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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臣 灰穀 4225 字 6個月前

開始被民間廣泛使用,形象樸實拙稚,多代表吉祥之意,比如龍舟、舞龍等,隻是禁用五爪龍、四爪蟒而已。

火銃,我查了下宋朝就有了,明朝已有神機營了,因此這裡出現畫風應該不會奇怪。

第59章 選擇

許蓴摸著那臂釧,金臂釧溫厚如指掌,緊緊握著自己手臂處,他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信裡有邀九哥“把臂同遊”的詞。想來九哥這是回應自己那一句。

許蓴麵色微紅,越發思戀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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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牧村回到範府,直接衝向書房,沒注意到門房欲言又止帶著些懼色。

待到推門進入書房後,一個背影正站在書房正中,他愣了,連忙大禮參拜:“臣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背上已透出了一層冷汗。

謝翊正站在書桌前看牆上掛著的四個大字,那還是舅父教他寫的。爾惟鹽梅,汝作舟楫,看來不大吉利,還是讓撤了吧。他淡道:“這裡倒沒什麼變化。”

他慢慢從範牧村跟前走過,並沒有叫他平身。

範牧村汗濕重衣,頭都不敢抬,隻看到皇上玄緞靴慢慢從他眼前走過:“讓謝翡每月代朕去探望太後,本來就是等著釣魚。”

“結果想來都猜到了朕的用意,魚沒釣到,倒又是故人撞入網裡來。朕倒還真以為你是真要給舅父印書,給你點方便,朕每次略心軟點,你們就順著杆兒爬上來了。”

範牧村閉上眼睛,低聲道:“臣欺君死罪。”

謝翊笑了聲:“你們範家,死罪也不差這一條,謀逆、欺君、混淆宗室血脈……待要誅九族麼,連朕都算九族之一。本來想著扔去皇廟清靜些,結果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來惡心朕,倒也是看朕太好欺負了。”

範牧村閉著眼睛,淚落了下來。

謝翊道:“舅父不是臨終留書讓你回鄉娶親,耕讀傳家嗎?怎的非要考科舉?”

範牧村低聲道:“臣不甘心。一是不知當日真相,放心不下姑母和姐姐;二是陛下曾說與我做明君賢臣,千古流芳。

謝翊道:“嗯,朕是說過。但太後當日欲扶端平王立之,又令皇後懷上端平王之骨肉,叫朕如何能忍?若不是當日舅父以死求情……”

範牧村含淚:“此事不通,端平王為攝政王之子,陛下卻為姑母骨肉,姑母為何要放棄陛下,扶助攝政王之子謀逆?父親絕不會同意此大逆之事,是否此事仍有曲折?”

謝翊道:“嗯,太後與攝政王私通,在宮裡生下了謝翎,秘密送去攝政王府,冒充為其王妃所生,立為王世子。攝政王和太後一手遮天,宮裡全是他們做主,當時的事也沒怎麼遮掩,朕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人證物證。端平王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太後所生,皇後也知道,就瞞著朕一個人罷了。”

“朕之前倒也沒多想,隻以為太後對朕嚴格些應該的。後來看令姐與謝翎玩得好,再年長些,明顯就看出來了生了情意。朕倒覺得有些愧疚,耽擱了你姐姐,因此一直未幸,她比我還大上兩歲,本來我也隻視之如姐。隻想著來日想個辦法放她出去,成全有情人。當時朕確實比較幼稚,可沒想過他們打的是借朕名頭生下太子,再過河拆了朕這座橋的主意。”

“說起來倒也尋常,三言兩語就說儘了,但當時還真是想順水推舟給他們有情人騰了位置算了,活著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範牧村:“……”他低聲道:“請陛下珍重。”

“但端平王實在有些過分,非要還要把攝政王死這口鍋扣給朕,說是朕派人害死的,要殺了我給攝政王報仇。這做王八也就算了,連殺人的鍋也要扣給朕。等朕真死了,還不知道能給朕在史書上扣多少鍋,再給朕定個壞諡,遺臭萬年。一想起來朕實在死得不大安心,到時候說不定能氣得掀了棺材板,也就反擊了。其實人要是六親不認起來,對手不堪一擊,也不過是欺負朕一貫聽話孝順罷了。”

謝翊低頭看著範牧村,嘲道:“所以,現在卿是不是後悔了?應該聽舅父的話,留在家鄉,清清靜靜讀你的書,一輩子隻把朕當成刻薄寡恩反複無常的皇帝,不挺好嗎?非要入朝做什麼?”

他已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在案上翻了翻拿了一本範清钜的詩集來看了看:“他倒是一心想要保住你們倆的,太後是我生母,弑母的事朕不會做。他為了保你們,以命相抵,一瓶鴆酒自己飲了……給朕上了遺折,把一切罪都自己擔了,說是他指使的。”

範牧村淚流滿麵磕頭:“父親早就想著歸田園居,是放不下姑母和姐姐……再則,父親……父親對陛下,也極喜愛……說陛下天資穎異,是難得一見的聖主,若待長成,必是賢君英主,讓我好好輔佐。”

謝翊手頓了頓,淡道:“不說這些舊事了,隻說今日之事。”

“你去和靜妃說朕好南風,這又是如何神來一筆,朕實不知。靜妃原本就已失心瘋,朕從前隻當她心愛端平王,因此參與謀逆,不與她計較。如今竟喪心病狂到聽說朕好南風,就要讓親弟侍寢,越發令人匪夷所思。幸而你好歹當麵叱責推拒了,否則朕真是在想,舅父這生出了個什麼樣的兩個畜生,倒不如當初朕一並殺了乾淨,省得如今添堵。”

範牧村臉上紫漲,忍恥道:“臣先是在許世子那裡見到陛下禦題的‘雛鳳堂’的堂號,認出了陛下的字。”

謝翊道:“哦,你是去了那邊印書坊印書看到的?”

範牧村道:“許世子想來心愛這字,刻印成了堂號章印在了每本書扉頁。”

謝翊:“……”

範牧村不知道謝翊正語塞,繼續老實供述:“前些日子去靖國公府吊祭,臣在許世子身上聞到淡淡香味,有些熟悉。一時沒想起是什麼香味。”

謝翊:“……”

範牧村仍然跪伏在地,老老實實:“之後在翰林院與陛下對弈,又聞到陛下`身上這香味。忽然想起,是從前在宮裡,當時臣學著調香,陛下也命禦藥房將香藥香方都送了來,這一味香丸,因著名字特殊,臣尚且還記得,還試著製過,沒製成……”

謝翊扶額不語,他當然記得這事,還一本正經和許蓴說了不好仿製成功。但他也沒想到範牧村這狗鼻子能過了這十幾年了還能記得住這香味啊。而且,這香丸的味道,怎的如此持久?這都過去將將有快兩個月了,難道是連續服了幾日的原因?

範牧村看謝翊一直不語,隻以為皇帝心中已是怒極,隻磕頭請罪:“臣這些年日思夜想,當日隻猜測如傳言一般,父親、姐姐卷入了端平王謀逆事中。但父親一貫守正忠義,不似如此,陛下最後也允了‘文定’的諡號,看著又似待範家仍有情義,但一力廢後又是為何,陛下從前待範家深恩仁慈,如何絕情若此。百思不得其解,已成魔障。”

“那日聞到香味,又想起那是鸞鳳帳中香,想起皇上這些年一個宮妃不曾進幸,皇上若是好南風,又不碰女子,那姐姐腹中皇子是如何來的?因此大著膽子請順親王世子代為通稟,去問娘娘。”

“是臣不知舊事,私自揣測,欺君罔上,捫心惶愧,請陛下賜死。”

謝翊沉默良久,道:“看舅父麵上,朕有兩個選擇予你。”

範牧村道:“罪臣伏惟聽命。”

謝翊道:“第一,靜妃灌啞藥,對外聲稱病逝,你辭官帶她回鄉,按舅父遺誌,耕讀傳家,把你姐姐供養在家廟;第二,你繼續做你的翰林院侍講,做你的探花郎,靜妃即日削為庶人,關在皇廟伺候太後,至死不得出,太後若崩,她守墓。”

範牧村從未感覺到跟前這個自幼陪伴的皇帝是如此天威莫測,他閉上眼睛,許久後低聲道:“臣選第二個。”

謝翊微一點頭,似乎一點不覺得意外,以利誘之以勢壓之,他這些年做得得心應手,範牧村是舅父精心教養多年,才華心性是有的,他自然還是希望留在朝廷用著。

他淡道:“起來吧,卿既做了選擇,朕還有一事交代。過年時,朕馬鞍內被人放入冬眠毒蛇,縱馬之時朕被咬傷,幸得靖國公許世子救助解毒,才未殞命。”

範牧村吃了一驚:“可查出……”他忽然頓住了口,想起了正是過年後皇上便命將太後和靜妃送去了皇廟。●思●兔●在●線●閱●讀●

謝翊道:“不錯,太後並未否認,不過是朝臣宗室必定有人與她勾連,朕要你查明是何人與太後勾連。”

範牧村低聲道:“臣遵旨。”

謝翊滿意道:“許蓴有救駕之功,但他當時並不知道朕是天子,朕也不欲透露身份,因此才婉轉賞了靖國公府和他一些賞賜。”

範牧村這才明白過來,羞愧無地:“是臣妄加猜測,誤會陛下與許世子。”

謝翊淡道:“舅父的詩文稿,該整理就整理吧,早日付印,此事本也早該做的。”

範牧村又應了,謝翊這才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方子興等人才帶著侍衛跟上。範牧村匍匐跪送,背上衣裳已濕了又乾。

天空地闊,萬籟無聲。他跪在那裡許久,終究忍不住扶住了臉,淚流滿麵。

作者有話說:

說明:

一、角色言語三觀不等於作者三觀,為免爭議,前文已刪了,小天使們不必吵了。

二、九哥沒有杖殺靜妃的宮人,前兩章都寫了隻是杖罰、杖打,隻是再犯才杖斃,九哥是很“慎殺”和自律的,所以不要看錯了冤枉九哥擅殺。小天使們總說為什麼不一碗毒藥殺了太後靜妃,太後是親娘啊,一般人真做不出來弑母的,靜妃就是這章也解釋了,九哥覺得她是心儀端平王的,又有舅父臨終上的折子,因此不殺。

三、有讀者問為啥母親能殺子,子不能弑母。封建禮儀就是父母可隨時告子女忤逆的,整個體係就是君為臣綱,父為子綱為根基,以孝治國,輔之以法,外儒內法。母親的權力來自於父親。元、明、清的法律規定:子孫有毆罵不孝行為,被父母殺死,是可以免罪的。非理殺死,即使有罪,罪亦甚輕。這種教育之下受帝王正統教育的九哥很難越過心理界限的。

第60章 麒麟

百日熱孝轉瞬而過,府裡的孝棚白幡等等都要拆,又有諸般事情要休整,盛夫人又剛接手公府,忙得一塌糊塗。

而白家這日卻也派了人來接走了大太太白氏,隻說是回娘家養病,連陪房奴仆都一並帶走了。

許蓴是聽夏潮說的:“就連房裡的慣用的家什等東西都帶走了,白家那邊來了幾個年輕媳婦子,都板著臉,好生古怪,倒像是要一去不回了一般。怪的是,大爺好歹回來送一送,也不見回來。”

許蓴道:“都是長房的事,莫多管閒事了。”

盛夫人卻找了許蓴說話:“你舅父和你表哥這幾日便要啟程回去了。我收拾了些禮單,你送過去,都是給你外祖父,舅母等各房的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