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1 / 1)

幸臣 灰穀 4254 字 6個月前

是一些細節了,謝翊起身淡淡道:“母後若還要聽審可繼續,朕還有事,就先回宮了。”

範太後冷聲道:“你打算如何處置於他?”

謝翊道:“母後之意呢?”

範太後冷冷道:“千刀萬剮,難解哀家之恨,我要他女兒女婿,都在他跟前行淩遲寸磔大刑!再挖了心肝獻祭於匡烈帝靈前!”

謝翊微微一笑:“那可能要讓母後不大高興了,宗室藩王,雖大逆罪亦不可輕誅加刑,更何況是宗正呢?他還是朕的長輩,朕恐怕隻能也隻將他圈禁起來,為攝政王叔跪跪經。”

範太後怒聲:“你!”她%e8%83%b8口起伏,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就是氣我罷了!他害得賀蘭滿門抄斬,以你平日之脾性,豈有不明正典刑,為賀蘭家昭雪平反,再順便收了邊軍的人心的?賀蘭家那嫡子,更能死心塌地為你而用了,一石二鳥,邊軍的軍心,都給你收了。”

謝翊冰冷道:“母後,冤殺賀蘭一族滿門忠良的,可是範家,罪魁禍首是您啊。”

範太後咬牙,忍氣道:“我也是被老賊蒙騙了,一時犯了糊塗,再說朝廷那麼多推官,都找不出證據證明他們清白,我也是按國法辦事。老匹夫通敵賣國,該當千刀萬剮!”

謝翊道:“按祖訓按國法,藩王罪亦不可加刑,這是皇室體麵。頂多賞一杯鴆酒,給他個痛快。不過,朕還有事要老宗王出麵,因此,母後想要暢懷雪恨,恐怕是不能了。”

範太後怒道:“宗王有什麼稀罕?親王一抓一大把,全是吃白飯的,隨便再挑一個便是了!”

謝翊淡淡道:“母後,朕自幼登基,仗著自己是長輩就踩在朕頭上拉屎拉尿的人實在太多了,朕絕不再容第二個。”

範太後怒道:“皇上,注意你的言辭!如此不雅,體麵何在!”

謝翊心中快意:“母後通奸生子這樣不體麵的事都敢做,怎麼朕連屎屁尿都說不得嗎?”

範太後氣結:“皇帝長大了!翅膀硬了!脾氣竟如此昏庸暴戾!”

謝翊道:“不止如此,朕立刻還要做一件驚世駭俗的昏庸之事,因此少不得還要借一借宗王廢物利用,到時候,也要請母後配合一二,莫要拂了朕之意。”

範太後冷笑一聲:“哀家以為你目中早已無父無母,竟還有什麼事?還有宗王這老匹夫能有什麼用?”她忽然反應過來:“你要封後?”

謝翊淡淡道:“不錯,朕要封後。母後最好好好配合著將大禮行完,否則逆天而行,國舅好不容易保下的範家一族根基會如何,朕可不好說。”

範太後氣得渾身發抖:“你都敢威脅生母了,自己想封誰便封誰,何必還要我去陪你演戲!無非繼續說我生病便是了!”

謝翊輕描淡寫道:“那如何可以?朕之梓童,是要六禮齊備,從皇宮正門抬入,告社稷祖宗的,納采問名,納吉告期,發冊奉迎,都需皇太後遣使持節,廟見合巹後還要朝見太後,不可輕率。”

他站了起來,從上至下俯視著範太後:“母後可要保重身體,康壽健康,為朕祝福啊。若是為著攝政王之死太過內疚,不小心病了,朕可不想再等三年,也隻好以日代月,再行大婚了。”

他語氣中濃濃的威脅之意讓範太後想要發怒,抬眼卻與兒子四目相對,那冰冷的目光帶著的沉重殺氣忽然讓她不由微微退縮,一時竟不能似從前一般威嚴叱責。

她壓抑下心底的那點顫栗惶悚,心裡忽然明白,皇帝恨自己入骨,他真的會弑母!

謝翊冷笑著看她一眼:“朕覺得該跪著給先帝、給攝政王叔懺悔的,是母後才對——賀蘭將軍不被冤殺,邊軍怎會嘩變?不是天下不穩,皇叔如何要親去祭皇陵?惡因種惡果,母後,該千刀萬剮的,是你。”

他站了起來,淡道:“太後無德,皇太後之印朕已命人取走,請母親保重,朕告退。”

作者有話說:

九哥這是遲來的叛逆期到了。

第116章 賜宴

靖國公府也正在花園裡桂花樹下舉辦中秋家宴。靖國公和兩個兒子許蓴許葦,盛同嶼和三個兒子在花園裡設了一席,一邊賞著桂花,食湖蟹飲菊花酒。一側隔著花樹,在涼亭內掛了珠簾,單獨為女眷設了一席,盛夫人帶著兩個庶女許芙、許蓉和靖國公的幾個妾室在涼亭內飲宴。

許蓴正興致勃勃與長天在研究著烤一隻%e4%b9%b3鴿,許葦在一旁怯生生的,但長洲倒是十分和氣,時不時和他說幾句話,長雲則在專心破一隻螃蟹,劈出來了倒是捧了兩隻奉給了盛同嶼和靖國公。

盛同嶼與靖國公許安林正對著斟酒,飲到酣處,許安林有了些酒意,看盛同嶼三個兒子優秀非凡,帶了些酒氣道:“舅爺啊,你這三個兒子,長洲娶了世族大家的嫡女,如今長雲長天也不小了……當初老太太在的時候……”

許蓴忽然大聲打斷道:“阿爹!大姐姐那邊我今兒讓人送了酒、蟹和節禮去,結果大姐夫說改天要上門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許安林被他這麼一岔,已忘了剛才說到哪裡,惱怒道:“韓家那個小子?他多少年理……理都不理過我,如今看我……看我們家……又……”他大著舌頭,滿臉惱怒,酒氣衝天。

盛同嶼笑著道:“妹夫消消氣,那起子勢利人以後還有的後悔的,何必睬他們……”

涼亭下盛夫人冷笑了聲,利刀一般的眼睛已看向了許安林那兩個妾室,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

幾位姨娘和兩個庶女全都站了起來低了頭。

盛夫人淡道:“坐下吧,倒讓國公爺以為我怎麼欺壓你們了。”

“盛家不是你們能打主意的,老夫人不在了,彆指望著你們國公能替你們做主繞過我嫁入盛家。好好安分守己,我還能替你們擇好人家,若是仍安心打著靠國公就能壓住我,從盛家分一杯羹的想法,那可彆怪我今後心狠手辣,做幾件刻薄事才好。”

盛夫人看著她們,麵上含怒:“不過一副妝奩遠遠打發,眼不見心不煩罷了。這京裡那戶主母有我好說話呢?且安分些。”

諸位姨娘一句話不敢說,兩個庶女也麵紅似火,羞窘無地。

這邊盛同嶼看許安林醉了,又知道自己這個妹夫十分糊塗,哄著他又喝了幾杯,便命妹子派丫鬟過來送回房去,這邊便也散了席。

許蓴看了天色也還早,這時候應該還是宮裡賜宴,九哥估計還忙得很。也不知裕王那事如何了,武英侯和方大哥中秋還出去辦差……不過回來九哥估計要提拔他們了,聽說賀知秋也提了兩級,如今已是正六品了,這次辦了這個大案,應該也能提一提。

自己是蔭正五品,但如今還未辦過實差,難怪當時範牧村酸溜溜的,也要出去外官,自己如今也覺得有些著急起來。離九哥還太遠了,還什麼都幫不上九哥。

他跟著盛長洲等人騎了馬出去看了一回燈市,到底也並非孩童了,不過略微應應景,買了燈,逛了逛,看著月上中天了,也就回了國公府,隻說要早點歇了,卻又悄悄離了角門去了宮裡。

果然說是皇上還在前麵賜宴,五福六順看到他都忙著上來伺候他洗浴,他喝了些酒,正是醉意陶然之時,隨便洗了洗本來說是要等九哥,但雙眼迷迷糊糊仿佛黏著一般睜不開,在長榻上一躺,就睡著了。

前邊奉天殿內,中秋宮宴其實已到了尾聲,平日本也就是應景。此時也隻是看著丹墀下教坊司的歌舞,再進一爵酒就可散了,卻看蘇槐過來低聲稟了說許蓴已進了宮,但想來喝了酒有些困已睡著了。

謝翊微微一笑:“不必叫醒他,讓他好生睡著,莫讓他著涼了。另外,去華蓋殿另設一席,朕要賜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槐一怔,這卻是未曾提前安排的,想來是皇上臨時起意,便問道:“是請哪位王公大臣?老奴好安排賜席麵。”

謝翊道:“按皇後外家之例安排。另外派人去秘密傳盛同嶼及其三子、靖國公夫人進宮,從玄武門入。”

蘇槐大詫,小心確認道:“不傳靖國公嗎?”

謝翊皺了眉頭:“那等蠢物,傳來作甚,他隻做他的糊塗國公便是了。”

蘇槐心下明白,連忙應了下去。

盛同嶼和盛珊瑚雖則還未入睡,但接到宮裡內侍傳話還是嚇了一跳,連忙換了禮服,進了宮裡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宮。

五人進了華蓋殿,聽到遠處絲竹聲聲,宮宴似乎還未散,但華蓋殿內裡極安靜,左右分著幾案,有內侍宮人引著他們入座,盛同嶼與盛珊瑚二人在左側分兩席,右側三席則分彆為盛長洲、盛長雲、盛長天。他們都是第一次進宮參加賜宴,十分詫異,看這樣子,竟像是單獨宴請他們,但又為何獨獨未請靖國公?難道是他還在守孝的緣故?

但如此說來,這盛珊瑚身為國公夫人,同樣也是守孝的不祥之身。

一時幾人也都隻安靜坐在那裡,並未等太久,便聽到內侍導引,有人在門口輕聲道:“皇上駕到。”

五人全都連忙離席跪拜,謝翊卻已走了進來,溫聲道:“平身,不必多禮。”

他幾步行上了主位坐下,盛同嶼和盛珊瑚幾人也都被內侍們導引著回了席位。

盛長洲抬眼看上麵年輕的帝皇今日穿著大紅五爪金龍彩繡吉服,戴著通天冠,比那日來為許蓴加冠又添了幾分威儀。想到當初他在客棧就敢叫住他,如今想來簡直為當初的自己捏一把汗。

謝翊溫和道:“今日請盛家諸位過來,一則為中秋佳節,盛氏一族從閩州遠道而來,朕本該賜宴;二則列位也是盛家的長輩了,想和列位商議封後一事。”

盛珊瑚陡然抬了頭,顧不得禮儀,看向謝翊,茫然道:“封後?”

謝翊對著她微微一笑:“朕中宮久虛,靖國公許氏為開國貴勳,門著勳庸,詩禮傳家,朕欲封靖國公許氏子為後。”

盛珊瑚茫然道:“皇上,靖國公府中兩位女兒待字閨中,皇上是要定哪一位?隻恐她們尚且年幼,恐難擔國母之重任。”

盛同嶼急忙朝她使著眼色,盛珊瑚已被這個消息打得懵然,謝翊卻隻微笑看著盛夫人:“國公夫人,朕說的是許氏子。”

盛同嶼已出席跪下道:“稟皇上,冊立男皇後驚世駭俗,許世子尚且年少,恐難承世間非議,且六尺男兒,當立廟堂,戰沙場,如何入宮侍君?來日他又將如何立身於朝臣之中。陛下聖明,何必史書留瑕,還請三思。”盛家三兄弟亦都出列跟隨著父親跪了下去。

盛珊瑚嘴唇微微顫著,忽然麵色唰的變白了:“許氏子?陛下說的是……許蓴?”她忽然身體晃了晃,出席深深拜服下去:“皇上!皇上饒了他吧!他還小,隻貪一時之歡,他不知道世人口舌如刀,後人千古唾罵,請皇上饒了他吧!他天真單純,受不住世人唾罵的,皇上要逼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