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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神傳 醉夢凡塵 4310 字 3個月前

琨瑤道:“隻不懂這廝使了什麼古怪。”

虞靖在一旁插話道:“婢子看守他整日,可沒發覺異常。公子許是看錯了。”

見嚴厲也有質疑,琨瑤道:“我斷不會看錯。三日之後他若無恙……”

“何必等三日?”嚴厲立時起身,去到卻邪那裡細看,可沒瞧出他眼神有異。

被嚴厲冷眼冷麵地盯看半晌,卻邪竟還笑得出來,說了句無聲之語。嚴厲看懂了,這廝顯然是說:“大神莫非是來放了小仙?誒——”

嚴厲揪住卻邪的衣領,將他自缸裡拖拽出來,捏訣一指,七尺高的男人立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隻精工製作的酒囊。

虞靖“啊”一聲驚歎,“怎麼會……”

嚴厲也頗為意外,可沒聽說這物事也能修成人身呐!將那酒囊來回翻看,靈氣稀薄不至成人,上麵畫那株桃花倒是纖毫畢現,十分生動,不由咋%e8%88%8c道:“難怪連我都被這廝喝倒了。”

嚴厲捏訣再指,卻邪恢複人身。

卻邪一麵擠去衣發上的酒水,一麵指著自己的嘴巴,尋常動作於他做來,竟也撩惑動人。

嚴厲解開禁言之術。卻邪笑道:“大神想看小仙的真身,說一聲便是,何必浪費三百年修為。”轉而對琨瑤怨道:“你這人忒不厚道,這麼早說破還怎麼玩下去。”

琨瑤但笑無語。

嚴厲正了正鼻子,隨意捏丨弄幾下手掌。卻邪立時打個哈哈,“大神且慢動手,小仙可是過了鑒心台的在籍之仙,若被打殘打死了,您多少也得負點責任不是。”

“本殿絕對不打你。”嚴厲彈指鎖了卻邪修為。

卻邪十分妖嬈地躺倒地上,道:“大神何必多此一舉,在您麵前,小仙可不敢逃走。”

嚴厲可不是防他逃走,捏訣一指。

仿佛被什麼無形之物擊中,卻邪猛地打個激靈,恍悟自己中了什麼,不由麵色一變。

鳳族咒出成真。嚴厲使的咒喚作真言不妄語,效力非凡卻有反噬,她會三個時辰說不得話。見她指手畫腳地示意,琨瑤徑自開始審問。

卻邪竭力也管不住%e8%88%8c頭亂動,琨瑤問什麼他便答什麼,絕沒有半字假話。

琨瑤問:“你是何人?”

卻邪答:“吾乃新任龍君迦昱——”

聞者皆深為震動,卻邪哽了少頃又補充三字:的酒囊。

琨瑤顰眉一想,問:“你如何能成人?”

卻邪答:“兩個甲子前,我主人獨酌時忽生一奇想,遂施展神力,以一縷命魂為引,桃枝為骨,花為筋肉,酒為氣血,囊為皮毛,造出小仙這個風華絕代的尤物來。”

虞靖不由嗤笑一句:“我家殿下說:造你這等禍害有什麼用!”

卻邪道:“我主人那般性情,想必造我成人不為顛倒眾生,隻為得一人傾心。”

虞靖訝然道:“單單挑中紫陽少君,莫非你主人好男風?”

卻邪道:“這怎麼可能!自從我主人入駐摩挲羅海,雖後位空懸,卻後宮充實,妃嬪們雨露均沾,恩澤平分,可沒見他寵幸過男人。”

虞靖還要多嘴打岔,被嚴厲冷眼一瞪,立時縮起頭來。

鳳與孔雀咒出成真,龍蛇二族則法擅造物。若哪條龍、蛇襲上古神之血脈,魂力不凡,確有造人之能,至於造出這人與其神魂相通多少,則看造時用心幾成。高明者造人效力堪比仙道元神出竅,卻比元神出竅少受限製,倒不知卻邪皮囊至美,內裡又是何等品相。

而卻邪既是以神力所造,本就無心,難怪修為恁低也過得了鑒心台。嚴厲不得不往深處想,人縱不是碧淵這隻魔神所造,依照龍蛇二族的密切關聯,定也與他%e8%84%b1不了乾係。

琨瑤繼續問:“你混入大羅天有甚麼企圖?”

卻邪答:“探尋長生之道。”

琨瑤問:“紫陽少君糾纏嚴厲大神,可是你蓄意挑唆?”

卻邪答:“我不過隨口一說,他卻認了真,動了情。而情這一物,絕非我能左右。”

琨瑤問:“你如何得知嚴厲大神是個女人?”

卻邪答:“我主人明示過,我才知道。”

琨瑤問:“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卻邪答:“主人之事,不說我哪裡能知道?隻曾經聽他說過,是一個無名女妖告訴他的。”

琨瑤問:“緣何你總與我生事?”

卻邪答:“並非我要與你生事,是我主人在考量你。”

琨瑤問:“考量我作甚?”

“何日你見了吾,吾會%e4%ba%b2口告訴你。”卻邪忽然一笑,從容起身,動了動手腳。

見嚴厲顰眉,琨瑤心知有異,縱然再問不出什麼,先前那幾問卻足以說明甚多事情。

卻邪目視嚴厲,透過他那雙原本似醉非醉、稍作流轉便令人心蕩意牽的桃花眼,嚴厲分明看到迦昱那雙驍悍銳利的眼眸。嚴厲心下一驚,雖未能乾擾她咒術之力,卻這麼快便破了她的禁製,可見眼前這“人”與迦昱神魂相通甚深。

“數年不見,大神越發美麗動人,讓人心悅不已。”卻邪沉聲笑語,仿佛從裡至外瞬間換了個人。知他言行已遭異神操控,嚴厲說不得話,隻得挑了挑眉,以示不領受讚美。

“贈劍之情,無以為報,先告訴你一個秘密。”卻邪道:“一萬兩千年前世間曾出一大妖,乃溟河黑水積澱數十萬年之妖氣所化。此人名喚淩柯,你雖生的晚他數千年,也總該聽說過。”

嚴厲自然聽過大妖淩柯。傳說此人化身出世前,亦是群妖出洞,禍亂世間。待此人出世,眾妖臣服,擁其為帝,妖界在其帶領之下,有過最為輝煌的時代。可惜後來淩柯聯合蛇族與魔界噬天不成,慘敗給晧睿仙師帶領的仙界。淩柯被鳳皇打散元神,妖界自彼時起風光不再,至今雖有個掛名妖帝,眾妖王卻似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不受統禦。

嚴厲往深處想,暗自不由一驚。

曾聽晧睿仙師說過,淩柯魂飛魄散之時曾有狂言,一萬兩千年後必定歸來,屆時當取鳳皇首級,踏平無極宮,襲滅大羅天。淩柯有樣先天本性正是聚魂,莫非……

卻邪道:“你想必不知,紫陽少君在母%e4%ba%b2胎裡曾受邪氣侵擾,好在東華帝君發現及時,分辨不出那邪氣是何來由,使儘手段也無法驅除,隻能將其壓製下去。紫陽少君墮入輪回,失了大羅天極清之正氣壓製,這才讓那縷邪氣伺機顯現。依眼前情形看來,恐正是淩柯之魂作怪。若非晧睿仙師的功法,淩柯早便吞掉紫陽少君之魂。也正因那門功法,淩柯的魂力被壓製許多,邪氣發散不足,才隻能召來這些妖邪。”

這分析倒也有理。嚴厲卻怎麼肯輕易相信,果然是淩柯渡魂在南無身上。

“這等秘事,你又如何得知?”虞靖替嚴厲發此疑問。

卻邪道:“倘若不信,可去問晧睿仙師這個萬事通。我與晧睿仙師有個約定,你若疑心我有歹意,可一並問他。”

嚴厲顰眉細想,當日管晧睿仙師求那門功法時,曾求教過南無之怪異,那老仙確是言辭閃爍,欲漏還遮。本當他端著架子故作高深,如今再想,那些隱晦之語定有因由。

卻邪手指自己道:“這是我珍愛之物,隨身已久,心血來潮賜它生命,百餘年已足夠它看儘世間風光。現贈與你,還望不棄。”說完化成酒囊,落進嚴厲手中。

嚴厲掂著手裡的東西,微微一笑。

虞靖道:“我家殿下說:何日與你共飲,定當一醉方休,隻是辣手摧花那賬尚且未完,下次咒你三年沾不得女人。”

“隻彆再讓我三年沾不得酒,且隨你去。”卻邪長笑三聲,化神而去。

眼見手裡的酒囊失卻命魂,徹底回複成死物,嚴厲業已拿定主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虞靖道:“公子?”

琨瑤本在沉思,聽喚輕歎一聲,“早知如此,我絕不戳穿卻邪。”

頂標致的小子說沒便沒了,卻是有些可惜。虞靖道:“殿下說:兩個甲子雖短,卻已勝過凡人一生一世,他不虧,你也無須歉疚悲憫。”

琨瑤道:“神祗之力果然不俗,叫人望而生畏,心有戚戚然。”

虞靖道:“殿下說:這隻雕蟲小技而已,不必羨他,更不必懼他。”

琨瑤輕歎道:“雕蟲小技,已讓人望塵莫及。”

虞靖道:“殿下說:凡道修行,縱然矢誌不移,也不過能於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因此貴在證道修心。心之所至,天地亦可包容其中。你若少些妄自菲薄,多些勤奮刻苦,總有淩駕九霄、俯察大地之日,屆時縱然是我,在你眼中亦不過螻蟻微塵,渺小卑微不值一顧。”

琨瑤被這番霸氣發散的寬慰說得失笑,目視嚴厲,但笑不語。

嚴厲心知琨瑤一向不驕不躁,也從不妄自菲薄,定是悔不該圖一時之快,害人殞命。卻邪之死卻真怨不得他,想通迦昱收回那縷命魂的用意,嚴厲不由顰眉。

虞靖簡單說明淩柯生平,道:“殿下問您,眼下該怎麼辦?”

琨瑤細思量一番,道:“迦昱的話雖合情理,卻真假難辨。若去找晧睿仙師確認,來回費時頗久,山中卻事急,若真是蛇君碧淵伺機而動,趁你不在發難,誰又攔得住他?再者說……”

嚴厲瞪了瞪眼。虞靖道:“殿下說:這些我都懂,你隻說怎麼辦便是。”

“恐怕你還未曾全懂。”琨瑤搖頭失笑,欲說些什麼,轉念卻道:“罷了。強占山頭之事你也不是沒做過。”

嚴厲咧了咧嘴。虞靖囧了一刹,道:“殿下說:如此正合我意,但若占山為王,總得有個壓寨夫人。公子您能勉為其難麼……”

自從琨瑤戳穿嚴厲是個女人,嚴厲待他多少不同往日,言行正經了許多。

忽然間受此調?戲,琨瑤眼波一動,道:“定難勝任,且找彆人罷。”說完轉身而去。

嚴厲攤了攤手。虞靖十分篤定道:“婢子以為,顯然他這是頂著醋意才不肯就範。”

嚴厲顰眉表示不解。虞靖舉起爪子扶額道:“您說醋在哪裡?”

順著虞靖的爪子所指,嚴厲低頭看去,分明裡麵是酒。

虞靖恨不得撓主上幾爪子。

嚴厲擰開酒囊的蓋子,嗅一口極香,正忍不住心癢欲淺嘗一口,虞靖忙嘰嘰喳喳攔道:“恐是那廝喝剩了的殘酒,百餘年之久定已餿臭了,甚或裡麵加了料,您怎麼還能喝!”

餿臭尚且不至,加不加料倒須防備一下。嚴厲欲將囊中酒倒空,不想此物大肚能容,提到溪邊去,良久才連桃枝、桃花帶酒一並傾儘。正裡裡外外仔細涮洗,不經意抬眼,見琨瑤從對岸緩步走近。

溪水隻有幾尺寬,琨瑤直目審視著嚴厲,直到她眼中生出疑惑,才道:“倘若你咒他三年沾不得女人,你會如何?”

因虞靖沒跟過來,嚴厲也不知該怎麼說明。見她比手畫腳地怪滑稽,琨瑤不由失笑。一貫話多的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