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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363 字 3個月前

判毫無防備,等冥王和黑判追來,淩柯已逃得不知所蹤。

冥王與黑白雙判來玄清山本是個猜測,不料淩柯果然來見嚴厲。

聽完始末嚴厲暗自罵了一句,這老鬼早不毀了淩柯之魂,到如今釀成大患,分明是玩火自焚呐!

琨瑤則說出一個疑問,“此事巧合太多,會否是冥王中了什麼算計?”

“你有懷疑也是該當。”冥王頗為自負道:“但是本王自從給南無剔魂便命底下嚴加防範,整個冥府固若金鐘,絕沒有任何宵小之輩能潛入,遑論算計本王。”

“晚輩並非懷疑您的治下之力。”琨瑤不急不躁道:“隻是晚輩聽說,世間有種根骨怪異之奇人,若修最最高明之隱身術,除了在您的鬼眼之下無所遁形,再無人能察覺到他匿形在哪裡。倘若是這樣一個人欲救走淩柯,縱是在您給紫陽少君剔魂之前便已潛入冥府,他想在您眼下做手腳也萬不能成。而地邪自被封印一向安分老實,忽然間發了狂,或許正是此人刻意在利用他製造事端。”

冥王道:“你分析的固然有理,那等奇人卻是世所罕見。據本王所知,當今世上也隻皓睿那小鬼手下有這麼個人。”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琨瑤哂然道:“晚輩也曾聽聞,一萬兩千年前淩柯亂世時,晧睿仙師%e4%ba%b2手秘存的絕密信件屢屢不翼而飛,導致仙道損失慘重。晧睿仙師施計拿住竊信之人,乃是淩柯之忠仆,此人正是個根骨怪異的擅匿形之人。彼時晧睿仙師愛其身懷異能,將其囚禁,欲圖慢慢教化。後來聞聽淩柯死於鳳皇手下,此人一心要追隨主上而去,晧睿仙師念其忠心可表,苦口婆心勸他求生,爾後放他離天。或許今日之事是他所為也未可知。”

此事是件秘聞,嚴厲尚且不知,何況黑白雙判。但從冥王的反應看來,嚴厲心知琨瑤所言不假。當年諸界混戰姒檀正是仙界棟梁,琨瑤熟讀他的筆記,自然也對當年舊事知之甚詳了。

“尊上,”黑判有些鬱悶道:“並非屬下要推諉罪責,隻是屬下自問看守地邪從未有分毫懈怠,卻會出此紕漏,恐怕此番真是著了算計。”

白判也附和道:“屬下也正有此猜測,至於是著了什麼人的算計,須仔細調查才能定論。”

冥王不得不認栽了,扼腕道:“可惜真被淩柯逃了,再想拿住他十分不易。且他如今已有了肉身,不歸冥府管轄,本王及眾位臣下也在陽間行事諸多不便,此事還須你鳳族打頭來管。”

嚴厲甚想問問他,當初不是打了包票麼?如今竟又推卸責任。嘴上卻道:“冥王所言極是。淩柯雖然已經逃走,但他畢竟傷得極重,想要作惡也須休養幾年。若是我鳳族和冥府耳目儘出,在那之前找到他加以圍剿,固然能省不少後患,實在找不到他,將來他為禍世間,冥府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那是自然。”冥王應承道:“你去跟皓睿說,讓他來我冥府走一趟。”

嚴厲躬身領命。冥王帶著黑白雙判化形去了。

“這老鬼!”嚴厲再也掩不住懊惱。琨瑤見她有些焦慮的樣子,掏出汗巾打濕,擦淨她手上的血跡,勸道:“無妨的。淩柯傷重,或許走不多遠。你先命耳目們搜尋一下。”

嚴厲平整心緒,將山中羽族統統召集起來,命小三回天去傳訊,餘下皆往淩柯去的方向搜尋。但是忙了大半個月,不但嚴厲和冥王沒有收獲,不知怎麼獲知消息的桑寒也命人四處搜尋未果。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淩柯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倘若淩柯即是南無,他有心藏匿,定會對羽族避而遠之,絕不留下任何馬腳。嚴厲命羽族們加大搜尋的範圍,暗自卻有心放棄了。

琨瑤心知嚴厲其實有個辦法,且是個能要了淩柯性命的辦法。趁著淩柯新得了肉身神魂不穩,以他之血為引起咒,以她一身修為為代價,無論他躲在哪裡,咒起之時必死無疑,且會死的乾淨徹底。

但她或許是顧念曾經的那份交情而有些心軟,或許則是不舍她那一身苦修得來的修為,或許則是不忍見一代梟雄費儘曲折曆劫重生,卻不及重操舊業便默默而死。

或許則是……

無論嚴厲是什麼心思,琨瑤覺得姒檀說得很對,淩柯既然終歸還是重生了,可見有些事情實乃上天注定,人力難以更改。淩柯之生如此,嚴厲之死若也是如此,叫他可該怎麼辦呢?

自從迦昱立後嚴厲變得越來越安靜。琨瑤常常拖著她去探望姒檀,但是任姒檀怎麼激她她都懶洋洋地,不肯與其動動手腳。姒檀又手癢得很,每回都拿琨瑤替補。琨瑤雖不及姒檀修為甚高,在他手下也輕易不至落敗。姒檀眼睛頗毒,看出小兩口各懷心事,問題的源頭正在嚴厲那裡,私下曾與她長談過一回。談完嚴厲略有改變,淩柯逃走之後她卻再度安靜的嚇人,好幾日都默不作聲。

這日琨瑤端著藥回房。見嚴厲趴在窗上盯著窗下一朵即將凋零的野花出神,麵上竟然頗有悲春傷秋的纏綿之態,琨瑤越發篤定她為何要在下界耽擱,又為何要對淩柯心軟。

琨瑤如遭重擊,藥碗掉了尚不自知。

嚴厲被那聲脆響驚到,回神見琨瑤大步走過來,將她用力抵在窗台上,垂首擄住她的%e5%94%87。

這是幾個月來琨瑤首次主動與嚴厲%e4%ba%b2近。

自從嚴厲元氣大損,起初總是惡意撩撥他。他則總是坐懷不亂,隱忍得似個斷情絕欲的聖人。知他心有芥蒂,嚴厲漸漸也便腆不起臉來,此後雖與他朝夕相處,卻連與他同床共枕時亦很規矩守禮。

對於他忽然而來的熱切,嚴厲有些懵了,完全無力抵抗。直到險些失控他才退開。“怎麼了?”察覺到他的異常,嚴厲小聲問了一句。這是她兩日來說得第一句話。

琨瑤抱她良久才回了一句,“手滑打翻了藥,怕你生氣。”

嚴厲失笑道:“我有這麼小氣麼?”

“我去再煎一碗。”琨瑤轉身便走。嚴厲想喚住他,終歸還是作罷了。

嚴厲感覺得出,方才琨瑤的心跳紊亂又急促,仿佛是在害怕什麼。看來她自己尚且糾結不明的心思被他看破了,或許則是他誤會了,誤會她已拿定主意。嗬!這可真是叫她無奈得很。

雖然她自認一大把年紀了,對情這一物的惱人之處聽聞甚多,如今%e4%ba%b2身經曆,才知往日聽到的看到的皆是表麵。斬不斷理還亂的感覺何止是惱人?簡直堪稱傷神蝕骨的折磨。

嚴厲覺得自己不可再優柔寡斷了。

倘若當日她從了南無,多半便不會是今日這等局麵。做過的選擇卻沒有重來一次的可能,她唯有心懷希望放眼將來,而非畏首畏尾止步於現在。無論前程如何,至少現在有個愛她之人甘願舍棄一些東西陪在她身邊。嗯,這便足夠了。

嚴厲忽然便恢複了話多躁動的樣子,琨瑤甚是驚喜,打算製造一個時機跟她深切交流一下。

過不幾日歌%e5%90%9f誕下一名人身蛇尾的女嬰。

雖然霄霜早早命琨瑤去請來一名仙醫,歌%e5%90%9f生產的時候仍是一波三折,被肚子裡那塊肉折騰得去了大半條命。嚴厲%e4%ba%b2見了整個過程,事後不由對琨瑤慨歎:“月事苦,房事苦,懷胎苦,分娩更苦,憑什麼女人要比男人多遭這些罪?你若是想要個孩子,你自去生!”

琨瑤本想舊話重提,見嚴厲對生兒育女這事心生抵觸,也便張不開嘴了。

霄霜給孩兒取名華嚴,對她百般疼愛。歌%e5%90%9f倒嫌她是個女兒,定不如男兒能有出息,給她哺%e4%b9%b3都不情不願的,何況旁的事情。好在霄霜並非稀裡糊塗地將琨瑤養大,積攢了一些經驗,故此如今再養一個女孩兒也壓力不大。

隻是霄霜一心顧著孩子,對當日被他強行討要去的杳雲照看不上,琨瑤正好將它領了回來。

短短數月杳雲便長到五六尺長,顯然不是凡間之物。嚴厲時常騎著它滿山閒玩,甚或陪它一起撒歡瘋跑,很快的,它待嚴厲倒比待琨瑤還%e4%ba%b2近了。

華嚴的三朝禮正是七夕。是夜觀禮之後,琨瑤和嚴厲沐著月色回後山。

嚴厲不加驅使,杳雲慢吞吞走著。琨瑤則在一旁緩步而行。側目見他彎著嘴角,似乎心情甚好,嚴厲不由問道:“在想什麼?”

“不如,今夜我們來拚酒。”幾個月來,嚴厲被一碗一碗的湯藥補得精氣十足,身體已是大好了。琨瑤想的正是當日約定要陪她喝個痛快。

“與我拚酒?你倒是好膽量。”嚴厲也想起舊話,頓時起了興致。

“隻是唯恐你被我喝倒了,發酒瘋,耍混賬,我可管不住你。”琨瑤甚為憂慮的樣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嚴厲咯咯笑了,“你隻管劃下道兒來。我若是被你喝倒了,今後任你怎麼壓倒也絕不反抗。”

琨瑤睨她道:“這話可算數?”

嚴厲瞪眼,“我何時說話不算!”

琨瑤淡淡道:“你說要馱我遨遊四方。至今也未兌現。”

嚴厲被這筆陳年舊賬翻的有些囧然,打個哈哈道:“此事婚後再兌現。先說今晚你若輸了,發酒瘋,耍混賬,我可不跟你客氣。”

“即這麼說定了。”琨瑤笑得十分愉悅。

嚴厲心說這廝上趕著來送便宜,定然不是糊塗了,或許是為當日打傷了她的%e5%b1%81%e8%82%a1,知她至今還耿耿於懷,於是故意讓她發泄一下怨念?唔,這等勇氣倒是值得表揚。

不多時回到後山,二人對坐到聽澗石上。

琨瑤先訂下規矩,後道:“為防你醉了胡鬨,我須先製住你的手腳。”

“何必多此一舉。”嚴厲雖這麼說,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戳了幾指。隨即她又反應過來,“你怎就確定我會喝醉?九成九是你喝醉了發酒瘋,我這樣怎麼拿得住你……”

“我萬不會輸。”琨瑤化出兩隻酒碗。嚴厲被他這股沒來由的自信激出了脾氣,心道待會兒就怕他不發酒瘋,看她自行衝破禁製,不打爛他的%e5%b1%81%e8%82%a1。

拚酒拚酒,拚得就是個鯨吞海飲的勁兒。琨瑤定的規矩頗合嚴厲的心思。自從傷了元氣被琨瑤時刻管著,嚴厲至今滴酒未沾,方擰開酒囊的蓋子便被酒香勾出了酒蟲。

“這麼好的東西都不叫我享用,你這廝可太不厚道。”

嚴厲說完先自灌了幾大口,喝完化出第三隻碗斟滿酒。見她招手,將兩隻前爪扒在聽澗石邊緣搖頭擺尾盯著她的杳雲立時跳上來。

杳雲過於機靈,喜歡模仿主人的動作。見嚴厲同往常一樣把她享用的東西分給它享用,杳雲徑自喝水一樣一股腦%e8%88%94光了一碗酒,喝完想必覺得味道不對,用那雙綠幽幽的眼睛瞪著嚴厲瞎哼哼。

嚴厲哈哈笑了,拍拍杳雲的頭,又給它添了一碗。

頂著女主人的鼓勵,杳雲勉強喝完,原地轉了幾個圈,晃了三晃,咣當躺倒了。

“你作弄它乾什麼……”琨瑤甚是無語。

咳,嚴厲隻是唯恐待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