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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36 字 3個月前

紅箋很快就發現,失去記憶的石清響對那些關於他自己的往事反應很好玩,比如講到何風出場,上來就叫季有雲碰了一鼻子灰,算是很威風了,可石清響絲毫沒想到那個人便是他,一臉的茫然。

講他完成了任務,帶著魔文寫就的半部《大難經》自魔域返回,石清響更是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

當紅箋講到最匪夷所思的,石清響竟是在化神之後進入蜃景神殿,憑借神物“覆水”回到了他剛進魔域還未築基的時候,石清響臉上綻開了大大的笑容,整個人自內向外透著“得意”二字。

相比石清響,那個始終藏著不肯露麵的老家夥反應就正常得多了,石清響笑得開心的時候,就聽到他大為震驚地道:“怎麼可能?”

而那人的規律紅箋也發現了,隻要涉及到季有雲,那人的情緒便會有所波動,這時候他就主動接著往下教石清響那功法的口訣。

季有風死在冰川深海,那人教了三百字,季有雲和戴明池合謀算計了刑無涯,那人又教了三百,等紅箋講到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硬是除掉了元必簡師徒,卻在馬上要打開丹崖宗護宗大陣的時候,閆長青的元嬰誤入捉嬰塔,那人一口氣向下教了八百多字,而等到季有雲出人意料的煉化了妖魂“吞噬”晉升化神,為了阻止他,石清響被打成重傷,從此失去元嬰,那人沉默良久,方道:“那功法還剩下一小半,索性全教了你吧。”

這幾次加起來前後零零碎碎那人所教,總共已經接近五千字,紅箋暗自駭然,五千字的功法,快有完本《大難經》那麼長了,到這時候她不由地想:“難道是我太過小心了,人家完全是為了我們好?可若是那樣,他又為什麼不肯放我倆離開呢?”

困在這裡看不到日升月落,紅箋隻能大概估算,她和石清響來到這奇怪的地方至少也有一個月了,季有雲找不著人,隻會當他們已經溜之大吉,不可能還在外邊守著,便是守著不走,他倆有“陰陽蠱花鏡”在手,也不必擔心。

這一個月道修大陸又出了什麼大事?每多呆一天,石清響不見的魂魄就多一分發生意外的可能,這些事不能想,一想便憂心如焚。

那功法石清響學全了,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隱患。

紅箋隻覺隨著他修煉程度漸深,真元日漸犀利,除此之外,到沒發現有什麼其它的變化,畢竟不是從築基期一路修煉過來的本命功法,按理無法抗衡《大難經》和《大天魔三目離魂經》,想到此,紅箋稍覺心安。

她索性直接問那人:“前輩既然連功法這等不傳之秘都傳他了,當是覺著我倆還算順眼投緣,我們確實有急事想離開這裡,前輩可否成全?”

那人也很乾脆地回答:“不行。有本事就自己走,沒那本事就老實呆著。”

他停了停,緩和了一下語氣,又道:“你急什麼,照你所說,你們那死對頭季有雲可是化神,你倆,哼哼,真要麵對麵公平一戰,隻怕連他一招都撐不下來吧?我現在放你們出去也是送死,不如就在這裡,陪我說說話,我保你們兩個都平安無事。”

紅箋苦笑:“難道真要化神中期才肯放我們出去?”

那人拒不回答。

石清響見不得紅箋著急,湊過來出主意:“這功法不錯,我覺著繼續修煉下去會變厲害很多,方紅箋你要不要也試試。”

紅箋還未說話,那人冷笑一聲:“我說了那是給傻小子你練的,胡亂出主意,小心好心辦壞事。”

石清響嚇了一跳,紅箋也未料到那人會開口阻止,趁著他這會兒願意說,連忙問道:“前輩何不說清楚,那功法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半晌沒出聲,久到紅箋以為不會自他嘴裡聽到實話了,方聽他淡淡地道:“想來你們也不知道,最早這世上是沒有道魔之分的,隻是漸漸的,有一些修士或是因為修煉的功法,或是因為心性心魔,戾氣越來越重,久而久之就成了最初的大魔。因為心性的也到罷了,因為功法的,其實他們自己心裡未必想成魔。”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幕告急

這怎麼聽都像是有感而發,紅箋心中一動,道:“難道前輩這些天所授的便是這樣的功法?”

“不錯,他本來便道魔雙修,這等功法練起來得心應手,也不必有太多顧忌。”

紅箋稍稍放心,若果真如那人所說,這功法無疑很有來頭,更為難得的是,確實十分適合石清響修煉。

非%e4%ba%b2非故,得人家以這麼珍貴的功法相授,不管他出於何意,都是天大的人情,紅箋誠心實意代石清響道謝:“多謝前輩成全。”

那人淡淡地應了,沒有再說彆的。

紅箋自此便和石清響在這地方安心修煉,她想:“這人強留我們兩個在此,可能沒什麼惡意,算了,前輩高人的心思無從猜測,既來之則安之吧。”

那人所料不差,石清響對這新功法上手很快,雖然修為沒見得怎麼提升,但他先前那半明半暗的真元卻被極大的壓縮,最明顯的就是他的“光陰箭”使出來速度更快,威力更大,漸漸帶上了些仿若金係法術的無堅不摧。

五行靈根乃修士天生,金係是最擅長戰鬥的,這是為殺戮而修的功法,怪不得那人要說練到後來戾氣會越來越重,最終墜入魔道。

相比起來,紅箋這邊按部就班進境緩慢,元嬰修士想往前再進一步,沒有機緣隻憑靜坐修煉談何容易,照她的進度,進階元嬰中期隻怕至少還需要一兩百年,至於像那人所說的化神中期,那更是遙遙無期。

至於往事,既已說到石清響重傷轉醒了,再後來發生的事石清響都有記憶,紅箋也就沒有必要再拿出來講。

修煉之餘他們偶爾也會閒聊,那人道:“你們進來時所乘那法寶好像有年頭了,我覺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聽誰說起過。”

紅箋和石清響便將“陰陽蠱花鏡”的來曆說給那人聽。那人恍然:“原來是陰陽宗的東西,怪不得。”

他聽石清響義憤填膺地臭罵那隻灰老鼠喪儘天良害人害己,沒有附和,而是淡淡地道:“這樣的人。你知道他自裡往外壞透了,沒有一點可叫人姑息輕饒的地方,隻要殺掉他,就可以解決掉一切麻煩,這根本不能稱之為煩惱。而有些人或事,明明就在你眼前,叫你日夜心裡堵得慌,可任你是化神真仙,卻沒辦法解決,那才是最叫人惡心的。”

石清響聽著不明所以。問道:“那是誰?你說季有雲?”在石清響想來,目前也隻有季老賊能叫他心裡堵得慌。

那人話中帶著些許睥睨:“季有雲算什麼,你現在覺著他可惡,不過是因為你實力太弱。等你一個指頭便能碾死他的時候,也就不會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若是那天能快點來就好了。”石清響道。

他搔了搔頭。對那人的話還是沒想明白,往紅箋望去,口裡問道:“除了季有雲,還有什麼是我沒辦法解決的?”紅箋回他微微一笑。

“……你還是不要把魂魄找回來了,能一直這樣,真是叫人羨慕。”那位活了幾千年的神秘人登時覺著自己敗給了隻有十歲心智的傻小子。

紅箋樂得石清響無憂無慮,她岔開話題。同石清響道:“咱們出來的時候若是帶套煉丹的法器就好了,不管冷凝還是火煉,都可以趁空閒將手裡的材料煉製出來,以後一定要記得。……你還沒有好好看過季氏家廟裡得來的那顆妖丹吧?”

“你收起來的時候我掃了一眼,感覺個頭兒挺大挺圓的。”

“元嬰圓滿妖獸的妖丹是挺大的,我拿給你看看。”^_^思^_^兔^_^網^_^

紅箋和石清響肩並著肩緊挨著嘀嘀咕咕。這是一隻元嬰圓滿妖獸,再往上一階便是化神,化神妖獸能夠化形,不要說此時二人修為都不是很高,就算高到能殺死化神妖獸。找遍道修大陸隻怕也未必能找出一隻來。

所以這大約便是他們共同宰殺的最厲害的妖獸了。

那顆土係妖丹個頭碩大,泛著微光,石清響拿在手裡端詳,笑嘻嘻地道:“我隻要一想起季有雲當時那快氣瘋了的模樣,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紅箋笑笑,托著腮若有所思:“是啊。給他搗亂是痛快,就不知道老賊把這隻妖獸養在季氏家廟裡,是要做什麼?他好像很想這隻妖獸早日晉升化神。難道他自己化神了還不夠,還想著驅使化神期妖獸為他衝鋒陷陣?”

她隨即想像了一下來日季有雲帶著化神期妖獸撲向丹崖五峰的情景,卻覺著內情隻怕不會那麼簡單。

紅箋放下了托著腮的手掌,在膝上輕輕敲擊。

季有雲……那可是一個目標非常明確,為了目標又不擇手段的人,先前各大宗的修士都不了解他,當季有雲在丹崖宗護宗大陣麵前受挫之後,大家都以為他會去向小瀛洲、三清門這些宗門報複,結果證明包括紅箋在內,大夥的判斷全都有誤。

他根本不計較顏麵好不好看,悄無聲息將目標對準了天魔宗的程氏族人。

由此看來,季有雲不做無用功,每一步都有目的,滅了程氏族人是為了《大難經》,那麼精心控製了一隻元嬰圓滿妖獸,想養出一隻化神來,是為了……

突然之間,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紅箋猛地站了起來,失聲道:“季有雲是想打開天幕!”

石清響吃驚地抬頭望著她,與此同時,那始終未曾露麵的神秘人厲聲道:“你說什麼?”

這是那人先前從未有過的激烈反應,哪怕之前紅箋已經講過季有雲那麼多惡跡,那人也隻是態度上帶出些氣憤,傳授一下石清響功法,言辭間透著一種“我早便知道季家後人會出此不肖子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且由他折騰去”的淡漠,紅箋真沒想到,不過是提起了天幕,便叫那一位立時像換了個人一樣。

那是她的猜測,但她卻越想越覺著不應再出錯,那就是季有雲的打算。

他抓了程氏族人,卻發現依舊不敢練石清響帶回來的半部《大難經》,這時候他會怎麼做?若他將寄居“天魔聖身”裡的那魔魂也抓在手中,距離打開天幕也隻差一個化神而已。

所以他就養了一個,他準備一湊齊三個化神便破開天幕,自己跑去魔域那邊的天魔宗,去把《大難經》再搶回來。

那神秘人情緒甚是激動,罵道:“他做夢!敢碰天幕,簡直找死!”

紅箋似是突然摸到了那神秘人的要害,她心中微動:“湊齊三個化神便可破開天幕的秘密,不可能是季有雲發現的,若是季家人早便知道,那商傾醉,甚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