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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在上 弱水千流 4345 字 3個月前

麼?”

☆、第三種人

他的指尖是冰涼的,仿佛還帶著深冬的寒意。觸碰上她的美玉凝脂,真切地感受到她輕微的顫唞。

那張殷紅小巧的%e5%94%87微微地張著,瞳孔瞪得極大,顯然被他的這個舉動嚇壞了。妍笙的下頷被他捏在掌心裡,那處傳來冰冷的涼意,又帶著幾分火燒火燎的疼痛,他的動作粗魯蠻橫,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她驚呆了,如何也沒想到他會在佛寺裡對自己做出這樣出格無禮的舉動,下一瞬便又突地反應過來,抬起手去掰他的指節,橫眉怒叱,“嚴燁!你瘋了麼?本宮能饒你一次,可饒不過你二次三次!”

嗬,這丫頭愈發膽兒肥了,竟還威脅起他了!嚴燁聽了她這番話,不由感到可笑。他的頭微微低垂,深邃如墨的瞳孔裡倒映出一個慌亂的陸妍笙,他的眸子半眯起來,朝她微挑眉,說:“不是娘娘問臣想乾什麼的麼?”

說著,他抬起右手撫上她的左頰,慢條斯理地摩挲,從臉頰到眉眼,又從眉眼滑落到%e5%94%87,他的食指點在那張輕顫的%e5%94%87瓣上,柔軟的觸?感,嬌豔欲滴。這副麵容印在他眼中,是天下最綺麗的風景。嚴燁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笑意,壓著她的%e5%94%87歎息,“娘娘長得多美啊。”

他甚少稱讚人,那神色倨傲之中透出莫名的悲憫,以至一句溢美之言從他嘴裡說出來,竟也帶上一種恩施的意味。

妍笙聽見他讚她美,心中卻愈發感到氣憤。

天曉得她有多厭惡他的觸碰,既然對她無心無愛無情,又何苦幾次三番招惹她呢!他的這套把戲像是永遠玩兒不膩,勾惹引誘。隻可惜了,她卻早已不是前世那個陸妍笙,她看透了那張金玉麵孔之中的敗絮,他的心是天底下最黑暗的深淵,陰冷,腐化,深不見底。

他仗著自己有一副天人之姿,便把她當猴戲耍,難道以為天底下會使美人計的人就他嚴燁一個麼?

妍笙心底升起個怪誕卻大膽的念頭,她秋水般的眸子忽地抬起來,對上他的眼,風情萬種。

那張開合的紅%e5%94%87裡吐出幾個字來,“廠公似乎很喜歡碰本宮。”說罷她微微一頓,雙臂驀地抬起來勾住他的脖子,柔若無骨的身軀軟軟地朝他靠上去。

嚴燁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顯然猝不及防,腳下一個踉蹌被她推倒了牆壁上。後背傳來冰冷的觸?感,%e8%83%b8`前卻是軟玉溫香,她媚眼如絲地望著他,纖細的指反過來挑起他的下巴,%e5%94%87略微湊近,貼著他的耳根呼出一口氣。

妍笙欺得更近,紅%e5%94%87幾乎要印上他的耳垂。

天知道她心底有多局促,平生頭一回使這樣的伎倆,依葫蘆畫瓢,照著嚴燁一貫的姿態,竟然也學得有模有樣。她靠嚴燁太近,屬於他的氣息濃重得無法忽略,直教她心神俱顫,然而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也沒有再退縮的說法。

他聽見她的聲音曖昧沙啞,仿佛帶著一種無聲的邀請,朝他道,“我的%e5%94%87和臉,腰和%e8%85%bf,廠公都碰過了……”她聲音壓得更低,引誘的意味愈漸地深濃,“廠公還想不想碰本宮其它地方?”

妍笙媚眼如絲,溫軟的嬌軀整個兒倚在嚴燁懷裡。她的姿容豔冠天下,平日裡瞧不出,此時半眯了眼兒微微一瞥,那媚態教人無以抗拒,能使人心跳都漏一拍。

他呼吸微微一滯,然而嚴燁一旦洞悉了一個人的本性,所有的假象在他眼裡都會變得尤其古怪,即使是天下第一的美女。他捉住腦子裡僅剩的些許清醒,垂下眼端詳她的眸。那裡頭盛著一汪秋水,能教天下間任何一個男人溺斃其中,然而那眼底深處的局促不安遮掩不住,他頃刻間明白她的小心思,不禁微微勾了勾%e5%94%87。

雙手抬起來圈住那纖細的腰身,細細的一把,嚴燁雙手對扣著收攏,不盈一握。春令的天,衣裳早已經輕薄了,他冰涼的十指扣住她的腰身,教她渾身一僵。

嚴燁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僵硬,%e5%94%87角的笑意愈地濃,他的頭略微低垂,靠攏她小巧精致的耳垂,低聲道,“娘娘希望臣碰哪裡?”

妍笙在他指掌之間,心中已經完全沒了底氣。事情的發展同預想的截然不同,分明應當是她占據主導權,他乖乖上鉤。她在他耳旁嗬氣如蘭,嬌嗔癡笑,他身體上有殘疾,自然不會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來,她自然可全身而退。

然而如今她卻仿佛成了他刀俎上的魚肉,要任他宰割了去!

陸妍笙心頭慌亂起來,麵上的媚態也再也做不出了,倒是顯得萬分尷尬,勾著他的脖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然而嚴燁卻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思考時間,他在下一瞬含住了她圓潤可愛的耳珠,%e5%94%87%e8%88%8c細細地吮舐,像是在描摹一件珍貴的瓷器。她始料未及,喉頭裡溢出一聲嚶嚀,婉轉嬌媚,這聲音聽在嚴燁耳中,竟讓他失聲笑起來。

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丟人的了!陸妍笙羞憤欲絕,一把將他推開幾步遠,那張小臉紅豔豔一片,她捂著耳朵怒指他,“事不過三,這是你第幾回輕薄我了!”

前一刻還是媚態萬方的美人,這一刻又成了被燒了尾巴的貓兒,他眼角的笑意更濃,垂眸看著她,徐徐道,“娘娘,美人計這三個字,並不是誰使出來都稱手的。”

心知又被他戲弄了一番,妍笙隻覺得又羞又氣——這人真是太過分了,既然早看出來她在耍手段,還迎合著她演這出戲,分明是為了看她笑話嘲笑她!她咬著下%e5%94%87怒視他,扯了扯嘴角朝他譏諷一笑,“廠公對‘美人計’頗有些心得嘛。”

嚴燁對她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他兀自一笑,揚起的%e5%94%87角自成一派和風霽月,“娘娘年紀還小,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往後在紫禁城裡,但凡娘娘需要的,臣都會一一教授給娘娘。”

她聽見他提紫禁城,前一世的記憶又如潮水湧來。她忽然覺得莫大的諷刺,自己上一世栽在了他手上,這一世難道要重蹈覆轍麼?他心思之重教她望塵莫及,加上步步為營機關算儘,她自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麼這一世,她要如何在他收下保住陸府一家呢?

妍笙忽然感到彷徨,她%e5%94%87角牽起一個自嘲似的苦笑,抬起眼看嚴燁,那神色竟然說不出的悲絕,她說:“廠公這一身本領,我便是窮儘畢生心血也學不來一二。您心思之歹毒行事之狠辣,當今天下何人能及?”

陸妍笙這番話又是挖苦,他自然聽得出。然而她的眼神太過古怪,無儘的傷楚裡夾雜太多愛恨情仇,教他感到困頓。他微微蹙眉,想不透她怎麼會對自己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上一回他問她,是不是討厭自己,她否認了。如今看來,她自然是該否認,因為她對他的情感何止討厭,根本恨之入骨。

嚴燁半米著眸子凝視她,忽道,“娘娘恨臣?”

神奇般的,她竟沒有否認,那神色平靜得像是一潭絕望的死水,興不起絲毫的波瀾,望不見絲毫的起伏。她隻眼也不抬朝他道了一個字,“是。”

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嗬,他竟問她為什麼?她能如何回答?說他害得陸府家破人亡,害得她枉死冷宮,她怎麼可能不恨他?她恨不得將他撥皮抽骨!

陸妍笙的眼皮終於抬起來,她看向嚴燁,細細地打望著他,忽而沒頭沒腦地問道,“嚴廠公,你會喜歡一個人麼?”

嚴燁被這句話問得一堵,他不明白她怎麼會問這樣一個荒誕幼稚的問題。喜歡是什麼?在他看來,男女之間唯一的牽扯不過一個欲字,他感歎她到底還是個十五的孩子,竟然還將情愛掛在嘴邊。他的神色淡漠如是,卻並不回答。

她的神色仍舊平靜,側目望了一眼寶相莊嚴的佛像,微微歪著頭又道,“嚴廠公,在你的心中,世上的人不過兩種,對你有用處的,亦或對你無用處的,是麼?”

他微微凝眉,不答反問,“娘娘心中呢?”

她道,“我心中還有第三種人。”

嚴燁聽見她這麼說,竟來了幾分興致一般,他微微挑眉,問道,“是哪一種?”#思#兔#網#

“……”她回過身提步跨出了佛堂,頭也不回朝他道,“告訴了廠公又如何,你心中永遠不會有第三種人。”

外頭的夕陽已經昏沉沉地落入了山頂,餘暉帶著幾分遲暮的昏暗。他順著她的背影看過去,那纖細的一抹背著光,光圈在她周身四側鑲嵌著,仿佛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

第三種人。

他在心底咀嚼這四個字,忽而感到一陣莫大的困惑。

☆、通敵之罪

春令時節的晨間,依稀還殘留著冬末的寒意,天將將擦亮,大慈恩寺的晨鐘遲重地響起來,在山野間回蕩不息。

桂嶸雙手捧著一盅老君眉,一路遇著不少早起的僧侶廠臣,瞧見他時均笑盈盈地招呼一句桂公公。好歹是嚴燁身邊一等一的紅人,旁人不敢怠慢,桂嶸自己也受用,他繃著稚氣的麵皮一一應下來。

直到行至一處後院的廂房前,他方佝下腰,換上副恭謹的神色。整整衣冠,推開房門,穿過外堂入裡間,便能瞧見那窗扉下立著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

那人一身的常服,腰間束玉帶,鬢角的發也一絲不苟,負手立在窗前,背對著桂嶸。他的腰躬得愈發低,雙手捧著茶盅朝那男人奉上,口裡說:“師父用茶。”

嚴燁哦一聲,音色平淡聽不出喜怒,他側過臉瞥一眼身後的小太監,“擱著吧,我有些話同你交代。”

桂嶸聞言微微蹙眉,卻也隻應了是,將茶盅擺上了桌案。嚴燁的神色淡漠,那張天底下最精致的五官一邊背光一邊迎光,半明半暗,喜怒不顯分毫。他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半眯起的眼望著窗外的朝陽,有幾分世外仙人的意味。

他遙望山色,夾雜幾分歎息地道,“這段日子不太平,今兒我瞧了臨安來的飛鴿傳書,是秦錚寫的。信上說,朝裡有人上奏太後,說東廠勾結漢南,通敵賣國。”

這番話入耳,桂嶸渾身一震,他眼睛微微瞪大,驚道:“師父,是哪個不要命的在老祖宗跟前兒亂嚼%e8%88%8c根?”他的神色憤懣難抑,橫眉怒道,“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幫子臣工果真是活膩味了,可見師父平日裡對他們還是太過仁慈了些!”

嚴燁側目朝桂嶸一哂,起菱的%e5%94%87角勾起抹淡笑,“這話說得不大對。文官麵兒上溫厚無害,一張嘴皮子能壓死人,多讀些書也是好的。”

聽他這麼說,小桂子隻諾諾地應是,“是是,師父教訓的是,徒弟記下了。”說著微微一頓,他抬起頭看一眼嚴燁的神色,那容色溫潤,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悅,因笑道,“徒弟命苦,打小沒讀過什麼書,說起這做學問,還望師父多多指點才是。”

嚴燁旋過身在杌子上坐下來,桂嶸因連忙將茶水捧起來給他呈過去。他接過來,右手的食指同拇指撚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