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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住在一具死屍裡,屍體是死的,動不了了,你的魂卻是活的,你能感知周圍的一切,卻不能活動。

我會把馬氏的屍體埋在最隱蔽的地下,讓你終年身處在陰冷黑暗的低下,與孤寂作伴。若是得幸幾千之後有人挖出你了,是你的幸運。若是不幸你沒被發現,便永生永世這樣活下去。”

安平公主把眼睛瞪大到極致,驚恐地對秦遠尖叫。

“你不能這麼做!”

“你才是站在幕後最大的主使者,說到底當初這些案子都跟你有關係,如今便你有這樣的下場,不過算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罷了,你不該有怨言。”秦遠歎道。

“不!不行!”安平公主搖頭,“你不如讓我去死!”

“我不殺生。”秦遠對安平公主‘和善’地笑了一下。

“我求求你,彆這麼對我!不要這麼對我!”安平公主憋著眼淚,極儘可能放軟語氣懇求秦遠。全然沒有了先前的猖狂,此刻的安平公主,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很普通的無助柔弱的可憐婦人。

在場的人記性都不差,這一位之前還殘忍地謀劃放火油焚毀掉整個長安城,把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算計在內。在場的人中,沒誰會對她的求饒懷有一絲絲的同情之心。

“這懲罰的辦法再好不過,就該讓她這種惡人受儘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溫彥博差點給秦遠鼓掌。

秦遠默然等待了片刻,見安平公主並沒有否認和糾正自己的話,便知道自己推測對了。安平公主或許沒有去親自安排和策劃每一樁案子的實施,但正是因為她利用了隋風雲,令隋風雲暗中推波助瀾,再去利用王正德,才會促使先前的那些怪案一件一件地發生。這些是連鎖反應,也算是蝴蝶效應,根源就在於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絕望之餘,發現沒有轉換的餘地,她便怒不可遏,掙紮要朝秦遠撲,奈何被按住了身軀。她還想要拔掉頭頂的鎖魂針,奈何還是動不了,整個身體被侍衛鉗製得死死的。安平公主唯一可做的,便是咬牙切齒,努力把眼珠子瞪出去。

安平公主掙紮得麵目扭曲,十分恐怖。

長孫無忌瞧她這麼躁動不安,直接打了個眼色給侍衛,令其敲暈安平公主,並帶下去。

“我看從她那是審問不出什麼來了,跟瘋子似得。”長孫無忌道。

溫彥博歎道:“便是不瘋也審不出來。”縱然是亡國公主,也照樣是有氣派要臉的,更何況安平公主格外的性子剛烈,出於公主的自尊她絕對不可能屈服。

“那結案?”長孫無忌看向秦遠。

秦遠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琢磨道:“可這存油坑都是如何建造的,我們還不知曉,還有妙善道姑在逃。”

“彆扣細節了,大概知道情況,明白怎麼回事就行了。至於妙善,全國通緝就是,早晚能拿到她。”長孫無忌乏累至極,連連打哈欠,直歎這兩日他都沒睡好,既然案子結了,他打算先回去睡。

長孫無忌臨走時囑咐秦遠,等大理寺這邊把整個案件經過總結清楚,準備回稟聖人的時候,再叫上他和溫彥博一起就行。

秦遠點頭,囑咐溫彥博也早些回去休息。

秦遠把當初派去查商州靜安觀的人員都叫到跟前來,問他們在調查和搜查靜安觀的時候,可查到妙善道姑的下落沒有。

所有人都搖頭。

“倒是奇怪,當初她若從長安逃跑,理該回商州去投奔靜安觀,可是靜安觀卻沒有她蹤影。”王振歎道,“這妙善道姑逃去哪兒了?”

“她是唯一可能知情安平公主整個作案過程的人。長安城外那個火油坑,到底是怎麼建造而成,又是誰在悄無聲息之下,運輸那麼大量的火油去那裡,這些都應該追究明白。”秦遠道。

“可現在該去哪兒尋這個妙善道姑?”王振疑惑地問秦遠。

“妙善道姑從長安逃跑之後,我們派了幾對人馬去四方搜查,都沒有消息,甚至都沒有人見她出現過。人怎麼可能完全消失,一點蹤跡不留?我覺得這妙善道姑根本就沒有離開長安城,所以你們才查不到。”

秦遠立刻出動大理寺所有人馬,拿著妙善道姑的畫像,在長安城內通緝,有提供有用線索者便予以重金獎勵。

隔日,有人在永安坊的小巷裡看見過的妙善道姑,報來大理寺。

當時妙善道姑正帶著一頂草帽,因摘下帽子擦汗,被報案人瞧個正著。報案的百姓當時沒反應過來,事後越想越覺得像,再之後他特意去確認了一下畫像,肯定是她之後,便趕緊來大理寺稟明。

“在永安坊看見的?”秦遠蹙眉。

王振點頭:“是,當時她手裡還提著一包點心,估計是出門買吃的了。屬下這就派人去永安坊挨家挨戶搜查。”

“等等。”秦遠阻攔,“報案人是事後反應過來,這事兒都有什麼人知情?可鬨得街坊四鄰都知道?”

王振立刻去確認,隨即跑回來回稟秦遠,“他隻跟家裡的妻子講過懷疑,妻子叫他去看畫像。他看過之後,就立刻來這報案了,期間再沒有對外人講過。畢竟這是重要線索,說出去了,叫彆人知道了,他豈不是沒有了賞金。”

秦遠直歎好,命王振等天黑之後再行搜查。白天去動手,怕是會打草驚蛇。人倒是好抓,但就怕抓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王振很好奇為什麼不直接抓,卻不敢多問。他好容易挨到天黑了,等長安城宵禁了,他立刻前來提醒秦遠,詢問秦遠搜查辦法。

“你可知我以前在永安坊的住所?”

王振點頭。秦寺卿早些為官的時候,曾住在永安坊的一間小宅子裡。王振又一次去傳話去過秦遠的住處。

秦遠讓王振帶上一批人馬,悄悄地把宅子包圍了,再悄悄地去確認宅子裡是否有人。

“彆弄出過大的動靜,進之前,先往屋裡吹迷煙。”秦遠囑咐道。

秦遠就坐在馬車內,在通往永安坊的路口處等待。

一炷香後,王振騎著馬趕回,他跳下馬三兩步就衝到秦遠馬車前,高興地拱手稟告秦遠人抓到了。

“寺卿神算,怎知那道姑就在那裡?要說這道姑忒膽大了,竟然敢藏在秦寺卿的家裡!”王振覺得驚奇至極。

“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剛巧這招隋風雲也用過,想必都是出自於安平公主的傳授。”

妙善道姑因吸入迷煙,正處於昏迷之中。秦遠命人檢查妙善道姑的衣裳,隨即就在其袖口內側找到一顆被縫在衣服上的毒藥丸。藥丸略硬,像一顆珠子似得被線固定在衣袖處。需要服用的時候,用嘴咬住藥丸,用力拉扯一下,就可令藥丸和線分離,吞下自儘。

秦遠扯下藥丸之後,命人將妙善道姑從頭到腳都捆綁好。回去之後,又命人給妙善道姑沐浴更衣,確保她身上再無任何藏毒的可能性後,秦遠才開堂審問妙善道姑。

衙差潑了一盆水在妙善道姑的頭上。

妙善道姑嗆了兩口水,咳嗽著睜開眼睛。她欲起身,轉即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被捆綁得筆直,動身十分困難。妙善道姑感覺十分奇怪,隨即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竟然是大理寺公堂,還看到了一張俊臉,正是大理寺卿秦遠,那個她本該毒死的人。

妙善道姑麵色倏地大變,似乎是絕望了,她也懶得掙紮,由著自己身體躺在地上。

隨即倆衙差將妙善道姑架起,挪動了兩下妙善道姑腿上捆綁的繩子,令其可以跪在地上。

“長安城外起了大火,安平公主被抓,你為何還留在這裡不逃?”秦遠質問道。

妙善道姑愣了一下,不是因為秦遠所說的事情,而是因為秦遠稱呼‘安平公主’而不是‘馬氏’。這說明秦遠已經識破了她家公主的真正身份,那這一切的陰謀想必他也都已經看破了。

“從沒想過逃,我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妙善道姑知道自己沒有好結果,表情決絕,語氣堅定,讓秦遠直接給她一個痛快就行了。↓思↓兔↓網↓

這些都在秦遠意料之中。妙善道姑既然選擇留在長安城,還時刻在袖子上備著毒,便說明她很有赴死決心。

“怪不得安平公主最器重你,把毒死我這麼大的事情交給你來完成。”秦遠感慨妙善道姑真是一名合格的死士。

妙善道姑冷哼:“我愧對公主,對不起她的囑托,沒能完成任務!我不該用那個沒用的蔡陽,也不必去殺那個更沒用的梅子言,我就該自己親自動手!”

妙善道姑說罷就目光不善地回瞪秦遠,似乎還想算計秦遠的性命。

妙善道姑確實有一副好身材,巴掌臉,前凸後翹,唇紅得恰到好處,不大不小,容貌秀麗溫柔。即便是瞪眼睛生氣的時候,樣貌也是好看的。

“哦?那你打算怎麼對我動手?”秦遠故作感興趣地打量妙善。

妙善道姑:“秦寺卿不好女色,我這本領在秦寺卿跟前自然沒用,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可以裝柔弱,伺機靠近秦寺卿,然後就直接在秦寺卿的%e8%83%b8口上插一刀,多乾脆利落!”

“裝柔弱這點是好用,誰叫我善良呢。”秦遠自誇式地感慨,“你這小道姑倒是機靈,若非你我立場不同,我定然會喜歡你。”

“秦寺卿有話就問,不必拐彎抹角。”妙善道姑根本不吃秦遠這套恭維,她早從梅子言的口中得知過秦遠的‘能耐’,所深知秦遠拍馬屁嘴甜的能耐一等一。

“我瞧你很是敬重你家主人,想來你很願意跟你家主人一起死。”秦遠感慨,“但不知你是否看著你家主人先於你去死?”

妙善道姑嗤笑一聲,表示無所謂。

秦遠打發走了屋內的閒雜人等,對妙善道姑道:“你如此有恃無恐,是不是因為你認定你家主人不會死?”

妙善道姑瞬間斂住臉上的笑,驚詫地看著秦遠。她沒有想到秦遠連這點都看出來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這有什麼稀奇,你們能知道的事情,彆人自然也知道。”秦遠道。

“鳳凰血可令人涅槃重生之說,可並非人人都通曉。我家公主當年也是機緣巧合,從一位修行高人那裡得來此寶貝。秦寺卿又是從何得知?”妙善道姑反問秦遠。

“書,多讀書很有好處,我建議你以後也多讀。”秦遠解釋道。

妙善道姑聽秦遠此話,隻覺得他在故意諷刺自己。她都是快死的人了,哪有什麼機會再讀書。

秦遠跟妙善強調道:“我既然能看穿你家公主藏在馬氏的身體裡,也知道鳳凰血可令人重生,便有辦法令她家公主魂飛魄散。這也是多讀書的好處。”

一直表現默然而淡定的妙善道姑,忽聽到秦遠此言,麵色慌張起來。

“不!你不能這樣做。”妙善道姑瞪著秦遠,警告他不許亂來。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你告訴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