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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此一言 鬼十則 4120 字 3個月前

聽學生的?看學生的時間和興趣?

有這樣尊師重教的麼!

“我差事忙……”

永安侯略帶歉意的笑笑,錦言覺得自己象隻小貓小狗隨便被打發了。

“你剛才說複雜些的算術能做什麼?提高權謀之力?”

商量完教學的事,永安侯饒有興趣地問道。

“算是吧,據說能讓腦子更聰明。”

學代數幾何到底有什麼用,大家眾說紛紜,各執一詞。

“有多聰明?”

任昆真的很好奇:“難道世間真有仙術神算?”

“仙術神算啊?或許,至少能算出月亮有多遠,怎麼能上去,嗬嗬。”

錦言半真半假笑言:“彆看我,我可沒那麼高水平,算不出來。”

“到月亮上?”

見她得意的小模樣,永安侯心癢癢的有隻小蟲在爬,他想也沒想,抬手就捏住錦言翹挺的小鼻子……

忽如其來的%e4%ba%b2昵,好怪異的。

永安侯隨後的話令錦言心頭剛浮起的不安煙消雲散:“你真能!均哥兒前幾天還纏著要我把月亮摘了送他,下回見他,我就讓她找你拿梯子來,梯子夠長了,我就爬上去給他摘。”

得,趕情又把她和均哥兒湊一塊了……

反正在永安侯那裡,她不是小狗小貓小動物就是小%e5%b1%81孩兒,從沒對等過,還什麼“丈夫會應有知己,世上悠悠安足論”,有這麼對朋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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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是個極好的學生。

學起算數來,一點就通還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聰明人就是聰明,聰明的學生令老師又省心又省事。

永安侯與往常一般,下差回府後就去榴園。隻是將原先的下棋改為上數學課。

榴園的數學課開得低調又隱蔽,身邊一個服侍的也不留,連長公主都僅知道這兩人泡在書房裡讀書寫字,讀得什麼書寫得什麼字,具體詳情不甚了解。

桌前永安侯低頭認真地做數學題。

玉扣金冠束發,發色如墨。白色中衣,外襯鴉青色家常道袍鑲黑色雲紋寬邊,完美的側麵如同雕塑,線條硬朗流暢。

他輕抿著%e5%94%87,專心致誌地盯著麵前的題目。右手的黑玉管狼毫時不時寫下答案……

他一直不習慣用錦言推薦的那種碳條筆。哪怕的確很眼饞錦言書寫的速度。

寬袍廣袖的古代美男執毛筆仔細寫著阿拉伯數學。思索著列豎式,很奇怪的感覺……

錦言聳聳肩,她自己小時候曾有相當長的一段時期,每天放學回家都要端坐桌前練毛筆字描紅寫大仿。伏案疾書天天口算題,卻沒把這二者結合過,若是永安侯此刻手裡拿著部ipad指指點點,會不會更違和?

ipad,自己還有用到的那一天嗎?

如果天堂裡喬布斯遇到愛恩斯坦,第一句話會說什麼……

歪樓了。在說做算術題的事情。

兩三歲時媽媽就教著認數,七八歲時爺爺給過書法啟蒙,初中時爸爸幫忙解過方程式……

就算有一天自己能回去,他們還會在嗎!

一時神遊方外。思緒不由己。

……

“錦言?”

“錦言!”

任昆做完手頭的題目,抬頭見那人正在出神,恍惚間竟散發出一絲絲浩渺悲涼的氣息,下一刻又氣息全斂,若非眼睛裡她好好地坐在那裡。任昆幾乎要懷疑她此刻不在屋內!

那樣的縹緲恍惚,仿佛伸手一觸,她就會變成煙化為霧化為流光消失了一般,一念至此,心頭一緊,任昆提高聲音:“錦言!錦言!”

誰在叫我?

仿佛又回到學生時代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冏境……

雙目重新聚焦,錦言一激靈:“在!”

下意識地站起來答到。

入目是一雙黝黑的眼眸,眸光湛然深邃如星辰:“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叫你也聽不到。”

永安侯輕聲問道,聲音裡有著兩人都沒察覺的擔心。

“抱歉啊,”

錦言收回心神,抬手擦擦嘴角並不存在的口水,果然還是當下啊,還是在做家教啊:“沒事。想了些事情,一時走神。你做好了?這麼快!神速啊!”

明顯轉移話題,不欲多談的套路,永安侯默然一頓,然後將手中的紙遞過去,半真半假地抗議:“授課都能走神,是不是徒弟太愚笨啊……”

“不會不會,侯爺最聰明了,天資絕頂。我還沒見過你這樣的數字天才呢。”

錦言清咧咧的眼眸中堆滿笑渦,不吝於溢美之詞。

心裡默默加一句:大周朝,大周朝的數學天才……

極為認真地低頭檢查答案,永安侯無意識地端詳著她,雪肌花貌,眉眼精致,最要緊的是有種孩童般純真又溫暖的氣質,每次靠近她,仿佛推開一扇窗,有承攜著花香的暖風吹過,心神輕觸到春陽般的溫暖,體會到安靜平和的力量,不自覺地微笑,即便無語,亦靜謐安怡……

這一刻永安侯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錦言。

雖然成%e4%ba%b2前他查過她,她十幾年的履曆如清水般乾淨,在塘子觀畫符念經看顧香火,在平凡瑣事的遺忘中默默長大。成%e4%ba%b2前被衛府接回,學了幾日規矩就被匆匆發嫁。成%e4%ba%b2後他們相處算是不錯,她一向歡快笑聲不斷,府裡人都願意與她接近,包括自己在內……

她好象有種神秘的力量,哪怕她不開口,也讓人忍不住想要%e4%ba%b2近。

……

為何會有那般悲涼與絕望?

永安侯心神微沉,回頭要問問三福最近有什麼事,東陽又有信來?

還是府中有事?

正文、第八十五章 遷怒與冰球(上)

府裡的氣氛不對!

出了榴園錦言就立馬感覺不對,氣壓很低啊。

出什麼事了?

不過是晚上睡了一覺而已,錯過什麼事情了?

應該先問問嬤嬤才對。

臨出門前夏嬤嬤欲言又止,應該是有什麼狀況,能引發府中眾人的情緒波動,無非就是那三位大老板了……

駙馬?永安侯?長公主?

唔,用排除法算算:

這裡是內院,若是那兩位爺,波及的範圍定是在前院,後院的消息沒那麼靈通……如此就隻能是長公主了……

這位大神怎麼會忽然發作?

下人們如臨大敵,看來火山爆發得很凶猛……

繼續排除法:

能讓長公主雷霆一怒的事很少,無非是宮裡的、駙馬的、永安侯的。

晚上才爆發的,宮裡沒來過人,顯然與宮裡無關;永安侯昨晚做數學題,走得挺晚又直接回浩然堂了,看起來也不是他……當然,也許這哥們壞事做多,以往的事被兜了也未必……

再有就是駙馬了,晚上發生的……嘿嘿,莫非駙馬戰鬥力不強,沒讓殿下滿足?

你這個沒節操的!暗罵一聲,你咋這時候還敢犯yy,大老板都怒了!

這事兒還真被錦言猜中了一半!

是與駙馬任懷元有關,當然,原因卻不是她想得那般香豔。

就在昨晚,錦言與永安侯做數學題的時候,正院裡長公主拉著駙馬閒聊天:

“……你說,昆哥兒和錦言怎麼天天呆在書房裡啊?”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長公主問道,語氣困惑。

駙馬任懷元悠哉地喝茶:“殿下不必擔心,隻要他二人相處融洽就是好事兒。”

雖然與妻子的關係有所緩和,但多年的隔閡,哪能說沒有就沒有了,毫無芥蒂地%e4%ba%b2近也不是說建立就建立的。

牢記著距離產生美,任懷元控製著與長公主的接觸時間。這陣子臨年底事多,有幾日沒過來。

“我也是著急!你怎麼跟沒事兒似的,昆哥兒都多大了你不知道啊?”

看他那幅愜意的樣子,再想想他這陣子說是忙,雖說連著幾天都差人告知行蹤,人卻沒露過麵,長公主這火氣就沒來由地躥了上來:“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開始議%e4%ba%b2了!”

這怎麼又火了?

任懷元心底暗歎,溫顏勸慰:“彆著急,昆哥兒他娶%e4%ba%b2晚。這孩子自然來得晚。隻要他和錦言處得來。這孩子還不是早晚的事?子嗣是老天給的,緣分有早有晚。”

好說歹說勸得公主殿下展顏,任懷元身心俱疲。

在外忙了一天,惦記著今天該到正院才早回府。結果……

“書房還有些事務要處理,今日就不陪殿下用晚膳了。”

他溫和又歉然,起身卻很堅決。

……

又走了!

長公主的心嘩啦就塌成一片,我說什麼了?就甩臉子!

我不就是擔心兒子想和他說說話嗎?

怎麼就又成了無理取鬨了!

“以後不管是誰,不通傳不準進來!誰敢違背杖責三十!”

本宮宣你來的啊,腳長你身上是你自己要來的!

長公主心頭火一拱一拱,臉色慘綠。

得,爆脾氣又上來了。

何嬤嬤哀歎一聲,將長公主的話交待給外麵服侍的之後。又加了一句:“……殿下正在氣頭上,等回頭消了氣就好了,若駙馬爺回轉,就先請到廳上用茶。”

殿下這個脾氣……

何嬤嬤想哭,駙馬爺若吃這一套。哪有這些年的冷戰?

這好不容易有侯夫人從中調劑著,倆人的關係緩和些,有事說事,吵吵鬨鬨也可以,怎麼動不動就又耍這公主脾氣,拿君臣身份上下尊卑來壓人?

哪個男人受得了?

何況駙馬爺那樣心高氣傲的?

何嬤嬤邊歎氣邊想著怎麼著能把長公主勸好,若駙馬爺真的回來和解,卻被請到廳上用茶,那不得轉身就走?

可公主的吩咐又不敢不遵,她再體麵,也是個下人,沒得能替主子做主的。

長公主尤其忌恨這一點,儘管何嬤嬤有時會進言勸慰,但若長公主執意違之,不管這命令多麼離譜,多麼不對,何嬤嬤都會先遵命,然後再找機會勸解——

做下人的,首先要絕對的忠心,不能打著為主子好的名義自做決定,擅自改變主子的命令。

多年的宮中生活告訴何嬤嬤,任何時候都不能與主子的心意相悖,哪怕明知主子是錯的,也要一錯到底。

分隔線

錦言進了正院,正要往正屋給長公主請安。往常這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