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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終於說了一句話,語氣沉穩不辨情緒。夢果兒道:“回玄清山去,這裡我是片刻也不想再呆了!”妙妙打量了她半天,道:“剛醒來就急著要走,身上留道疤你就能長記性了麼?”說完化了真身伏在地上。

既然心意相通六七,藏的心事果然瞞不過他,夢果兒怔了片刻才緩緩爬到他的背上,輕歎道:“不管長沒長記性,我反正要隨心隨性而行,師兄不是常說麼,萬事隨心,心之所至認真對待了,將來怎樣都不會覺得後悔。”

“你對那人可真夠好的......”

“凡是相交一場的,我對誰不好過?”

“因為旁人對你好,你才會以誠相待,他卻總是在欺騙利用,這次又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但不生氣,反而怕他會陷入焚星宇的算計,到底要怎樣才能真長些記性?”

“我不是對他好,隻是不想看人死,都是相交之人,我不想看他們起爭端。”

“你以為,那位神族小殿下是那麼容易就被迷倒的麼?”

“什麼意思?”

“他定然早就發現了異常,不然怎麼會在門口問你那幾句話?你方才太過急躁沒有留意,他的吐納綿長均勻,心跳沉穩有力,根本就不似中了那藥!”

“啊?”夢果兒瞠目,細想似乎果真如此。

“神帝被那人刺傷,這可是天大的事端,焚星宇向來恭孝,怎麼可能置之不管?他對外隱瞞了你的傷勢,或許是想以此將人引來,苦心準備了九日卻沒能等來那人,方才肯配合起來演戲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人。”

“我莫非有病,怎麼會去找他?我就是想回玄清山去!”

夢果兒說的咬牙切齒,猛然扭頭看向魔宮那裡,幾道玄色身影攸的閃過去不見,定然是要尾隨而來的,心道果然應了她的猜想,江曇墨總愛利用人報仇,焚星宇那廝又豈能兩樣了?一對混賬東西,她往後誰也不見了!

“其實你會留在魔宮這裡養傷,與青蚺有一定關係,那些侍者也全部是他的手下,於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想借機鏟除回來尋仇的禍患,焚星宇雖礙著你的麵子不好妄動,卻可以對此事權當不知。”

這麼說來,她倒寧願是後者了,被好友利用的感覺總歸極不好受。

但那提供藥材消息的六無君縱使不是江曇墨所扮,必也與他有著密切的關聯,兩人定然早就暗通款曲了,那廝縱使真有擔心又怎麼會來?焚星宇與魔尊不知其中的玄機,這才會白忙了一場。

妙妙道:“依我看,你若是真為那人好,就該離他遠點,免得有人妒恨叢生惱羞成怒。”

“廢話!為不為他好我都要離得遠遠的,一輩子不見最好!”

“那好,你坐穩了。”

妙妙再不多言,悶聲提醒了一句,感覺自己的頸項被她緊緊抱住,這才運起神通疾速而行。

不多時回到玄清山,眾弟子俱都席地坐在山前的盤龍柱下,涇渭分明井然有序的分作幾處,總共得有幾百人,為首的自然是青隱、青逸、玄篤和玄湛,見一道純淨無比的白芒落在山上,正是她這小師叔騎在白虎背上,便急急領了門下弟子上前來拜見。

青隱、青逸、玄篤和玄湛,加上青冥和玄瑛,此六人都是師兄的得意弟子,各人門下又都收了不少的徒弟,尤其是首席大弟子青冥,座下弟子已然傳到第五代,小弟子玄瑛卻是孑然一身,幾百年來半個徒弟都沒收過,想必是性子太過散慢,隻一心鑽研醫道,懶得費神去教化旁人呢。

夢果兒年紀雖小,好歹也是道尊的師妹,一人之下數千人之上,輩分大著呢,那些小徒弟們有許多沒見過她的,定也沒見過這麼威武雄壯的白老虎,雖神態恭謹卻不免偷眼打量,她自知不好失了風儀,端坐在白虎背上,耐著性子與四人一一還禮。

一番言語得知,師兄傳命讓首席大弟子青冥主事,他自己竟在洞府中打坐了六日,一直都未曾出來過,若要閉關修煉功法可不該選在此刻,夢果兒暗自驚疑不定,本打算先去探視一下,想想又作罷了。

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超凡似聖滅絕塵俗,又能有什麼事情?有事的明明是她才對,方才一番動作,傷口疼的火燒火燎,於是與幾位師侄閒談了幾句,然後便騎了白虎匆匆回房休息,打坐半個時辰攝取了一點靈氣,又在床上躺了半晌,卻怎麼也睡不著。

“妙妙,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情麼?”

反正睡不著,不如跟他說說話,既然心意相通,她縱是不說,他定也會留下守護的。

“我......知道他們的一切!”良久,門外方傳來他的回答。

“既然知道一切,為何都不告訴我?”

夢果兒一直很疑惑這點,此刻想來,他不肯出來定是怕她問起這件事情。

“你......師父不讓我說。”

夢果兒道:“為什麼?”

聽他的語氣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用的師父兩字,沙羅仙是琨瑤仙師所化,她的爹是琨瑤仙師的一縷元神入世,細論起來,也稱得上這一個父字了,難怪會有那麼溫柔慈愛的眼神。

妙妙輕歎道:“也許,他是想解開什麼劫數吧?”

“劫數?師父他那麼厲害,竟也有劫數麼?”

夢果兒訝然,她的那一條情思正是師父的頭發所化,他既在一方天石上枯坐了五百年,償還娘%e4%ba%b2當年的七百年想念,然後又揮劍斷了滿頭青絲,便似徹底勘破了這一段情緣,怎麼不過十幾年就又有了劫數呢?

“仙師說過,你的意外出世打破了因果,也重啟了機緣,定會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其中也包括他的。”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江曇墨那廝竟也說過的,夢果兒皺眉不語,妙妙又道:“你是......你與仙師的關係匪淺,我又同你娘做過一場主仆,所以他才會派我來時時守護。果兒,我......我其實也騙了你,很久。”

“嗯?什麼意思?”夢果兒瞠目。

妙妙靜默了半晌,道:“我早就在你身邊了,你這次去魔界尋%e4%ba%b2,我方用的真身相見。”

“你說什麼?你是哪個!”夢果兒差點跳起來。

“我......我是......是......”

“是誰?”夢果兒的語氣不辨喜怒。

“你定會極其生氣,還是不說的好。”

“你不說我才生氣呢!到底是誰?”

妙妙又靜默了半晌,終於說道:“其實我是......杳雲。”

“什麼?”

夢果兒一腳踹開房門,手指著他無比忐忑的俊顏,卻是滿臉的驚詫,而不是惱怒。這家夥雖然話不多,怎麼可能是那個跟啞巴有一比的杳雲?隻不過,他用的是杳雲對她的稱呼,自他受傷回到金符中,便一直沒見過杳雲呢,莫非竟是真的?

這廝竟也是個騙子!

“你可千萬彆氣!我也不是誠心要騙你,當年你師父說,能上這第八重天的玄清山上,多是些老氣橫秋之人,你年紀太小性子又太過頑劣,需要個年紀相當的人陪伴,還要能真心守護,所以我才會變化了前來。”妙妙小心打量著她的臉色,又道:“仙師本來打算叫靈犀來,雪影她不願意,最終也隻能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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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師兄愛護著,哪裡用得著你!”夢果兒一聲冷哼,她自然知道靈犀和雪影這兩位是誰,前者是常伴在琨瑤仙師身邊的劍靈,後者則是她爹的徒弟兼坐騎。

“果兒,我來還有一點旁的目的,正是為你師兄,仙師說他雖然德行兼備修為頗高,卻一直有個大惑未解,若因此而墮入魔障,隻怕會傷害到你,所以......”

“胡說八道!師兄他怎麼可能害我?”夢果兒越發的惱怒。

“你不明白事情的因果,其實他是......”

“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變化模樣騙我也就是了,怎麼還要少言寡語的時時裝啞巴!”

“呃......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一見麵便問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話,我答不上幾句來,隻能少言寡語裝木訥,你死活非得給我取了個悶葫蘆的外號,我便隻能一路那樣下去了。”

妙妙滿臉的委屈,夢果兒滿臉的抱怨,心道這家夥的口風果然夠嚴實,居然一瞞就是好幾年,她近日裡是走了什麼黴運,怎麼認識的人一個個都是騙子!

看她恨恨的摔門進去,屋裡隨即傳出幾聲悶哼,竟是氣憤之極牽動傷口了,妙妙急道:“果兒,你彆這麼生氣了,你若是......若是不想再看到我,要不我去跟仙師說說,還是讓靈犀來?”

“那你趕緊的滾蛋罷!”夢果兒嚎了一聲,隨即哽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把師父牽出來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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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趕緊的滾蛋罷!”夢果兒嚎了一聲,隨即哽咽起來。

“人同人相比,還真是差距甚大......”妙妙輕歎了一聲,再也不做言語了。

夢果兒心道你這不是廢話麼!人比人氣死人,誰還能比我慘?杳雲,焚星宇,江曇墨,還有師兄,甚至師父,竟是人人都有古怪,走了天大的黴運才會遇上這麼多騙子,她長這麼大,從未覺得如此挫敗過。

連日來的怨念積攢得太深,她一時間簡直快要氣瘋了,腦子裡麵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雖然知道有些欺瞞是善意的,到底覺著委屈到了極點,若不是喘熄困難傷口疼的厲害,定要狠狠的哭鬨一場,叫他們看看她可是個能任人欺負的主兒。

哽咽幾聲後轉念一想,按理的確該當鬨騰一番,但何必真損了自己的身子?如今山上有那麼多名弟子們看著,何必叫他們相互間傳做笑柄?於是,她竭力遏製住惱怒,還想出一個懲治的辦法來。

“你......你給我講故事聽!”

許久都無人應答,也對,方才她可是叫人家趕緊滾蛋了,傻瓜才會留下來挨罵,可不是人人都能比得過江曇墨那廝的厚臉皮,但他既然騙了人總得做出點悔過的表示才對,怎麼能叫走便走了呢?

一點都沒誠意!夢果兒方又升起一股怒火來,門外終於傳來隱含尷尬的一句:“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