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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和她在辦離婚。鑠”

可想而知,老太太驚愕到什麼程度!

靳湛柏那邊是問不出什麼頭緒來的,老太太當天就帶著徐媽去柏林春天了,斬月在CICI,下了班回家才看到自己婆家來人了,還是位高層,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驚動了這位大家長。

……

老太太心急火燎,沒讓斬月去廚房泡茶,和徐媽坐在一張沙發上,指著左邊那張單人沙發要斬月坐,她忐忑的坐下來,心裡已經猜到點眉目了。

“你跟小五又咋了?”

老太太不會對自己媳婦說她老公要跟她離婚,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究竟是不是靳湛柏一時氣話也很難說,老太太不能這麼冒失就把她兒子害了,好不容易等到34歲,他成了家,這結婚才多久就要鬨離婚?興許真的是氣頭上的話,小路還一點不知道呢,她要是說了,不等於弄巧成拙嗎?

隻是老太太很快就知道自己顧慮太多了,斬月垂著眼睛,很鎮定的告訴她,她和靳湛柏要離婚。

可憐天下父母,這句話一直被引用,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老太太恨死這兩個孩子了,讓她都七十多了還要操這份心。

“到底是為啥?你兩才結婚多久?成天到底鬨個什麼?好好過日子不行?”

徐媽到底是扯了扯老太太,斬月能理解,做父母的,子女離異之類的事,不啻於晴天霹靂。

“你說,到底為啥要離婚?我給你做主,你說!”

斬月抬頭看著老人家,靳老太太雖然生活富裕,但一樣逃不掉衰老死亡,在老人垂垂之年為儘孝道,反而讓老人不得安生,這是做子女的失職,她想了想,對他的氣並沒有消。

“伯母,是他要跟我離婚的。”說完,斬月把視線移去了其他方向。

“為啥?到底為啥?”

“他說他遇到了心動的女人。”

這麼一種說法簡直是當頭棒喝,叫老太太和徐媽目瞪口呆,然後麵麵相覷。

斬月相對坦然,反正她也沒造謠,這話是他%e4%ba%b2口說的,昨天他臨走還不忘提醒她離婚,不也是為了那讓他心動的女人嗎?斬月不可能把她的委屈怨憤都表現出來,倒雲淡風輕的,分手也要分的昂首挺%e8%83%b8,就算要哭,回家躲被窩裡一個人哭,絕不要被人看見,嘲笑她沒用。

老太太抽搐的不得了,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她要打電.話問靳湛柏,小路講的是不是真的。

徐媽扶著她走了,來去匆匆,斬月很累,送了她們,一跟頭撲在沙發上,埋著靠墊一動不動。

不知道老太太跟靳湛柏怎麼說的,第二天,皇廷一品遣了一個傭人過來,23歲,性格開朗,帶來老太太的話,說:“老太太怕五太太你一個人在家害怕,上班又忙,沒人照顧你生活,所以叫我過來伺候你,順便陪陪你說話。”

斬月沒讓她走,打了電話回皇廷一品,謝了老太太,其實老太太心很細,她倒不是怕一個人在家,但卻怕家裡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那種氛圍,來了個女孩,就像大學住校一樣,挺好的,也沒不方便,女孩子懂規矩,不會做她不高興的事,斬月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就和她一起吃飯,吃晚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這種生活其實挺愜意的,並不輸婚後二人世界。

關於靳湛柏,關於離婚,斬月又當起了鴕鳥,不去想,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沒必要為沒發生的事憂心,如果注定要發生,不管你以何種心情抗拒,也阻擋不了,不如不想。

……

靳湛柏到紐約的第二個星期,也就是六月初,他又回了國。

這一次回來是向斬月低頭認錯的,老太太說的對,夫妻吵架,總要有一方率先低頭,如果都是倔脾氣,死咬著不肯低頭,很有可能兩人就這麼散了,為了麵子把家庭拆了,值不值?況且他們還有感情,明明恨對方,為對方說的一些故意刺激彼此的話憤怒嫉妒,還死磕著,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勁頭。

靳湛柏決定認錯,都說愛情裡愛的多的那個人會最先妥協,他從一開始計較,到現在已經不怎麼計較,其間的過程,是因為真的愛她,受不了被她折磨的那種心情。

回國當天,S市下著瓢潑大雨,晚來風急,6月,風大雨大,路旁的夾道樹在疾風暴雨中婆娑搖曳,嘩嘩作響,落下了無數綠色的葉片。

隻是剛上機場高速,雨水還順著臉頰往下流淌,就接到了一個急促的電.話,在這天水相接的傍晚夜色裡,尤其黑暗。

靳東在賽車中,連人帶車,翻到山崖下去了。

……

大雨不停,窗外風聲呼嘯,豆大的雨點四十五度往車窗上拍打,在這樣一個風雨寒嘯的初夏夜晚,尤為怵人,打電.話給他的是老太太,知道他今天回國,講電.話的時候已經哭的聲嘶力竭,可能再多說一句話就能立刻昏死,靳湛柏的心揪成了一團,此刻,骨血之%e4%ba%b2讓他和靳東再也沒有任何齟齬,他想到的都是這個男人是他的孩子,是他從七歲就開始像爸爸那樣帶大的兒子。

計程車開的極為迅猛,像銀箭刷的一下衝開雨幕,路麵上湍流的積水飛出高高的拋物線,遠方霧雨相連,不見天幕。

抵達皇廷一品,傭人打開鐵門為他撐傘,他直接推開,像閃電一樣往花園裡跑,跑向那燈火通明的三層彆墅。

終於在靠近的地方聽到了淒厲的哭聲,混亂無比,靳湛柏帶著一身的雨水和霧氣,衝進樓內,大客廳裡人來人往,所有的燈都打開著,佟憐裳、夏雪、老太太各在一個地方大聲痛哭,這個時候,任何女人都做不到冷靜。

一家人在等靳百年的回來,傭人在為他們收拾行李,包括出國所需的各種證件,老太太歪歪倒倒的衝上來,抓著靳湛柏的手,涕泗交流:“這個混蛋東東啊!他爺爺早就說過不準他再賽車了,他要死啊!啊——我的大孫子,啊——”

老太太趴在靳湛柏身上哭的抽噎不止,靳湛柏一身的冷雨,隻覺得渾身都在打著哆嗦,放眼一望,老太爺拄著拐杖站在樓梯口那端,神情呆滯,血色全無。

靳湛柏眼神一縮,再無力思考:“爸,你還好吧?”

老太爺雕塑一般站著,眼皮都沒能掀起來,下一秒,人倒了下去。

“爸!”

皇廷一品已經亂成戰場,女人們都在嚎哭,所以連老太爺突然倒下都反應不及,靳湛柏衝了過去。

“爸!老爸!”

靳湛柏頭一次如臨大敵般的慌亂,他怕急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助,老太爺架在他背上,在好幾人的扶持下,他背他去了沙發那邊,穩當的放下來傭人就過來了,送老太爺的降血壓藥,老太太跪在地上,握著老太爺的手,他像是安慰她,輕輕捏了捏。

“大嫂,我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夏雪的眼睛已經非常紅腫,彎腰護著老太太,還忙著抬頭對靳湛柏說話:“快了,英國那邊來電.話我就給他打了。”

靳湛柏點點頭,把額頭上的水滴擦掉:“行,家裡這邊你看著,我大哥要是回來了,你們就先去英國,我回家拿衣服,到那邊跟你們彙合。”

夏雪應著,老太太抬起頭,看著他說:“小五啊,你快點,我們一起走,我怕東東……”

夏雪突然尖叫起來,隨後大哭:“媽你彆再說這種話了好不好?!”

靳湛柏也說是:“媽,樂觀一點,爸你照看著,我先回家。”

“路上小心點,趕快過來,我們在機場等你。” 思 兔 網

“行。”

靳湛柏大步轉身,往外麵走,看到佟憐裳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色的睡裙,肚子已經顯出來了,一點點圓圓的跡象,這個時候,或許她是最需要幫助的。

“你鎮定點,靳東還需要你。”

佟憐裳的雙眼已經哭的極為空洞,靳湛柏對她說話的時候她勉強抬起來,看著他,又流了淚。

靳湛柏攥緊拳頭,走了出去,大事上還得靠男人,女人是不理智的,遇到事情容易慌亂,這個時候就需要男人頂家,無論發生任何困難險阻,他都必須和上麵三個哥哥支撐著靳家,不能看它頃刻間倒塌。

……

“好大的雨哦,不知道會不會下一夜。”

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在沙發上吃零食,電視上放著最近很火的二婚劇,同時朝外麵院子看了看,落地窗已經上了鎖,但院子裡的枝椏被雨水拍打的劈啪聲還是絡繹不絕,斬月坐在她旁邊,吃著果脯,也順著她視線的方向瞧了瞧外麵那傾盆大雨,下雨天,人的心情容易低落。

“入夏了,不知道是不是梅雨季節提前呢。”

小姑娘轉回頭,朝斬月看一眼,又去看電視了,靳湛柏走後,斬月的晚上時光就和她這樣度過的,其實和女性友人一起生活也挺美好的,但前提得兩個人誌同道合,得談的來,有相同的觀點,不然處不到一起,還不如一個人呆著。

手機放在茶幾上,被一堆零食擋住了,但它發出嗡嗡般的牛叫聲,同時還有鈴音,斬月起身去拿,小姑娘也%e4%ba%b2切的把電視音量調小,一看屏幕,來電是媽媽,斬月往後靠,對小姑娘嬉笑一眼,接起電.話和媽媽說起來:“媽。”

幾十秒的時間斬月沒有出聲,臉色一分一秒的劇變,她突然衝著電.話大叫:“你亂說什麼!!!”

小姑娘嚇的目不轉睛的側頭看著她,斬月瘋了,眼淚嘩嘩的流開,騰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我馬上回來!等我!”

“怎麼啦?”斬月奔跑起來披頭散發,樓梯像是承受不住快要散架似的,小姑娘追到客廳中央,仰頭看著斬月的身影繼續向上:“路姐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

斬月已經跑到二樓了,小姑娘完全懵了,窗外的雨讓人心煩意亂,像熱油沸騰一般劈劈啪啪,她聽到斬月突然放開了嗓門,嚎啕大哭,哭的快要聲帶脆裂一般,她嚇傻了,但明明猜的到,事情一定特彆嚴重。

一分鐘後,斬月從樓梯上跑下來,二樓轉過來時踏空了步子,栽了個跟頭,撞上的膝蓋和額頭,小姑娘亂成亂麻,跑上去就扶起斬月:“路姐,到底怎麼啦?”

斬月卻像全世界都要毀滅了似的,哭到不成人形,那聲音就像爆炸一樣,尖銳的能刺穿人的耳膜。

她一句話沒留,連傘都沒拿,隻背了她的雙肩包,打開防盜門,衝進了那漩渦一般永無止境的黑夜暴雨中。

……

雨勢湍急,行車必須小心,一個大意,很容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