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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臂之力。”靈犀難得解釋了一句,又道:“隻恐施法時會傷及無辜,不但你,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退在百裡之外,除了仙師與我。”

風琪將信將疑,扭頭見玄穹帝尊與瑤池金母已帶頭退走,也命十大仙將傳話圍觀人眾,不要擅自上前免受波及。微微斂眉的神帝與東仙月隨後,其餘人自也統統走了,一時間人去如潮,她也隻得任由雪影拉在遠處一座山巔。山巔上尚有許多旁人,卻都知她憂心如焚,免不了要安撫勸慰。

“太祖母的身子可好些了?”與玄瑛雪影等人相比,此時此刻,風琪自然與這位祖奶奶最覺%e4%ba%b2近,也就這樣的至%e4%ba%b2之人可以依靠了。南溟夫人將她攬在懷裡,笑道:“無妨,養上十年八載的便好。”

“太祖母因何傷得那般厲害?”

“那天石太過堅固,眾人若各施各法,根本就無法損它分毫,你夫君想了一個妙法,借這穹光鏡的反射之力,將眾人的法力凝在一處發出,然後擊在一點,果真功效斐然。就是反噬之力巨大,不但毀了那寶器,還差點搭上我這老太婆的一條性命,他定是借機欲報當年的輕看之怨。”

“此時此刻,太祖母怎麼還來玩笑......”風琪終忍不住鑽在她懷中啜泣起來。

“傻孩子,你連你師父的生死都能看開了,怎還看不開旁的?”

“我師父......”風琪越發傷心起來,她能說出那番話來,卻是無法看開超%e8%84%b1背後的死亡。

“你看你看,得虧你家那幾個孩兒沒在,不然,你這哭哭啼啼的娘%e4%ba%b2哪裡還能有半點威嚴?方才,我與那老和尚打了個賭,他若救不回你夫君來,便讓我揪光那滿臉的胡子,叫世人都看看他長得是何德興。放心好了,他的胡子寶貝的緊,自然要竭力保住。”

南溟夫人越發笑謔起來,因這幾句玩笑話,風琪無語凝噎破涕為笑,心道這二位祖宗也真好鬨騰,這時候竟還顧得打賭,賭注竟還是一把胡子,她暗自裡卻果真安心了不少。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見她實在心不在焉的樣子,南溟夫人便同雪影等人一般,陪她默不作聲的坐等,等一個人的命運,也等這天劫得最終結果。

風琪眼望著遠方衝天的紅光,目不轉睛,那人做的是件萬眾矚目之事,卻是命懸一線,接下來的等待漫長如一生,真真難捱欲死。好在一天一夜之後,漫天的紅芒終薄弱了幾分,她大喜過望跳起身來,一時間喘熄不得。

過不片刻,兩道刺眼的綠芒劈下,定是準提仙師用了那一雙情劍。煙塵四起,亂雲翻滾,漫天的碧綠襯上漫天的火紅,生成一副無比詭異的景致,紅與綠此消彼長,顯然是那瓊樹上的靈氣被導引出來,正在與那陽炎互相壓製。

眾人都站起身來凝望,猛地有紅白兩道炫光衝天而起,如兩條巨大的靈蛇糾纏繚繞在一起,撕扯侵蝕,也慢慢吞噬著彼此。風琪知那紅芒便是得了師父神識的一團戾氣,那白芒便是江曇墨散出的至陰寒氣,眼見它們漸漸容作一團黝黑疾速墜下,漫天的紅綠之光也漸弱下去,她終忍不住撲上前去察看。

然後,她望見一團通體都纖塵不染的身影,靜靜的躺在那塊焦黑的天石上麵,闔著眼睛,卻麵帶三分笑意,恍如已安心睡去。“墨......”她竟不敢碰觸一下,隻落身在三尺外喚了一聲,輕了怕他聽不見,醒不了,重了也怕他聽不見,醒不了。

風琪就這麼死死看著他,良久,終一把將人抱起,開始嗚咽。雖有肉身,雖有師父的至寶仙衣護體,卻沒有半點生氣,他定然已無法醒來了。一把胡子有什麼要緊?準提仙師竟也是個隨口妄言的大騙子,她已經語無倫次了,淚如泉湧,傷心欲死,根本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

“你再罵我一句,他可就真死了!”

那一聲冷哼好似醍醐灌頂,風琪匆忙扭頭,準提仙師已不知何時來在近前。

“師伯,您的意思是?”她滿臉淚痕,卻頓時又狂喜起來。

準提仙師瞪眼道:“意思便是,佛爺我這把胡子結識著呢。”

風琪凝噎刹那,然後急忙認錯,也連連哀求他救命。

準提仙師將手一點,一道青光射在江曇墨額上,迅即隱了下去。

風琪怔道:“這是?”

準提仙師道:“廢話,這便是你家夫君的魂魄,你難道不識?”

風琪癡傻了一般,道:“自是認得,但他怎會......”肉身與魂魄怎會分離開了?

“笨丫頭,他身上的至陰寒氣多是魔功,如今統統散去了,加上佛爺我稍加改造,餘下的自然就是一副仙體。”

“真的嗎?”風琪狂喜。

“佛爺我騙你做甚?不過......”

風琪驚道:“不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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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已滅,天劫已頗,天上的熾熱漸漸消退,卻還有無數後事需要去做。

眾人都已各懷心事離去,空蕩蕩的第三重天上,那株碧綠的瓊樹已然華彩儘褪,隻餘下灰敗如磐石般的軀殼,卻還直直架起那方巨大黝黑的天石。石上站了兩道身影,一位是綠衣如柳的南溟夫人,一位則是青衫如荷的準提仙師。

“和尚,那人......怎麼真就不在了。”

“不在就不在了,你又不是不知他去了哪裡,何必慨歎。”

“我隻是在想,他活得那麼久,莫非真覺得累了?”

“......你活得比他少不了幾載,可也覺得累了?”

“你說,我們這麼千年萬載的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你難道不知?”

“明明是我在問你,怎麼反過來問我?”

“我?自然是為了這渺渺天地間的芸芸眾生。”

“......你就沒有一個與蒼生無關的理由?”

“......方才我還在想,帝薑與琨瑤都不在了,餘下我這一把老骨頭,今後更是任重道遠馬虎不得,這與你的問題真差了十萬八千裡。不過,你要是非問上一句,那我這麼千年萬載的活著,或許就是為了等你哪一天終於有了那個本事,真能揪下我這把好胡子來。”

“死鬼!”南溟夫人咬牙罵了一句,準提仙師卻躲開她那五根疾速探過去的手指,護著幾尺長的須眉長笑而去。她望著那方天際站了片刻,似乎在眺望遠飛的雲鶴,終也淺笑一聲,化了白芒而去。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夫唱婦隨(真的大結局了)

作者有話要說:鑒於一章一萬多字太長了,於是我把它分成兩章了。這個平生第一次的結尾太難寫了,憋了好幾天才憋出來,不過,人家說結尾一定要比開頭還慎重,於是我改了又改,改了又改,至今還沒改好......哎!

下章放番外,可供選擇的有:

1.腹黑又癡情的小江。

2.悶騷的師兄。

3.跟彆人相比較就是個小%e5%b1%81孩的牛哥。

4.大反派神帝。

5.師父。

6.小江他老娘。

7.玄瑛。

8.琉璃仙。

9.......

統計一下,想看誰的人比較多捏?我就先寫誰的......

最後,附上舶來用的打油詩一首:

君住霸王台,我住文章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 水。

送給各位蹲坑至今從來沒冒過泡的霸王們,哈哈!

江曇墨雖失了至陰之體,反而餘下一副仙體,但魂魄與肉身大有排斥無法通融,以至一時還不能醒來,除了一縷淡淡的生氣,身體雖不曾僵硬,卻冷如冰雪,且還連半點喘熄心跳都沒有。風琪匆匆管陰天子求來一個妙法,之後便如臨大敵,如護至寶,每日都要花上幾個時辰幫他鎮魂。

隻因陰天子有言:“這鎮魂之術雖能穩固神魂,卻一旦使用便不可停頓,若是用不足九九八十一日,輕則殞命,重則魂飛魄散。”於是,風琪不但從玄瑛那裡搜刮來無數的丹藥,還恨不得時刻都守在自家夫君身邊。奈何,還有兩個磨死人的小鬼需要照看,也隻得仔細叮囑朝雲四女輪換著替她看護。

那天石中的戾氣果真已化了人身,竟是個兩三歲大小的小鬼,起初暴躁易怒,似個認主也護主的小獸,對江曇墨這個降伏他的人無比依賴,也便對風琪頗有敵意。好在準提仙師費了一成法力,將他身上的戾氣滌淨,隻餘下逼人的仙靈之氣,還給他賜了一個名字,叫做天如瑾。

這天如瑾的眼睛清如幽泉,淨如琉璃,性子卻真頑劣到了極點,小小年紀便能變著方兒的捉弄人。一個江玄就夠那百八十名侍者忙活了,如今又加上他,於是,玄機雅渡中一改往日寧靜,變得%e9%b8%a1飛狗跳熱鬨無比。許是太久沒見,江玄與娘%e4%ba%b2忒過%e4%ba%b2近,往往一纏便是幾個時辰,似因年紀相當而與他形影不離的天如瑾,自然也少不了對風琪糾纏著不放。

風琪無奈之下隻得每日拿出幾個時辰,專門教導這兩個小鬼。後來一想,除了玉禪與江小星兄妹,其餘九名弟子她還從未教過什麼,於是,每日又要分出去兩個時辰。如此,一日被分走大半,餘下的時間都陪在自家夫君身邊。整整三月,看他漸漸有了喘熄,漸漸有了心跳,身子也漸漸有了暖意,脈象也越來越沉穩有力,風琪的心終能放下去了,隻耐心照顧著,也耐心等他醒來。

這一日晨間,風琪照舊命前來打掃的朝雲與夕楚守在屋中,她則端坐在屋門外幾步遠的花叢中央,看弟子們演練功法。三個月來的悉心教導總歸沒有白費,眾弟子個個都有所進步,她忍不住歡喜讚了幾句,讚完看看時辰還早,便與他們說起閒話來。

然後,她身後的門開了,有個睡了許久的人終於醒來了。

江曇墨的氣色很好,因為沒了至陰之體,肌膚不似原先的蒼白,反而透著幾分潤紅,不理她,隻重重依在門框上,麵含笑意頤指氣使了一番,將眾弟子個個都打發出去做件荒唐可笑的事情。譬如,去人間把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偷來給他一觀,連朝雲與夕楚也沒能例外。然後,關門回屋。

風琪不得不瞠目,眾弟子原本都滿麵歡喜的禮拜,聞言俱都瞠目,卻對他的話唯唯諾諾,聽一聲吩咐便苦著臉迅即走了,簡直比她這個做師父的說話還管用。但這廝剛剛醒來,怎麼就能在片刻之間想到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