

“下來。”

隱隱的,頭頂窸窸窣窣有些動靜,不多時就見一人扶著樹,小心翼翼跳下來,落地時還是單著一隻腳,身子搖搖晃晃不太穩。

穆信冷著眼瞧她,“%e8%85%bf玩壞了,很好玩的麼?”

“哎呀,又不是特彆疼。”初然一蹦一跳笑嘻嘻地湊到他身邊去,“另一隻不還好的麼?”

穆信委實無語,也不知她是幾時跟過來的,看樣子並沒睡多久……

初然歪著頭,雙眼亮晶晶的盯著他:“你和王爺說的那番話,到底是當真,還是為了交差啊?”

“那番話?”

“……你不是說,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麼?”她好奇不已地扯著他衣袖,問道:“是哪個?官一韋還是袁泰?”

“我隻是猜測懷疑。”穆信淡淡搖頭,“現下還沒有根據。”

初然莫名其妙:“根據?還欠什麼根據?”

“屍體。”穆信答道,“小林子裡,消失的那具屍體。”

“這個我就沒辦法幫你了。”初然靠在樹旁,心裡也覺得遺憾。倘使自己當初早早跟他們說了,屍首或許也不會被凶手轉走。隻是她總有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之感,好像從他們幾人插手查案以來……這之間,冥冥中有人就在他們背後監視著一舉一動,無論他們將做什麼,對方都會知曉一樣。

是他們的對手太過厲害,還是有什麼是自己還沒有注意到的?

穆信猜得的那人又是誰?隻可惜他卻不說……她也套不出話。

“你這麼早起了,不困麼?”猶自思索間,忽聽得穆信這麼問來,初然無所謂的晃了晃腦袋,“我睡得深,但睡得不久,幾個時辰精神就好了。”

分明見她眼底下有一圈青黑,穆信微微啟%e5%94%87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遲疑著沒有道出口,隻問了句不相乾的話。

“世子呢?”

“他?我怎會知道,興許還在睡吧。”初然邁開步子,百無聊賴地用腳蹭著地上的一株雜草,“這王孫貴族的,不都喜睡到日上三竿麼?理他呢。”

穆信無奈地笑了一下,瞧她一副沒事乾的模樣,想了想,方道:“我一會兒去開封府看看錢大人的驗屍結果,你可要同去?”

“去啊。”初然想也沒想就道,“當然要去了。”

“那好。”穆信略一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