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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退,軍權卸下之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瑞王這種人物……

“你撓死我了。”常青忽然開口道。

謝嫻低頭,見自己的指甲死死扣住常青方才的傷痕,忙鬆了手道:“對不起。”說著,忽然悟到自己真真傻了,自己不行,謝家不行,眼前人怎麼可能不行?錦衣衛現在可是瑞王最倚重的勢力,抓起常青的衣襟道:“常大哥,你說該怎麼辦?”

常青見她忽然轉了臉色,小鳥依人,楚楚動人,一雙秋水宛如澄霞,撲撒著自己,聲音也帶了幾分嬌嗔,聽得人心顫,哼了一聲道:“用得著我的時候,變臉倒是快。”

謝嫻被他說中心事,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我可以幫。”常青見她臊了,也不好說得太過,道:“不過你得答應嫁給我。”

謝嫻皺了皺眉,沉默了許久,誠心誠意道:“常大哥,不是我……我試探過父%e4%ba%b2,是真的不成的,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如今得了儲君器重,正如日中天,多少……淑媛想求而不得,為什麼非得……”

“淑媛?你在說笑?”常青譏諷道:“在你們這些名門貴女心裡,我不過是出身貧賤的粗人,即使要嫁也不過嫁的權勢地位罷了,稀罕嗎?”

謝嫻聽到“嫌棄出身貧賤的粗人”那話,仿佛就在說自己,訥訥解釋道:“常大哥,我從來不這麼想,你彆多心,我覺得,我覺得……”支吾了許久,竟沒“覺得”出來。

“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要定你了。”常青撫摸著謝嫻的臉,%e4%ba%b2著她的耳際,道:“哪怕你瞧不起我。”

“我沒有瞧不起你。”謝嫻蹙著秀眉,不明白常青為什麼總糾結這點,他都這麼厲害了,還總是懷疑彆人瞧不起他,可是此時此刻,不易多糾纏這事,握住常青的手道:“常……大人,靖毅將軍好歹是國家柱石,還求你救上一救。”語氣十分懇切。

常青沉%e5%90%9f不語。

“常大人……”謝嫻有些著急,扭動著身子。

“彆亂動。”常青忽然道,臉上微紅,氣息忽然濃重起來。

謝嫻不明所以,此時她滿心想著如何救靖毅%e8%84%b1離困境,撐著身子道:“常大哥,你說……”

常青忽然摁住謝嫻,喘了口氣,道;“一會兒正經,一會兒……你快要我命了。”

謝嫻歪著頭道:“你是說,你若是插手,會讓太子殿下懷疑你?”

“不是。”常青搖頭。

“那是什麼?”謝嫻眨著眼,滿麵不解。

常青忽然把謝嫻放在床上,離她半尺之遠坐著,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若是以此為條件,向你父求%e4%ba%b2如何?”

“啊?”謝嫻不明白他為什麼又放開了自己,不過眼下也顧不得這些,瞪大了眼睛,道:“什麼意思?”

“靖毅對你家有恩,若是救了靖毅,你父會不會……”常青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

“不會!”謝嫻截斷道;“常大……哥,你不了解我爹,若是讓他知道你我之間……無論什麼樣的條件,他都會逼我先自儘的。”

“這個迂腐不化的老頑固!”常青憤憤道。

“什麼話?!”謝嫻見他居然敢當麵罵自己父%e4%ba%b2,秀眉一擰。

常青忽然站了起來,道:“走了。”

“常大人……”謝嫻見他要走,有些著慌,道:“義父的事情……”

常青回過頭來道:“謝嫻,你這是有求於人嗎?”

謝嫻急切想知道他搭救之法,見他站在窗前,負手而立,麵沉如水,咬了咬嘴%e5%94%87,道:“常大人,靖毅將軍好歹與魏公公也曾經……”

“彆跟我談條件。”常青臉色越發陰沉。

“那你讓我怎麼辦?”謝嫻語氣忽然激動起來,道:“阿爹是不會同意的,這事一旦鬨僵出來,所有人都知道謝家大小姐私通錦衣衛,謝家百年望族,世代書香,所有體麵都讓我一人丟儘了,我還不如,不如……不如……”說著,說著,已是滿麵淚水。

常青見她如此,心中一軟,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再想法子就是。”說著,轉身要走,可聽嗚咽聲,有些舍不得,回頭見少女跪坐在床上,雙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手指縫隙流了下來,似乎竭力抑製住哭泣,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因此身子一直不停發抖……

“彆哭了。”常青被她哭得心的都化了,走過來抱住她,歎了口氣道:“慢慢想法子就是,我不逼你了還不行?”

謝嫻靠在那寬闊的%e8%83%b8懷裡哭了許久,這種事情雖然不說,可自從黑洞之後就糾結在心裡,讓她忽然無從麵對又痛苦煩惱,如今哭了出來,倒是覺得好了許多,抽泣了半晌,忽然發現自己緊緊抱住常青,臉“騰”地紅了,離開了他懷抱,道:“你說到底什麼法子?讓我也安心些。”

常青一怔,道:“哭了一場就讓我說法子,謝嫻,你太會算計了吧。”

謝嫻冷冷望著常青

常青望著那眼眸裡的飛鏢,隻得投降道:“好,我說,統帥為了控製軍隊,都會在軍中要害部門安插暗棋,這些暗棋實力非凡,以一當十,在關鍵時刻會發揮作用,平日則隱藏在軍中,錦衣衛從前的差事之一,就是監視這些暗棋,防止這些統帥欺君罔上,犯上作亂……”

謝嫻沒想到軍中還有這麼複雜的關係,張了張口道:“皇上既然知道哪些暗棋,怎麼還會……”

“層層控製比單層控製強,皇上控製我們,我們監視暗棋,暗棋控製軍士,軍士輔佐統帥……”常青截住她的話,道:“但凡做到那個位置的人,都明白這一點的,如今我的法子便是讓靖毅交出……”

“我明白了!”謝嫻臉上顯出欣喜之色,道:“讓義父交出軍權,但是暗棋掌握在手裡,這樣子即使太子殿下登基,也不敢動他?”

“是。”常青點頭。

謝嫻一直為靖毅著急,此時忽然柳暗花明,心中歡喜無限,嘴角也帶了笑意,道:“常大哥果然人中龍鳳,妙計安天下也。”

“哼。”常青哼了一聲,道:“不敢,我隻不過是個窮小子罷了。”

“常大哥……”謝嫻見他出手肯幫義父,心中感激,主動拉著他的手,道:“你不要總是對自己出身……自古寒窯出良將,常大哥這樣能乾聰慧,又……哦……這樣的摸樣,應該會娶到……哦……”見常青的臉色漸漸陰沉,甚至灰敗下來,忽然不忍心再說,低下了頭。

“我都快對你絕望了,謝嫻。”常青語氣裡帶著幾分泄氣。

謝嫻聽了這話,心中十分為難,也不知該怎麼說,忽被常青抬起臉,那張英俊的臉上顯出幾分猙獰,道:“你枉為謝家大小姐,居然這麼懦弱,這麼懦弱,連你那瘋妹子都不如,我瞧不起你!謝嫻。”

謝嫻腦袋“嗡”地一聲,瞪大了眼睛,晶瑩漸漸從眼眸裡滲出來,滾落在常青的手上。

常青哼了一聲,低下頭品咂著她的紅%e5%94%87,見她並不掙紮,隻是閉著眼,神情裡全是淒婉的絕望,指甲扣在手裡都滲出血來,知道自己又心急了,心中一軟道:“我去找靖毅,讓靖毅找太子交權,然後再說服太子,到時候靖毅退出,軍權交給太子信任的人手裡,太子登基就不會那麼血風腥雨了。”

謝嫻“嗯”了一聲,淚水還是一滴滴向下掉。\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我以後來你不許那摸樣。”常青用帕子擦了擦謝嫻的臉。

謝嫻閉眼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又睜開道:“你……你……很閒嗎?不是說太子殿下他……”見其臉色越來越陰沉,不敢再繞圈子,道:“常大哥真的要害得我貞潔不保,身敗名裂?”

“成%e4%ba%b2之前,我也就是%e4%ba%b2%e4%ba%b2你,抱抱你,放心,不會讓你丟了守宮砂。”常青說到“守宮砂”三個字,全是譏諷之色。

謝嫻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常青知道她不會明目張膽地答應的,這麼沉默已經很好了,%e4%ba%b2了%e4%ba%b2她的臉道:“等我消息。”說著,轉身從窗戶前離開。

謝嫻望著那背影,心亂如麻,一時覺得常青對自己如此情重,心裡十分感動,一時又覺得兩人若是在一起,阿爹不會同意,妹子隻會跟自己決裂,連同太子也會對常青……到頭來隻會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若是為兩人計,還是理智分開的好……

她性子端嚴,一舉一動無不循規蹈矩,從不肯違規半步,哪怕當年與表哥宋濂,也隻是翩翩君子,持之以禮,一句出格的話也沒說過的,因此經常被視為賢德守禮的典範,自己也頗以此自得,如今竟與常青發生的糾葛,是從前做夢也沒想過的……

便象一個人從來隻是生活在陽光下,坦坦蕩蕩隻覺得天晴日朗,卻忽然被捉到了黑夜中,做出了一些自己也不相信能做出的事情,於是一切都混亂了,全部都亂套了……

平生以來還沒遇到這樣為難的事,謝嫻坐在那裡竟一夜未眠,把腸子都要糾結斷了,欒福早上起來,推門而去,見謝嫻滿麵淚痕,神情呆滯,頭發散亂,唬了一跳,道:“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謝嫻不答。

“小姐……”欒福就差叫喊出來了,道:“你這是怎麼了?”正說著,元福從外麵進來,見謝嫻這情形,也是嚇了一跳,道:“小姐怎麼了?”

“不知道啊。”欒福覺得小姐昨天就不大對勁,今天這是,心中憂急,跺了跺腳道:“小姐該不會掉崖嚇著了,現在還沒好,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不用了。”謝嫻聽了這話,放出口道:“我做噩夢了,一會兒子就好了。”

兩個丫頭見她聲音嘶啞,神情迷茫,對望一眼,欒福還要說什麼,元福暗自擺了擺手,欒福隻得住口,一會兒子其他兩個大丫頭園福、玉福也進來了,幾個丫頭給謝嫻梳洗打扮不提,元福瞅著空擋,問欒福道:“你昨兒可是聽到什麼動靜?”

“沒啊?”欒福昨晚值夜,就睡在謝嫻隔間,,要是發生什麼,應該聽到了的。

元福蹙了蹙眉,沉%e5%90%9f道:“昨夜應該有人來,我看窗戶上有半個腳印,很輕,但是不像是貓印,應該是人腳。”

“啊?”欒福忽地捂住嘴,驚道:“不可能?我什麼也沒聽到啊。”

“那可能是被點了睡%e7%a9%b4。”元福沉聲道。

“怎……怎麼會……難不成小姐……”欒福腦袋“嗡嗡”直響,眼淚掉了下來,道:“小姐若是有……早就……著……”

“好了。”元福見欒福神色大變,語無倫次,道:“這人應該是小姐認識的,否則我們不會聽不到