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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348 字 3個月前

眼溫柔地照顧人,竹馫方信了燭武的話。

牽著琨瑤回竹屋前,嚴厲傳話道:“你做的甚好。但有什麼要求,隻管講來。”

竹馫垂首恭謹,“大神解了小妖的輪回之苦,已是無以為報之恩德,況且……小妖豈敢再有旁的奢望。”

嚴厲道:“既已在冥府謀了差事,正好改邪歸正,從頭修煉。且不論你將來能否有建樹,隻彆總耽於情愛,悲春傷秋地虛度光陰,辜負上天造你成人的厚恩。”

竹馫道:“大神所言極是,謹遵您的教誨。”

目送嚴厲牽著琨瑤進屋,竹馫撐開一把油紙傘遮擋晨光。雖有一具傀儡供他托身,他卻仍是隻見不得陽氣的鬼。

起身下了聽澗石,竹馫貪婪地嗅了一口久違地生氣,正放眼打量山中風光,傘上忽然一沉。

探頭見是隻青鳥踩在傘頂上,竹馫來前聽燭武說過虞靖,道:“傘麵太滑恐摔到神子,您若是累了,可到我臂上歇一歇。”

虞靖果然飛到竹馫臂上,歪著頭,瞪著一雙綠豆眼,直勾勾看著他道:“你吹得曲子的確算得上好聽,大羅天的樂師都鮮少能及,難怪公子喜歡聽。”

竹馫謙謹道:“神子謬讚了。”

虞靖咯咯一笑,“你定然曉得,我鸞族亦擅玩弄音波。不如來比一比。”

想是用神過度,琨瑤睡了一日一夜才醒,記得調?戲嚴厲,見了竹馫認識,卻忘了已學會那首長鳳歌,纏著竹馫還要學。

白日裡,嚴厲多半時間在助琨瑤行功,餘下則教他擺弄燭武置辦的那一堆物事,不幾日後,縱是領著他繞山閒玩,也不須蒙上他眼睛了。

長鳳歌琨瑤學完便忘,翌日再學。竹馫前半夜教他,後半夜則跟虞靖一起,看著他入睡。

一晃半月,晧睿仙師的功法有了幾分效果,琨瑤也養成了習慣。嚴厲總算能有閒暇彌補虧損。霄霜安了心,趕著琨瑤不行功的時候,每日皆來後山看他一回。琨瑤認得出霄霜,說話卻總前言不搭後語,惹得霄霜啼笑皆非。

山中未因琨瑤亂了套,倒被虞靖和竹馫鬨得%e9%b8%a1飛狗跳。一鳥一鬼時常切磋音波,山中生靈皆受了乾擾,有些秩序紊亂。此事對琨瑤並無什麼影響,嚴厲便也懶得去管。

除了進食時出來片刻,小白總是賴在嚴厲懷裡不動。嚴厲唯恐它過於懶惰,經年累月也難修成人身,領著琨瑤繞山閒逛時便將它扔在地上,它倒也寸步不離的跟著。某次琨瑤出了點小狀況,嚴厲一時無暇顧它,它竟沒了蹤影。嚴厲命羽族挖地三尺,總算在前山一塊青石下麵找到了它,自彼時起,索性由著它在懷裡發懶。

羽族們晝夜繞山巡視,並未發現異常。這夜等琨瑤被竹馫領到聽澗石上,嚴厲化形離山,趕到摩挲羅海後在半空眺望。

當年老龍君登基嚴厲曾隨鳳皇下海觀禮,彼時她尚且年幼,到如今年代久遠,隻記得綿延數萬裡的碧水下麵幽暗如夜,無邊無際到宇宙般深邃難測,其中不知藏著多少洶湧的暗流,也不知有多少水族生靈隱匿蟄伏,更不知有多少明卡暗哨。若無引路之人,定要迷失方向。

嚴厲將小白從懷裡揪出來,點著它腦門道:“待會兒恐是要靠你的。”

小白瞪著一雙褐色眼瞳,扭頭四顧,似乎真在打量海上情形。

水汽升騰如霧,海域無邊無際。嚴厲正要隨意尋個方向下海,遠方忽然騰起波浪,一撥水軍踩著浪尖迅疾到了近前。

為首那人懷抱一把金光閃爍的寶劍,高聲喝問道:“來的可是大神嚴厲?”

將小白收進懷裡,嚴厲落下雲頭道:“正是本神。”

“小的是龍師殿禦前行走衛惜。”衛惜率眾行禮,禮畢道:“大神請上輦駕。我家君上已備下好酒,隻待與您一醉方休。”

嚴厲打消硬闖的念頭,道:“他怎知本神今日要來?”

衛惜道:“小的已在此迎候您半月了。”

依嚴厲的脾氣,半月前便該來此,耽擱至今,實因琨瑤離不開她照看。

轉了轉心思,嚴厲上了那架雙龍輦。

衛惜奉上一枚寶珠道:“大神請服下此丹,免受水氣侵蝕。”

那寶珠是一枚鮫人內丹,任誰吞下皆可避水,看其大小,定然修為不淺。嚴厲有水火不侵的仙衣護體,在水下呆三兩日也無妨,本欲不受,轉念一想,納入袖中。

衛惜施法劈開一條水路,一行人下了海。

衛惜懷抱的是新任龍君的身份象征——赤霄,故此一路暢行無阻。

雙龍輦迅疾,走個多時辰抵達數萬尺海下。最深處的太清境內如同繁星彙聚成的光海,百裡化境中雖也有水,卻隸屬玄虛,與凡水大不相同,叫人半點都感覺不到,就同身處在地麵上一般。

橫亙數十裡的宏偉宮殿裝扮得華彩粲然,耀花人眼,無數奇珍異寶巧妙搭配在一處,一樣樣儘顯光怪陸離的水下奇景。

龍蛇乃是水中霸主,天下水族皆臣服於他們。建在碧海深處的龍師殿則受儘水族生靈夢想仰望,代表二族的無上尊嚴,因那數千枚碩大純淨的耀海明珠而亮如白晝,莊嚴肅穆到半分不容褻瀆。

依禮,嚴厲該被輦駕拉到龍師殿外,等通傳之後才可進去。她卻是存心來找茬的,遠遠見到龍師殿便躍下輦駕,霎時到了殿門那裡,製住攔路的守殿力士們,往裡一看,不由囧然一呆。

撲麵而來的是陣陣%e6%b7%ab丨聲浪丨語,入眼香豔,%e6%b7%ab丨靡不堪。嚴厲正躊躇進退,此時衛惜匆匆趕來,請道:“上神往這邊走,我家君上在六佐殿。”

嚴厲定睛再看,脂粉堆裡那個赤條條的男子竟是蛇君碧淵。

碧淵並不貌醜,反還俊極,隻是%e6%b7%ab丨邪天生,喜歡縱欲,性致來了也不管何時何地,連禦數女方能饜足。

那一堆衣不蔽體的美人皆邪魅妖冶,想必是蛇族生靈,被碧淵狠狠壓在身下那位卻大不同,嚴厲不由問道:“那是何人?”

衛惜可不敢往殿中注目,道:“是我家君上的寵妃華光夫人。”

嚴厲啞然無語,剛一抬腳衛惜便攔道:“我家君上早便默許此事,大神還是……”不待說完嚴厲便將他拂在一旁,直奔碧淵而去。

碧淵正那裡爽極,心無旁騖,哪兒成想嚴厲忽然來到麵前,一驚來不及躲,已被她拿住脈腕,生生掄起,狠狠甩在地上。

嚴厲隨即欺身上前,將碧淵死死壓在地上,雙臂則反擰至背上。

眾美人見狀驚慌失措,嬌呼著四散而走。華光夫人似朵慘遭蹂丨躪的小百花,剛勉力爬起便被嚴厲化那件衣服丟在身上,忙以其蔽體,連滾帶爬地退開。

碧淵摔得七葷八素,左臂已然%e8%84%b1臼了,但因脈腕尚且捏在嚴厲手中,氣極他也無力反抗,安慰眾美人道:“莫慌莫慌,這瘋婦隻是不堪忍受閨中寂寞,來跟你們爭風吃醋的。”

眾美人三兩成堆,驚魂甫定,吃吃笑著竊竊私語。

受了指點圍觀,嚴厲暗自一囧,縱是無人幫她打理,確實也不好這麼披頭散發的出門。

“你這三根指甲怪突兀的,本神給你修齊整了。”嚴厲說完徑自動手。

想是繼承了老蛇君的惡趣味,碧淵和無照的爪子都十分尖利。嚴厲一片一片揭去那三根看來精心養護的指甲。小白也探出頭來,在那幾根蒼白的指腹上逐一啃了一口。

嚴厲唯恐小白饑不擇食,吃壞肚子事小,亂了元氣可不成,忙將它倒提著抖了抖,待它將血肉儘數吐了,這才又揣進懷裡。

十指連心,碧淵本該慘叫幾聲,卻極是婉轉地呻丨%e5%90%9f道:“本君還沒試過被女人強上,你該溫柔一點,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才是。”

碧淵的嘴巴比人賤了何止數倍,嚴厲被他魅聲軟語地下丨流話說得心頭一震狂跳,陰測測道:“你這根%e8%88%8c頭和胯丨下那坨臭肉皆不想要了!”

腕骨已要碎裂了,碧淵不敢再逞口%e8%88%8c之利。縱然他恨極了嚴厲,也十分忌憚於她,唯恐惹惱她真發了混,傷了他%e8%88%8c頭事小,傷了他的子孫根,今後可還怎麼玩耍。

“當年你傷他根本,如今他損你元神,可算作兩清了。”隨聲而入之人錦衣金冠,器宇軒昂,正是龍君迦昱。他後麵則跟著衛惜。

“你若是做中,兩清便兩清了。”嚴厲鬆手退後,撣了撣衣袖。

嚴厲自然明白誰才是主謀。一海不容二主,摩挲羅海名為龍蛇二族共掌,實則還是龍族為上,何況迦昱文才武功兼備,比老龍君更能令碧淵臣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嚴厲隻想不通碧淵如何得回的冷情。

“希望下次再見,你能像個女人。”碧淵魅聲一笑,起身接回手臂,揉了揉肩膀。見他舉起那隻血淋淋的左手,略勾了勾,眾美人立時都偎依過去。

唯獨華光夫人在原地瑟瑟發抖,滿眼淚光地看著一個方向。碧淵捏訣一攝,嬌花般的美人驚叫著,被他狠狠壓到身下,繼續之前未完之事。

嚴厲側目一瞧,迦昱也正看她,道:“在我有生之年,恐是看不到這廝精儘人亡那一天了。”

嚴厲被這話說得無言以對。

六佐殿距龍師殿不遠。迦昱一路默然,進了殿門才吩咐衛惜道:“本君要與嚴厲大神一醉方休,三日之內,何人何事皆不許來打擾。”

衛惜躬身領命,命跟隨的宮人掩上殿門。

與龍師殿的奢華%e6%b7%ab丨靡截然相反,六佐殿中簡單素雅的格調實在讓人耳目清淨。紫金香爐中白煙嫋嫋,幽香彌散,嚴厲覺得之前在碧淵那裡熏染得醃臢氣,瞬間都被襲走了。

“聽說那是你的寵妃。”見殿中無人伺候,嚴厲再也忍不住話。

迦昱道:“寵她並非愛她,既不甚在意,順手做個人情也無妨。”

嚴厲心道似你這般野心勃勃之人,視女人為東西,以其籠絡人心也在情理。

迦昱又道:“若是在意之人,卻定要獨占手中,守護周全,絕不容旁人覬覦和傷害。”

“在意之人……是誰?”嚴厲顰眉細想。

迦昱不答此問,換個話題道:“你這身衣服極美,方才那個架勢卻真似來捉奸的妒婦。凶悍至此,誰敢娶你?”

嚴厲正色道:“被你害得瘋魔了那個,真是我挑中的駙馬。”

迦昱默了少頃才道:“你到今日才有空閒來找我,可見待他十分愛重。我若不給你一個交代,你定不善罷甘休麼?”

嚴厲道:“然也。”

迦昱莞爾道:“似乎你對赤紅色的東西甚是喜歡。”

顯然,迦昱一時還不想交代什麼。

嚴厲確實喜歡赤紅色的物事,方才走在路上時,見路旁那些高大的珊瑚樹鮮紅如血,晶瑩璀璨,她看得喜歡,才信手折下一支把玩。

迦昱捏訣一指,嚴厲手裡的珊瑚變成一根赤紅的絲帶。

乾咳一聲,嚴厲將頭發捋成一束,草草紮起。

半個月來嚴厲已捋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