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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57 字 3個月前

,焦急地將手一伸:“先給我認認人。”

陳載之遲疑了一下,對於小師姐的意圖他再明白不過,將“流水知音”給了她“認人”就彆想再要回來,寰華殿裡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候,就是眨間的工夫他都不想錯過。

不過……陳載之最終還是取下“流水知音”,交到紅箋手中,沉著臉道:“認認也好,這姓鞏的顛倒黑白,分明與戴明池、刑無涯都是一夥的。”

紅箋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運轉法器。

登時她便借由丁春雪的視野看到了寰華殿中正在發生的事。

戴明池一行人就站在大殿門口,看衣著隨從五六個人都是符圖宗的,中間簇擁著戴明池和一個禿了頂的灰衣老者。

這老者不止袍子是灰的,肌膚上長著大塊的灰斑,整個人自裡往外透著一股陰沉的死氣,應該便是那“鞏大先生”。

此時這老家夥正在說話,聲音通過“流水知音”清晰傳入紅箋耳中:“……此番我們雖從井白溪的身上先一步發現端倪,但因為事關重大,也擔心貴宗的各位不會相信,這才特意邀了戴宗主過來。可惜老朽來晚一步,方才老夫途經無儘海,突覺有高階大能在深海中拚鬥,等老夫找去戰鬥已經結束,隻找到了金化神和淩宗主二人破碎的法寶,實在叫人遺憾。我過來一是將淩宗主和金化神遇害的消息通知大家,二是叫各位趕緊定下新任宗主。徹底清查魔修餘孽,若是久拖不決,等到我們北獄插手可就不怎麼好看了。”

寰華殿裡晚潮峰眾人被層層包圍在當中,一個個義憤填膺,看樣子剛才已經爭辯了一番,卻被同門製止了。而周圍其它諸峰修士臉上的神情大多是震驚,不信,以及茫然無措。

難怪陳載之驚怒交加,紅箋雖然沒聽到鞏大先生前麵說的什麼,隻聽這話意。再看殿內眾人反應,哪裡還不知道戴明池一行意欲栽贓陷害的人正是無辜受到牽連的師祖孫幼公。

不,從那季有雲來到丹崖宗。自秦寶閒而到大師伯井白溪,這個陰謀便一步步地開始了。戴明池一夥人想做什麼?如此行事,哪裡還是道修所為,難道他們一個個的都寧願放棄大道,自此永墮心魔劫數?

紅箋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將看到的情況簡單同陳載之講了講。

她很擔心了解實情的大師兄丁春雪會受不了師祖被詆毀而衝出去揭穿那戴明池,所幸這半天丁春雪隻是默然站在情緒激動的師父閆長青身旁,除了以真元不停運轉著“流水知音”,他什麼也沒有做。

此時歲寒峰峰主英麒問了一個眾人儘皆關心的問題:“不知鞏大先生可曾見到孫幼公孫師叔?”

“不錯,我的人找到了他的肉身。但所有的法寶全都不見,顯是元嬰已逃。現在他們正在出事附近想辦法將他找出來。”鞏大先生的回答令殿內一片嘩然。

戴明池肅然開口:“你們大家很多人還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覺著很不可思議。而我與貴宗殞落的兩位相交莫逆。大約八年前我曾在貴宗錦繡峰住過很長時間,受益良多,為免得他們兩位去的不明不白,我隻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諸位。”

到底是化神,戴明池一開口。寰華殿內似有一種無形威壓,不管是木靈根兩峰的修士還是霍傳星、閆長青等人都暫時冷靜下來。等著聽他怎麼說。

紅箋撇了下嘴,恨恨地道:“狗賊當眾扯謊,還是化神呢,真叫人長見識了。”

戴明池緩步自諸人眼前走過,走到殿上一排座椅前,拍了拍其中一張,麵露懷念之色,口裡說道:“當年我就坐在這裡,與金長老還有刑無涯一起挑選弟子,現在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好像還在眼前。”他輕歎一聲,轉向眾人,“說起來,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是不是還在奇怪我們三個為什麼會一齊收還未築基的練氣弟子為徒?金老如今人不在了,我不妨告訴大家實情,這與尋找‘蜃景神殿’有關。”

“蜃景神殿?”丹崖宗眾人麵麵相覷,雖然當年眾人曾有此疑問,但眼下哪是說這個的時候?

紅箋卻突然想起去了“天幕”那邊再無動靜的石清響。他們六人與眼前師祖遇害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戴明池接道:“當年的商傾醉不過偶然進了一次神殿,便形成了現在修真大陸的格局,這神殿不但左右著我們化神的命運,也足以決定全天下道修的生死,試想若是有魔修那邊的化神一旦進入神殿會有什麼後果?原來我們大家隻道沒有人能預知神殿現世的位置,既然都是靠運氣,那也沒什麼好說,隻能聽天由命,可咱們道修中突然出了位可以預料天機的人物,這人我想大家都見過,那便是本宗主的好友季有雲。”

“他的那獨門異術祖上代代相傳,足有數千年,但隻有他一人成功結嬰,練出了眉目。可惜這門神奇功法傳到他手中的是個殘本,要推算出神殿出現的詳細情形必須將功法補齊。這是決定我們所有人福禍的大事,按照有雲的推算,功法遺失的部分是當年被魔修搶去,帶去了‘天幕’那邊。本宗主便出麵說動了你們的宗主和金長老,召集各宗尚未築基的好苗子,挑選出有大運氣的人去擔當找尋功法的大任。暫時破開‘天幕’需要合三個化神之力,我們又請來了刑無涯。”

此時寰華殿內眾人不管懷著什麼想法,都被戴明池所說的秘聞吸引,連知悉真相恨死了這凶手的丁春雪、紅箋亦不由動容。紅箋早忘了給陳載之轉述,她忽而出神,暗忖:“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難道經過這幾年,那功法已經被他們幾個找到了?”

戴明池微微一歎:“開始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選出來的六個弟子都非常出色,幾年前我們三個也破開‘天幕’將人送了過去,可誰知道千算萬算,到底還是出了紕漏。你們宗主和金長老對孫幼公過於信任,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開始就沒有瞞著他。孫幼公由此起了彆的心思,他控製了六人中一個叫冷羽的,到魔修那邊不久就開始尋機殺害同伴。紀南浦、謝遙飛、以及本宗主%e4%ba%b2傳弟子石清響先後死於其手,等他敗露伏誅,活下來的就隻剩下了兩個年輕人。”

今天是什麼厄運纏身的日子,還能變得再糟糕些嗎?紅箋屢聞噩耗,神情本已有些麻木,可於此時突然由戴明池口中聽到石清響的死訊,仍是覺著心中一痛。

石清響他還是死了嗎?無聲無息,死在了無儘海的那邊?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這一筆一筆,都是戴明池、刑無涯還有那季有雲等人欠下的血債。

“戴宗主這話實是難以自圓其說,事情既是發生在魔修那邊,你們又如何能知曉?況且我師父又為什麼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開口質問的人是閆長青,當日負責主持水靈根宗門考核的是他,孫幼公在這件事上是什麼態度他最清楚不過。

戴明池身旁一個黑衣修士瞥眼過去,意識到閆長青身份,搶先駁斥:“宗主他老人家自然有辦法得到那邊的消息,不然怎麼能確定何時將人接回來?至於具體是什麼辦法,卻沒有必要叫你知道。至於你師父為什麼會如此,嘿嘿,他本就與魔修有勾結,此番得知咱們的人在那邊順利得手,生怕三位化神將人接回來之後找到神殿,竟喪儘天良衝著自己的師叔師弟下毒手,如今金老化神殞落,‘天幕’打不開,人接不回來,這損失可怎麼彌補?”

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晚潮峰眾修士聽得孫幼公竟遭如此汙蔑,登時群起反駁。

霍傳星帶頭剛爭辯了幾句,便被一股巨大的威壓震懾,戴明池冷冷地道:“事實就是這樣,本宗主不過是陪著鞏大先生來此走一趟,沒空同孫幼公的弟子多費%e5%94%87%e8%88%8c。”

鞏大先生點了點頭,接言道:“戴宗主高義,待老夫回去必定向北獄的其他幾位長老說明。大家稍安勿躁,老夫還是一來時的那句話,你們趕緊選出宗主來,我和戴宗主等著你們丹崖宗自己肅清餘孽,交給老夫帶走!”

話說到這裡,除了晚潮峰的人,其它各峰修士到是詭異地安靜下來,顯是已經接受了宗門幾大頂梁柱於同一日故去了的現實,在想著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了。

丹崖宗此時正是建宗以來最虛弱的時候,符圖宗和北獄沒有趁機圖謀不軌令丹崖宗的修士們都暗自鬆了口氣。#思#兔#在#線#閱#讀#

到是有不少目光悄悄落在了霍傳星、閆長青諸人身上,那化神戴明池和鞏大先生雖未明言,但既說是孫幼公留下的餘孽,那自然是需從晚潮峰查起,在此之前,他的徒子徒孫們個個都有嫌疑。

☆、第七十八章 令人絕望的背叛

要說新任宗主的人選到是沒有太大爭議,排除了晚潮峰孫幼公門下,錦繡峰那邊元嬰又死傷殆儘,歲寒峰英麒資曆尚淺,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香積峰峰主穆逢山身上。

穆逢山輩份既高,又在香積峰峰主位置上一呆數百年,深受木靈根門人愛戴,本身是元嬰後期高手,要說有什麼遺憾,那就是水靈根修士們想到曆代宗主都是水靈根,突然要換上個木靈根,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

水靈根這邊能和穆逢山並論的隻有長老水宗明,可惜水長老帶著井白溪去了煉魔大牢未歸,這關鍵的時候人不在宗門。

他沒有%e4%ba%b2傳弟子,淩虛子的大徒弟文垂楊想幫著師叔爭一爭,剛開口說了一句“宗主的傳宗玉簡不知落於何處,不如等水師叔回來再從長計議”便被人打斷,打斷他話的這人叫他無可奈何,是歲寒峰峰主英麒。

“水師叔不知何時能趕回來,宗門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總要有人做主。至於傳宗玉簡隻能慢慢尋找,再說總不能誰得了玉簡,我們就要奉他為宗主吧。”

文垂楊還要再說,一旁的師弟景勵卻拉了拉他,勸道:“師兄,先這樣吧,宗門還有不少人正在秘境裡曆練,時間一到便需將秘境打開,這等大事不能沒有人主持,依我看不如先請穆師伯暫代宗主之職,待日後找到傳宗玉簡視情況再定。”

文垂楊默然。他這才想起來此刻宗門秘境裡的一百名築基弟子大多出於他們赤輪、錦繡兩峰,怪不得穆逢山這宗主看上去如此眾望所歸。

紅箋通過大師兄丁春雪的眼睛看著穆逢山隱隱流露出誌得意滿,看到師父、師伯們臉上的不甘,看著戴明池和那鞏大先生好像對這結果頗為滿意,戴明池甚至表示:“孫幼公肉身被毀元嬰逃不了太遠,北獄的人正在海中全力搜尋,若有貴宗傳宗玉簡的下落。定會第一時間告知諸位。”

她目露迷茫望向一旁的陳載之,這幫惡賊殺人栽贓,行事如此惡毒,就為了叫穆逢山接任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