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凝水訣”護住全身。身體微微搖晃。
這輕晃絕不是紅箋於氣浪中站立不穩,而是她在強體進入第二境之後所感悟出來的手段,肉身在承受巨大的衝擊之時,通過這種方式牽引著外力改變方向,將壓力分而化之。
紅箋堅持了一息,那元嬰修士眼見沒能舉手奪足間奪取她的法寶,不再強求,放鬆了對“中空劍”的禁錮,與此同時一道法術直往她前%e8%83%b8襲來。
這道攻擊法術並不複雜,又是由元嬰施展,速度之快無與倫比,紅箋隻覺青光一閃,幻化出來的長龍已經到了自己%e8%83%b8`前。
“砰”,真元當%e8%83%b8撞上,紅箋被撞得%e8%83%b8口向內微微有些塌陷。龍爪隨即上探,擦著紅箋碎開的衣裳化作一片流光。
紅箋隻覺眼前一黑,她收回“中空劍”,手按%e8%83%b8口低頭“噗”噴出了一口鮮血。
“寶寶獸”瞪圓了眼睛,紅箋受傷令它異常氣憤,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那凶徒的對手,大尾巴支棱著便衝了上去,到了二人之間才發現個頭兒太矮,身體直立,“吱!”“吱!”一跳一跳地衝著那元嬰修士呲牙。
紅箋嚇壞了,連忙叫道:“寶寶!”硬撐著將激動的“寶寶獸”擋在了身後。
這一爪未能將紅箋的身體撕裂,那修士亦有些意外,他微微眯了下眼,收回手去,冷冷開口:“我適才隻用了七成的力道。”
什麼意思?打也打過了,差距如此之大,紅箋自認不敵,這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也沒有任何的不服氣,當下道:“閣下修為高深,我不是對手。”
雖然同在這“內門”修煉,她可不覺著與這元嬰修士就是師兄妹了,而看元嬰修士眼神陰冷,招呼也不打便出手,顯然也沒有絲毫的同門之情。
紅箋認了輸,隻道這元嬰修士在與自己的比試中輕易取得勝利,接下來便該被傳走離開此地,誰知那元嬰修士杵在門口半天未動,不知在想些什麼,突道:“你出來!”
紅箋愕然,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那修士冷冷地道:“不想死,就老老實實跟著我。”
紅箋一時摸不著頭腦,這元嬰修士莫不是不想離開,還要在內門繼續呆下去?
她適才受這一擊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內裡受傷其實不輕,強體第二境還沒有修煉到表裡如一的地步,無奈隻得先取出一顆“石虎丹”服下,道:“等一下。”
那修士哼了一聲,竟真的站在門口等她。
紅箋這緩兵之計拖延不了多少時間,她先自乾坤袋裡取出一件麻線外袍披上,遮掩了一下`身上的破衣裳,又俯身抱起了“寶寶獸”。
這幾下劇烈的活動不可避免牽扯了傷口,紅箋一邊輕輕咳嗽,一邊暗自思忖對策。
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隻能先順著這元嬰修士的意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知己知彼,才能想出辦法來對付他。
紅箋留戀地環視了一眼屋內,可惜了,這麼多丹方,她卻沒有足夠的時間一一記下,隻希望過後能擺%e8%84%b1那修士,重新回來此處。
紅箋邁步出了屋子,那修士目光像長著尖刺,將她由頭至腳又打量一遍,警告道:“彆玩花樣,否則我會叫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紅箋默不作聲。
那修士轉身,大剌剌地往山上走去。
紅箋見那修士背衝著自己好似毫無防備,嘴角不由地抽[dòng]了一下。
很難想象剛打完架便會全無戒心地把後背交給敵人,何況在這之前還聲色俱厲地嚇唬了她一番,這修士分明是在試探自己,或者有意引自己出手好給個下馬威。
雖然她現在不怎麼玩心眼了,但這都是她當初玩剩下的。不弄清楚這修士挾持自己的真實意圖,她怎麼可能冒然動手?
紅箋神情漸漸變得有些漠然,亦步亦趨跟在那修士後麵。
那人不緊不慢地在前麵走,路過山間蜿蜒而下的溪流,他停下來,站在清澈的溪水前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停了停,那人袖子一揮,水中他的倒影也做著相同的動作,溪水衝天而起,攪亂了倒影。
那人閉了眼睛半天不動,水花四濺,連紅箋所站的位置都感覺像下雨一樣,唯獨那人所站的圈子卻因他神識屏蔽一滴水花也未落入。
這是在強魂,紅箋登時了然。
她望著那修士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這人是什麼來曆?一個木靈根元嬰,道修大陸各大宗門若有差不多的高階修士在無儘海莫名失蹤這麼久,她一定會有所耳聞。難道是散修?
停了一陣,那修士練罷收工,繼續往山上走。
這其間路過的房舍他都連看也不看,這到不奇怪,若是紅箋在這附近也呆個幾年,將所有的地方轉過幾千幾百次之後,大約也會失去興趣。
都這樣了,他怎麼不乾脆離開?
最後這修士停在了山頂。山頂最高處有一處石台,此時太陽正毒,陽光照得石台上亮晃晃的,熱氣肆意蒸騰,他邁步上去,盤膝坐在了石台上。
紅箋一路跟下來,見這人隻是一味專心修煉,對他並沒有更多了解,正感苦惱,突聽得山陰那邊遠遠飄來了說話之聲。
“哎喲,計師兄,您老還占著鏡石不挪地方呢,強體那邊來人了,我還以為師兄總會去瞧瞧,您就不怕被我和陳師兄搶了先?您不急著離開這鬼地方我們還急呢。”
那修士聞聲連眉毛都未動,端坐著不吭聲。
山陰那邊吃吃一陣笑:“強體那邊不知來的是何等人物,陳師兄已經找去了,若是萬一不敵,反把人家送走,那咱師兄弟三個可就傻眼了。”
那修士聽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那不可能。”
“咦,師兄何出此言?難道來人很弱?那我要去看看。”
“來人再弱,踩著你出去還是十拿九穩,就是那姓陳的小子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取勝。我說不可能,是因為那人現在我這裡,沒有我答應,你們誰也休想同她一戰。”
那人聞此噩耗“哇呀呀”一陣怪叫,跟著便是連聲咒罵。
紅箋此時方聽出頭緒來。
遠處說話這人,應該便是另外一個強魂的修士,聽眼前這姓計的元嬰話中之意,此人應當是他們三個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個。
還有一個修士未露麵,姓陳。紅箋如此想著,神識突覺有異,懷中“寶寶獸”“吱”的一聲,向遠處舉起了前爪,紅箋隨它望去,卻見遠處有人乘著法寶徑直飛來。
ps:
周末愉快。
最近卡文很厲害。
作者的怪癖令心漁很想叫書友們一直意外下去,不過還是不拿情節開玩笑了。
so,阿陳你可以出來得意一下了,哈哈。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重逢
於這宛如滄海一粟的小世界中遇見一個熟人的幾率有多大?而這個人偏偏十分重要,不管是敵是友都想找他出來,大家方法使儘挖地三尺都沒找到的人,突然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這種可能性又有多大?
所以當紅箋發現這位強魂的陳姓修士竟是師弟陳載之時,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微張著嘴,動也不動的傻在了那裡。
陳載之乘著法寶越飛越近,幾十年過去,他看上去同二十來歲的時候變化不大,顯是修煉有成。
時間對他特彆偏愛,依舊是俊眉朗目,卻沉澱出一股沉穩的氣度,加上水修特有的儀態,陽光下由遠飛來的陳載之英俊得有些晃眼。
但叫紅箋晃了眼睛的不是陳載之,而是他的那件飛行法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尋常到有些寒酸的錦帆飛舟,提醒著她年少時和陳載之屢屢一起出海修煉的過往,那時候大師兄丁春雪總在船上,而師祖、師父這些人還都活著。
紅箋眼前一片模糊。
她趕緊閉了閉眼,冷靜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感覺,此時此地應當和陳載之假裝不認識。
雖然尚不確定隱瞞真相會帶來什麼好處,但自己落在這元嬰修士手裡已經處處受製,處境糟糕透頂,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所轉機。
就是不知道陳載之會不會配合。
遠遠的陳載之的目光已經自元嬰修士那邊兒落到紅箋身上,跟著他怔了怔,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好在他性情沉穩,這表情對紅箋而言已經足夠明顯,可對全未將他人放在眼裡的計姓修士,卻還沒有引得他生疑。
畢竟就是他自己見到強體這破天荒送進來的修士是個抱著“寶寶獸”的美貌女修,也不由十分意外。
陳載之張了張嘴,紅箋感覺要糟,她要趕在前頭提醒那呆子一聲。
幸好懷裡的“寶寶獸”這會兒十分活潑。正指著陳載之衝自己“吱吱”而叫,紅箋便將小家夥抱得高了些,擋住了自己的頭臉,自它脖頸處偷偷露出眼睛來盯著陳載之,口中道:“寶寶。你看這人長得好俊。好想認識他!”
她說得既輕巧,聲音又大,完全是一副沒羞沒臊沒長腦子的模樣。
彆人聽著也到罷了。遠處飛來的陳載之猛然趔趄了一下,臉騰地便紅了。
山陰那邊的修士聞言怪聲叫道:“哎呀,好,怪不得是強體那邊送來的,夠爽快。陳師兄,既然人家相中了你,乾脆你倆誰也不要走,就在這裡雙宿雙棲,做一對苦命鴛鴦得了。”
陳載之降落到百丈之外。沉聲道:“休要胡說!”
經此一鬨,他先前那些許異樣已經完全被遮掩過去。
紅箋朗聲道:“那位師兄是姓陳麼,我到更想和他一同離開這裡,道修大陸還有我許多%e4%ba%b2人朋友呢,總是插話卻連麵也不敢露的這位,你和陳師兄孰強孰弱?我讓陳師兄取勝。再勝了你可好?”
那人聞言連“呸”數聲,還未說話,陳載之出聲道:“夏師弟打不過我。”
“那可不一定。”那人悻悻接言,這話接得有些無精打采,紅箋一聽便知道這是被陳載之道中了實情。
陳載之又道:“他是金丹後期。”
這下那姓夏的徹底沒了聲息。
紅箋遙望著陳載之。陳師弟沒有結嬰,但他身上的氣息很強,這種氣息她曾在師父閆長青身上感受過,金丹圓滿半步結嬰。他又說那姓夏的是金丹後期,這就是明告訴自己他和那姓夏的修為,以便自己心中有數。
幾十年不見,這小子機靈多了。
陳師弟得到了宗門玉簡,又有師祖臨終將畢生感悟相傳,這進境果然是極快。
不知道當年分開之後他都經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