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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否眼下便將人送到小殿下宮中?”見他起身%e4%ba%b2去添了一塊蘇合香,不說話便是默許,景麟匆忙喚進藍星兒四女,將禦塌上的女子小心搬弄出去。

“都下去吧!”藍星兒與舒禾兒正仔細清理床榻,打算將幾重被褥統統換過提前熏染好的,聽一聲吩咐匆忙躬身退了出去。神帝輕輕掩上紫金香爐,站到那幅畫像下麵,看著畫中人淒迷茫然的眼睛良久,終歎了一聲。

“小靈兒,這是上天降下來的好機會。他都沒有錯過,我若是錯過了,豈非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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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父王他居然......”

聽聞一切焚星宇是震驚的,出了思過好幾日的六佐殿一路闖進上清宮去。不防他忽然大改溫吞恭謹,連神帝的嚴令都敢違逆,那幾名守門力士尚來不及阻攔一下,被他狠狠拂倒了一片,起身後都踟躕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公子,這......”

“無妨,陛下今夜自不會責罰你等。”

景麟命眾人管好自己本分,不過轉瞬焚星宇又急匆匆的出來,一路回自己的寢宮去了。眾力士少不了暗自嘀咕,看他臉上隻有恍惚的急切,不見半點陰鬱,可見這次竟不是受了責罵,也不知神帝陛下對他講了什麼話。

景麟卻能猜到幾分,亦步亦趨的隨後跟上,今夜往後,他的職責便是確保神族小殿下的安全,雖然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潛入守衛森嚴的海域裡來。焚星宇回到自己的玉清宮,見榻上躺著一抹金色身影,水盈兒輕輕掀起衣領,夢喜兒正舉著鋒利無比的金蛟剪,似乎打算將風琪身上那件精巧無縫的至寶仙衣剪破。

“住手!”

聽他一聲怒斥二女嚇了一跳,竟叫利器在那一片冰肌雪膚上劃出一道血痕來。焚星宇越發惱怒,撲過去將二女拂開在一旁,低頭看所幸傷口不深,這才緩和了幾分臉色。綰雲原本與幾名小婢子侍立在一旁,見狀匆忙翻出傷藥上前仔細塗抹。

“兩位姑姑想要如何?”焚星宇皺眉一問,自有幾分威儀。若換了旁人定要驚駭著請罪,但水盈兒與夢喜兒等人受了族中已故的清華聖母栽培,又是長隨神帝左右的貼身侍婢,怎麼算都有些輩分,平日裡的確能叫他禮讓三分的。

“自然要先給這女子洗淨身上風塵,才好安生住在這渺渺水域裡,但她縱使醒來怕也記不得穿解這無縫天衣的咒語,所以也隻能剪了。我族中有的是奇寶衣衫,絲毫不遜那仙界之物,殿下又何必著急?”

這話倒也在理,焚星宇正覺得無言反駁,風琪卻適時輕喟了一聲,定是要被那傷處疼醒過來了。“你們都先退下!”水盈兒與夢喜兒自然心中有數,迅即帶眾女退了出去。

風琪又喟了一聲,睫毛輕顫著便要睜眼。焚星宇一時間倒有些不知所措,匆忙捂住她雙眼的手指很溫暖,就是微微有點發抖。見她抬手摸了一下,打算將那障眼的物事挪開,三兩下沒成便不動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的手指竟越發抖了起來,還沁出一絲細汗。

“你......是誰?”良久,風琪終於問了一句,手指不覺間握緊,力道大得甚至捏疼了他的手腕。不管怎樣總不能叫她先接觸到彆人,焚星宇已然鎮定了許多,語帶鄭重的道:“我是神族小殿下焚星宇。”

風琪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聽來很是驚疑迷惑,道:“那麼,我又是誰?”

連自己是誰都已不知道,那粒丹藥果真叫她忘了一切?

這副情境實在詭異,詭異到叫人怎麼都難抑心頭躁動,也在瞬間讓很多東西都死灰複燃起來,焚星宇呆住了,片刻怔然裡已是天人交戰到肝腸百轉,迅疾理順心緒後,終歸沉聲道:“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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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琪是躁動不安的,因為她果真忘記了很多人事,多到連一些最簡單的日常認知都不記得了,但還不至於像癡傻之人那樣沒有辨彆好壞的能力。焚星宇不厭其煩的答複她種種古怪疑問,仔細給她編造了個身份,將兩人自小相識以來的種種統統說過,不該的人事隻字不提。

於是她自那些繁複有趣到做不得假的樁樁件件信了大半,成了一名無牽無掛的散仙,成了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就是因場意外不小心撞到額頭而失憶了,額上的傷口就是那最好的證明。到第二日她已安生了許多,卻除了焚星宇,看誰都一副厭惡欲死的眼神,怎麼相勸也不肯容旁人靠近,就連綰雲也被她誤傷的利害。

焚星宇隻得摒退所有隨侍,自己照顧她。本想商量幾句不行就算,誰知她倒連連催促,於是果真剪了那件仙衣,備好特殊的淨水沐浴。好在她還記得女子們天生的羞赧,沒留他幫自己動手,隻到最後把新衣穿了個亂七八糟,還得他彆扭無比的幫忙糾正,然後又仔細幫她梳理了頭發。

第三日和第四日,兩人照舊形影不離,攜手暢遊海域中的瑰麗美景,最後躺在流光溢彩的珊瑚叢中閒聊。但說是閒聊,風琪多半是在傾聽,麵含虔誠一般的仰慕,好像能時時看到他就是天大的享受,能聽他說幾句話便是無上的榮耀,隻偶爾問上幾句實在不懂的地方。焚星宇早攝來一名小婢女的內丹給她吞下,就算往後終日都呆在水域下麵也不妨事了。

華彩閃爍的錦鱗衣彼此映襯著耀花人眼,卻不及恍若天人的無雙俊顏,被身邊的男子直直凝視著,她自然生出幾分赧然來,也多少能夠明白,畢竟再過幾日便要跟他成婚了,若已發乎情卻難止乎禮,有些%e4%ba%b2密之舉也不為過。甚至,她或許也是盼著如此的。

兩人的身子疊在一起,呼吸著彼此都有些紊亂的吐納,焚星宇卻頓住了。她羞澀的眼神略微躲閃了一下,然後便直直回視過來,目光中自有幾分癡迷,神態卻添了些不該的恍惚,恍惚到好像憶及了什麼不合情境的人事。

“宇哥哥,你......”見她的目光已化作疑惑,語氣中似含著幾分忐忑的邀請,焚星宇終歸將近得不能再近的%e5%94%87印了下去。片刻試探後是迷亂的發泄,良久的粗魯對待之後是耐心又細致的品味,然後無比平靜的退開,最後,竟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迷茫哽在心頭。

一粒丹藥縱已叫她忘記一切,他總歸還無比清醒著,會自責,會愧疚,會不安,會被很多種想法深深困擾。如今這樣的她除卻死命排斥旁人的接觸,就像個任他擺弄的傀儡一般,還是叫他喜歡的那個女子麼?她果真不會記起以前的一切,也不會恢複成以前那樣靈動逼人麼?如此得來的感情果真能夠長久麼?甚至,他的喜歡真能算做是愛嗎?

“宇哥哥,你在生氣麼?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風琪已完全失去了自我,半點沒有自己的主見,凡事都不由自主的受他情緒左右,幾日來,這話也不知問了多少次。因為對許多人事的未知,她自是敏[gǎn]多疑的,能輕易發現自己與他的異常,還會不由自主地誇大幾分去臆想。

“沒事,也許......錯的是我。”焚星宇看了她良久,到底歎了一聲。“你怎麼了?”風琪想不出他能犯什麼錯,或已在片刻間臆想了無數種他有可能犯的錯,其中包括兩人的婚事,於是她更加忐忑,甚至是憂急的。

“果兒,再給我幾日的時間。”

“到底......怎麼了?”

“若我真的錯了,做了錯的事,選擇了錯的人,你可會原諒我?”

“宇哥哥就算犯了天大的錯,我也不會怪你的,隻會竭力幫你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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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你可知道,這話有多麼諷刺?”

“......什麼是諷刺?”

“什麼是諷刺?什麼是諷刺......”

焚星宇驀然覺得,他可以不厭其煩的幫她重新去修學認識一切,甚至依照自己的喜好去幫她選擇判斷人事,卻無法改變一樣東西,那就是,他始終都不願意去重複上一輩的舊路,也不喜歡自己的選擇受旁人左右,縱使頂著為他好的名目,縱使那人是他敬奉恭孝的父王。

要緊的是,他根本就無法接受一個與原來不同到天壤之彆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傳說中的結文恐懼症果然有啊,某塵就犯了這個病了,明明還有三兩章一兩萬字就完事了,就是不能下筆,一下筆腦子裡就有點亂七八糟的不知所謂,真奇怪啊啊啊啊~!

喜堂奪愛(改動了幾個情節)

焚星宇素來溫吞恭孝,偶爾也是個任性妄為的孩子,時常都會做些頑劣偏激之事,神帝則是位恨鐵不成鋼的父%e4%ba%b2,不僅舐犢情深諄諄教誨,必要時還會狠心責罰一二。於太清宮外的守門力士看來,這父子二人雖也有融洽相處的時候,但也向來不乏吵鬨,因為常見小殿下或懊惱或陰鬱的進出宮門。

但他們從未見過今夜這般嚴重的情景,一臉冷峻的小殿下第二次闖入禁宮,一炷香後氣急敗壞的出來,卻非同往日那般被打發去六佐殿靜思己過,而是被景麟公子捏著肩膀押解出來的,一同的當然還有幾日來對他亦步亦趨形影不離的風琪了。

風琪陪那冷著臉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說話的兩父子站了半晌,本就因他們用了防人的密語之術而滿心臆測,見景麟居然要拿人,焦躁不安下直覺動手,如同一心護主的怒獸一般。

她雖然忘記如何催動那許多種功法,到底也身懷著超絕法力,發狂般撲過去阻攔,攻勢淩厲毫無章法可循,雖然如願逼退了景麟,到底被神帝給製住了。於是,她和焚星宇都被提了出來,自此軟禁在上清宮中,任怎麼鬨騰也沒能得以出來,就連真君夫人打發來服侍%e4%ba%b2子的綰雲也被關了起來。

力士們不明就裡,不敢多嘴傳話,暗自裡卻認定小殿下十分抗拒眼下這門%e4%ba%b2事,因此而鬨得父子失和了。但他這次雖然挨了嚴懲,做的卻不是件頑劣事,畢竟那女子美則美矣心智卻有異常人,誰願娶個神經兮兮的人為妻呢?可是神帝向來一言九鼎,威嚴不容侵犯,婚禮的籌備越發進行的如火如荼,所有的禮官俱都參與了。

到了十月初八,受邀前來觀禮的賓客絡繹如長河,無論有沒有護體仙衣,每人都自迎賓禮官處領到一枚水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