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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58 字 3個月前

這衛公子到底是什麼人?

任昆接過帖子翻看了兩眼,最上頭的是平州知府王文博和守備李源的……

將帖子隨便往棋盤邊一放:“……擾了一盤好棋!這幾日多有叨擾,子川要多謝先生相助。”

“子川客氣了。”

樂大善人麵色如常,“可是來接你的?”

“正是。要暫借貴府客廳一用了,勞煩管家將來人帶到客廳等候。”

任昆站起身來,將錦言也扶了起來。一並站到樂大善人麵前:“先生,之前所述情形,與實情稍有出入,非我夫婦有心欺瞞,實乃情況特殊。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先生勿怪。”

拱手施了個禮:“子川乃京城人士,家住寶應街,姓任,名昆字子川,這是夫人衛氏。”

錦言夫唱婦隨。也福了一禮。

姓任?住在寶應街?

樂大善人這回倒是真吃了一驚:“可是永安侯當麵?”

他之前就對二人有懷疑,看他們夫婦的言行舉止,不是普通人家能教養出來的,隻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大名鼎鼎的永安侯!

“正是任子川。”

之前不方便道出真名實姓,如今接自己的人來了。再隱姓瞞名就不夠磊落了,關鍵是任昆對樂立的印象極好,且因為錦言老在一旁念叨,為了那沒有影兒的可能性,在沒確定之前,他也要高看幾分的。

“……陡遭劫難,手下拚死相護,帶傷跋涉山中。夫人纖纖弱質,情況不明,不便露出行跡……”

永安侯三言兩語做了情況簡介。樂立深表理解,那種情況下,哪知道誰善誰惡?晴天白日,官道上就有人敢劫殺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帶著內眷。謹慎是應該的。

“真論起來,女婿乃半子。我隨嶽父姓一次衛,也算不得假。”

任昆笑了笑。神態自然。

這永安侯,還真不介意表現對夫人與嶽家的看重!

樂立暗自好笑,可見傳言並不可信,這任子川不是有龍陽之好的?

據說耽迷男色,多年不娶。成%e4%ba%b2後其妻形同虛設,膝下亦無子嗣,實際上竟完全相反!

“夫人出身東南,東陽衛家,不知先生可有耳聞?”

“隅居偏地,略知一二。”

提到永安侯,他自然知道其妻出自東陽衛家,其前輩出過太妃。太後娘娘指的婚,永安侯先許衛家大房嫡長女,衛大暴斃後改娶衛四。衛四出自衛家三房,自幼養在道觀。

噢……難怪永安侯之前說家中有長輩失了音訊,指的是他嶽父衛家三爺衛成風吧?

樂立了然。

錦言偷偷端詳著他的神色,見無任何異常處。不禁泛上點小失望,本來就不多的信心又少了兩分。

知妻莫若夫,任昆見不得她半分不好,遂認真道:“事才有話未講完,所謂不情之請,是子川想邀請先生隨我前往京城小住幾日。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隨侯爺上京?”

饒是樂立淡定,也被永安侯搞得莫名其妙地驚詫,上京做什麼?這是說得哪一出?

“王爺,我家主人說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我們,是不會同弱小合作的。”

趙王府。趙王戒備森嚴的書房。

坐在上首麵目普通的中年文士,帶著溫和的笑意,卻言辭如刀,根本沒把眼前陪坐的王爺當回事兒。

“是,是。請轉告貴主上,此番實乃百密一疏,沒想到天羅地網中,他也能逃%e8%84%b1了……”

素來高高在上的趙王陪著小心,態度甚是恭謹。顯然對中年文士的主上非常忌憚。

“是你的手下太無能!以十對一,還能讓人跑了!”

來人毫不客氣地斥責:“枉為你們大行方便之門!打蛇打七寸!居然能讓正主兒跑了!是誰要他的命,你以為任子川心中沒數?永安侯素來狠辣霸道,吃了這麼大的虧,他能咽了?放虎歸山,被他惦記上,王爺你,怕是沒安生日子過了。”

“……”

趙王苦笑,誰知道任子川命大,以為他受傷跳水,必死無疑,結果提心吊膽過了幾日後,反倒迎來了他平安歸來的消息!

可恨!卻又可奈何。錯失良機,永安侯不會再給他下手的機會。

“無能至極!”

中年文士不屑:“他還帶著個弱質女子,你們居然留不下!主人說了,永安侯身後是皇上長公主,事涉皇家,他現在不方便介入,如何善後,你自己解決!”

正文、第三百零一章 拐人回京

永安侯在樂府停留了一天,召集大小官員,安排部署工作。

輯凶事小,真凶暫時動不了。

主要是皇上大怒,把樂城的官員抓了個七七八八,任昆既然沒事了,少不得要安排主事的,挨個審查,有事的哢嚓了,沒事的放出來繼續乾活。

慶幸的是,侍衛統領任虎與另一名侍衛都帶傷逃出,京裡之所以能知道,也是任虎報的信。

能做永安侯的侍衛首領,自然不會是有勇無謀之輩。任虎逃出後,懷疑樂城署官有問題,沒敢回樂城求救,繞道直奔平州。

他想得明白,平州是侯爺差事的最一站,知府王文博對侯爺向來忠心,出了這樣的大事,怎麼著他也不敢袖手旁觀或暗中落井下石。

果然,王知府聽了,嚇得手腳發軟,老天爺!居然劫侯爺的道!

一邊急報京城,一邊召集周邊屬官同僚,趕緊找人!

永安侯若真死在了咱們這一帶,甭管有沒有罪都逃不掉,有一個算一個,官帽事小,掉腦袋事大!

永安侯可是長公主的獨子,陛下的%e4%ba%b2外甥,太後娘娘跟前唯一的%e4%ba%b2外孫,奉旨出京辦差,出了這樣大的事,被波及的範圍還能小了嗎?

不等京裡的旨意下來,為各自性命計,封鎖了消息,上下出動,找尋侯爺的蹤跡。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事過十天,皇上派來的官員早到了,還是沒有永安侯的信兒,話說大家都絕望了。這是要陪葬了啊……

結果卻有個立城來的,說是什麼樂府樂大善人派來送信的,王知府根本沒心思,他雖然聽聞過這大善人小善人的,但官不交民。眼下火燒眉毛了,哪有功夫理會這個?

來人說,我家老爺是替彆人送信,那位公子說與王大人是世交,這兩年您幫他家買過上好的皮子。

買皮子?我給誰買過皮子?

王知府一激靈!

老天,不會是他吧?這兩年他就給長公主府送過皮子……

趕緊請了送信人進來。展開信一看,果然,上頭蓋著永安侯的私印!

一聽侯爺在立城,呼拉拉一大堆人全部跟來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侯爺平安後見到的第一批人,意義能一樣嗎?

……

侯爺無恙,真是萬幸萬幸!

貴人的命格就是不一般!

侯爺帶著夫人,居然毫發無傷!呃,也不是沒有傷……帶傷安全無虞,更令人驚訝的是……

王文博覺得自己腦子不太夠用的了,那個,那個當初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侯爺的愛寵唐公子。居然,居然!是侯夫人!

聽說侯夫人是李道祖座下弟子,有道行的。難道是她用了什麼道符法術?

不然怎麼逃%e8%84%b1的?侯爺帶傷,夫人一介弱質女子,如何在深山老林裡度過這七八日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遇到個把隻猛獸就能要了命!

說來任昆和錦言足夠幸運,林獵戶說過,樂山裡猛獸不少,雖沒見老虎出沒。狼群、黑熊卻是有的,他們在深山密林裡轉悠了好幾天。居然一隻大型動物都沒遇到!真是好運氣!

“……一定是有山神佑護!”

林家夫婦說得篤定。

……

錦言不關心彆人怎麼說,那是任昆的事。既然他沒有選擇掩飾她的身份。那麼說開後的局麵他應該會想得到。

錦言相信他。

她現在滿腦子的官司,心思全在一點上,那就是……

“你說什麼!我可能是你失蹤的嶽父?!”

樂大善人又不淡定了,永安侯兩口子有問題吧?該不是先前受驚過度,留了後遺症?

先是讓他跟著去京城……

樂立當然拒絕了,無緣無故地他去京城做什麼?

永安侯雖有權勢,也不能硬綁了自己去,況且好歹自己還算幫了他的忙,不報恩也不能為難人吧?

結果他非說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他與東陽衛家三爺有相像之處!

這怎麼可能!

樂立連連搖頭,東陽那麼遠,怎麼可能!他是臨海郡人,有自己的%e4%ba%b2人……

“……那您還尋什麼%e4%ba%b2?%e4%ba%b2人不是都遇難了?”

反正話說開了,再不靠譜也打開天窗說亮話,錦言不繞圈子:“……怎麼就不可能呢?臨海郡之前您住在哪裡?您不是說自己忘記了前事?既然不是先樂老太爺%e4%ba%b2生的,您另有%e4%ba%b2人完全可能啊……您這麼多年不娶妻,難道不是因為原來夫妻情深,雖然忘了,心裡頭其實還記著?”

樂立與任昆聽得目瞪口呆,你,你可真能說!

兩個男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換了眼色沒說話。

一個心裡話:雖然誇張了些,但我家言兒既然說了,自然就有幾分道理。

另一個沒說出口的是:侯夫人性子真是跳%e8%84%b1,這樣的話也敢說,都是侯爺慣的!

錦言不理會,繼續苦心婆心勸說:“先生您跟我們去京城,是一舉兩得的事。與我家人見一麵,是呢,%e4%ba%b2人相認皆大歡喜,不是呢,與您,也沒半分損失。就當是到我們府上做客,看看京城風光。”

放心,沒人上趕子追著認爹!

“說起來,大家都是要尋%e4%ba%b2的,自然知道這事急不得,我呢,從來沒見過父%e4%ba%b2麵,覺得您的畫像有點麵善,想讓家裡人分辨一二。您若是實在%e8%84%b1不開身,等我們回京後先讓人看過畫像,再論其它,也是可以的。”

就這樣,樂大善人被錦言說動,收拾行李,安頓了家事,跟著他們一塊起程了。

他倒不是信了錦言的話,私底下他不認為自己會是東陽衛家三爺。衛三爺是在南邊出的海事。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一直住在北地。

……侯夫人許是尋父心切吧,他能理解。

盛情難卻,一時心軟應下。權當與永安侯夫婦結個善緣,對此行。倒沒有太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