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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289 字 3個月前

厲坐立難安的樣子,花枝當她犯了所有女人嫁人前日都會犯的毛病——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好言寬慰她幾句。嚴厲覺得花枝一句沒說在點上,聽完卻莫名消了煩躁。

嚴厲上床又睡一覺,吃罷晚飯命花枝去南天門看著,見到琨瑤也不說什麼,直接回來稟告便是。將近寅時花枝回來了,道是晧睿仙師回了無極宮,琨瑤則匆匆往覺明府去了。

嚴厲聞報氣不打一處來。

趁著花枝去喚婢子們準備沐浴之物,嚴厲對著腕上的蟬罵道:“半刻鐘之內你不來替我我便悔婚!”說完又覺要求過高了,畢竟覺明府離長生殿有段距離,半刻鐘連她都趕不到。

嚴厲可不想再改口,但是琨瑤沒同她想得那樣跟她打商量,就連一句回話都沒有。

嚴厲自己想了個可以原諒他的理由:嗯,或是哼哼唧唧壞了傳遞不了消息,不然他在下界待了大半年,怎麼耐得住春心?怎會一句話也不跟她說?或者他也是氣惱了,因為她也沒跟他說句話?

任他不來是什麼緣由,她總不能真的悔婚,那便隻能還是她嫁他娶罷。

很快到了寅時初,香湯準時備好。

香湯沐浴不僅是為洗淨身體,滌儘垢膩,更為提神醒腦,潔淨內心。這事有講究,泡不足一炷香便出去,會有反麵效果,易招晦氣。

命婢子們全部退到外麵等候,花枝燃上一支香。嚴厲攤開手等她過來幫忙解衣,她卻慢條斯理地%e8%84%b1了她自己的衣裳,從容進到浴桶裡。嚴厲被晾得囧然一愣,隨即走近,挑起她下巴細端詳她。

“花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換了模樣,正是嚴厲盼了一整日的琨瑤。

皮囊可以偽裝得十成像,花枝的眼睛卻是透著水樣溫柔,琨瑤則是沉靜深邃。嚴厲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竟未察覺這點異常。

長生殿的大門堪比冥王的鬼眼,使隱身術潛進來須費大功夫。琨瑤本就回天晚了,正想如何能快點進來,見花枝上前來行禮,便生了個主意。花枝是個有眼力見的精細人,暗忖嚴厲待琨瑤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也體貼琨瑤與她久彆想念,想讓他來見又不好意思明說。聽琨瑤起了個話頭花枝立時懂了他的意思,提議將他藏在袖管裡帶入長生殿,暫緩他的相思之苦。進府花枝且在一個犄角旮旯裡等著,琨瑤則變作她的模樣來到喜房。

聽琨瑤簡單一說,嚴厲不想自己歪打正著,幫了他的忙,也解了她自己的急。

但是琨瑤人雖來了,嚴厲卻還有些不爽,“你既來了卻不早說,戲弄我好玩麼?”

琨瑤淡淡道:“並非是要戲弄你。是我瞧你神不守舍的樣子,想看看你的戒心可在,結果很明顯。也就是我,換了旁人你恐怕要吃虧。”

嚴厲挑眉道:“隻是我沒想到你會以這等方式出現。”

“往後,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會有很多。”琨瑤似乎意有所指。

嚴厲急於問明重點:“你怎會一去大半年之久?”

“不是大半年,是血河地獄出了點麻煩,我跟晧睿仙師在那裡待了將近三百年。”琨瑤哂然,“此番下界經曆頗多,一言難儘,等辦完婚事再跟你細說。”

嚴厲心思百轉,一時倒怔在那裡。

天差地彆的時空交錯著實叫人無奈。難怪瞧著他並沒有跟她久彆重見的歡喜,原是他長了這許多歲數,心性比之前更加沉靜內斂,縱然是對她也分毫不露心緒。或許則是他的心被晧睿仙師的無上道法填滿了,修成包容天地的本事的同時,也成了斷情絕欲的聖人?

嚴厲被繁複心緒糾結得有些難受。趕在她麵色複雜地顰眉起身之前,琨瑤攸地握住她領子,將她拉近道:“許久沒見,我須好好看看你,不然隻怕變得不像。”

嚴厲倒吸口涼氣,頓時橫眉豎目了。

憑什麼她身上還留有他狠發丨情的證據,他倒連她的樣子都記不清了?

“我讓你看個夠!”嚴厲惡狠狠地咬了過去。碰觸到那兩片冰涼的%e5%94%87的刹那,她又覺自己反應過激了,但是無意退卻,反而肆意蹂丨躪那張惹她暗惱的嘴。

琨瑤起初隻是承受,後來開始不溫不火地回應。他的心脈沒有絲毫紊亂,仿佛壓根就不存在醞釀數百年的欲丨念。但是嚴厲感覺到他的認真和溫柔,也便絲毫不覺他是在虛情敷衍她。

眼下再怎麼糾纏也無用,嚴厲索性起身退開,化形出門前留下一句話,“今晚我要讓你精儘人亡,看你還敢不敢忘了我的樣子。”

琨瑤微微一笑,“前提是,你能把我喝倒。”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偽作 男三上天

嚴厲匆匆趕回覺明府時已經寅時一刻了。

鳳皇乃仙道泰鬥,受邀來觀禮的仙道翹楚們俱當這是榮耀,必定少有缺席。府中要大宴仙神,燭武這個大總管簡直已被準備工作忙壞了,今日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好在虞靖正午時趕回來,幫他處置了不少事情。燭武正要再次打發人去無極宮問,見“琨瑤”回來忙一聲吩咐。眾婢子們各司其職,一通忙亂,服侍“他”沐浴熏香,穿上喜服,梳頭戴冠。

折騰到辰時一切妥當,經過一係列儀式,嚴厲拜彆鳳凰夫妻,坐上由六隻重明鳥拉動的奢華輦駕,往長生殿去迎娶“新娘子”。

浩浩蕩蕩的迎%e4%ba%b2隊伍走不多快,幡旗遮天,香雲繚繞,排場勝過往日大羅天上的每一場婚事。一路上受儘眾仙家矚目和指點議論,有不少嚴厲的熟人夾在其中。嚴厲耳朵裡亂糟糟的,心下也隱隱生出幾分煩躁,在輦上目不斜視,正經嚴肅地端坐著。

趕到長生殿,長生帝君%e4%ba%b2自迎門。一係列儀式之後,嚴厲被喜婆子引入喜房。

“新娘子”跟嚴厲一樣著一身精工細作的火紅色喜服,懷抱一枚精雕細琢的多子果,赤腳坐在床上。“她”從頭到腳的扮相都毫無瑕疵,妝容更是極美,就是頰上那道疤無法全被脂粉遮蓋。疤痕這種東西偽作起來相當不易,嚴厲覺得琨瑤過於精細了,也覺他這個雌雄顛倒的模樣忒有趣,聽喜婆子指引上前給他穿鞋時,不由傳話打趣他幾句。他也不反駁,微挑著%e5%94%87角做端莊賢淑狀。穿好了鞋,嚴厲將他冠上以昆吾石串就的珠簾放下,遮住他眉眼鼻梁,隻露出他兩片殷紅的%e5%94%87和尖削的下巴。

進入洞房之前新娘腳不可染塵,嚴厲依禮將琨瑤抱到輦駕上,二人在輦上並肩端坐,一路招搖著回府。見圍觀之人比來時更多,議論比來時更雜,嚴厲忽然生了個怪心思,將頭往琨瑤肩上一靠。

這一下反響甚大。聽見隨之而起的議論,琨瑤淡淡傳話道:“你彆壞我名聲。”嚴厲直當沒聽見他的抗議,越發往他肩窩裡拱了拱。

然後他飛快垂首,在她%e5%94%87上輕%e5%90%bb一下。

“大神,您倒是用點力啊!”

不知是誰高喊一聲。一呼百應,眾人都跟著起哄。然後他們如願看到,新娘十分威武霸氣地將新郎攬倒在“她”懷裡,挑起“他”的下巴,%e5%90%bb住“他”之前廣袖一揮,落下輦駕上的珠簾。珠簾隨著輦駕的移動而微微晃動,圍觀眾透過縫隙看得影影綽綽,卻被臆想催得越發沸騰了一般。

事實卻是,琨瑤的動作停在將要貼近的時候,他隻是輕輕抱住嚴厲,再沒有爾後。見他似笑非笑地樣子,嚴厲可不容他如此戲弄人,主動糾纏過去,又將他的%e5%94%87蹂丨躪了一番。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嚴厲忙坐端正了,看了看琨瑤,正經嚴肅地傳話,“妝花了怎麼辦?”問完沒忍住,吃吃笑起來。

琨瑤極為淡定的自袖管裡掏出一盒紅脂。直到他化麵鏡子照著,補好了%e5%94%87上的妝,嚴厲這才回過味兒來,“你竟備有這個東西?”

“你才一日沒見我便想讓我精儘人亡,可見急色。唯恐你路上會忍不住,我才管人討了一盒。”

琨瑤的解釋讓嚴厲甚是無語,“怎是我忍不住?分明你是故意的!” 思 兔 網

琨瑤哂然承認道:“確然是我故意的。但我既要扮你就得扮像一點,不做點出格之事,怎麼合乎你的性子。”

仔細聽聽外麵的議論,嚴厲叫屈道:“我的名聲徹底正不過來了,也太虧了。”

琨瑤淡淡道:“我再怎麼不及你位尊也是個七尺男兒,卻做出那等小鳥依人之事,向世人坐實了吃軟飯的名聲,分明是我更虧。”

嚴厲冷眼冷麵的,心說你真虧也是血河地獄待久了腎虧,不然怎麼我恁麼引丨誘你,你都不會發丨情了?

“自從那次賭輸給你,我自認從未輕看過你。倘若你如今不情願了,我絕不勉強。若你怕名聲受損,我來悔婚便是。”嚴厲張了張嘴,到底頂著幾分暗惱,將憋到這會兒的話說出口去。

琨瑤覺得自己的試探該適可而止了。

縱然他早知道嚴厲心係旁人,待她的心也始終都沒改變。悔婚這字眼他今日已聽嚴厲說了兩遍,嚴厲的種種反應讓他覺得,她其實是在害怕他會悔婚。

琨瑤暫且還不想去探究嚴厲害怕的緣由,轉身握住她的手。嚴厲從他深深凝視的眼中看到讓她心悸的似水柔情,心裡仿佛有靈光一閃,她忽然恍悟了什麼。

“你……”

“晏璃,我深感自己比彆人幸運,有這樣一個機會,能跟你站在同樣的高度,跟你欣賞同樣的風光,豈會有半點不情願?無論將來發生何事,我都會對你珍之敬之,永遠不離不棄。”

琨瑤誓言一般的許諾讓嚴厲仿佛吃了顆定心丸,憋了兩日的煩鬱儘掃,隻餘下一點點酸,叫她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琨瑤看透她在糾結什麼,卻還不想聽她說破,遂換個話題道:“今日,恐怕有人會來鬨事。”

嚴厲這兩日消息閉塞,壓根不知下界發生何事。她知琨瑤心思縝密,能想她所不能想,有此一說定是在下界察覺什麼蛛絲馬跡。迦昱那廝卻既已立後,應該不會真來搶%e4%ba%b2的。

琨瑤道:“晧睿仙師喜歡一箭雙雕,一石二鳥,一舉多得,絕少做目的單一之事。這次想也不是無緣無故讓你我互換身份。”

“莫非他對你說了什麼?”嚴厲顰眉。

“聽我求教也並未透過隻言片語。”琨瑤道:“隻是我私心揣測,或許他是在防淩柯。”

嚴厲顰眉不信,“今日大羅天上仙神聚會,淩柯再驕狂自負,又豈敢挑這個時候來生事?”

琨瑤道:“依我看來,無論他的心性有沒有改變,傷好出世都是必然的。但他雖然曆劫重生,諸界形勢卻於他不利,他想召集舊部須先立威。今日正是他難得的良機,若然真來,定會先拿你下手,以他邪瞳操控你反戈,助他橫行無阻。”

嚴厲冷嗤,“你未免將他那對眼睛想得過於厲害。”

琨瑤淡淡道:“邪瞳之力的確不可小覷,他也定會利用你的弱點趁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