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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好找。我剛好認識,此人你未必見過,但你一定吃過他家的東西。”

“哦?”秦遠請戴胄快說。

“他是長安城第一酒樓的老板。”戴胄道。

秦遠想起來了,上次長孫無忌請他吃飯,弄一桌茄子宴那次,當時所在的地方就是長安城的第一酒樓。秦遠當時還暗暗稱讚過酒樓的廚子聰慧,他提什麼對方居然就能做出什麼。

“多謝戴少卿,你可幫我大忙了!”秦遠高興地對戴胄拱手,立刻出發。

“那櫻桃你吃著鬨肚子,我就拿回去了。”戴胄喊了一聲,聽秦遠答應了,他就把櫻桃端了出來。隨後他想起秦遠上次把櫻桃分給屬下們吃,似乎反響不錯,他便也把櫻桃分享了。

小吏們一人得了一把,起初歡喜,當把櫻桃塞進嘴裡的時候,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他們之前做事不夠好,戴少卿想懲罰他們。太酸了,酸得他們腦瓜皮子都發麻。

秦遠到了第一酒樓之後,得知掌櫃隻是管理櫃前之事,並不是老板,就點名要見隋風雲。

掌櫃將秦遠請到了雅間,請他稍候。不一會兒,換了套新衣裳的第一樓老板隨風雲就敲開了雅間的門。

隋風雲年近四十,留著山羊胡,方臉,單眼皮,頭發黑亮,身材高大,特彆是兩個胳膊肌肉發達,看起來很有力量。

秦遠看他麵熟,忽然想起來這人便是上次做茄子宴的時候他囑咐過的廚子。

隋風雲行禮,笑著詢問:“秦少卿這次來,可是又想吃茄子了?或者換彆的花樣命小人去做?”

“隋老板客氣了,我上次囑咐你做菜的時候,還並不知你是老板。”秦遠請他坐,問隋風雲想吃什麼菜可以隨便點,他請客。

隋風雲哈哈笑,有人請自己吃自己家的菜倒有意思,“若能有秦少卿上次帶來的菜,隋某倒很想點一樣。秦少卿的菜和彆人家的大不一樣。”

“成,回頭我要是弄到什麼好菜,就送你些,這兩日倒是沒有。”

隋風雲連忙道謝,他可受不起堂堂大理寺少卿給他贈菜,忙道不敢。不過這位少卿不拿官架子,說話聊天都很隨便,的確讓隋風雲覺得很舒服。

“隋老板可知道異人盟?”秦遠忽然問。

隋風雲愣了下,臉上原本的笑漸漸收斂住了。他垂下眼眸,看著桌麵。正當隋風雲猶豫該作何回答的時候,秦遠再次出聲。

“王正德,長安分舵舵主。”

隋風雲又愣了一下,更加不敢看秦遠。

“我今天之所以自己來,單獨約你在這見麵,就是因為這件事隻有我自己在查,府衙並不知情。前兩日,有人在的我的住處下了蠱毒。本來異人盟的事情,隻要一眾人等都安分守己,我並沒有過度插手的意思。但倘若我的安全出了問題,那我所掌握的這些東西官府立刻就會知道,你們所有人都不會安穩了。”秦遠警告完隋風雲後,問他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隋風雲忙起身,對秦遠下跪,“隋某一向規矩守法,安安分分度日,雖是異人盟的成員,但從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加沒有暗中對秦少卿下蠱。”

秦遠讓隋風雲起身說。

“不瞞秦少卿,隋某的能耐隻是在做飯上。這能耐是家裡祖傳的,不管做什麼東西,過我的手便沒有難吃的。”隋風雲為證明自己清白,繼續跟秦遠坦白道。

“早聽過一種說法,廚藝是天生的,今天見你算是確準了。”秦遠淡笑道。

隋風雲見秦遠的反應很隨和,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該說什麼說什麼。

“隋某在這方麵學得比誰都快,煎炒烹炸也好,刀法雕花也好,皆是如此。說句不自謙的話,總歸隻要是跟做飯有關的事情,比誰都厲害。我爹起初開得就是一家麵鋪,買餺飥的,因為口味好,客人都認,一點點累積家財,到我這裡才做到今天的這樣的產業。”

隋風雲接著告訴秦遠,他加入異人盟是自從他祖父那輩開始。

“那你算異人盟的老人了,可見過盟主?”

“見過一次,有次盟主來長安,就住在我這裡。異人盟之間,大家都是互相幫忙,當初我在長安開酒樓遇到麻煩,便是盟主找人幫忙調和解決了。不過,平常大家都不怎麼聯絡的,去年八月開始,分舵舵主王正德突然聯絡我,說什麼他有大計共商,我一聽跟官府有關,連忙拒絕了,都沒敢再細聽。”

隋風雲拱手請秦遠明鑒,他真的隻是個本分的生意人,一個做飯的生意人,跟王正德等人策劃的那些要命害人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可認識弘文館方鼎?”秦遠問。

隋風雲對於秦遠知情的事情之多驚訝不已,他點了下頭,感慨道:“秦少卿對我們異人盟的事似乎無所不知。”

秦遠確認,“那他的能耐是什麼?”

隋風雲點頭,“去年九月,有一次王正德召集我們,我見過他一麵,但具體他有什麼能耐我真不太清楚。”

“照道理講,異人盟內的異人之間不必聚在一起,要互相保持距離,彼此身份保密,隻和分舵舵主或聯絡人聯係。王正德壞了很多規矩。”隋風雲無奈道,“當時就覺得王正德會害了我們,果不其然,真慶幸當時我無心參與,不然現在我早沒命活了。”

秦遠告訴隋風雲一定要對今天他們的對話保密,“後果如何不必我講,你心裡也清楚。”

隋風雲請秦遠放心,他也把不得這一切都保密。在秦遠準備要離開的時候,他忙對秦遠道謝。

“多謝秦少卿體諒我們,此事若換做彆的官員,說不定我們異人盟就會被剿滅了。”

“知道便好,切記守本分。”秦遠囑咐罷了,就對隋風雲點了下頭,蹬蹬下樓離開。

秦遠騎馬離開酒樓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看他,他沒有回頭,徑直回了大理寺。沒多久,監視方鼎的侍衛就跑來跟秦遠回稟。

“方鼎剛剛在第一酒樓附近轉悠,好像在跟蹤少卿。”侍衛道。

“繼續監視。”秦遠吩咐完,侍衛就領命匆匆離去。

“長孫公回來了!”一小吏急匆匆來給秦遠通風報信。

秦遠忙關上門,要去爬窗戶,他的腳剛踩在窗台上,門忽然被踹開。秦遠一個激靈,轉身泰然坐在了窗台上,一條腿彎曲踩著窗台,一條腿在邊上蕩著,假裝沉思並順便欣賞窗外的風景。

長孫無忌瞧見秦遠這姿態,微微眯眼打量他。

秦遠假裝因聽到聲被打擾思緒一般,緩緩轉頭,發現是長孫無忌,他忙跳下來,理了理袍子。

“長孫公突然進門,未來得及準備相迎拜見,失禮失禮。”秦遠客氣道。

長孫無忌冷哼,“我怎麼看你是為了躲我,想跳窗逃跑。”

“長孫公多慮了,我躲長孫公做什麼。”秦遠語氣無辜。

“那你後窗的梯子做什麼用?”長孫無忌隨口質問。

秦遠:“……”

“三鞠躬,賠禮道歉,說你對不起我的關心,說你自己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我便饒了你,不跟你計較。”長孫無忌冷哼,“不然——”

秦遠立刻給長孫無忌三鞠躬道歉,“我對不起長孫公的關心,我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又快又乾脆利落,一點猶豫都沒有。

長孫無忌聽完這些話,半點爽快的感覺都沒有。秦遠至少該猶豫一下,掙紮一下,不甘心一下,最好是不得不屈服的那種難受表情,那才叫爽快。

秦遠笑著跟長孫無忌道:“還是有必要講明白,長孫公關心我的身體,確實該令人感動,但非我所欲,因為我之前明明跟長孫公已經解釋清楚了,長孫公沒有選擇相信我的話。如我愛吃李子,你非扔了桃子來,打疼了我不說,還叫我感謝。換做是長孫公,長孫公會歡喜麼?不過今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我們以後都不許再提。”

長孫無忌憋著火點頭。

秦遠已經先讓步道歉了,儘管講的道理長孫無忌不愛聽。能如何,隻能忍了他,因為他此刻挑不出秦遠的毛病。

秦遠表示自己還有事,跟長孫無忌行禮告辭。他走出沒多遠,突然朗誦起一句話,出自三國曹植所言。=思=兔=網=

“東海廣且深,由卑下百川;五嶽雖高大,不逆垢與塵。”

這分明就是諷刺他不夠大度。

長孫無忌氣得立刻去追秦遠,要把他拎回來算賬。

秦遠說話的時候就側首用餘光關注長孫無忌的動作,瞧他有趨勢起身,立刻瘋跑沒影了。

長孫無忌的屬下們去又一次沒追上秦遠。

長孫無忌的確得到了秦遠的道歉,可半點舒心都沒有,還惹了一肚子閒氣。他跟秦遠沒完!

秦遠騎著馬離開大理寺的時候,依舊感覺有人監視他。秦遠就晃晃悠悠地去了秦將軍府。秦瓊見秦遠終於出現了,激動地抓住他。

“大哥以後不給你安排人了,等你有需要大哥再給安排。彆住長孫府了,回來吧,哪有自家大哥有府邸,兄弟卻跑彆人家住的道理。”

“我現在沒住長孫府,搬了。”

“又搬了,才在那呆了一天。”秦瓊驚訝,不過轉念想想也是,“長孫無忌那個人不好相處。”

秦遠:“脾氣倒在其次,問題是他跟你一樣,喜歡多管閒事。”

“嘿嘿,以後絕對不管了,你說什麼是什麼。那今天就留下來住?”秦瓊問。

秦遠請秦瓊彆擔心,他自有去處。“或許有人覺得我還住在你這,想法子來這害我。”

“看誰敢。”秦瓊拍%e8%83%b8脯保證,要是敢有人來傷害秦遠,他肯定把人抓了弄死。

秦遠請秦瓊一定要抓活的,隨即從將軍府的後門離開,回了趙王府。

第二日,秦遠歡歡喜喜地提著一籃子櫻桃來大理寺。見戴胄一臉嚴肅地背著手,在屋內徘徊,似乎有很大的難題要解。

秦遠請他吃櫻桃。

戴胄本欲趕人,但轉即見是秦遠,就象征性地拿了一顆櫻桃放進嘴裡。本來他吃這一口,就是為了給秦遠麵子,但當櫻桃入口的時候,戴胄愣了。

怎麼這麼甜?這麼這麼好吃?

對比昨天他自己帶來的櫻桃,簡直天差地彆。這甜滋滋的味道,水靈靈的果肉,這是吃櫻桃麼,倒像是神仙肉。吃進嘴裡後,整個人都飄起來了,像要上天了似得。

戴胄乾脆抓了一把放嘴裡吃,嘴角不自覺地帶笑,跟秦遠感慨這櫻桃好吃。

“你說你當初要是早吃我這櫻桃,咱們之前可能也不會鬨那麼多誤會了。白白讓戴少卿花費了那麼多精力關注我,我真挺過意不去的。”秦遠半開玩笑道。

戴胄被說的不好意思了,羞臊地對秦遠拱手,為自己之前對他的偏見道歉。

“沒事,習慣了。在你之前,已有不少人開始瞧我的時候就看不上我。我琢磨過了,可能是我這人太隨便,不夠規矩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