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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給嘛,這些凡人又無力把咱們怎樣。”

“好像有道理,咱們走的飛快,他們肯定追不上,又不知咱們是誰,討賬都沒地方尋人。”

聽兩人越說越高興的樣子,風琪斥道:“有能力便須有責任,否則便是無德無道,凡人弱小如螻蟻,不同於修行之人堅強,愛護了便是功德,欺淩了便是罪業,你們都要謹記!”兩兄妹頓時收斂顏色垂首應是,她又道:“不如,我回去取來?”

這話正是問的六無君,也算是攢了半天的勁頭鼓足勇氣說的,誰知他不言不語不應答,她頓了頓又道:“要不,先用那點石成金之術罷,日後再來還他。”他卻自袖中拈出一塊金子放在桌上,然後一手拉著一個孩兒便走,看起來,既做了許多年的父%e4%ba%b2,總算有些轉性了。

風琪隨後出了酒樓,兩個小兒吵嚷著要玩,出門便不管不顧的徑直衝向路邊去了,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六無君卻定定的站在人潮中不動,他若是有心動用功法,任誰也無法靠近的,卻偏被幾個凡人蹭到了肩膀,她原本有些悻悻的,見狀頓時又有了勇氣,幾步上前,手指伸出去又收回來,接連三次,最後將心一橫,一把握在他腕上,緊緊的。

作者有話要說:兩個彆扭孩子終於拉拉小手了,接下來貌似就有點輕鬆了,kiss會有滴,h也會有滴,he更會有滴,同誌們都期待著吧,阿門~~!!!

有情如故

六無君定定的站在人潮中不動,風琪一把握在他手腕上,緊緊的。

莫說隻是缺了目竅,就算缺了四肢手腳,他這無比堅毅之人自能在任何逆境中辟出蹊徑,萬不會是個需要旁人照料的廢物,半點也不會需要,此刻會分毫不作掙紮,任自己的手腕被她握在汗涔涔的手掌間,任她無聲引領著緩步而行,也許隻是想給她一個機會彌補些愧疚,無關他自己。

風琪卻很是感激這點示弱之舉,並且發現有的事情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後麵的其實就容易多了,既敢握住他清冷消瘦的手腕,就再沒有什麼話不能說出口,缺少的隻是一個適當的時機,而這之前,她的言行舉止其實都該帶著審慎,免得他心中誤會。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握住她的手走過這條繁華的街道,緊緊的像是永遠都不打算鬆開手指,那時候她倍感甜蜜,卻更心神恍惚,覺得他的屢屢糾纏是煩惱更是羈絆,於是那夜借著幾分醉意,提了一個自以為聰明實則荒唐又可笑的約定,明明傷他匪淺,竟還怪罪他無法隱忍的抱怨。

那時候或許以為,其實為他付出的已經夠多,足夠償還他的一片深情,想來卻不免可笑,造成如今的後果也不免可悲,於他有愧,百餘年都不能放下,且還因為思念日深而責己更甚,但她向來都不是個願意沉淪過往之人,凡事都會往前看。

他若是有心了斷,她便隻求能彌補過錯,然後用一顆平常心對待,他若是有心續緣,她便不管不顧,今後他想如何便竭力做到,為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隻是心中打算的雖好,見了他卻總要退縮,怕極了他會冷淡如冰的對待,也真是越在意越不敢妄言。

兩個粉雕玉琢的小鬼在前麵玩鬨,一雙扮相清奇的男女隨在後麵,其實真的很惹眼,若不是風琪變化了容貌,而他又麵目不全,隻怕更加惹眼,被許多道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卻恍若不覺,隻無聲關切著默默走在身側的人。

這人往日雖然喜歡做作著示弱,卻向來都是很強勢的,此刻柔順到彷佛是在無助的依靠,或許真的在等她回頭呢,風琪想換一個%e4%ba%b2密點的地方握住,卻是勇氣不足,就這麼走了片刻,他忽然喚過兩個孩子耳語了幾句。

“呃......師父,師叔,這麼巧哈,弟子隻是來打酒的,呃......穀中有人急等著。”

被江小星兄妹自牆角後麵硬拖出來的玉蟬連連訕笑著解釋,眼睛還不住的瞄向二人連在一起的手跟手腕,風琪皺眉,不管這廝是不是受雪影夫婦指使,偷偷跟了一路便總得做點什麼,於是冷眼笑道:“既湊巧了,帶你兩位師弟師妹玩耍去罷!”

“弟子真是來打酒的......”玉蟬苦著臉嘀咕了一句,卻真一手拉過一個小人兒,三人嬉笑著迅即走遠了。風琪正想接下來要如何相處,六無君卻道:“我要回去了。”語氣聽來淡漠疏離的很。

她不覺間將手指握緊了幾分,心道他方才的幾分柔和莫非都是做給孩子們看的?揪玉蟬出來也不是為了二人獨處,而是因為做作的煩了累了?見他掙%e8%84%b1手腕徑直尋準方向走了,她的挫敗平生罕見,心道他果真不需要旁人做眼睛的,隻得神色黯然的隨在後麵。

六無君輕車熟路,仿若明眼人般一路去到水潭邊上,道:“我被烏純劍的劍氣掃到,想暫借你的洞府用上三日。”那一個借字忒過傷人,遠不如他原本的想用便用什麼都當做自己的一樣,風琪側目望見雪影夫婦探頭探腦的躲在十幾丈外偷看,急忙應了一聲,方要問他的傷勢,他已徑直說道:“幫我取些傷藥來。”說完縱身躍了下去。

既被那劍傷到,身上便該有邪厲之氣才對,怎麼竟沒有絲毫顯現?風琪驚疑不定,急忙回房取來所有的傷藥,下去時他已盤膝坐好,扯開衣服露出左肩的傷處來,她屏氣上前查看,包裹的布帛有不少血漬滲出,定然是方才被那幾個凡人撞到所致,輕輕揭開見傷口隻有四指長,隻是被劍鋒掃到的皮肉傷,她這才噓了一口氣,幫他小心擦拭過,撒過丹藥,又手腳利索的包裹好。

“多謝!”六無君掩好衣服,徑直打坐起來,似渾然不覺那兩個字有多傷人,她愣了片刻,眼前尤晃著那夜在他肩上狠咬一口留下的齒痕,怔怔坐到他對麵方才記起,他有那止戈歸元的功法護體,縱有戾氣想必也能憑此法壓製,繼而將其化解殆儘。

總歸是疏離見外著呢,風琪忍不住暗歎,倒也不曾灰心氣餒,細想當年的他,何嘗沒有將一顆冷傲之極的心壓低至塵埃上麵,屢屢受著打擊和傷害卻還屢屢耐著性子回來逢迎討好?於是她不走卻坐在他對麵守著,靜靜的看著他,感受他的氣息,揣測他的心境,想過去,想現在,更想將來,一顆心原本酸澀到了極點,此刻竟莫名安生了不少,不管怎樣各懷心事,或許還能跟他這樣無語對坐著就已經很好了。

“山後有一眼泉,我帶你過去......沐浴?”直到第三天的夜半時分,風琪感覺他收了功法,想必已將戾氣統統化解了,又隨他靜坐片刻這才輕聲問了一句,他的潔癖想來難改,恨不得一日洗上三回,之前在凡間呆過許久,定然要嫌醃臢氣晦人,還打坐了這麼長時間,肯定要做這件事的。

六無君靜默了很久,終歸道:“不必,叨擾師姐許久,我要走了。”

“什麼?你要走......”他竟冷冷喚這一聲師姐麼?風琪似被狠狠刺了一劍,實在遏製不住紛亂的心緒,嗓音都有些顫唞了。

六無君道:“我......有事。”有事,這真是個極好的托辭,語氣雖冷,到底能算是個好心的解釋,風琪閉口不語,他又道:“你若是喜歡,便叫兩個孩子多住幾日。”說完起身便走,風琪怔怔的隨在後麵,兩人先後出了洞府。

月半星繁,涼風襲人帶著花香。

他倒沒有急著出穀,反而緩步走在通往穀口處的草地上,風琪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走了幾十丈遠,要走的不曾告彆,急於挽留的也不肯作聲,隻有沙沙的腳步相伴,經過那株藤樹的時候,她終抑製不住失控,猛的撲上前去,自後麵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肢。

“墨,彆走......”

祈求的話說來竟不覺得低聲下氣,風琪急切的低喃幾句後,忍不住將臉貼在他有些僵硬的背上,感覺他的身子震了一下,蓮香混著墨香嗅入鼻端,她忽然間鎮定了許多,但明明早就為這一刻想好了一肚子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了,就隻能這麼緊緊的抱住不撒手。

“師姐,你僭越了!”六無君僵立了片刻,終歸冷聲一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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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琪越發收緊了手臂,他掙了一下沒成,倒沒有用力去掰開,隻將冰涼的手指握在她手腕上,緊緊的。她緩了緩情緒,竭力將語氣壓製平和,低聲道:“我已跟你拜過天地,那夜......連身子都情願給你,早就%e4%ba%b2密至此,何談僭越?”

六無君卻道:“雖有失禮到底沒成,你我如何還要兩說。”

“往日,你對我僭越的還少麼?我此時出世,是還記著那個約定。”

“往日......師姐一心要修仙道,十年不成又管師父求來百年,十個十年都已過去,早就算是爽約了,如今既稱了仙子一名,想必也早就洗心革麵羽化登仙,我這庸人執念太深,又資質愚鈍,不及師姐慧根獨具,勘不破自擾也便罷了,怎麼還敢厚顏無恥的擾人?”

他的語氣輕柔舒緩,平和到不帶分毫犀利,所說的話卻是極儘冷嘲熱諷,風琪如被亂箭穿心,%e5%94%87角哆嗦了半天才道:“相識至今,你我早就兩知,何必說什麼自擾擾人......”

“未必,細想你從不知我,我也從不知你,過往一切果真都是荒唐可笑的執念。”

“你不是慣會知人心事,豈會不知我的?”

“師姐的心隻在大羅天上,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

“我......”

“你早就斷情絕愛,還喝了那碗忘憂湯,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必定仙道早成。”

“不是!我......我對你撒了一個大謊,沒有喝過忘憂湯,也沒有慧劍斬情。”

“我怎會相信!”

“師父說,若要斬情,必會傷及三魂七魄,隻有經過玄叱之門才能補齊,若不輪回,慧根不全更難修成仙道,所以,他隻是好言勸我幾句,勸我不要太過執著於同他的關聯,也勸我......收斂傲嬌之氣好生待你,可是我卻......”

風琪的懊悔與歉疚不加掩飾,六無君靜默不語,她又道:“那時我見你......見你......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怕師父知道責罰,更怕你會出事,追之不及隻得回山求助,師兄說,若在半日之內,他可以用妙法幫你把眼睛裝回去,保證完好無損,可是我們急急趕回那座山巔卻沒有找到眼睛,也遍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