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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心漁 4046 字 3個月前

飛旋,帶動氣流形成一個小的渦旋,飛臨丁春雪口鼻上空。

丁春雪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醒過來,猛地睜大了雙眼,隨著那符越轉越快,丁春雪拚命掙紮,額上青筋暴起,似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自他腦袋裡剝離出來,漸漸地丁春雪掙紮的力氣弱了,七孔開始向外流血。

紅箋整個人都在顫唞,全不自覺她緊閉雙眼神情瞧上去有多麼可怕。陳載之不知是走還是留,悄悄地放慢了飛行的速度。

景勵施了個法訣將那張古怪的符定住,得意洋洋地道:“認識嗎?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他生符’。種符之前它會將你的神魂活生生抽離。好徒弟,彆說師父不給你機會,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你師弟說嗎?”

丁春雪眼睛裡透著一股黑沉沉的死氣,因為難捱的劇痛,他染血的雙?%e5%94%87在輕輕顫唞,似是半天才反應過來景勵在說什麼,強撐著道:“你……做這些事,就不怕心魔?”

景勵語氣輕鬆:“心魔?嗬嗬,待季先生算出‘蜃景神殿’在哪裡,區區心魔能奈我何?”他拍了拍丁春雪的臉,以便叫對方更加清醒一些,“彆磨蹭了,一會兒你的寶貝師弟被那些元嬰金丹們擒住,你可就沒什麼用處了。”

丁春雪張嘴嗆出一口血來,他奮起餘力大瞪著兩眼望向被景勵奪去的“流水知音”,大聲叫道:“快逃,彆辜負師祖臨終交待,不要回來……”

他不知道此刻“流水知音”拿在紅箋手中,還以為交待的對象是陳載之,腥紅的雙眼透露著他全部的期盼,如炙熱的刀鋒血淋淋捅在紅箋心上。

景勵反應過來,不等丁春雪說完便氣急敗壞地將他推開。

紅箋不等景勵再度驅動那張符,手上運轉真元猛然一握,直接將“流水知音”毀去。淚水自她緊閉的兩眼奪眶而出。

陳載之嚇壞了,心驚膽顫地問:“怎麼樣了?是不是大師兄他……”

紅箋不答,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她此時隻能寄希望於狗賊景勵會因為聯係中斷沒有了要挾的對象,而失去折磨大師兄的興致,這樣大師兄或許還能少受點罪。

陳載之隻看她的表情便將那邊的情況猜了個大概,他猛然停下“錦帆飛舟”,紅著眼睛道:“師姐,我去見穆逢山,你想辦法去找二師伯,隻要是元嬰修為,便可以開啟護宗大陣,救下大師兄來。”

紅箋眼見陳載之心神大亂要去病急亂投醫,冷哼了一聲,啞著嗓子道:“若是這樣也行,師祖的元嬰直接回宗門就是,何必要多此一舉將傳宗玉簡交給你?”

陳載之受不了紅箋這冷嘲熱諷的口%e5%90%bb,真元驟去飛舟墜落於地,他握緊雙拳向紅箋低聲吼道:“那你說如何,難道我們要丟下大師兄不管,隻顧自己逃命?”幾年來雖然紅箋對陳載之一直沒有好臉色,陳載之卻始終一幅逆來順受的模樣,衝紅箋發脾氣這還是第一次。

紅箋沒有同他多作爭吵,隻是語氣古怪地說道:“隻顧自己逃命?也要你有本事逃得掉。”

紅箋向四周小心地放開神識,未發現有什麼異常,但她深知景勵絕不可能隻是信口嚇唬自己,敵人傾刻即到,而兩個小小築基期修士在眾多金丹甚至元嬰的神識搜索之下必將無所遁形。

事不宜遲,紅箋下了飛舟,對陳載之道:“敵人追來了,你想當英雄我不攔著,把傳宗玉簡交出來再去死。”

陳載之又受了紅箋這通擠兌,臉上青紅交錯,他遲疑了一下,收起飛舟,咬牙跟上紅箋,道:“師祖既然將它傳給了我,我不能給你。”

紅箋在心裡“哼”了一聲,她不敢再磨蹭,在附近找了個能藏身的水溝跳下去,向陳載之道:“不想被他們找著,就跟著我碰碰運氣。來!”待他也跳下來了,兩個人在枯葉雜草中藏好,紅箋取出了“福疆”。

這個派上過大用場的法器已經閒置了好幾年,紅箋甚至險些將它送了人,實是未想到竟有再次依靠它保命的一天。

她練氣期的時候,“福疆”能幫她躲開築基期修士的查探,如今她和陳載之都築基了,希望這小東西可以幫他們避開金丹修士的追捕。至於元嬰要來,那就隻能看運氣了。

紅箋和陳載之各出一手,將“福疆”握在其中,一齊向著其中輸入水真元。這些年因為有大師兄丁春雪督促二人修煉,兩個年輕人共同驅使起法器來十分默契,任誰看到他二人此時的模樣,都很難相信他們竟是兩看相厭。

陳載之不知手裡這小東西效果如何,他也不敢放出神識來察看。

停了一陣,突然聽著半空風聲大作,連二人頭頂上堆著的枯葉都被風吹得有些鬆動,陳載之覺著紅箋手指一緊,連忙回握示意:自己已經知道外邊來人了,保證不會弄出動靜來。

紅箋的內心要比她表現出來的緊張很多,她閉了閉眼睛,暗自祈禱:“‘福疆’啊,希望你能起作用,老天爺一定要庇佑我和討厭鬼陳載之,丹崖宗數千年氣運,未來如何在此一舉!”

☆、第八十章 逃出生天(第二更,彆漏看,來訂閱我吧)

叫紅箋微微鬆了口氣的是這陣子怪風很快過去,好似追來的人隻是由此路過,並沒有發現水溝裡還藏著兩個大活人。

可她懸著的心卻沒有放下,大師兄回宗門時便遇上過兩個來意不善的金丹,對方絕不會隻有這麼三兩個人,方才過去的若是金丹修士,說不準下一個便是元嬰。

好在陳載之那小子沒有拖後%e8%85%bf。紅箋不動,他也悄無聲息地蹲在旁邊,離這麼近,紅箋又豎著耳朵,卻連他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還像點兒樣。

紅箋本想著警告他一下,如此也就省了。若是被發現,她和陳載之怎麼也不可能是金丹的對手,紅箋默默計算著真元消耗,打算硬捱到最後。

外邊間或又有點兒動靜,有時確定是高階修士禦風經過,有時可能隻是山風吹動樹梢發出來的窸窣聲響。

兩個人藏起來的時間差不多足足過去了半個多時辰,紅箋腳都蹲麻了,她突然覺著陳載之的手在發抖。

這才剛有點逃出去的希望就開始作怪,就不能老實些麼?紅箋心中不滿,挪動拇指食指,用指甲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下。陳載之一哆嗦,老實了。但隻消停了不大會兒工夫,他又開始顫唞,還越抖越厲害。

紅箋覺著自己若是再不製止,陳載之這混蛋非發出聲響不可。她悄悄伸出另一隻手去,一把按住了那隻顫唞的手臂。

誰知隻這一下,一旁的陳載之竟沒有穩住,身體一傾便順勢倒了過來,紅箋差一點怒罵出聲,隻得伸臂將人接住。

外邊又開始刮風,紅箋大氣也不敢出,離著那小子那麼近。一個熱乎乎的身體,彆提叫她心裡多麼不自在了,簡直手腳都沒有地方放。

她這才覺出不對,陳載之何止是手在發抖,他整個人都有些抽搐,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是真元枯竭!紅箋隻算著自己的真元消耗,卻忘了陳載之雖然和她同是築基初期,不管神識還是真元都較她弱著一大截,她猶有餘力,陳載之卻不知道已經硬撐著真元枯竭的反應堅持了多少。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紅箋心裡一軟。細說起來這臭小子到也算挑不出什麼大毛病,自己看他不順眼不過是惹不起他那個老妖婆姑姑,遷怒的懦夫之舉。還真是上不了台麵。再說不管怎樣,他是師祖選定的人,自己也不可能丟下他不管。紅箋動也未動,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隨即加大了往“福疆”裡的真元輸送。

陳載之麵紅耳赤。他掙紮了一下,想離開紅箋的身體,紅箋麵無表情,抬手將他按住,這個樣子“福疆”還能不能保住兩個人尚不確定,若是分開。那可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得趁著敵人搜索的空隙遠遠地逃出去。

怎麼辦?錦帆飛舟目標太明顯,紅箋很快有了決斷:“敵人得了景勵的消息。海上的人手應該都撤回來了。他們對丹崖五峰周圍的地勢不可能比自己熟,趕緊尋機下海。”

真元所剩不多,想到就做,紅箋帶著個大活人悄無聲息地在水溝裡爬行,她知道北去大約半裡有個陡坡。隻要有機會下了坡,那邊是山陰。又有樹叢遮掩,靠眼睛很難察覺有人在活動。而那邊離著入海的地方也近,基本上隻要能安全翻過坡去,離著逃出生天也就不遠了。

陳載之閉著眼睛,他服下的丹藥起效很慢,需得過一會兒才能恢複過來。

他已經二十五歲,堂堂七尺男兒,比紅箋高了大半個頭,此時卻被這個小自己三歲的師姐緊緊摟住,一開始他覺著尷尬得不行,小師姐忽疾忽慢的呼吸熱熱地噴在他側臉上,一股說不清的好聞味道鑽進鼻孔裡,叫他的心也像貼在一起的那具玲瓏軀體,變得軟軟的。

陳載之想:“難怪師祖要叫我倆結為道侶,這樣的相互扶持、不離不棄,除了她天底下還有誰能做到。她脾氣不好,大不了我以後都讓著她就是了,再說她長得也這樣好看。”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巨大的罪惡感,師祖、大師兄,他們的生或者死,他們每一個人為自己所做的,還有岌岌可危的丹崖宗,可這個時候,他卻在這裡心猿意馬,陳載之唾棄完自己,轉而又驚異於紅箋用之不竭的真元,他怕紅箋困擾,努力將臉向一旁遠遠側離。

紅箋沒有多理會陳載之的反應,她停下來,有些氣喘,前麵到了這條溝的儘頭,再往前是十餘丈的上坡路,要穿過這一段,不但要快速,還需有一定的運氣。

陳載之掙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放我下來,這段我們一起。”

紅箋微微點頭,陳載之真元枯竭剛恢複便施法,很容易造成神識受傷,但此時已經顧不得了。帶著一個人紅箋實在沒有把握不驚動敵人跑這麼一大段沒有遮掩的路。

看得出陳載之猶覺不適,他同紅箋分開之際先深深呼吸,一落地真元立時自二人交握的手掌傳到“福疆”上,紅箋不再遲疑,暗道:“師祖、大師兄保佑我倆!”向前一帶,陳載之會意,兩人直衝出去。

便在此時,遠遠的突聽赤輪、錦繡兩峰之間接連幾個炸雷打響,天上的雲彩迅速向那邊聚集,紅箋心中一動,暗叫一聲:“真是時候!”

此時正是三日期滿,丹崖宗宗門秘境開啟的時候,這周圍山上即使有元嬰或者金丹守著,一瞬間也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了注意。

兩個年輕人再不顧隱蔽行藏,舍命狂奔,十幾丈遠轉瞬即到,紅箋收勢不住,直接拉著陳載之自坡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