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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46 字 3個月前

毀自己和石清響的道心,將二人戲耍於股掌之上。

那人碰了個釘子卻並未著惱,他似是看出紅箋這邊油鹽不進,轉而將目標對準了單純好糊弄的石清響。

“身無長物?這可不好辦了,小子。你剛才那是什麼法術?‘光陰箭’?能不能再使下給我瞧瞧?”

“瞧瞧自然可以,瞧完了你便放我們出去嗎?”

那人剛要笑道“怎麼可能”,石清響抬手一點,“光陰箭”那半昏半明的光束徑直打在了氣流屏障上。

“魔修?咦,不對,原來是道魔同修,你膽子到大。”

不要說石清響,便是紅箋一時也判斷不出他這話意在挖苦還是出自真心。

“道魔同修能練成這樣也不容易,你是哪個宗門的?”那人跟著又道,這次卻是實打實的誇獎了,石清響點了點頭受了,傲然道:“我沒有宗門,練成這樣是因為我聰明,道修的,魔修的,我不用學一看就會。”

這話是紅箋說的,再從石清響嘴裡蹦出來頗令人汗顏,那人怔了一怔,緊跟著哈哈大笑,邊笑邊道:“你們二人這般有趣,這叫我怎麼舍得放你們離開?”

他笑了一陣停下來,突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花花世界要舍棄也不易,我可以放一個走,另一個就留下來陪我,你們兩人商量一下,看看誰走誰留。”

紅箋和石清響麵麵相覷,交握的手因為這番話一時握得更緊了,石清響也不管還有外人看著,不等紅箋說話,上前緊緊抱住了她,沒怎麼猶豫便道:“我留下來。”

他的眼睛有些發紅,臉上都是不舍,嘴裡卻道:“方紅箋你走吧,我等你回來接我,你知道的,魂魄沒有找到,我好多事都記不得了,就算放我走,離開你我也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要做什麼。”

他抱得很緊,紅箋可以感覺到他“砰砰”的心跳。

紅箋剛才其實有些走神,在石清響說出這番話之前,她在想彆的事情,可這不妨礙她因石清響的話而大大動容,一個不怎麼會遮掩情緒的石清響,卻為了叫她離開,挖空心思地在幫她找理由,其實她和他能一路走到今天,又哪裡需要如此?

她心裡甜甜的,又帶著一絲酸澀,閉上眼睛在他脖頸處輕輕蹭了蹭,湊在他耳邊道:“傻瓜,其實離開你,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要做什麼。”

石清響一時瞪大了眼睛望向她,紅箋笑笑:“你看,既然咱倆都不能離開對方,那就隻能一起留下來,誰也不走了。”

石清響轉悲為喜:“好,都不走。”

紅箋安撫住了石清響,目光不由地往前方的“太虛元氣”望去,好似能透過氣流屏障,看到躲在後麵隻聞其聲的那個人。

那人為什麼出這麼個餿主意來考驗他們?看不得他們兩個感情好,想將他們拆散?

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大能,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念頭?好歹是商傾醉的師兄,怎麼到像個幽怨婦人,不管是什麼事,先看到想到的永遠是男女情愛?

咦,等等。

紅箋心中微動,她突然想到“商傾醉的師兄”雲雲完全是自己想當然,對方可從來沒有如此自稱過,那人隻提過一句“商師弟”,說不定這還真不是“師兄”,是位“師姐”。

紅箋有些牙疼,誰知道當年商化神、季家先祖和此人之間又有著怎麼樣的恩怨情仇,說不定因為是“師姐”,反而更加難纏。

她決定以靜製動,等著看那人還有什麼招數。

一靜下來,如那人說的,在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要麼閒著發呆,要麼就是修煉。

紅箋自然是抓緊一切時間修煉,不過石清響那裡卻是麻煩,他現在施法全是看心情憑感覺,自從活過來,他就不記得自己該怎麼修煉了。

一旦紅箋入定,石清響便無所事事的很寂寞,那個看不見的人半天下來也不見得與他說一兩句話,同樣很無聊的還有“寶寶獸”。

紅箋需得照應到那兩個,通常入定半天之後陪他們嬉鬨一陣,或者給石清響講上一段往事。

紅箋講的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石清響剛活過來的時候完全是孩子心性,那些往事紅箋沒辦法講給他聽,等離了丹崖宗,又是一路匆匆忙忙,紅箋來不及講。

隻有在這個時候,她講他們當初是怎麼認識、打賭的,他在宗門秘境裡幫過她,後來他去了魔域。

石清響聽得十分入迷,紅箋敘說的這些往事,很多他都恍恍惚惚覺著像是自己曾在夢中經曆過的,過去的記憶於他就像刻劃在沙灘上的字,一個浪頭打來,俱都變得模糊不清,不過不要緊,有紅箋說給他聽,他將這些珍貴的記憶再刻上去一次就是。

不過紅箋不隻講石清響,在最初的故事中,石清響隻占一丁點的位置,她講的更多的是丹崖宗。

丹崖宗的師長同門,那些春秋歲月,趣事和收獲,還有後來的腥風血雨。

她一天講不長一段,最開始隻有石清響捧場,他對有關紅箋的一切都感興趣,並不在乎那裡麵提沒提到自己。

到後來紅箋講到丹崖宗一夕劇變,化神金東樓、宗主淩虛子、和師祖孫幼公先後遇害,孫幼公臨去將傳宗主簡給了陳載之,石清響先前在丹崖宗同陳載之鬨過彆扭,這於他而言是一個知道結局的故事,可等聽到丁春雪遇害,紅箋和陳載之慌不擇路地逃亡時,還是坐立不安,催著她快講。

紅箋如此,自有她的用意。她不但要告訴石清響屬於他們的過往,還要給那人還原出一個真實道修大陸,一個為了成為真仙不惜殘害%e4%ba%b2兄的季有雲。

她知道那個人一直在聽。

果然當紅箋講到她被關入煉魔大牢,鞏騰發押著她去見季有雲時,那人終於忍不住出聲催問:“後來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新功法

這一“後來”,就講到了她與季有風重逢,紅箋停下來出神半晌,道:“先到這裡吧。”

石清響雖然很想知道紅箋最後怎麼自那大牢裡出來的,但見紅箋心緒不佳,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到是那一位不高興地道:“這不吊人胃口嗎?”

這次紅箋真不是有意在吊誰的胃口,她雖是停下來,卻半天無法入定。

耳聽那人同石清響感慨:“當日建煉魔大牢的時候我便說過,將人關在那種地方,還不如給個痛快。哼哼,怎麼樣,到頭來他費時費力的所謂善舉,也不過都成為後人手裡的禍害。”

這個他,自然是化神第一人商傾醉。

石清響附和道:“可不是,這煉魔大牢就是個禍害,當初不應該建它。”

那人幽幽歎息一聲:“他若肯聽我的話,那還好了。”

紅箋抬頭望了一眼,這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家夥意外地同心智隻有十幾歲的石清響頗能聊到一起去,紅箋感覺的到,不但是因為石清響無法修煉有大把時間閒著,或是他比自己好糊弄,而是那人將石清響當正常人看待,比大宗門很多的自己人都要有耐心。

石清響還當紅箋入定修煉去了,不敢來打擾,過了一會兒,那人傳音問他:“這些天你怎麼一直不修煉?沒有人能像你說的那樣一看便會,你看,她都結嬰了,你再不修煉,隻會給她越落越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石清響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回道:“我不記得應該怎麼修煉了。”

石清響以前修煉的是《大難經》和《大天魔三目離魂經》,如今他元嬰雖然不見了,體內道基魔種仍在,這種情況紅箋也不知該當如何是好,原想著等找回神魂,恢複他元嬰的修為再說,誰知竟會陷在這麼個地方。

“我這裡有個功法。你閒著也是閒著,要不要練練試試?”那人突道。

他神識傳音的對象一直都是紅箋和石清響兩個,就算話是對石清響說的,也並未瞞著紅箋。紅箋聽那人要教石清響功法,心生警惕,隨即睜開眼睛。

“是什麼功法?”石清響好奇地問。

“說名字你也不知道,你隻說要不要練就是。”

石清響便帶著一絲躍躍欲試向紅箋望來。

紅箋接過話去:“是道修的功法嗎?若是太深奧,隻怕會與他先前所學產生衝突。”這話聽著沒什麼,但卻隱含了拒絕的意思,她覺著那人應該能明白。功法是一個修士修煉的根本,她不想石清響糊裡糊塗地去冒險。

那人卻道:“難到不難,衝突麼,我想還不至於。這樣吧,我把這功法說給你聽,學不學隨便你。”跟著他就果然說了兩百來字的功法口訣。

兩百來字,不過是兔子尾巴長短,聽在紅箋和石清響耳朵裡那真是想忘都忘不掉。而這幾句口訣意思又偏偏很淺顯易懂,紅箋隻看石清響的神情就知道他也覺著很簡單。

他聽懂了,又有大量的時間閒著沒事乾,自然會去試著修煉,紅箋了解石清響,他想要變強,那人一句“你再不修煉。隻會給她越落越遠”正擊中石清響要害。

閉上眼睛,這段口訣緩緩在紅箋腦海中流過,堂堂正正的道修功法,看不出有什麼問題。她問那人道:“這功法沒完吧?後麵還有?”

“先練著試試。”那人沒有否認。

紅箋暗自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石清響歡呼一聲:“那我開練了啊。”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就是枯燥的修煉,每當紅箋入定石清響便有樣學樣。他資質極好,新功法上手很快,隻是同修煉新功法相比,那個還關在煉魔大牢裡的紅箋無疑更叫他牽掛。

紅箋便原樣講給他聽。

那些過往,她在煉魔大牢裡和季有風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哪怕最後那場無限眷戀悲傷的死彆,都隨著歲月漸漸在她心頭凝結成為最珍貴的記憶,因為珍貴,紅箋不願去隱瞞改動分毫,當時是怎樣就是怎樣,她和他的感情光明磊落,無不可對人言。

以前的石清響是知道這些的,可這時候的石清響全無心理準備,在紅箋的講敘中她都和季有風住到一起好久了,他才反應過來,他的臉色變了,那不是妒忌,而是像一個突然沒有了安全感的孩子,滿臉俱是忐忑不安,恨不得打斷紅箋,大聲問上一句:“我呢?我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紅箋心腸很軟,見不得石清響這樣,便握了他的手,停下來柔聲道:“彆著急,幸好有你,不然我還要在那牢裡呆很多很多年。”自從困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因為有外人看著,兩個人最%e4%ba%b2密的動作隻能是拉拉手或者抱一抱了。

石清響就長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