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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51 字 3個月前

陳載之也想不通,若像師祖擔心的那樣他們針對的是丹崖宗,可丹崖宗現在由穆逢山接任,至少傳承無礙,難道大家都想錯了,是金大長老和宗主身上有什麼寶物招人覬覦?

紅箋將“流水知音”交回給陳載之,沒多久陳載之言道戴明池、鞏大先生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寰華殿。穆逢山諸長老決定暫不發喪,全力尋找傳宗玉簡,而晚潮峰眾人則被要求先回住處閉關。

這閉關說起來好聽。其實不過是變相全部軟禁起來,等待著被逐一查問。

晚潮峰的修士們勢弱,眼見眾怒難犯,隻得憤憤不平地接受了命令,除了霍傳星、閆長青少數幾個表現得憂心忡忡。其餘眾人大約是覺著老峰主遭人誤會,連帶自己也受了委屈,但清者自清,早晚有一天真相會大白。

丁春雪依照命令回晚潮峰閉關,由始至終他甚至沒有機會同師父、師伯們多說上一言半語,隻是悄悄傳訊陳載之。叫他和紅箋先不要露麵。顯然丁春雪也覺著這暫時的平靜中透著一股詭異。

紅箋記掛著弟弟方崢,不知他有沒有去了金波院藏起來,自己這麼一直不現身他肯定擔心得很。而他在金波院長久呆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她同陳載之對坐著犯愁,先不露麵,可離遠了也不行,隻能這麼不遠不近吊著,指望丁春雪那裡有所突破。

陳載之這會兒已經習慣遇事同紅箋商量。他冷靜下來,道出心中疑惑:“這幫凶手就這麼走了?”

“若不是暫時撤走另有毒計。便是那惡賊已經達到了目的。”紅箋恨恨地揪著一旁樹上嫩葉,不大會兒的工夫她身前落了一層,然後一陣風吹來,將它們全都卷走。紅箋側著頭喃喃自語:“……什麼目的呢?”

隔天傍晚,身在晚潮峰的丁春雪突然主動聯絡,顯是他那裡有了新情況。

陳載之早等得心焦,連忙施法勾通兩處視野,原來大師兄那邊正在接受木靈根修士的盤查。負責盤問的人紅箋恰好認識,乃是香積峰的金丹修士費成吉。

看樣子費承吉已從彆人那裡得知孫幼公對丁春雪十分看重,而孫幼公出事的時候丁春雪恰巧不在宗門。

這在費承吉看來若說宗門裡還有魔修餘孽的話,丁春雪無疑有著重大嫌疑,故而盤問起來不厭繁瑣,從丁春雪多久拜見一次孫幼公,兩人都說些什麼話,到孫幼公平時有什麼喜好,大徒弟井白溪出事前後有過什麼異常,一遍遍問來問去,顯是在對照看丁春雪所言有沒有前後矛盾的地方。

時間過去了很久,中途陳載之真元不濟,紅箋接手“流水知音”聽了一陣,險些氣炸了肺。

這時費承吉終於問起丁春雪那天出海之後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與他一同出去的陳載之之後不見回宗門,就此沒了蹤影?

顯而易見丁春雪也生氣了,到這時候哪裡還會說真話,騙費承吉道:“費師叔,我和載之師弟此次出海修煉去了南邊,結果遇到了兩個南屏島的修士,他們得知載之師弟是他們當家主母盈師姑的%e4%ba%b2侄兒,便邀請他一起回南屏島做客去了。師叔若是不信,等過些日子盈師姑送載之師弟回宗門,你當麵問清楚就是。”

不知陳盈薑在丹崖宗時與費承吉是不是有過節,紅箋隻聽費承吉冷冷地哼了一聲,便再沒有過多追問。

除了這一段,丁春雪也沒有什麼怕他盤問的,最後費承吉又問起紅箋來,丁春雪推說不知,費承吉無功而返。

因為那一半“流水知音”丁春雪帶在身上,紅箋無法知道大師兄是個什麼表情,其實也不用看,若費承吉代表的是穆逢山的態度,那可太叫人失望了。

事態發展到現在,紅箋和陳載之心中都十分茫然,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青雲節的三天轉眼過去,又到了宗門秘境開啟的時候。兩個年輕人因為不敢靠近宗門,自然看不到秘境開啟的情形,隻看太陽升起的高度估計著穆逢山等人應該都已%e4%ba%b2臨。可這個時候,“流水知音”突然又有了動靜。

“文師伯、師父。”丁春雪的聲音先行傳入陳載之的識海。

陳載之一呆,這稱呼,難道大師兄正同師父閆長青在一處?

但緊接著響起的卻不是閆長青的聲音:“春雪,你的品行我最了解不過,穆師叔今日忙宗門秘境的事,我和文師兄先來看看大家,待他事情忙完了我倆再去找他談談,師父和孫師伯他們之間發生的事疑點頗多,晚潮峰這邊兒也不能一直這麼拖著,需得趕緊有個了結。”

陳載之這才恍然,來見大師兄的是赤輪峰的兩位師伯。

此時丁春雪的視野隨之浮現,果然他麵對的是淩虛子的兩個徒弟文垂楊和景勵。適才說話的景勵當年做過丁春雪練氣期的授課師父,丁春雪的一聲“師父”正是這麼來的。

陳載之心中驀地一動,暗忖:“與其勢單力孤苦苦支撐,何不告訴文師伯他們事情的真相。”

他抬頭以目征詢紅箋的意見,紅箋自聽陳載之說文師伯他們來看大師兄便湊了過來,此時看懂陳載之眼中的意思也不由點了點頭。

陳載之單純是信任文垂楊二人,紅箋想的就要陰暗多了,在她想來文師伯二人就算不敢對上戴明池為師報仇,也定然不甘心水靈根三大峰遭到如此打壓,哪能叫穆逢山痛快了。

兩個年輕人雖然意見一致,卻並不敢出聲乾涉大師兄做決定。隻是丁春雪顯然也和兩人想到了一起,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文師伯,我師祖並沒有與魔修勾結,他和宗主都是遭了符圖宗修士的毒手……”

文垂楊麵現驚愕,一旁的景勵則趕緊將手一揮,陳載之手中的“流水知音”隨即沒了反應。

陳載之驀地抬頭焦急道:“景師伯施了禁製法術,聯係斷了。”

大師兄正說到了關鍵的地方,陳載之迫切想知道文垂楊、景勵兩位師伯獲悉真相時的反應。

紅箋連忙要過“流水知音”試著聯絡,果然丁春雪那邊毫無動靜。先前丁春雪說話擔心被人偷聽也是設了禁製的,但他的法術自然不會阻止“流水知音”,景勵出手可不管那些。

紅箋不停往“流水知音”裡輸入真元,心中漸生慌亂,既是安慰陳載之也在安慰自己:“不要緊,一會兒就好了,景師伯也是出於謹慎……”

便在這時,紅箋突然感覺到“流水知音”上傳來一陣強烈的法力衝擊,竟至那法器在微微震顫。

被隔絕的兩處瞬間連接上,丁春雪焦慮嘶啞的聲音率先傳過來:“景勵殺了文師伯,趕緊切斷聯絡!不要回宗門,快逃!快……”

他驚惶的聲音突然被截斷,紅箋識海中顯現的是師伯景勵那奸計得逞的臉。

☆、第七十九章 無路可逃

一股徹骨的寒意湧上頭頂,紅箋幾乎是下意識地聽從丁春雪呼喊,直接自“流水知音”上撤掉真元,斷開了聯係。

陳載之突見紅箋臉上有異,忙不迭追問:“怎麼了?是不是大師兄那邊又有了動靜?”

紅箋麵無人色地重複丁春雪的話:“景勵殺了文師伯……”

她打了個寒顫,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補充道:“大師兄情況不妙,叫你我切斷聯絡快逃。不知道大師兄告訴了景勵多少,我也不確定那奸賊剛才有沒有通過法器看到你,總之,咱們快逃吧。”

陳載之有些傻眼,這太突然了,他怔怔地道:“景師伯……難道是魔修?”

紅箋瞪了陳載之一眼:“哪來的什麼魔修?景勵瘋了,他投靠了戴明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都這時候了,陳載之還沒有轉過彎來,紅箋真想將他那榆木腦殼敲開看看,與此同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悲哀:大師兄怎麼辦?

此時“流水知音”傳來的法力一浪高過一浪,紅箋低頭看著它,隱隱覺著那邊法器搞不好已經易手,這個在迫切要求聯絡的人應該是凶手景勵。

她咬了咬牙,攥緊了“流水知音”卻不向其中輸入法力,招呼陳載之道:“還不快走!”

陳載之放出“錦帆飛舟”,又有些猶豫:“大師兄那裡……,不然再看看?”

兩個年輕人這幾年一直受著丁春雪如兄如父般的照顧,突然上頭失去了遮風避雨的那個人,都覺著極其不適。

二人乘著法器在山林間低空飛行,紅箋不放心,叮囑了一句:“再飛快些!”

“錦帆飛舟”距離大師兄所在的晚潮峰越來越遠,而“流水知音”上傳來的波動也越來越弱。紅箋心中不舍頻頻回頭,再往前。就算想聯絡也聯絡不到了。

紅箋終是硬不下心來割舍,匆匆向陳載之交待:“你千萬不要出聲。”她緊緊閉上眼睛,往掌心下的“流水知音”輸入了水真元。

“咦,舍得聯係了?”識海內當先傳來的果然是景勵微帶著意外的聲音。“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一團黑?”

紅箋微微鬆了口氣,果然隻要她閉上眼睛,那邊就看不到她這裡的情況。

但緊接著她的心就沉了下去,距離太遠,景勵的視野顯現在她識海中一時清楚一時模糊,但就這樣她也看到了。地上倒著丁春雪和文垂楊。

丁春雪俯身倒在景勵腳下生死不知,身體軟趴趴的,整個人像是被抽筋剔骨。而文垂楊文師伯的身體枯如乾屍。臉上灰中透黑,兩隻眼睛大瞪著,這死法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段,想文垂楊堂堂一個元嬰中期高手,竟會被金丹修為的師弟偷襲暗害。難怪會死不瞑目。

紅箋顧不得多看,她的目光緊盯在大師兄身上。

景勵此時彎腰湊近,地麵上是一大灘的血水,丁春雪的五官放大,他還活著。

景勵獰笑一聲:“你逃不掉的,你當不叫我看到我就不知道你是誰嗎?陳載之。還不乖乖給師伯滾回來!”

紅箋以沉默對之。她想:這狗奸細方才那一瞬通過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應該是沒有發現陳載之,不然他就會知道另一半“流水知音”不在陳載之手中。

景勵不聽這邊有人回應,想了想又換了個口氣。誘惑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的山林裡,回來吧,把傳宗玉簡交給師伯,師伯發誓定會保住你和你師兄的性命。不用心存僥幸了,師伯已經送了信。鞏大先生他們都去找你了,被他們找到。煉魔大牢可不是那麼好呆的。再說你就那麼忍心,看著你大師兄因為包庇你而受苦嗎?”

紅箋額上滲出汗來。

接下來她眼睜睜看著景勵抬起一隻手,極快地掐了個法訣打出一張符去,那符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