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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在上 弱水千流 4335 字 3個月前

手中的權力也愈來愈大,便不曾再伺候過任何人,放眼整個大梁,也再沒有人敢使喚他。

妍笙這時候反應極為遲鈍,她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方才那不是玢兒的聲音,隻覺得渾身都軟趴趴,走在宮中的地毯上都像是踩著棉花團,整個人又飄又暈,不由將身子的重量全都往那個扶著自己的人壓上去。

今天的玢兒好像高了許多呢,身上的味道也不像以前那樣甜膩膩,是一種極淡極淡的清香,是烏沉香的氣味。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禁睜開眼朝身旁的人望了望——那是一張很精致的臉,深邃的眼下是高挺的鼻梁,%e5%94%87生得薄薄的,兩端微微上翹,像是一抹淡淡的笑。

她眨眨眼,忽然站住步子不再往前走了,緊皺著眉頭看著他。

嚴燁低頭瞧著已經整個趴在他懷裡的姑娘,“娘娘不是想睡了麼?”

哦,原來是嚴燁呢。

陸妍笙的酒勁兒已經發揮到極致,她迷迷糊糊地忘了很多事,忘記了自己被他害死在冷宮,也忘記了自己已經重生了一次。看到嚴燁,她理所當然地以為這裡是當年的鐘粹宮,而他伺候自己睡覺也成了很正常的一件事。

她糊裡糊塗地想著,口齒不清地說,“是啊,我很困了,要睡覺。”

嚴燁便又扶著妍笙朝牙床走,她的身量高,肉卻沒幾斤幾兩,渾身輕輕盈盈的,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扶上了牙床。背後柔軟的觸?感令渾身都放鬆了幾分,她大大咧咧地踢掉兩隻繡鞋在牙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來。

他頗無奈,隻得彎腰將她的緞麵繡花鞋端端正正地擺上腳踏,又起身將她的小胳膊小%e8%85%bf擺正,將手和腳都塞進丹鳳朝陽錦被裡,接著便俯下`身替她掖被。

忽地,陸妍笙猛然睜開了雙眼,雙臂抬起來勾住他的脖子。

嚴燁眼中透出些許驚訝,顯然是始料未及,一貫清冷的麵容也浮起一絲錯愕,深寂的眼盯著她,試探著喚了句,“娘娘?”

她的眼睛亮亮的,絲毫也看不出是已經喝醉了的人。然而她卻是真的醉了,且醉得非常不輕,因為她在下一刻忽然嘟起了那張嬌豔欲滴的小嘴,湊近他,咕噥著,“我要%e4%ba%b2%e4%ba%b2。”

“……”

恐怕沒有什麼事比這更令嚴燁驚訝了。他挑著眉,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一張小臉,她的紅%e5%94%87翹得高高的,雙頰紅撲撲,就像一個熟透的果子。前幾回都是他戲弄她,怎麼這回倒被她調?戲了?

嚴燁雙手撐在她枕頭兩側,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眼中的錯愕也已經消逝,隻微微歎出一聲氣,很好心地提醒她,“娘娘,臣是嚴燁。”

“我知道啊,”陸妍笙很鄭重地點點頭,她當然知道他是嚴燁啊,不然以為他是誰?這人今日怎麼了,怎麼這麼扭扭捏捏像個大姑娘似的?妍笙不樂意了,既然不從,那就霸王硬上弓好了。腦子裡將將冒出這個念頭,她的雙手卻像是有意識一般勾著他的脖子往下拉,猛地將小嘴印在了那張薄%e5%94%87上。

嚴燁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e5%94%87上的觸?感很柔軟,她離得太近,陣陣馨香不住地鑽進他的鼻子。

妍笙%e4%ba%b2過那張漂亮的嘴%e5%94%87後似乎還不滿足,她伸出紅豔豔的小%e8%88%8c頭%e8%88%94了%e8%88%94,又在他的下%e5%94%87上咬了一口,接著便很是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在他耳邊輕聲地呢喃道,“唔,我好困呢……你今天怎麼這麼害羞?”

嚴燁知道她已經醉得分不清東西,略帶著一絲逗弄的味道,靠近她小巧的耳垂低聲道,“臣不是害羞,隻是受寵若驚。”

她笑起來,渾身輕微地顫唞,將頭埋在他的頸項間,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好聞的烏沉香,隻覺困意漸漸地襲來,含糊不清地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明兒個記得早點過來……”

醉酒的人入睡極快,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沉重而規律,嚴燁失笑,伸手將她細細的胳膊從脖子上掰下來,又替她掖好錦被,接著便直起身替她放下床帳,這才緩緩轉身走了出去。

音素見他出來,心頭終於長籲一口氣,垂著頭恭敬道,“廠公。”

嚴燁抬頭望了望天,並不看她,隻說,“你哥哥去了旬陽,約莫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說罷又側過眸子不著痕跡地乜一眼背後的寢殿,又道,“你腦子好用,行事也沉穩,將你安排在娘娘身旁我是放心的。這是這丫頭心眼兒多,你萬不可教她對你生出疑心,知道麼?”

“……”音素頷首,沉聲回道,“廠公放心,奴婢省得的。”

夜已經深了,天邊懸著一輪毛月亮,雪花仍舊在下,嚴燁的一張麵孔半邊迎光半邊背光,在月色下竟能顯出幾分神聖的意態。他伸手撫過腕子上的烏沉木佛珠,沉%e5%90%9f道,“行了,你去歇了吧。”說完就提步離去了。

桂嶸提著宮燈,在風雪裡頭搓著手臂驅寒,好容易瞧見他出來,連忙迎過去替他撐傘,邊道,“師父,今晚可真是冷,徒弟都快成冰條兒了。”

嚴燁淡淡哦一聲,側目看他,“很冷麼?我倒不覺得。”說罷便留下一臉呆愕的桂嶸,朝著東安門大步走去。

☆、惱羞成怒

這一夜,大雪。

辰時已經一刻,早過了宮中嬪妃起身的時辰。玢兒同音素麵上很焦急,思來想去終究是咬咬牙,推門進入寢殿掀開床帳,見床上的嬌客還在牙床上側身睡著,呼吸沉穩而規律,顯然沒有半分要醒過來的樣子。

這些日子最是不能掉以輕心,陸妍笙甫一入宮便冊為夫人,又得嚴燁幾番相幫,已經招來了不少側目。上頭下麵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無論再細微的事都不能馬虎,一旦教人逮去把柄,她們合宮上下都得跟著倒黴。

“娘娘,娘娘?”音素緊蹙著眉頭試探著喊她。床上的人卻毫無所聞,隻仍閉著眼睡得香甜。

玢兒沉不住氣了,也不顧不上什麼禮數,踩在腳踏上使勁地去搖陸妍笙的肩膀,邊搖晃邊喊,“娘娘,時辰不早了,您該起來了!”

妍笙聽到耳旁的那聲聲呼喊,隻覺得萬分聒噪,皺著眉去拂玢兒的手,她如今隻覺得腦子又酸又脹,沉重得很,哪裡能掙得開眼。好容易將那雙討厭的手拂開了,她的眉頭終於舒展,翻了個身麵朝裡準備繼續睡。

兩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沒了轍。她們都是梁人,自幼同酒水打交道,自然知道主子這會兒是宿醉。但凡醉過酒的人都曉得,次日的上半天最為難捱,腦子裡暈乎乎的,走起路似乎都在飄,胃裡翻江倒海,那種想吐又吐不出的滋味真乃人間一大酷刑。

可是這會兒一直不起來怎麼行呢?昨兒才去覲見了皇上同後宮嬪妃,照著大梁後宮的慣例,這幾日便該去給太後太妃們請安了。高太後迄今已六十的高壽,平日裡貫在慈寧宮中禮佛。這回皇帝的病症來得突然,敦賢同嚴燁合計了一番,念及太後年歲已高,隻怕守不住皇帝病重的打擊,遂也對她瞞了實情,隻說皇帝是微恙。

雖說景仁宮那邊兒還沒有下明旨,但指不定什麼時候詔書就來了。萬一秉筆公公一來,見日上三竿了主子還在床上躺著,又成何體統呢?傳到皇後的耳朵裡怎麼也不是件好事。

玢兒越想越戚戚然,忽地心生一計,湊近陸妍笙的耳旁大聲地說了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嚴廠公,您怎麼來了?娘娘還沒起呢!”

這聲吆喝很是管用。

隻見牙床上的那位艱難地動了動身子,臉上很是惱怒的模樣,便掙紮著坐起來邊說,“怎麼這樣不懂規矩?本宮這樣子怎麼能讓廠公進來……”玢兒同音素連忙搭手將她扶起來,妍笙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往寢殿裡頭一望,哪裡有半分嚴燁的影子!

她氣結,衝玢兒嗔道,“好啊,還學會騙人了?”她的腦子又暈又疼,胃裡還直犯惡心,說多了話就想吐,便又閉上嘴,隻拿眼風嗖嗖地往玢兒臉上瞪。

玢兒很無辜,攤攤手無奈道,“娘娘您彆怪奴婢,您老是賴著不肯起,奴婢也彆無他法啊。”不過心裡卻有些稀奇,她方才不過是急中生智,隻權把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一試,沒成想娘娘竟然這麼配合,廠公大人真是太中用了!

陸妍笙還是生氣,這丫頭真是越活躍膩味了,膽兒也忒肥了,竟然使出這麼個損招兒來騙她?最可氣的還是自己,怎麼能這樣沒出息,聽見“嚴廠公”三個字跟聽見鬼來了一樣,真是太丟人了!

等等!

忽地想起了什麼,她猛地一愣,腦子裡隱隱浮現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麵。自己昨晚……似乎是夢見嚴燁了吧?她依稀能記得起那副燭光下的仿佛含笑的側臉,縈繞鼻尖的淡淡烏沉香,還有……那張微涼柔軟的薄%e5%94%87。

想到這兒,她雙頰不自覺地緋紅一片,被自己昨晚的夢嚇了一大跳,恨不得找塊兒豆腐撞死!她怎麼能做那樣的夢呢?夢見嚴燁也便算了,竟然還夢見、還夢見……陸妍笙覺得渾身似乎都要羞憤地燒起來,她埋著頭咬了咬下%e5%94%87,抬起廣袖作勢揉眉心,將一張通紅的臉遮掩在闊鏽之後,悶聲道,“下回不許在本宮麵前提嚴廠公。”

玢兒同音素相視一眼,顯然不明白自家娘娘怎麼那麼不待見嚴廠公。人家對她處處關心照拂,倒還費力不討好了?玢兒很同情嚴燁,覺得自家主子實在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一邊兒將漱口的茶盅地給她,一邊兒嘟囔道,“主子,您這麼著對人廠公可不好,人家嚴廠公多關心您哪,昨兒那麼晚還記得來探視您,您怎麼……”

“噗——”

陸妍笙沒憋住,硬生生將口裡包著的茉莉花茶給嗆了出來,微彎著腰劇烈咳嗽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兩人連忙替她撫著背順氣兒,音素憂色說,“主子您慢著點兒。”

好容易緩過氣來,妍笙立馬一把抓過玢兒的手腕,雙眸驚瞪如牛眼,聲音說出口都快變調了,“你說什麼?昨兒嚴廠公來過?他真的來過?”

玢兒被她這副樣子駭住了,先是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蹙著眉不解道,“是啊,來過啊,不是還和您呆了一盞茶的功夫麼?”說罷微頓,略帶幾分疑慮地打望她的臉色,狐疑道,“娘娘不記得了麼?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音素也覺得奇怪,看樣子,娘娘昨晚上是醉得太厲害了,連廠公來過都不記得了。可是不對啊,既這麼,那廠公在主子寢宮裡呆了那麼長時日,是做什麼去了?她一驚,又道,“娘娘,您不記得昨兒廠公來過,那他老人家怎麼在您寢殿裡呆了那麼久?”

心頭的慌亂不過是片刻,下一瞬,陸妍笙已經穩住了心神。不能教這兩個丫頭起疑,為今之計,隻能她來裝模作樣了,因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本宮想起來了,昨兒廠公是來過,帶了些皇後娘娘的話兒給本宮。”說罷便將話題饒了開,望了一眼外先的天色朝她二人說,“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