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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輕輕流淌的聲音:“我送你。”

她也沒有矯情,謝過裴霖,兩個人就都沒了聲音,好在裴霖原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斬月不覺得非得找個話題打開局麵才好,這樣子的相處也正舒服,一路目睹著上午的陽光越來越熾烈,她的困意也洶湧的蔓延出來,不多久,自己就失去意識睡了過去。

……

彆克駛上柏林春天前的那一片茂密林蔭道,他看了斬月一眼,然後把車輕輕泊進蒼柏下的臨時停車道上。

斬月睡的沉穩,呼吸綿長均勻,頭朝向擋風玻璃略微偏窗外的方向,裴霖把車窗用中控升上,打高空調溫度,又轉了身把後座上的外套夠來,給斬月披上。

她睡的極為深長,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裴霖把著方向盤朝斬月湊近,撲麵是她臉蛋的味道,獨屬女孩子那種淡香的甜味。

那一刻,他有些出神的望著沉睡中斬月的臉,脂粉未施的皮膚幾乎能看到細小的毛孔微微飽脹,她的顴骨下生長著粉白色的絨毛,又細又小,不與之湊這麼近是不可能瞧見的,小小的鼻頭因為呼吸而略微起伏,再往下,是兩半淡粉色的%e5%94%87,微微張開,勾勒了一個菱形的形狀。

裴霖垂著眼睛,睫毛黑壓壓的覆出一片陰影,陰影下那兩束熱切專注的眼神過於迷失的看著斬月的%e5%94%87,從她鼻下飄散的鼻息儘數拂在他冰瓷般的肌膚上,帶著熱帶海風潮濕的感覺,叫他的手不自禁竟想去摸她的%e5%94%87。

到底他還是麵冷心熱的放棄了,靜坐在駕駛座裡半分鐘,又瞧了瞧斬月,他沒有猶豫,抓著儀表盤裡的香煙和火機,輕輕下了車再把車門關上。

正午陽光雖盛,但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蔭,到底是弱化許多,斑駁的光影搖晃在車頭裴霖的身上,是一副不可多得的靜物美景。

裴霖坐在車頭,點了根煙,不慌不忙的吸著,仔褲口袋裡的手機發出震動,他稍稍斜身,將手機掏出來。

是公司的前台:“裴總,‘藝投’的張總已經到了,您什麼時候到公司?”

裴霖悶下腦袋,露出後頸大片小麥色的亮肌:“小唐在公司嗎?”

“在的裴總。”

“你讓小唐接待。”

“裴總,您不來公司嗎?”

裴霖撣掉落在大%e8%85%bf上的煙灰,眯眼盯了遮陽的蒼柏:“我現在有事,等事情結束就過去,張總那邊我馬上打電.話,你交代一下小唐。”

“好的裴總。”

裴霖夾著香煙翻起張總的號碼,跟手打過去:“張總,先讓小唐陪你聊聊,我飯前一定到,好嗎?”

張總是個好說話的半百女人,自然沒為難裴霖,講完電.話,裴霖把手機兜回仔褲口袋,把煙送回嘴巴裡叼著,又扭頭看了看車裡熟睡的斬月,沒動聲色。

看著葉片下金燦燦卻已被削弱不少的陽光,裴霖有一種恍若隔生的錯覺,仿佛還是大一迎新會上,他坐鎮學生會主席台,報名參選學生會的大一新生如海潮般堆積在階梯教室外,鬨哄哄的時空裡,他看到兩扇大門向兩邊推開,自外走來一個個子高挑皮膚白皙頭發上箍著發箍的女孩,她麵帶微笑,好似很有%e8%84%b1穎而出的經驗,隻是她的雙手在裙子下微微蜷起。

當時決定留下她的,不是學生會,而是裴霖。

那一天匆匆而過,卻是裴霖一生難忘的美景,有些人,遇到的時候,驚豔了你的整個人生。

九月開學季,學校活動接二連三的舉辦,裴霖有很多機會得以見到斬月,她很漂亮,與人友善又開朗活潑,裴霖深信自己可以追到她。

十月中旬,裴霖帶隊參加全國魔獸爭霸賽,那段時間他天天和隊友泡吧,演習兵法,短暫的先放下斬月,隻是等他比賽結束捧得全國第二的好成績回到學校時,校園裡已經開始瘋傳斬月和魔獸冠軍——S大的靳東談戀愛的事。

同為競技對手,裴霖是知道靳東的,那個小子,個子比他高了不少,據說是華人首富靳百年的獨生子,天生有股傲氣,愛笑,性子與他截然相反,她應該喜歡愛笑愛玩愛說話的男生吧,不久後,裴霖%e4%ba%b2眼所見,斬月在B大校門外,上了靳東的布加迪威龍。

就從那起,校園裡對斬月的傳聞變得惡意了起來,興許是她上的是布加迪威龍,而不是奇瑞或是自行車。

斬月是個不折不扣的真性情的人,她沒有掩蓋自己和富家公子的戀愛,總是光明正大的與他交往,基本上頻率為兩周,校園裡的人就能看見布加迪威龍又從S市來了B大,或是斬月背著雙肩包,坐上了去S市的動車。

時常去學校外麵的小飯館吃飯時也能遇到好些大學裡的女生,便就經常聽到了諸如“路斬月又去找靳東了”、“靳東又來接路斬月了”、“他們有沒有開防啊”之類的言談,裴霖抵觸的都沒有實際意義,他算什麼?路斬月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過。

怎麼還叫伯母?你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

更新時間:2014-8-20 0:57:17 本章字數:8992

他不知道他究竟討厭斬月上豪車的這一在社會上已經成為某種標誌的行為,還是討厭斬月跟彆人戀愛,那段時間他雖然想不明白,但很不喜歡斬月是確實存在的,學生會活動也會特意冷臉讓斬月察覺出來,想不到換來的是斬月也與他疏遠,越來越疏遠瑚。

等他大學畢業斬月才念大二,於是他開始考研,在政府當官的父母樂見其成,都認為兒子想走仕途,正在努力為自己的人生奮鬥,高興的很,隻有裴霖那個宿舍的好兄弟知道其真實原因,不過是想留在斬月身邊,等著她一分手,他就追她,再也不讓任何人趁虛而入了。

其實每個人都不看好斬月和靳東的愛情,雖然他們自個兒相處的非常融洽,每隔一周不是斬月就是靳東來對方的城市,聊解思念的苦,不過感情也分時段,熱戀一過,豪門大少的靳東還會對一個平凡女孩一心一意嗎?況且裴霖也十分讚成女孩子的觀點,以靳家的門楣,斬月是進不去的。

果真如他所料,斬月遭到了靳家的反對,這世上,交際圈轉幾圈就能結識所有的人,哪兒都沒有秘密,斬月和靳東的事在學校裡傳揚的沸沸騰騰,裴霖正在觀望,等他們的分手。

隻是等來的不是斬月的單身,而是她和靳東,私奔去了新加坡。

關於斬月的個人遭遇也有傳聞進到他的耳中,斬月的父%e4%ba%b2工傷癱瘓了,B大文學係才女,四年前成都文科狀元的路斬月,去新加坡新思路模特大賽參加選拔了,她竟然做了模特!

自此以後,裴霖失去了斬月的消息,他還在B大讀研,卻早已心思渺渺,事事淡漠。

三年後,他驚聞斬月和靳東分手了,回了國在CICI做了當家女模,這個消息幾乎讓他狂喜狂歡,他立刻離開北京,去S市注冊傳媒公司,今年年初七,溫暖的晌午,與斬月不期而遇。

帶給他的可謂致命的一擊,她嫁人了。

多少個深埋心裡的偷戀,可斬月連一個表白心意的機會都沒有給他,這個淡雅出塵的女孩,又吸引了另一個更為優秀的男性,這個男人,比靳東成熟,比他殷實,他有著非凡的能耐可以護著斬月,沒有人可以覬覦她,她成了靳湛柏的禁臠。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單憑他所見過的靳湛柏望向她的眼神,裴霖就已經知道,這輩子,他圈定了她,而他,也得不到她鑠。

他沒想過要和靳湛柏爭搶,因為這樣一來,傷害的還是斬月,隻要她快樂就好,所以他很想知道,斬月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嫁給他,單單是為了錢,裴霖會等著她,如果她愛他,裴霖也隻能笑著祝福。

即使以這種良好的心態和斬月靠近,可是每當夜深人靜,他心裡的嫉妒糾結還是狠狠的折磨著他,他會想,靳湛柏是不是在和斬月發生關係,是不是在斬月身上欺負她,每每想到此處,裴霖心口就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妒火和痛楚。

他扔了煙蒂,用大兵靴堅硬的鞋底碾滅,回頭又朝車內看了看,斬月睡的正熟,一個微小的姿勢都沒改變過,看來是真的累了。

……

公司前台和小唐都來了一次電.話,催促裴霖儘快回公司,他隻敷衍著還在路上,卻依舊坐在車頭,動也不動,隻是偶爾看看車裡還在睡覺的斬月。

林蔭道上來了一輛黑色的私家車,看那車頭張開的翅膀,裴霖的臉色已經恢複冷漠疏離,他從車頭站起來,遠遠望著私家車車主透過擋風玻璃瞪著他的那雙陰冷的眼睛。

靳湛柏把車停在彆克後麵,甩了車門就朝彆克副駕走,拉開車門,看到披在斬月身上的男款外套,靳湛柏眯了眼睛,隨手就像丟垃圾般甩到駕駛位,想著喊醒斬月又猶豫的放棄了,從車門裡退出來,揚手對著賓利按下了遙控車鎖,然後把家門鑰匙掏出來勾在中指上,這才彎腰把車裡的斬月抱了出來。

他有多傲慢,在此刻裴霖是%e4%ba%b2眼目睹了的,因為一個女人,可以讓兩個毫不相乾的男人產生宿怨,而且越積越深。

望著被靳湛柏強行抱走的斬月,他竟然沒有資格說一個不允許,心裡微微酸澀一陣,回到車中,離開了柏林春天。

……

輕手輕腳的把斬月放在床上,給她墊好枕頭,蓋好被子,又疼惜的半跪在她的床邊,順著她的額摸了摸她的秀發,眼前這小東西睡的酣甜沉醉,竟然還是一無所知。

靳湛柏站起來,把外套%e8%84%b1在床尾的軟榻上,隨即拿了家居服去了浴室,簡單的衝洗後擦淨身體,回到臥室,格外小心的從另一側上了床,把斬月抱到懷裡,用溫軟輕柔的撫摸哄著她熟睡。

帶著歎息,凝望著斬月蒼白的小臉,還有掌心裡她那瘦削的兩片肩胛骨,就是這樣一幅身體架子,撐起了一個家的天空,沒有抱怨沒有逃避,依舊勇敢的去迎接生活等待挑戰,期待更美的風景,他知道他越來越迷戀她的原因,一個女人獨立自強,且不驕矜任性,但凡在生的貌美一些,終究是男人無法抵擋的一朵珊瑚色麗姝。

他怕害的她醒來,連那個始終想要落在斬月額上的%e5%90%bb都沒有給予,隻是麵上微笑心裡輕慰:“睡吧,寶貝。”

……

斬月睡了一個香甜的覺,不知是不是有人保護她,讓她放下了防備,不再需要一個人承擔一切,懷揣著這種坦然的心境,竟然一睜開眼又看到了靳湛柏那張清秀儒雅勾芡著細膩雙眼皮的臉。

她意識到自己枕著他的臂,被他擁抱在懷裡,而兩人的距離也不過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